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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无解(求支持,求月票)

    学着布哈拉人的法子!

    几乎是在索额图的建议,刚一提出来,所有人都纷纷称赞起来。

    “索相高明,此招一出,这十万大山就是十万雄兵啊!”

    “咱们大清国山高路险,有数不尽的大量,也就数不尽的雄兵……”

    “索相此计必可助我大清击败明贼!”

    “索相高明……”

    当年大清国可是在那些布哈拉人的手里吃过亏的,他们当然知道当年那些亏是怎么吃的。现在听索额图这帮一说,自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痛苦的经历,自然而然的在那里称赞起了索额图的精明,他们看来当年,既然他们曾经吃过亏,现在同样可以让明国吃同样的亏,保不齐还能把现在的劣势给挽回过来。毕竟明国不是大清,他们做不到像大清那样,用一些特殊的法子解决这些问题。

    在众人的赞同声中,坐在椅上的玄烨看到明珠垂着头站在那,并没有说话,他们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对这些都不怎么放心。不过他不是个知兵的人。但是王化行的沉默,却让玄烨好奇起来。

    在大清国论用兵打仗,王化行与图海他们两个算是大清国的数一数二的名将了,王化行的心思细密,在用兵布哈拉汗国等地的时候,就是他把布哈拉人逼上绝路,最后活着的布哈拉人不是困死,就是饿死。如果不是他,大清国也不至于这么快拿下布哈拉汗国。

    现在却在这里沉默了下来,显然他的心里头肯定另有看法。尽管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被冷落着,但是现在玄烨却想听听她的意见。毕竟这个时候指不定他的意见就能够住大清国,躲过眼下的这一劫。

    “王化行,你在那想什么?可有什么话说?”

    玄烨看着王化行问道。不过她的语气并不怎么坚定,似乎即便是玄叶自己也知道,过去的几年里,对于王化行的冷落有些太过了。有些太让人心冷了。

    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玄烨相信只要自己稍微施加那么一点恩惠,他必定会比心尽力的为大清国办差。

    毕竟有些人的秉性就是如此。

    “臣……”

    犹豫片刻,王化行抬头说道。

    “臣方才在想,当年臣是怎么打下的布哈拉汗国。”

    王化行一说话,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是啊,论在布哈拉汗国打仗,谁的经验比得上王化行,这家伙手上可沾着几十万布哈拉人的血。大清国现在的国土,可就是这家伙打下来的。

    得听他说说。

    索额图也看着王化行,想听听他的意见。

    “当年臣奉命领兵五万讨伐布哈拉汗国,世人皆称,布哈拉人虽然人口不多,但长于山岭个个悍勇且不畏死,臣所遭遇布哈拉人,大抵也是如此,悍勇非常,不惧死亡,每每战皆能拼死相搏。”

    王化行的话不快不慢,声音也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听得到、听得清。

    “当时臣一战就击败布哈拉汗国主力,随后夺取其都城,可布哈拉人抵抗却不曾停止,他们大抵上都是以山为屏,据山顽抗。”

    听王化行这行说,索额图笑道。

    “这用兵者要擅用地形,这里大山连绵千里,以山代兵、据险而守自然是符合用兵之道的。”

    见王化行笑而不语,索额图突然想到,似乎不到两年,王化行就解决了布哈拉人的抵抗。那些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抵挡他,当初是怎么样轻而易举的瓦解了那些人的顽抗?

    “那当时,王大人是怎么解决他们的?”

    “以山代兵、据险而守是稳妥,凭天险可抵雄兵十万,臣也知道,强攻肯定是不成的,所以臣苦思冥想,最后决定决定以山对山、以险对险、以堡对堡!”

    见众人似乎有些不明白,王化行又继续说道。

    “所以以山对山者,就是布哈拉人扼守一座山头,我就派守扼守另一座山头,与其隔空相望,令其不敢有所动,他们守一个隘口,我就派兵与隘口另一侧扼守,令其无法出隘口,他们筑堡垒,我也就近筑堡,彼此扼守,令其不能主动。”

    王化行的回答让索额图反问道。

    “这样死守相望又有何用?”

    即便是想到了当初王化行是怎么样对付那些布哈拉人的,索额图仍然有些不太甘心。

    “索相,如此一来,布哈拉人就成了死棋,不能动的死棋,然后我就可以从容部署了。”

    看着皇上,王化行冷冰冰的说道。

    “待看住了布哈拉人,臣就命部下四下出击,但凡支持叛逆者,村落一率夷为平地,从逆乱民尽杀之!田地翻耕,乱民尽屠,如此,顽抗的布哈拉人于深山中,既无兵可补,无人可用,又无粮可食,没有乱民帮助,困于深山中的他们,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王化行的回答,让索额图的后背猛的冒出一股冷汗,他的办法是当年布哈拉人的办法,可要是明军照猫画虎,用上同样的法子,那大清国可真就完了。

    躲到深山里,看似是招妙计,但同样也是一招死棋。毕竟但凡是人总要吃饭,山里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难不成大家伙儿到时候就在那里啃石头吗?

    后背冒着冷汗索额图似乎看到了她的那个建议,最终的结果……所有人都会饿死在深山里头,就像当年的那些布哈拉人一样。一个冬天之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布哈拉人,只不过现在变成了他们。

    “皇上,这里与其它地方不同,耕地都是沿河谷而兴,深山中既不能放牧,更不能种地,即便是军民撤往山中,也离不开河谷耕地里的粮食,只要断了河谷运出的物资,他们就会被饿死、冻死,大山里头能够过人过马的山路不计其数,所以,精子是靠封锁,肯定做不到,想要封锁,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人!”

    王化行的语气冰冷,似乎没有一丝的感情,所有人都想到当初他是怎么样评定这里的,靠的不就是这样的冷血!

    有时候解决一些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冷血,杀人只要杀足够多的人总能够解决一些问题。

    “杀光了人,自然也就断绝外部给他们的支援,所以一个冬天后,臣甚至都没有派兵,那些被臣钉死的布哈拉人就自己冻死、饿死了,侥幸活下来的,也纷纷下山投降了。”

    没有人去问那些布哈拉人投降后是怎么处置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王化行把这个地方给腾空了,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那些人都已经消失了。他们都来这好几年了,也没见着一个布哈拉人,即便是见了,那也是当初分的奴婢,只有一些女子侥幸活了下来,或是被充为奴婢,或是被卖到了外国。

    这就是那些布哈拉人的下场。

    原本颇为热闹的厅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再言语了,他王化行的法子简单有效,可以轻易的解决问题。

    既然当年大清国对布哈拉人能够这门做,那么以后明国就能对他们这么做,大家伙并不怀疑,到时候他们会做的更绝。

    “明,明贼想来,想来不、不至于如此吧。”

    有人于一旁轻声嘀咕道。显然他的话里意思再清楚不过,明军不至于像清军这么动辄“尽屠”吧,他们可是天朝的兵。

    祝福在这个时候仍然有人愿意相信,到时候,那些明君仍然是仁义之师,他们不可能做的那么绝。

    “哼哼,明人可是恨不得食我等之骨,他们不会这么做?他们必定会这么做的,绝不会有一点手软!”

    活路不可能寄托于敌人的心慈手软,明军会不会那么做。没有人知道,可所有人都知道,明人恨他们,有了这个恨,自然也就不可能讲究什么仁义。

    “可不是,他们可是恨不得杀尽咱们,到时候,动起手来,肯定会杀个痛快!”

    说到这儿,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或者自己的父辈当年做了多少恶。现在大明去报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要是报复起来,到时候可就没有什么仁义了,指不定就是挫骨扬灰,都不一定能写心头之恨。

    “那怎么办?难不成都往山里头撤?”

    “山里头?你没听王大人说嘛,到了山里头,不是饿死,就得冻死,到山里头,那是自寻死路,”

    盯着王化行,玄烨看着他,尽管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是他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王化行。

    这几年朝廷没有用他,因为他是汉人,那怕他给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可他毕竟是汉人,那怕入了旗,仍然是汉人哪。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没有谁比他更了布哈拉,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如何在这个地方打仗。

    “王化行,那你以你之见,应该怎么抵挡明军?”

    面对皇上的发问,王化行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一旁的图海看到便说道。

    “王大人,皇上问你,有什么话你就尽管直言。”

    图海是镇北大将军,是他统领全军,他要是没同意,擅自发言的话,无疑是引其不快,所以在得到他的许可后,王化行才说道。

    “皇上,臣是廷臣,按道理是不便插手前线军务的,既然皇上问了,那臣就直说了,以山代兵是死路一条,以据堡死守,也是一条死路!”

    王化行的回答,让玄烨的眉头猛锁,厉声问道。

    “王化行,你给朕说说,怎么是一条死路了。”

    玄烨问的不是以山代兵,因为他已经说过了,他问的是据堡死守。现在大清军就是凭山险、堡垒层层抵抗。

    “皇上,明军不是其它,明军所长者当属火器,不说其它,单就是攻城炮来说,一经打出,其威力可摧枯拉朽,锐不可当,即便是坚硬堡垒,也难受其一击之力,破坚城如纸糊,面对如此犀利之兵器,我军如何抵挡?”

    “王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明军确实有攻城炮,确实可以轻易摧毁堡垒坚城,可是您别忘了,咱们的人凭着战壕胸墙,才能有条不紊的射杀明军,明军每前进一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图海的话音刚落,王化行就反问道。

    “那库尔代呢?不过只是半日功夫,明军就轻易攻击战壕,伤亡不过区区数百人,明军所长的又岂止是火器,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咱们吃的亏还少吗?”

    这些年,大清国可没少在明军身上吃亏,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和他们打仗就没占过便宜,过了这么多年,其实大清上下,自己也犯迷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咱们想凭坚城,实际就是把脑袋缩到壳里头,明军只要愿意他们就一炮炮的轰,一炮炮的轰,最后把坚城轰碎了,咱们的人的胆气也轰个差不多了,再接着,接着怎么样?等到胆气轰没了,他们就冲上来了,几乎每一次,他们一冲上来,就像是猛虎下山似的,咱们变成什么了?老鼠,见了猫的老鼠,别说是打了,连打的胆气都没有了,都是伸着脖子让他们杀,次次如此,年年如此,这个胆气怎么没有的?就是躲在坚城里头,咱们以为头顶上有那么厚的石头,前面的石头那么厚,他们肯定打不穿,可一炮轰过来,咱们都傻眼了,吓倒了,胆气自然也就滑了……”

    王化行这行一说,众人无不是一阵沉默,而他又继续说道。

    “胆气怎么没有了?大家伙想想,那么厚的石墙,人家一炮就能轰没了,咱们这血肉之体,又怎么能挡得住他们的大炮?这一炮轰过来,我的娘来,这个死了,那个残了,这样让明军轰上个几天,就是铁打的汉子,那胆气也给轰个差不多了,打仗?不没等打哪,胆气就全丧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样的仗怎么打?”

    抬头看着皇上,王化行又摇头说道。

    “这样是打不了的,不等打,咱们就败了,仗肯定不能这么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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