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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七月下旬【二合一】

    两日后,即七月十四日,赵主父从邯郸离开,前往沙丘一带勘察陵墓的选址。

    赵主父为自己勘察陵墓的选址,似这么大的事,作为儿子,公子章与赵王何当然得陪同,毕竟这也是“尽孝道”,若是故意推辞,势必会惹来非议。

    而作为护送的军队,阳文君赵豹命他的副将赵贲率领一半士卒守卫邯郸,而他则亲自率领另外一半邯郸军、约五千余名士卒沿途保卫。

    而赵主父这边,赵主父则命庞煖率领五千名檀卫沿途保护,

    除此以外,还有「宫伯」信期的千余名王宫卫士,以及蒙仲的千名信卫。

    四支兵力,总共约一万两三千人的兵力,这即是沿途护送的所有兵力。

    记得在赵主父宣布「勘察陵墓选址」这件事后,安平君赵成就曾将肥义、李兑、赵豹三人请到自己府上,商议对策。

    不得不说,对于「赵主父勘察陵墓选址」这件事,其实不单单蒙仲、乐毅二人瞧出了几分不对劲,事实上,似赵相肥义、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阳文君赵豹等赵国的老臣们,亦纷纷感觉到了危机。

    毕竟此前在邯郸,无论是赵主父还是公子章,都不可能钻到什么空子,因为阳文君赵豹对邯郸的防卫非常严密——在赵相肥义的暗中支持下,阳文君赵豹作为“旧贵族派”的一员,却不允许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把手伸到邯郸城的城防,更何况是赵主父与公子章呢?

    正因为能确保邯郸不会落入赵主父、公子章、安平君赵成三方势力手中,赵相肥义此前才会故意“拖延”——按他的想法,拖到赵主父年老体衰、威严不再,那么公子章的威胁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可没想到的是,赵主父借「勘察陵墓选址」这件事,有意让赵王何离开邯郸,不得不说,这让肥义充满了担忧——毕竟赵王何一旦离开了邯郸,离开了阳文君赵豹与宫伯信期对赵主父、对公子章的双重防卫,很有可能就会发生什么变故。

    正因为如此,在众人汇聚于安平君赵成府上商议对策的那晚,李兑的儿子李跻是反对这件事的,他的理由是,谁也不能保证公子章会不会在此期间对赵王何不利。

    但没有办法,赵主父前往沙丘勘察陵墓选址,作为儿子,赵王何是肯定要跟着去的,这正是中原所推崇的孝道,若是赵王何拒绝跟随,这无异于落下了口实,日后赵主父完全可以借“儿子不孝”这件事,废立赵王何,到时候,新君派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在一番商议后,奉阳君李兑提出了一个对策:他赵成、李兑二人借故留在邯郸一带,集结他二人麾下的军队,而阳文君赵豹,则率领齐麾下的邯郸军,陪同赵王何与赵相肥义、宫伯信期三人,一同前往沙丘行宫。

    说实话,留下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在邯郸一带,肥义其实并不是很放心,就连阳文君赵豹,他在李兑说完这句话的最初,亦只是呵呵轻笑,并不应诺。

    显然,肥义与赵豹对于赵成、李兑等人并不是完全信任。

    见此,奉阳君李兑正色说道:“肥相、阳文君,危机在前,纵使你我彼此间曾经或有些政见不同,但眼下彼此的利害是一致的,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君上安然无恙……若是我等此时仍相互怀疑,难保不会被某些人有机可乘。不如这样,我四人今日对天起誓,在解除我的赵国的危机前,携手一致,绝不对彼此趁火打劫。”

    听闻此言,阳文君赵豹看了一眼赵相肥义,示意后者来决定此事。

    肥义仔细地想了想。

    必须承认,他对赵成、李兑等人亦抱有警惕,但这份警惕,只是他唯恐赵成、李兑等旧贵族派把持朝政,架空了赵王何的权力,但归根到底,赵成、李兑二人对赵王何的“王位”却不敢存有半点染指之心——但公子章不同,公子章一直有着夺取王位的野心。

    相信在公子章这个威胁面前,赵成、李兑二人绝不敢做出“趁机排除异己”的事。

    在经过反复权衡之后,肥义认为奉阳君李兑的话可以信任,于是当日四人立下了针对赵主父、针对公子章的盟约,新君派与旧贵族派,在来自赵主父与公子章的巨大威胁下,抛下以往的成见,达成了意见。

    在此基础上,四人又商议出了对应这件事的对策:即由赵成的儿子赵平、李兑的儿子李跻,双双陪同赵王何与赵相肥义、宫伯信期,跟随赵主父前往沙丘宫一带勘察陵墓选址,由阳文君赵豹率领约七成的邯郸军,沿途保护。

    而安平君赵成与奉阳君李兑二人,则在这段时间调回此前驻守在中牟一带的二人麾下的军队,布防在邯郸一带,以防止突发变故。

    并且安平君赵成对赵相肥义嘱咐:“若有变故,请立即派人通知我二人,我二人当立刻率军来援。”

    “嗯。”肥义点点头表示牢记心中。

    不得不说,在这危机来临之际,新君派与旧贵族派终于暂时消除了成见。

    这也难怪,毕竟这关乎他们双方的利益:肥义要确保赵王何的王位;而赵成、李兑二人,亦要通过确保赵王何的王位,使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

    因此他们双方的利害确实是一致的。

    七月十四日,赵主父、赵王何、公子章三人的队伍从邯郸离开。

    沿途保护的军队有四支,即赵王何的近卫、宫伯信期率领的千名宫卫,负责贴身保护赵王何与赵主父,有公子章的约数百名近卫,还有庞煖的五千名檀卫军,以及阳文君赵豹的约七千余军队——姑且就称作邯郸军。

    总共近一万四千兵力。

    待等这支队伍经过肥邑一带时,蒙仲、乐毅二人所率领的一千名信卫军亦加入了这支队伍。

    不得不说,信卫军的加入,让赵平、李跻二人压力很大。

    这也难怪,毕竟近段时间信卫军的风头实在是猛。

    此前在祝柯县一带时,虽说信卫军创下了以五百人夜袭数万齐军的壮举,但具体战况如何,赵国的臣子却不得而知。但前段时间信卫军几乎用压倒性的优势“屠杀”了薛公田文门下的五百名侠勇,这才让赵国的臣子们亲眼见证了这支“赵武卒”的实力。

    用阳文君赵豹当时的称赞来说,只要战术得当,信卫军拥有着“以一敌十”的实力,换而言之,刨除新扩充的五百名新卒不提,那五百名信卫军老卒,最起码就抵得上五千名赵国士卒。

    “两位要小心蒙仲的信卫军。”

    赵平、李跻二人找到阳文君赵豹与宫伯信期二人,提醒他二人谨慎对待蒙仲、乐毅麾下的信卫军。

    毕竟蒙仲、乐毅二人都是善于权谋、精通兵法的将领,而他俩麾下的信卫军,又是实力不亚于魏武卒的赵武卒,这两者加在一起的威力,岂可忽视?

    而对此,阳文君赵豹玩笑般笑道:“若是蒙仲那小子果真有偷袭老夫麾下军队的意图,那老夫能做的,恐怕也就引颈待戮了,哈哈哈……”

    “这不好笑,阳文君。”赵平当时面色难看。

    虽然开了个玩笑,但阳文君赵豹还是暗暗下令,命麾下军中士卒对信卫军抱持极高的警惕。

    而另外一边,宫伯信期则私底下与肥义商议,询问肥义对此的意见——毕竟信期也知道,这段日子肥义在想方设法拉拢蒙仲。

    “还是……还是有所提防吧。”

    肥义在沉思了片刻后,对信期说道:“蒙仲此子固然重情重义,但正因为重情重义,他首先效忠的必然是赵主父,倘若赵主父当真下令对君上不利,此子……必然会成为我等的敌人。”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信期一脸惋惜地说道。

    说实话,信期其实很乐意把蒙仲调到他麾下作为他的副将,毕竟蒙仲非但有让人惊呼的厉害师承,更可贵的是此子文武兼备,擅长练兵与用兵,谁不想要这样出色的部下呢?

    于是乎,蒙仲、乐毅二人所率领的信卫军,被安排在大队伍的右侧,并且处于邯郸军的前方,以便邯郸军随时都能对信卫军做出反制。

    “怎么感觉……我军被针对了?哪有区区千人军队作为万余兵力侧应的道理?”

    当得知来自大军的命令后,蒙遂皱着眉头说道。

    听闻此言,乐毅很坦率地道出了原因:“大概是肥义、信期、赵豹等人对我军抱有警惕吧。”

    期间,蒙仲亦点头说道:“不必在意,就以冲轭阵行军吧。”

    冲轭阵,即信卫军当日用来击败薛公田文手下五百名侠勇的阵型,严格来说,它其实并非有利于士卒发挥实力的阵型,它的作用是防止、以及降低在行军途中遇到突发变故带来的混乱与损失,比如遭到敌军偷袭、伏击时——它那独特的“x”阵,能保证敌军从四个方向前来袭击时,都会遭到两面夹击,然而同时也有着欠缺爆发力的缺点。

    不得不说,当得知信卫军摆出了冲轭阵后,纵使是阳文君赵豹,亦感觉到了几丝压力。

    别的军队摆出冲轭阵,赵豹丝毫不放在眼里,但信卫军摆出冲轭阵——这可是一支能在短时间内变阵的军队,谁也不能保证信卫军会不会在眨眼工夫内变阵成锥形阵,以前队为后队、以后队对前队,反过来偷袭邯郸军。

    为了保险起见,赵豹麾下的邯郸军,与信卫军抱持了一定距离,以防备突发情况。

    在见到这一幕后,蒙仲与乐毅私底下亦商谈了一番。

    傻子都看得出来,赵豹对他信卫军保持警惕,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赵豹、肥义等人亦察觉到危机,哪怕双方彼此的关系曾经还不错,亦对信卫军——包括庞煖的檀卫军,抱持着极大警惕之心。

    “看来肥义、赵豹等人,也察觉到赵主父的‘大行动’,对此非常谨慎。”乐毅低声对蒙仲说道。

    蒙仲微微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说,赵主父他会怎么做呢?”

    在旁,蒙遂好奇地猜测道。

    听闻此言,蒙仲长长吐了口气,低声说道:“以我对赵主父的了解,赵主父爱惜自己的名声,他是不会率先动手的。否则父夺子位,这个恶名传出去未免也难听;而赵王何那边,据我对肥相与阳文君的了解,他们也不会率先动手,主动挑起内乱;换而言之,倘若此番果真发生什么,那么率先动手的,也就只有那一方了……”

    “公子章?”乐毅双眉一挑。

    蒙仲闻言点了点头,站在战车上眺望远方,口中喃喃说道:“公子章麾下的军队,此时恐怕已埋伏在沙丘一带……如果他果真要从赵王何手中夺回他所失去的那一切。”

    “阿仲。”

    见蒙仲语气低落,蒙遂在旁劝道:“别想那么多了,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你还能做什么呢?”

    乐毅亦在旁劝道:“赵主父也好、赵王何也罢,我等首先要确保的,不应该是赵国对宋国的态度么?……既然赵国的内乱注定无法避免,有些事你也该做出决定了。”

    蒙仲看了一眼乐毅,微微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乐毅指的什么,无疑就是立场罢了:在赵国王室内乱注定已无法避免的情况下,究竟是帮助赵主父与公子章,还是帮助赵王何。

    而显然,帮助赵主父对宋国的利益更大。

    原因很简单,因为赵主父始终将宋国视为赵国最可靠的盟友,在这层信赖基础下,赵国会像曾经的中原霸主晋国那样,给予始终维护它霸权的宋国信赖与利益——比如曾经宋国吞并曹国时,晋国非但对此视而不见,而且不允许其他国家帮助曹国。

    当然,这其中固然有曹国自己作死得罪晋国的原因,但同样的,这也是晋国给宋国的“优待”——否则宋国凭什么拼死维护晋国的霸权,哪怕为此不惜与当时强大的楚国开战呢?

    如果说赵主父最信赖的是宋王偃,其次是宋国,那么,公子章最信赖的,首先是田不禋,其次是宋国,两者对宋国的信赖程度其实倒也差不多。

    但是赵王何就不同了,他在肥义、赵成、李兑等人的影响下,对齐宋两国都没有太大的喜好或者恶感,总而言之,只要是对赵国有利,无论是与齐国还是宋国结盟都是可以的。

    将三者相比较,不可否认赵王何其实并非是最佳的选择。

    邯郸距沙丘行宫,大概有约两百里的路程,若是精锐的士卒急行军,两日就能抵达,但由于队伍中有赵主父、赵王何与一些赵国的臣子在,此番行军的速度被大幅度降低,以至于前前后后总共花了整整五日,才在七月二十日这一天,抵达了沙丘行宫。

    此时呈现于众人眼前的那座仿佛“小城”般的建筑,便是沙丘行宫。

    占地规模并不大,横向近百丈、纵向几十丈,不过四面都有两三丈高的城墙,且每个方向的城门都建楼城门楼,与一般的城郭相比,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至于“城”内,则有一大一小两座宫殿,大致呈东、西两个方向所建,曾经赵主父所居住的那座宫殿较大,姑且就称作“东殿”,而另外一座较小,姑且就称作“西殿”。

    在进城后,赵主父决定自己住在东殿,而让赵王何住在西殿。

    至于公子章嘛,由于城内的宫殿只有两座,便姑且让公子章住在东殿的侧殿。

    说实话,对于这种安排,肥义、信期、赵豹等人其实是反对的,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安排非常具有威胁——因为两座宫殿实在离地太近了,谁能保证公子章、甚至是赵主父,不会趁机挟持赵王何呢?

    相比之下,他们更情愿让赵王何住在城外的军营里,好歹这样一来,阳文君赵豹麾下的邯郸军,就能全员保护在赵王何四周,防止这位君上遭到什么袭击。

    只可惜道理说不通:既然是陪着赵主父前来勘察陵墓,哪有儿子躲在军营里的道理?

    因此,肥义最终还是同意了这样的安排,退而求其次,确保西殿的安全。

    首先,蒙仲、乐毅二人率领的信卫军,不允许进城,只能驻守在城外。

    虽然肥义与蒙仲关系很不错,但考虑到信卫军的威胁性,肥义实在不敢放任这支有过夜袭“前科”的精锐军队留在城内,因为他很笃信,信期麾下的千名宫卫,绝对不是信卫军的对手,一旦信卫军骤然发难,赵王何必定会被挟持。

    对于这个要求,赵主父没有拒绝,用他的话说,目前信卫军已经不是他的近卫,自然应该驻扎在城外。

    其次,肥义又要求削减庞煖麾下檀卫驻扎在城内的数量,一来是沙丘行宫无法容纳数千人,二来,檀卫军五千人的人数,亦让肥义、信期等人压力很大。

    更何况,庞煖在肥义、信期等人眼里,也很有一个很具有威胁的男人。

    总而言之,在经过赵主父与赵相肥义的商谈后,他们决定各自派五百兵驻守东殿与西殿,其余军队,包括蒙仲的信卫军、阳文君赵豹的邯郸军,都驻扎外城外的军营里。

    至于沙丘行宫四个方向的城门,亦分别由各自一方的兵力驻守——赵主父一方的军队驻守南城门与东城门,而赵王何一方的军队,驻守西城门与北城门。

    不得不说,事关赵王何的生死安危,赵相肥义那是丝毫都不敢松懈。

    最终,各个区域的防守都落实下来了:赵主父一方,庞煖守东殿、剧辛守东城门、赵奢守南城门,蒙仲驻扎在城外南郊;赵王何一方,信期守西殿、赵平守西城门、李跻守北城门,阳文君赵豹驻扎在城外西郊。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赵主父与赵王何的军队意外,沙丘行宫这一带,亦驻扎着赵希、许钧两位赵将麾下的军队。

    事实上,曾经这里驻扎有十几万的赵国军队,分别由赵袑、赵希、许钧、牛翦四位赵将率领。

    但在齐国向赵国臣服之后,赵袑被调往了雁门郡,牛翦亦被调往了中山郡,协助李疵管理中山,只剩下赵希、许钧二将各率近万军队,前者驻守在平原邑,后者驻守在高唐邑,作为常规的边境守军——毕竟赵齐两国的盟约刚刚促成,赵国对齐国还不是很信任,自然要有所防范。

    因此,当得知赵主父、赵王何等人来到沙丘后,赵希、许钧两位赵将从平原、高唐两邑骑马来到沙丘行宫,觐见赵主父与赵王何。

    值得一提的是,许钧还带来了他的爱将蒙鹜,即蒙仲、蒙虎、蒙遂三人的族叔,蒙氏一族的少宗主。

    于是乎,在七月二十二的晚上,赵希、许钧、蒙鹜几人联袂来到了信卫军的营寨,找蒙仲等人吃酒相聚。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蒙仲与赵希的关系极其恶劣,但自从蒙仲在赵军攻克祝柯县后的庆功宴中“义释”了赵希后,赵希就对蒙仲充满了好感,以至于在给安平君赵成、阳文君赵豹的书信中,亦不忘称赞蒙仲——这是阳文君赵豹亲口对蒙仲说的。

    这不,当晚彼此相见后,虽然赵希称呼蒙仲时还是一口一个“小子”,但明显可以感觉地出来,他对蒙仲的印象已大为提高,甚至于在众人吃酒的期间,他还搂着蒙仲的肩膀,竖起大拇指称赞蒙仲不给薛公田文面子的“壮举”——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当世很多人都不敢做的壮举,哪怕是魏、韩等国的君主,都不敢这样对待田文。

    聊着聊着,赵希与许钧向蒙仲问起了「赵主父勘察陵墓选址」这件事。

    当时许钧一脸莫名其妙:“赵主父的身体还健朗,怎么会突然想到为自己选择陵墓呢?”

    此时,蒙仲瞥了一眼赵希,却见后者的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

    蒙仲由此猜测:对于可能即将发生的赵国内乱,许钧应该并不知情,但赵希,绝对是从阳文君赵豹或者安平君赵成那边得知了些什么。

    他猜测,赵希可能是赵豹、赵成等人的一手“保棋”,在非常时刻或许会有所异动。

    这也正是蒙仲很不希望赵国王室发生内乱的原因,因为一旦发生王室的内乱,可能赵国举国的军队都无法独善其身,曾经一致对外的赵国军队,或将自相残杀,这会大大削弱赵国的力量。

    但遗憾的是,他无力阻止这件事,哪怕他立下了军功,挫败了薛公田文,仍不足以跻身于赵国的权力中枢,更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

    说到底,仍然是人微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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