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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沾人气

    季得月看着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略有迟疑不太放心的道:“这是一张人脸,不是你的素描纸,你会手下留情的,对吗?”

    尚北冥兴奋的眉毛飞起,张牙舞爪的就来了,还一只大掌固定住了季得月的下颚,架势很大,捏的季得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尚北冥非常不给面子的嘲笑道:“你是闻到了我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味让你心驰荡漾,还是看到我这张俊脸让你难以自持?你脸红成这样难道不是在诱我?”

    季得月恼羞成怒的吼道:“取消你画眉的资格!”

    说完就要去推尚北冥的手,尚北冥当机立断求饶道:“我说错了,说错了,没脸红,是我,是我脸红了,让我画吧,再给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把你画成关公!”

    季得月大叫一声:“尚三岁,我不要你画了!”

    尚北冥放开季得月的脸哈哈大笑,把眉笔举很高威胁道:

    “我说了我会画的很好,你要相信我,反正这个东西在我手上,你好好让我画呢,我就拿出真本事。

    你要是不让我画,反正我也才三岁,给你画成满脸麻子可不怪我!”

    季得月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试图夺回,几番试探,只剩徒劳,无奈的点点头视死如归般闭上眼睛把脸伸过来道:

    “好,你手不要抖,我相信你!”

    话说完,脸上突然被碰了一下,这柔软的触感是?

    季得月惊的猛然睁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尚北冥,这是尚北冥的唇?只见他微红着脸,像被做错事逮住的孩子。

    欲遮还羞的伸出手蒙住季得月的眼睛威胁道:

    “看什么看,快闭上眼睛,我要画了,你再看我,我保不准还会做出什么。”

    季得月心如擂鼓,亲吻脸颊并没有让她感觉不适,只是稍有挣扎,她见他是不是不应该?

    是不是他对她还有念想,也许她不见他,他已经把她忘记了呢?现在他的内心也是煎熬的吧,都怪她考虑不周太过自私。

    真的自私,她想在临走前再和尚北冥说说话,这个曾经枪林弹雨一起走过的男人。

    老天弄人,传说中的蓝颜知己终究不复存在。

    尚北冥下笔很轻柔,像是一根一根的在画,可是季得月不想打断他,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就让他当做素描来画吧,没什么好纠正的。

    好半响他才停了手,给季得月端好镜子,季得月左右看了看,尚北冥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画的好不好,而是:

    “你扬了这么半天的脸,累不累?”

    季得月微楞,这个男人看起来粗狂,实则心细如发。

    季得月时常也会胡思乱想,若不是提前与娄台相识,也许她会爱上尚北冥吧?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人生没有假如。

    她见到娄台就会止不住的脸红心跳,而尚北冥不同,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可季得月从不觉得他可怕,反而有一种特别容易信任的感觉。

    这就是爱人和朋友的感觉,娄台,注定是她爱的男人,从第一次相遇开始。

    车子快到时,季得月画完了最后一步,轻点朱唇,红的诱人又不夸张。

    季得月看着尚北冥道:“有没有曾经熟悉的感觉,像不像回到了过去?”

    尚北冥左右瞧了瞧季得月的脸道:“虽然这张脸我看的久一点,偶尔也会混淆你和真正的徐然然,但是我还是喜欢原本的你,细腻值得品味。”

    季得月噗嗤一笑道:“这个词说得好,我喜欢,这张脸确实假了点,看吧,我的手法很不一般,随便就能变张脸。”

    尚北冥笑笑不说话,阿月,如果你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会说随便能换脸,因为你和她本身就有90%的相似度,这不是偶然。

    季得月推开车门,深吸一口气,感叹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里,可惜……”

    尚北冥关上车门指了指旁边的芦苇荡道:“我的外公太懒了,这里面住的人老的老,少的少,收个徒孙还是你这样若不经风的女人。

    看看,这周围都成了茅草荡了,也没人收拾一下。”

    季得月瞪他一眼,在他的手臂上揪了一把,尚北冥吃痛的大叫,季得月严肃的道:

    “你个煞风景,没趣味的男人,你不是师祖的唯一直系亲属吗,作为最应该出力的家伙,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尚北冥哎呦连天夸张的捂住脸道:“那小甲,今天办完事,我就充当免费劳动力把明园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你在这陪我怎么样?”

    季得月摇了摇手指道:“做这些是你的本分,你最好抽空两天在这里陪师祖,成天不见影的,还好意思讨价还价。”

    尚北冥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抱怨道:“就知道你不愿意陪我。”

    季得月心下凄凉,不是不愿意陪你,而是,没有时间了,再没有时间陪你了。

    在她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剩余的空闲时间她都只想跟娄台分享。

    尚北冥,请原谅她的自私,她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人。

    小童有些日子不见似乎长高了许多,旁边的文杰杰小朋友也格外活泼了。

    他们见到季得月也自然很兴奋,季得月从后备箱提出来两箱子水果,还有一大袋零食,一人一个玩具赛车,当然还有适合他们阅读的课外读物。

    他们这几个小朋友可没有闲着,九年义务都是正常上的,周末才跟着师祖干活学医。

    总算是有人陪着,师祖看上去神采奕奕,面部慈祥,说话铿锵有力,还腹有诗书气自华。

    和师祖说话,季得月都是以谦虚求教的姿态,师祖也很喜欢授人予鱼,每个晚辈他都当做学生来教导。

    尚北冥自然一个头两个大,这对于他来说就是酷刑,失去自由的酷刑,还好,尚家老爷子没这么爱管闲事。

    季得月对他的态度颇为不满,尚北冥只能憋屈着,任由李崇明数落不反驳。

    临走时,李崇明把小童和文杰杰都带上了,只留了一个在家看门,并请了左邻右舍帮忙照看。

    文杰杰一路都很兴奋,终于可以回白朗,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车子先停在了十里钱,一眼望不到边的九幽草在风中摇曳,只要能耕种的地,除了种植一些粮食谷物青菜外,都种上了九幽草,这一年的收入可以保全家衣食无忧。

    不少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成为了劳动力,发家致富。

    另外养牲畜的家庭国家还给予补贴,老人多的家庭也有固定补贴。

    季得月路过一户人家时,不由地停住了脚步,这是那个失去了年幼的儿子的家庭。

    那时候还得益于这家女主人的帮助,得到不少情报,给娄台后续工作的展开提供了帮助。

    只是她们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娄台曾经说过,也许他还活着,因为尸体并不在这里。

    就在此时,那个中年妇女端了一盆水从屋里出来,见到季得月一行人激动的跑过来,邀请季得月进屋坐。

    季得月不好意思的推迟道:“不麻烦您了,我们看看就走。”

    中年妇女拉住季得月的手感激的道:“你可真是个好人,我们都听说了,是你帮大伙找到生计,让我们村种植药材。

    你不知道,往年我们家男人都要出去打工的,自从孩子没了,我都差点活不下去。

    这不,现在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又有钱赚,我家男人也不出去了,我这怀上二胎了,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季得月瞪大眼睛,喜不自胜的反拉住中年妇女的手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太好了,我刚刚一路走来,都还担心你呢,不过,要不是你那次仗义相助,事情可能不会这么好办。

    我只是给大家一个提议,大伙能齐心协力去做,能相信我们,相信政府,这一切都值了。”

    中年妇女高兴的点点头道:“那时候,你说那个男人能给我们做主,我还不敢相信呢,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到。”

    季得月呵呵一笑,娄台自然能做到,若这一切真是组织所为,她做的再多都无法弥补受害者心中的痛。

    告别了十里钱,季得月继续前往白朗,在车上,她看着尚北冥道:“你们M市有没有针对这次的受害者做什么补偿措施。”

    尚北冥神秘一笑道:“你这是在邀功请赏吗?我一听说这主意是你提的,我第一个表示支持。

    受害的那几个村子,几乎是和娄台一起执行任务,种上了九幽草,只是你不想去看而已。

    要不我带你去M市考察一番,我让人把你的海报贴在告示栏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是个女人,而且风姿绰约。”

    季得月瞪他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爱出风头。”

    尚北冥哈哈大笑道:“那可不,我的风头正盛,谁人不知M市第一贵公子尚北冥,就你不把我当回事。”

    季得月小声对文杰杰说了句:“看看,叔叔好厉害,快让他抱一下,沾沾人气。”

    文杰杰扭头和季得月对视了一眼,季得月点点头,确认之后,文杰杰就开口道:

    “叔叔,我有点晕车,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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