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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1)

    “你不告诉我么?那我自己去找。”我转身就走,又被傅钰叫住。

    他起身,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脸色略有些苍白,声音也急切:“你去哪里?”

    我歪了歪头,像往常那般学着他挑眉:“去找木蝶,玉芷临死只剩这一个心愿,我总得帮她了了。”

    “这皇宫内院岂是你随意走动的,玉儿,你要找她,我带你去就是。”他紧赶着两步走上来,我连忙抬手疾声厉色地说:“站住。”

    他不动了,微有些诧异。

    我不知道还能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多久,显然很快就要爆发了,我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淡淡反问:“你带着我去,看着我亲手杀了她么?”

    “玉儿?”他扬声反问,“是不是玉芷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我纳燕木蝶为妃,其实是为了安抚燕将军,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你若是不喜欢她,我择日送她出宫就是……”

    他好像为我今日的行为找到了理由,越发解释起来,仿佛我还是当年那个吃醋闹别扭的小姑娘,哄一哄,便能哄得好的。

    可我已经没那个耐心听他哄了。

    我说:“我不会乱闯的,我知道木蝶住在哪里。”

    她喜欢依兰宫里那满院子的蝴蝶兰,我想,她会住在那里。

    傅钰到底没有拦住我。

    我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潜力,居然可以跑得这样快,重重楼阁迅速倒退,连守卫的侍卫都还没来得及发现,我已经落在了那座院子里。

    如今已经是冬季,依兰宫里的蝴蝶兰早就败落,此时略显得有些寥落。

    忽然想起自己这身上还套着那劫来的太监服,这身衣服着实丢我的脸面,三两下脱掉这衣服,只剩下里面白色的底衫。

    白衣飘飘,又是从高处落下,难怪那个在院子里修剪枝桠的小宫女见到我时会惊呼仙女,呃,惊呼鬼啊……

    小宫女匆匆进了房间,我也随着她的脚步飘了进去,木蝶正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神情专注地修剪花枝。已经是寒冬腊月,她这里居然还有盛开的月季,可见多年来她的生活如意地很,并未受什么苦楚。

    听到小姑娘弄出的声音,木蝶回过头来,略过那个小宫女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流过一丝惊讶,而后轻笑:“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死心,这次居然亲自来了么?”端的是仪态万千,居高临下。忽然脸色一变,呵斥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宫女,“贵客临门,容得你这般怠慢,还不赶紧奉上好的茶来。”

    我假装没看到木蝶给那小姑娘使眼色,心想即便是叫来侍卫又能如何,施施然在她另外一旁的小榻坐了。她也未恼我,将剪刀放在小几上,示意我看那修剪的规规矩矩的月季:“殿下知我喜花,便派花匠专门培育了这可以在寒冬盛开的月季出来,你瞧瞧,即便这月季再珍贵,也得人修剪出来才美。”顿了一顿,莞尔一笑更是风华毕现,“玉芷,想来你在外历练这些许年份,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眼底中泛着盈盈流光,将一番姿态衬得行云流水。我伸手摸到那把剪子上,指尖触到那冰冷的剪子尖处,抬眸看了她一眼道:“确实是此番道理。可是木蝶,你半夜不睡居然是专门为了等我来讲这些道理的么?深宫冷寂,又或者是孤枕难眠?你今日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讲这一番话,不过是依仗自己有个掌握兵马大权的爹爹。”

    她眼睛一眨不眨:“你又把心思打到我父亲那里去了么?呵,玉芷,如今你是越来越天真了,你以为就凭你,能奈何地了我父亲?”

    我学着她落落大方地一笑:“可如若,我是玉衡呢?”

    她猛地抬头,脸色的血色后撤,比之我的指甲变换颜色还要迅速,她惨白着脸,仍旧垂死挣扎:“玉衡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断气的,你明明是玉芷……”

    我将剪子拿在手里把玩,一边凉凉瞅她一眼:“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生物,唤作魅么?”

    她忽然站起来就往外冲,一只脚就要跨出大门,老天爷忽然善心大发配合了我一下,一阵大风刮来,那大门便“哐”的一声自己阖上了。她一下子撞在门上,一下一下拍着门喊救命,声音凄厉,回荡在这空空荡荡的椒房里。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有些无奈地道:“我并未打算要你的命,你此番叫嚷,我若是再不顺应了你的意思,倒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回头,精致的发髻已然散落,很是狼狈,并且眼中神采全无,跪着爬到我脚边,扯着我的襦裙,声音颤抖地厉害:“害死你的是玉芷,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是她设计让殿下亲手杀了你的,是她,你去杀了她啊。”

    我很诚实地告诉她一个事实:“玉芷已经死了。”

    结果她颤抖地更厉害了,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惊恐变作了惊惧:“你把她杀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挥挥拿剪子的手,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地好,或许我还会饶了你的性命……这样,如何?”

    她有些警惕地看我:“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说,是你亲眼看着我断了气?”

    我没想到,这又是一场算计。

    当初她劝太后为傅钰服下致使失忆的药后,没有料到他居然还能残留一丝对我感情,她本打算自己顶替我的身份同傅钰在一起,哪知太后怕傅钰记忆里还残留着我的模样,便寻了同我有几分相像的玉芷来冒充。

    后面的故事我便都清楚了。我回来后,玉芷百般寻找能够解那忘忧毒药的解药,却也没想到,此番竟落了她燕家的下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看起来很是身怀绝技的“得道高人”,给玉芷配置了那一瓶据说是解药,实际上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东西。

    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燕家的掌握之中,我将死之躯被傅钰一推成功给推走了小命,那藏在不远处的木蝶确定了我真的没了鼻息,这才拿走了我手里的那瓶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解药。

    偏偏阴差阳错,傅钰恢复了记忆,他卧病在床那几日,太后震怒之余,灭我玉家满门。

    然后玉家迅速败落,这朝中权力,大半落入了她燕家手里。

    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从眼前拂过,心里忽然涌上一层难以言喻的血气。我弯腰伸手拍拍她的脸,轻声道:“这是你自己承认的,到了公堂之上,可千万别再改证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跨过她,拉开了她身后的门,如水月光倾泻进屋里,更衬得木蝶脸色苍白。

    在看到那门后正伫立着的傅钰后,则苍白又见苍白:“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是愚人节了,小蝉原本打算和大家开个玩笑逗一下的,弄个BE啥的,不过考虑到姑娘们的身心健康……

    玉骨斜眼瞧:其实你是怕被大家各种诅咒各种骂吧?

    玉蝉:好歹咱俩都姓玉,你就不能含蓄点么?心里明白就行哈~~

    玉骨翻白眼:你丫弄个BE,不是把我整死就死把傅钰整死,我为什么还要含蓄?

    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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