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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六章 吕璐案其实破了!

    绝望的人才会自杀!

    他正在准备新作,他这次是来谈“业务”,有梦想有希望没理由自杀。王东局长下意识看了许庆国一眼,回把目光转移到韩博身上,示意韩博接着说。

    “其三,他并非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孤身寡人,他上有老下有小,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妻子没正式工作,在当地一家医院做护工,直到吴澄出事前她还回老家参加农民,帮老人收玉米、花生、大姜和大葱,紧接着种小麦、种大蒜,农忙结束再回市里去医院继续当护工。”

    韩博坐下身,接着道:“生活压力这么大,吴澄怎么可能说撒手就撒手,怎么可能没一点牵挂。就算想自寻短见,他也要有所安排,写不写遗书放一边,至少要先跟妻子离婚吧,净身出户,承担所有债务,然后来人死债清。”

    “夫妻有共同财产,债务一样需要夫妻共同承担,只要是在离婚前借的。”

    “法律确实是这么规定的,但这么做跟不这么做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并且我只是打个比方。”

    韩博一反常态地从茶几上拿起烟,取出一根点上,“上述三点是从他的角度分析的,与其关系密切的黄家慧身上同样存在疑点,首先在接受询问时她眼神闪烁,很明显地在隐瞒什么或在撒谎。

    其次,吴澄回老家之前虽然没说什么,但意思尤其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再相信她。作为她曾经的老师,吴澄选择了自认倒霉,也没想过去埋怨她责怪她。女人在这方面比男人敏感,而且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明知道吴澄对她不再信任乃至反感,她为什么还三番两次打电话叫吴澄来深正?”

    “嗯,这是一个重要疑点。”许庆国只是想破案,没别的意思,更没有恼羞成怒。

    “更重要的是,我们根本联系不上、根本找不到,她所说的那个对吴澄作品很感兴趣,打算投资收藏吴澄画作的那个大老板!”

    “有没有电话?”

    “有,打过去无人接听。”

    “她是怎么解释的?”王东局长忍不住问。

    “她说那位老板是香港人,她知道的那个号码可能是香港老板在来内地时使用的,她跟那个香港老板也是在内地的一个画展上认识的。没名片,只有一个号码。”

    萍水相逢,她就把人家的话当回事,就通知吴澄千里迢迢过来谈合作?

    王东冷冷地说:“小韩,你分析得对,这个女人有问题!”

    黄家慧有问题当然要查,如果吴澄死于谋杀,这起命案一样要破,但事有轻重缓急,吴澄的死因基本确定了,死于溺亡,暂时不具备立案侦查条件,自然也不会上报。

    吕璐遇害案不一样,腹部几处锐器伤,如假包换的命案,只剩下一个多月,如果不能在12月30日前破案,就会直接影响安宝分局、深正市局乃至东广省厅2011年的现发命案破获率。

    许庆国认为韩博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还是冷不丁来了句:“就算能查实那个黄家慧跟吴澄的死有关联,案侦破又有什么关系。”

    韩博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看看他,看看邱局,再看看顶头上司,嘴角边突然勾起一丝笑意:“光顾着分析吴澄溺亡的疑点,有个重要情况没来得及汇报,两起案件确实有关联,杀害吕璐的嫌犯我们已经找到了。”

    “什么?”

    “小韩,案已经破了?凶手落网没有?”

    “别卖关子,到底什么情况。”

    王东一脸不可思议,许庆国将信将疑,邱大海不认为年轻的同事会开这个玩笑,露出会心的笑容。

    韩博点点头,微笑着解释道:“不怕三位笑话,吕璐这个案子刚开始把我搞得焦头烂额,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该从哪儿着手。后来通过案发现场的画,通过藏在抽水马桶里的二十几颗麻-古,想到她的死与前一个房客有没有关联。

    后来的事三位知道的,从房东那儿了解到吴澄这个名字和吴澄回老家前的手机号。提到手机号我又要打个岔,如果吴澄想自杀,他没必要扔掉一个卡再去办第二张卡,他不用原来那个号表示他不想回深正,黄家慧也应该能想到,可她偏偏三番五次打吴家的座机。”

    “这个细节也是一个重大疑点。”

    “只要是疑点我就会一查到底,言归正传,案。”

    韩博挪了挪椅子,侃侃而谈:“本想找人,结果找到一具尸体,死亡时间相差一天甚至可能在同一天,这未免太巧合了吧,所以我当机立断向王局汇报,请求成立专案组,由刑侦局和两个分局对两起命案并案侦查,联合侦查。”

    “可是越查我心里越没底,两起死亡明确有关联,但又似乎没关联。就侦查工作陷入僵局,大家伙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现在的邻居因为出轨被她妻子捉奸在床,闹得不可开交。”

    “通过这件事我又想到被排除的情杀的可能性,吕璐私生活不检点,甚至光明正大跟赵兴荣姘居,其丈夫林国生最有动机杀她,但香港籍男子林国生既没作案时间看上去也不太凶手,我又想到她在跟赵兴荣姘居之前的男友。”

    “尽管知情人不少,但由于其没一个正式工作,交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虽然这个花名甚至姓名,可为找到那些人安宝分局依然费老大劲,并且没全部找到。总之,找到跟之前的怀疑对象一样没作案时间,事情过去那么久,那些人有了新生活也没杀她的动机。”

    韩博习惯性摸摸鼻子,不无兴奋地说:“这时候,我叫上常彩燕同志又去了一趟现场,在新桥小区12-02室的沙发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差点睡着,以为是在自己家,以为自己是男主人,突然想到既是情杀也是误杀的可能性!”

    “吴澄的老婆!”

    许庆国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不禁拍案而起:“她知道吴澄住那儿,如果她怀疑吴澄有外遇,甚至可能偷偷配过新桥小区12-02室的钥匙。小韩,你刚才说直到吴澄出事前她依然回老家参加农忙,这意味着吴澄退掉房子回东山她并不知道。”

    邱大海接过话茬,喃喃地说:“她没什么文化,吴澄是一个艺术家,他们是包办婚姻,两口子估计没什么感情,或者感情不是很好,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的危机感、不安全感会越来越强烈,有可能胡搅蛮缠,越是这样吴澄在东山越呆不下去,毕竟搞创作需要一个环境。”

    “所以吴澄来深正发展既是为追求理由,也是为搏一把,同样是不愿意整天面对糟糠之妻?”

    “丈夫一走了之,还拿走甚至跟人借那么多钱,她肯定疑神疑鬼,她完全有理由来捉奸!”

    “她可能并不认识黄家慧,只知道丈夫在深正有一个女学生,她偷偷跑过来想搞个清楚,用丈夫春节回家时她偷配的钥匙打开或者直接敲开新桥小区12-02室门,发现屋里有一个刚起床的女人,心情可想而知……”

    能坐在这儿的全是老刑警,而且是经验丰富,破案无数的哪一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吕璐遇害的真相就这么被他们推出来了。

    “差不多。”

    韩博长叹口气,不无惋惜地说:“想到这些之后我立即让安宝分局刑警大队派人去吴澄老家,去的同志从侧面了解到姜兰很要强,性子很烈,总是怀疑丈夫在外面有人,有一次因为吴澄请了一个人-体模特,画人-体素描,被她发现了,追到学校大打出手,把人家打伤了,因为这事还被当地派出所处理过。”

    “东山离深正这么远,她不太可能坐汽车,实名制就是好,我们查到她的购票记录,发现她是24日晚乘火车抵达深正的,没舍得买卧铺,硬座又没了,是从老家站到深正的,也就是说她既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终于有眉目了,王东心情无比舒畅,追问道:“就这些?”

    “当然不止,我不动声色提取了她的双手指纹,与勘查时在现场提取到的几十枚指纹进行比对,运气不错,成功比对上两枚,一枚左手无名指的,一枚右手食指的。”

    韩博笑了笑,接着道:“为了把案件办成铁案,我又以确定吴澄身份为由抽取她儿子的血样,并从她用的杯子及纸巾上提取了几个检材,与勘查时在案发现场采集到的生物物证进行比对,就是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她儿子的遗传标记性特征,%。%!”

    “我说吴澄尸体虽然腐败了,但近亲属辨认其身份不是很难,你还画蛇添足提取样本跟他儿子做亲子鉴定,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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