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于是几日后，秋嫣然见到了这个长得很丑还很笨的小五，初见时秋嫣然问她叫什么，她说了一串很长的名字，秋嫣然抓头道：“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陛下叫我小五。”
“小五…………”这个名字果然很简洁，秋嫣然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人，其实本来不算丑的，就是脸上有纹印，又瞎了一只眼，看上去容貌诡异，话很少，问一句才答一句，不问就不支声。秋嫣然说道：“克西雅叫你来的，知道叫你来做什么？”
小五说道：“陛下现在很不好，门主有心帮她，也有心无力。”
秋嫣然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我突然后悔给克希亚打什么包票么，这样子，比我想的糟糕。”
小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站着，秋嫣然苦恼的抓抓头发，说道：“果然大话不好随便说。”正说着李月影走了过来，说道：“说什么呢？你又说了什么大话圆不了场了？”李月影说着，掩嘴轻笑了起来。
秋嫣然只好说道：“是格玛的事了，克西雅本来是来找你的，想让你帮帮她，我不想你操太多心，于是把她拦了。”
“什么事啊？”
秋嫣然抓抓头发，说道：“格玛呗，克西雅说她快把自己逼疯了，想想个办法帮她振作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快把自己逼疯了？为什么？”
“因为柴宁宇死了。”
“嗯？”
“柴宁宇死了。”
李月影听着秋嫣然又说了一遍，微微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秋嫣然看他神情不对，急忙说道：“影儿，你没事吧？”李月影回过神来，突然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她说着却又轻轻叹了一下，轻声道：“去了，散了，世事如烟云，转眼即逝，什么情仇爱恨，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正说着，翠竹突然进来，说道：“师父，那个丛南珍又来了。”
嫣然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他又来做什么？”
翠竹说道：“相比还是以前提过的那事吧，不过这次，他是和他夫人一起来的，不知道又打什么盘算。”
李月影轻轻拂袖道：“你不必理会，我去见见他们就是。”
秋嫣然点了点头，回头继续去还琢磨小五，看小五冷清清的站在那里，气势确有几分像柴宁宇，便道：“你知道你在格玛心里到底算什么么？”
小五道：“奴隶。”
“你能多说两句话么？”
“我从五岁就跟着她，我感激她。”
然后又没有了言语，秋嫣然发现自己揽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傍晚时，李月影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面容清雅，行止有度，秋嫣然诧异道：“这位是谁？”李月影答道：“她是丛南珍的妻子，身有宿疾，这次丛南珍是特地来带她求医的，怕是要在这里留上一些时间了。”
“求医？”秋嫣然诧异了，说道：“难道这次来没提叫你出山辅助他的事情？”李月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秋嫣然挑眉道：“求医只怕是借口吧，迂回折转让他老婆来劝你？”李月影笑道：“我自知道我自己做什么，旁的事与我无关，丛夫人这边请。”
医者父母心，丛夫人确有宿疾，李月影只是替她治病，至于丛夫人说什么劝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月影引着丛夫人走进了房中，替丛夫人把脉，丛夫人轻轻挽起袖子，李月影正要号脉，一眼看到丛夫人手腕上一串念珠，念珠上拴着一个精巧的穗子，打的甚是精致。李月影不禁道：“这个穗子是夫人自己打的？”
丛夫人笑了笑，说道：“是啊。”
“可否摘下来给我看看？”
从夫人闻言，把念珠摘了下来，递给了李月影。李月影接在手里看看，赞不绝口，说道：“这穗子不但精致，还看着有些眼熟，夫人可给别人做过？”丛夫人道：“我只给南珍做过，做这些实在费精力，哪有精力给别人做。”
“哦？”李月影迟疑着说道：“真没给别人做过？我这有个穗子，看手艺，倒是像极夫人的手艺，我拿来给你看看。”
李月影转身走了，不多时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穗子，递给了丛夫人，丛夫人看看，说道：“这不是我给南珍打的腰带穗子么？他说是不小心掉了，李姑娘怎会有它？”
李月影笑道：“那里，这是我朋友给我的，巧了，倒像是你教出来的徒弟一样。”
李月影并没有把柴宁宇告诉她的事情向丛夫人吐露，轻描淡写的敷衍了过去，丛夫人是个单纯的人，就是个没接触过多少外面世界，虽然知书识礼，却没甚见识的小妇人。她此来固然是来求医，也确如秋嫣然推测的那样，是想动之情晓之理，劝李月影能出山帮助他重建势力，东山再起，从山西惨败之后，他的势力虽未全灭，但是因此一蹶不振。
实际上李月影明里暗里帮过他不少忙了，只不过她觉得目前实在不是时机，白白葬送人命而已，所以根本就没考虑过要出山帮他。
秋嫣然头疼的是怎么好好调教一下小五，好让她有本事能抚慰一下哀莫大于心死的格玛。这件事其实难于上青天这句话能形容的？
李月影见她为此发愁，便调侃她：“没本事办到就别答应人家，答应了又在这里发愁？”秋嫣然道：“我哪里想到这个小五这么木讷嘛。”李月影掩嘴笑道：“我看你是被克西雅仰慕的眼神一看，就飘飘然了吧？”
秋嫣然不禁脸一红，说道：“那有。”
门外，一个人却站在夜色中，无聊的仰望着天空，暗影中，似乎有人影经过，小五身影一动，已经出现在了人影面前，那个人却是个面容俏丽的女子，小五微微皱眉，望着她，说道：“你居然一点武功不会，不是燕子门的人？”
女人急忙答道：“我是，我叫青莲。”
“哦？”小五依旧看着她，眼神有一种犀利，说道：“去见了何人？”
青莲道：“关你什么事？”
“丛南珍？”小五追问了一句，因为青莲是从外院客房那边过来的，因为燕子门几乎都是女人，来访的男客人自是不会让他进内院来。青莲一拂袖，气道：“关你什么事？”她说着转身走了。
秋嫣然推门出来，说道：“谁在说话”
小五走过来，说道：“这个青莲，是什么来路？”
秋嫣然道：“落魄无依的可怜女人罢了，你怎么问这个？”
小五却道：“她的来路，你们何妨再问一遍。”她说着，静静转身，回房去了。
秋嫣然愣在那里，不禁琢磨起这句话，这个小五都被人说是又丑又笨了，怎么有点深藏不露的感觉？
房间里又传来李月影的咳嗽声，秋嫣然关上了门，门内传来她柔声询问的声音：“你这咳的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彼时，大元疆土的边缘已趋于崩溃之趋势，许多游牧部落，西方小国开始反抗大元的统治，重新独立。
筠子在贵州的地位已经稳定起来，旻蕴儿准备回茅山道教，婚期已定，便在三月之后。找寻一年多了，柴宁宇依旧渺无音讯，旻蕴儿渐渐绝望，柴宁宇大约是真的死了罢，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也许这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顾天成匆匆走进了宣慰司，手里拿着一张纸，说道：“筠子，筠子，你来看看。”他把那张纸铺在了旻蕴儿面前的桌子上，说道：“你们看这个。”
纸上却是一幅地图，两个女人茫然道：“看什么。”
顾天成指着地图说道：“这是谷速哈朵部，他们的首领耶扎尔举兵反出大元，这是你们听说了吧？”他说的这是一个远在西方边陲的一个游牧族部落：“这里月余前发生了一场大战，耶扎尔率兵三万余人大败蒙古人五万远征军。”
两个女人依旧茫然，筠子说道：“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顾天成道：“你们看地图，你看这里，耶扎尔先出一支千人队，由这里远袭敌军后方，又在这同时，派出三支千人队诱敌，让蒙古人两头挨打，头尾相顾不暇，分兵之后，回防的这支军队，被耶扎尔打了伏击尽歼，余下的军队便被他轻而易举吞掉了，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打法似曾相识？”
旻蕴儿愣在了那里，比道：“宁宇善用奇兵，关于把敌人之势一块块分割开来，在逐块击垮，顾将军，你莫不是想说，指挥这场战役的便是宁宇？可是她瞎了，即便活着又怎能上战场？”顾天成道：“不在战场上，也一样能运筹帷幄。”
旻蕴儿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顾天成，怔怔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肯定的说一句，柴宁宇还活着，顾天成道：“我只是猜测，到底如何，我不敢说。”
到底如何，谁又能知道呢？柴宁宇或许没死，但是即便她活着，人又在哪里？天苍苍地茫茫，人在这个世界上，如此渺茫，每个人都在挣命，挣到最后或许是徒劳一场，但是你若不去挣，便更本没有机会胜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本来是要写悲剧的，写到最后到底到底还是留了点希望，噗，就算是给自己一点希望吧，暂时就到这里吧，等那日在提笔，或者补写一篇圆满结局。正式重新开更守宫砂修订版，欢迎大家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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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叫我小五。”
“小五…………”这个名字果然很简洁，秋嫣然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人，其实本来不算丑的，就是脸上有纹印，又瞎了一只眼，看上去容貌诡异，话很少，问一句才答一句，不问就不支声。秋嫣然说道：“克西雅叫你来的，知道叫你来做什么？”
小五说道：“陛下现在很不好，门主有心帮她，也有心无力。”
秋嫣然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我突然后悔给克希亚打什么包票么，这样子，比我想的糟糕。”
小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站着，秋嫣然苦恼的抓抓头发，说道：“果然大话不好随便说。”正说着李月影走了过来，说道：“说什么呢？你又说了什么大话圆不了场了？”李月影说着，掩嘴轻笑了起来。
秋嫣然只好说道：“是格玛的事了，克西雅本来是来找你的，想让你帮帮她，我不想你操太多心，于是把她拦了。”
“什么事啊？”
秋嫣然抓抓头发，说道：“格玛呗，克西雅说她快把自己逼疯了，想想个办法帮她振作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快把自己逼疯了？为什么？”
“因为柴宁宇死了。”
“嗯？”
“柴宁宇死了。”
李月影听着秋嫣然又说了一遍，微微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秋嫣然看他神情不对，急忙说道：“影儿，你没事吧？”李月影回过神来，突然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她说着却又轻轻叹了一下，轻声道：“去了，散了，世事如烟云，转眼即逝，什么情仇爱恨，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正说着，翠竹突然进来，说道：“师父，那个丛南珍又来了。”
嫣然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他又来做什么？”
翠竹说道：“相比还是以前提过的那事吧，不过这次，他是和他夫人一起来的，不知道又打什么盘算。”
李月影轻轻拂袖道：“你不必理会，我去见见他们就是。”
秋嫣然点了点头，回头继续去还琢磨小五，看小五冷清清的站在那里，气势确有几分像柴宁宇，便道：“你知道你在格玛心里到底算什么么？”
小五道：“奴隶。”
“你能多说两句话么？”
“我从五岁就跟着她，我感激她。”
然后又没有了言语，秋嫣然发现自己揽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傍晚时，李月影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面容清雅，行止有度，秋嫣然诧异道：“这位是谁？”李月影答道：“她是丛南珍的妻子，身有宿疾，这次丛南珍是特地来带她求医的，怕是要在这里留上一些时间了。”
“求医？”秋嫣然诧异了，说道：“难道这次来没提叫你出山辅助他的事情？”李月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秋嫣然挑眉道：“求医只怕是借口吧，迂回折转让他老婆来劝你？”李月影笑道：“我自知道我自己做什么，旁的事与我无关，丛夫人这边请。”
医者父母心，丛夫人确有宿疾，李月影只是替她治病，至于丛夫人说什么劝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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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夫人笑了笑，说道：“是啊。”
“可否摘下来给我看看？”
从夫人闻言，把念珠摘了下来，递给了李月影。李月影接在手里看看，赞不绝口，说道：“这穗子不但精致，还看着有些眼熟，夫人可给别人做过？”丛夫人道：“我只给南珍做过，做这些实在费精力，哪有精力给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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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嫣然道：“落魄无依的可怜女人罢了，你怎么问这个？”
小五却道：“她的来路，你们何妨再问一遍。”她说着，静静转身，回房去了。
秋嫣然愣在那里，不禁琢磨起这句话，这个小五都被人说是又丑又笨了，怎么有点深藏不露的感觉？
房间里又传来李月影的咳嗽声，秋嫣然关上了门，门内传来她柔声询问的声音：“你这咳的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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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却是一幅地图，两个女人茫然道：“看什么。”
顾天成指着地图说道：“这是谷速哈朵部，他们的首领耶扎尔举兵反出大元，这是你们听说了吧？”他说的这是一个远在西方边陲的一个游牧族部落：“这里月余前发生了一场大战，耶扎尔率兵三万余人大败蒙古人五万远征军。”
两个女人依旧茫然，筠子说道：“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顾天成道：“你们看地图，你看这里，耶扎尔先出一支千人队，由这里远袭敌军后方，又在这同时，派出三支千人队诱敌，让蒙古人两头挨打，头尾相顾不暇，分兵之后，回防的这支军队，被耶扎尔打了伏击尽歼，余下的军队便被他轻而易举吞掉了，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打法似曾相识？”
旻蕴儿愣在了那里，比道：“宁宇善用奇兵，关于把敌人之势一块块分割开来，在逐块击垮，顾将军，你莫不是想说，指挥这场战役的便是宁宇？可是她瞎了，即便活着又怎能上战场？”顾天成道：“不在战场上，也一样能运筹帷幄。”
旻蕴儿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顾天成，怔怔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肯定的说一句，柴宁宇还活着，顾天成道：“我只是猜测，到底如何，我不敢说。”
到底如何，谁又能知道呢？柴宁宇或许没死，但是即便她活着，人又在哪里？天苍苍地茫茫，人在这个世界上，如此渺茫，每个人都在挣命，挣到最后或许是徒劳一场，但是你若不去挣，便更本没有机会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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