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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这是几?

    安美死了。大文学

    夜长安仍然还在昏迷中。

    医生说,他脑部也受到重创,十一刀的伤痕分布在小腹后背,手臂大腿,有尖刀、瑞士军刀、水果刀……

    整整十一刀!

    心月只知道他挨了十一刀,现在昏迷不醒,其他均不知。

    关于夜长安目前是什么状况,将来以后又会怎样,医生始终都不肯说。病人的资料掌握在几个权威专家的手里。病人的情况只有负责病人的医生知道。

    他们相当保密,不对外透露一分,即使在家属面前也一样守口如瓶。

    可能因为长安的身份地位特殊,又可能是这家医院立下的规定。

    其实有些事心月不清楚,时任首长级别的大人物一旦生病住院,医生的责任与压力相当大,既要处处拿出专业水平,又要时时绷紧保密之弦。

    因为每个首长的手下都有两批人,一批反对者,一批拥护者,生病期间最容易出事,所管辖的领土必定内乱……

    所以,为了尽最大努力保护首长,不被外界干扰,不因病情干扰外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重症病房,首长夫人也不行,除了权威专家。

    他,相当于,与外界隔离。

    一排警卫守护在重症病房外面,那种肃穆凝重的气氛,令人感到十分压抑。

    心月不能随意去看他,每天下午三点钟过后,院方允许她有一分钟探视的时间,可以隔着玻璃看。

    但又看不清,因为总是有许多人在里面忙碌,她只能看见那些忙碌的影子转来转去。

    那些特护们的精神高度集中,思想不敢开一点点小差,心理负荷超重,那天有个特护不知道什么步骤弄错了,当即就被里面的主治医师叫出来严训了一通,然后不再让她进ICU了。

    一堆人都在为夜长安一个人忙活,进出那个病房的医护人员皆是满脸绷紧,提心吊胆,仿佛他们的命都被一种无形的权力捏着。

    每天下午,夜长征都会过来陪她。

    为了更好的陪长安,心月特意向单位请假,上级允许她休假,批的是年休假,除法定假日外,公务员每年都有年休假,带薪。

    长安现在昏迷不醒,已进入植物人状态,不能吃、说、等一切动作。大文学只能用“生命支持器”维护他的生命。

    她不敢给白白知道,每当孩子问起爹爹周末会不会回来,她都会说爸爸工作忙,等不忙了就会回来的。白白就会很懂事的哦一声。他还不知道,他爹爹已经成植物人了。

    “别担心,他会醒来的。”夜长征无时无刻不在陪着她,焦急的劝说她。

    心月也在自我安慰,他会醒来的。

    她住在长安的别墅里,呆呆看着某个地方失神了一般。

    小保姆看她坐在那久没有动静,晚餐也吃得很少,这几天下来人都消瘦了,也是心疼,忙上前劝她:“夫人你别担心,夜叔叔他会好起来的。”

    心月转过头看小保姆,她长得眉清目秀,年轻漂亮,有时候心月有点想不通上级领导为什么会把这样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安排给长安,这不是容易让人犯错误么?她又长期不在长安身边。

    “夫人?”心月望着小保姆发呆,小保姆困惑的望着她。

    心月哦了一声醒过神来,问她哪里人,今年几岁,她一一作答,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姑娘。

    在她问完话后,小保姆想到了什么,给她说,“夜叔叔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结婚证……”

    “他看结婚证干什么?”心月抬眸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小保姆刚被她审视的眼神看得,略微紧张,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有一天我看到,夜叔叔在看结婚证,我就多嘴问了一句,夜叔叔说,结婚证上……夫人笑得好甜蜜……”

    听着小保姆这样说,心月才知道,她已经很久不笑了。

    夜长安要看她的笑容,只能到结婚证上去找,或是到某些照片里去寻找。

    夜深人静,心月走入他的书房,翻看了他最近的日记。

    “洁儿来找我,我心里很乱,怕给心月知道我们还有来往,其实我可以离她远一点,甚至,还可以做到永不相见。我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她……曾经伤害过她,她又是宝宝的妈妈,怎么能做到不睬不理。补偿,抵消不了我的愧疚,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心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恐慌,觉得有一个巨大的危机潜伏在四周,抵挡不了。”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往下。

    “昨天,我和心月吵架了。大文学因为我和洁儿在线上聊天,被她知道了。老婆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心里很着急很恐惧,想劝她消消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宝贝,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

    “这一个月里,很忙。明天是香港回归纪念日,要去香港参加庆祝会。”

    “香港变化很大,晚上,我去了浅水湾,还有跑马地,回忆起我和心月在香港的点点滴滴,心中无限感慨。我强迫自己不去打电话给她。不仅是因为忙,而是在想,我们是不是都需要冷静?”

    “最近很忙,这个周末,又没有时间回去与妻儿相聚。我总是离他们很远,不知道白白长高了多少,妻瘦了没有?”

    “洁儿吻了我,被心月撞见了。她很伤心的离开了我,我追上去给她道歉,却没有用,相反还引起更激烈的争吵。她是怎么也不肯听我解释。我急了一天,傍晚约她看夕阳,她没有兴趣,一个人先走了。哥哥来看她,我跟踪哥哥,见他和心月在一起,我很愤怒,冲进去又和心月吵了一阵。晚上去找她,想给她赔罪,却看见洁儿也在泳池,我没想到洁儿也在那里,这又让心月误会了,以为是她约我。我却不想解释了,因为心月根本听不进去。她不开门,我只能在墙外,守着我的妻。”

    “自古以来,歌颂爱情的诗有很多,可歌颂婚姻的却很少。人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真的是这样吗?”

    “心月,我好累,不要再闹离婚了,求求你不要和我离婚,我已经快被逼上绝路了。”

    “洁儿死了……对不起。其实我很想去爱你,有一段时间,我还命令自己,要把心月忘记。但她已刻在我心里,无法抹去。洁儿,我对你,是有一份感情,但不是男女之情。”

    “葬下洁儿,心月很伤心地说我心里有她,说我把位置留给了她,不是的,真的不是。有的只是愧疚,终有一天,心中沉重的愧疚会减轻,最后消逝。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当心月在我耳边说起,洁儿,我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

    “心月就快过生日了……我想了很久,想要送她一份特殊的礼物。那些丢失的旧钱,经过五年的寻找,已经快要全部回归了。还差五张,我会找回来的。”

    看到这里,心月想,如果没有离婚,也许长安也不会这么心急。

    那些旧钱,什么时候找回来都可以。

    他是真的没有法子了,想用这个来赌一把。

    想让她看在他辛苦寻找多年的份上,原谅他,不要再谈离婚了。

    那些旧钱,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钱上面,都有他的亲笔字。

    “心月,等你回来。”

    这几个特别的字,有着特别的含义,用在特别的环境,也许就会起到特别的作用。长安就是这样想的吧。

    真难为他了,亏他想得出。

    合上日记本,心月又打他的电脑。

    开机之后,需要输入密码,心月上回碰过他的电脑,知道那个密码,按键输入——

    挂他的聊天工具,找到与杜雨洁最近的对话记录。

    她点开的时候,以为他早已删除,却没想到,完完整整的保留了。

    杜雨洁:“长安,我想见你。”

    夜长安:“我没时间。”

    “没关系,我有时间,我去找你。”

    “你别来,我老婆要来。”

    “你怕老婆?”

    “嗯,我怕老婆。”

    “你真没出息,连老婆都怕。”

    长安没回话。

    杜雨洁追着他。

    “她有什么好怕的?她不就是一个女人,还能吃了你?”

    “长安,你怎么不说话?”

    “长安,你回话。”

    良久,长安回了一句:“我马上要开会。”

    “那你去开会吧,我等你回来。”

    隔了一段时间。

    夜长安回来了,杜雨洁又粘上来:“长安,我中午想吃饺子,你能请我吃吗?”

    “我没时间。”

    “又没时间?你骗我吧,中午吃饭怎么会没有时间?是因为没有掌管财政大权吗?手头紧?那我请你,你出来吧。”

    “真没时间。”从时间上可以判断出,夜长安是整顿了一下,才又回话,“我叫司机给你送去。”

    “不要,我要你亲自来。”

    “洁儿,不要闹。”从这一句,可以揣摩得出来,夜长安那个时候是近乎宠溺的。

    “我没闹,我就要吃饺子,我就要你带我去吃饺子。”他的洁儿是嚣张得意的。

    不知道那一天,他们有没有去吃饺子。

    心月醋意浓浓的瞪着那满屏的对话。

    “长安,谢谢你昨天的饺子。”

    夜长安给她发过去一张微笑的脸。

    杜雨洁回他一个羞涩的表情。

    之后,又是杜雨洁的请求:“长安,我想宝宝。”

    “长安,你就让我见见宝宝,好不好。”

    “长安,我求你了,我好想宝宝。”

    夜长安为难:“这个我作不了主。”

    “你是宝宝父亲,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孩子。你都作不了主,谁还能作主?”

    “我反正不管,我就要见宝宝。”

    “宝宝长得可爱吧,漂不漂亮?我记得,宝宝的鼻子像你,眼睛像我。长大一定是个美女。”

    嗯“的这一声,心月想当时是不是很甜蜜?因为他的洁儿也是那么的漂亮,他只差没有说出,跟洁儿一样漂亮的话来。

    心月叹了口气,关掉那些对话。

    等到他情况看起来稍微稳定一些,心月可以进入里面看他,医生关照,要多和他说话。

    她说了许多,最后找不到话来说,想到他曾经说,这次,换我等你。

    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看着那张平静安详,躺着的俊脸,含着眼泪,缓缓说:“长安,前几天你才说过,这次换你等我,却又说话不算数,还要让我去等你。……我不想再等了,如果你再不醒来,你就再也见不到我…………”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手心里他的手指在轻微的动了动,她惊喜地叫医生来,“他手指在动。”

    可是医生很失望的告诉她:“那是神经反射,不是自主意识。”

    这时,他的眼皮也动了一下,医生的眼里开始有惊醒,再看身旁的机仪,出现大幅度的波动。

    昏睡了一个星期的夜长安还是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皮,望着心月良久没有发出声。

    医生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问:“这是几?”

    他茫然的看了许久,迟缓地吐出一个字:“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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