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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老友重逢

    有朋远方来,谈笑抛胜败。读看 看 小说网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雾霭微晃,一个青色身影钻出白障,怀中抱着只白底黑斑的肥胖猫儿,见他眼中藏着些许嗔怒以及得逞后的促狭,好不矛盾,不是那自称“长孙骏”的瘦小青年是谁?

    方踏出迷迭林,迎面是一座巨大雕纹牌坊,上书“六仪门”三个玄墨大字,一条千阶石梯高高斜上,更将那庄严出尘的气势烘托到了极至。

    石阶上,一位身长八尺的俊儒青年快步奔下,神情焦急,身后紧跟了只青灰色的猫儿,眼神中颇见凌厉。远远望见那“长孙骏”,青年大呼“糟糕”,脚下更是快了几分,略带责备得向他喊道:“小妹为何诓骗大哥,害大哥误时坏事,你这副装扮,莫不是冒我之名前去为难九宫朋友了吧?唉,九宫六仪皆属奇门一脉,何故互相为难,原本爷爷潜我来便是知我得体,一则搪塞了众长辈,二则不与九宫交恶。你这般搅和,岂不是坏了两家互通之谊?”

    “大哥恁得啰嗦,钰儿不过玩玩罢了,哪里是想为难他们?若不是那姓朱的小子先用石子打我,钰儿也不至使些伎俩啊!”长孙钰不屑地撅了撅嘴,一想起朱溪方才的无意亲薄更是狠狠咬牙,眼珠一转,便借口将错推到他身上去。

    原来,长孙狄派其长孙前去接应九宫来客,长孙骏诚实仁义、处事得体,自然不会与九宫发生冲突。未料四孙女长孙钰又起玩心,使个幌子将长孙骏拖延了半个时辰,自己却扮作他身份将朱溪六人引到阵中,困住一时。

    长孙骏自然不笨,虽不知她口中那姓朱的怎么得罪了长孙钰,然而以她心性,必然是贪玩误事在先。当下一声苦笑,长孙骏也顾不得听她分辨,赶忙一个纵身跳到迷迭林里。走了几步,来到一棵低矮的五针松下,一番打量。{百度搜索读看看那矮松静静得立在原处,有两瓣细枝上数跟松针却是平白得无风微摆着,一处在左上,一处在右下,端得离奇。

    “咦,莫非他们走散了?这是……竟有人能去到万象阵壁,是机运,抑或是算出了路径?”长孙骏两眼瞪得老大,似乎极为不可意思,想了想又是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可能,这么短的功夫断然没人能算到路径,便是九宫那位大长老,只怕也做不到吧?何况我亦只能在父亲的带领下才能去到万象阵壁,更遑论外人。只是,这该如何是好……算了,先将另一处几人带出阵来再说。唉,怕是要惊动长辈们了,这小妹真是干得好事。”

    按图索骥,长孙骏很快就寻到了犹豫不前的三长老五人,自知理亏,赶忙上前恭声赔罪:“六仪门下长孙骏奉命特来迎接九宫朋友……”

    长孙骏话音未落,便被正自气头上的朱杞哼声打断:“又一个长孙骏?你们六仪示好在先,互盟在后,此刻却又来刁难,是何道理?”

    “小妹果真冒我名字使坏。”闻言一诧,长孙骏嘀咕了一句,大感头疼。面对朱杞的质问,长孙骏不慌不忙,深深一躬,致歉道,“在下确系长孙骏,先前我小妹长孙钰扮作在下模样,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小妹年幼顽皮,贪玩误事,在下在此替她告罪。此刻,还请诸位切莫生疑,在下这就领诸位出阵。”

    听他言语诚恳,朱杞虽不愿就此相信,语气倒也软了些许:“上过一回当,凭什么还要信你?”

    三长老也是个爆脾气,虽是不再怀疑,依旧不耐地一挥大手道:“既然已经困住了我等,何必再大费周章?老夫姑且信你一回,量你若要使坏,这次也绝逃不过老夫这一双手。”见他掌心雷芒一闪即逝,却将周近白雾激得些微躁动。

    见那威势,长孙骏亦是微微一凛,脱口道:“原是‘雷公’亲临,难怪有此不世气概。牧长老,请。”

    当下,五人紧跟上长孙骏脚步,小心翼翼地仿他行路,生怕踏错一步,碰了松石,又要吃亏。走在前头的长孙骏感觉到五人的警惕,却也不在意,不缓不急地引着路,有些许禁忌,不时还提醒上一句。一路相安无事,六人很快走到了一处双松并立的石地。

    出口在近,长孙骏依旧回身提醒道:“穿过这两株松树便是六仪山门所在了,待会在下身形乍一消失,诸位切莫慌张,跟着上前便是。”

    得了长孙骏提醒,五人果然顺利地出到了阵外,各自松了口气。三长老脸上一缓,这会才又想起失散的朱溪,赶忙说道:“小子,先前之事老夫便不再计较,只是我等同来的尚有一人独自走散,此刻仍旧困在阵中,烦劳你再走一趟吧。”

    说到朱溪,长孙骏也只有摆手苦笑,无奈道:“非是在下怕麻烦,只是那位朋友竟是天大的机缘,居然误入了万象阵壁之所在,而以在下如今的阵法修为,却是去不得的。不过,请牧长老放心,送诸位进到会宾楼之后,在下立刻禀明门主,再将他带出来不迟。”

    “哦?如此说来,这小子倒是与那万象阵壁颇有缘分,却是先一步得见神迹了。哈哈,妙得很、妙得很。如此倒也无需焦急,先引老夫去见见你家长辈吧。”听闻朱溪无意闯入到万象阵壁,老练如三长老亦不禁颔首啧啧,不得不赞叹他那异于常人的运势。

    牧夏几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他们五人来六仪都是为了万象阵壁,然而被朱溪先了一步,总叫几人有些啼笑皆非。尤其朱杞,在二长老的压力下,与朱溪向来不对台,此刻更加不是滋味。

    六仪门依山而建,一半的建筑露在石壁之外,已然气势磅礴,另一半藏身山腹,难窥其深。会宾楼外,四人站立许久,向着牌坊方向望去。为首一人白发挽髻,脸上入骨般得消瘦,一席玄白相间的衣袍不时摆动,不时又贴在身上,显衬出薄瘦的身形,老者眯眼抬首,不时又向身侧那英秀青年投去一眼微责;老者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中年,左边那人身高八尺,神情倨傲,方正的面容上一揪短须微微倒竖,眉毛亦要较一般人长了些许,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样;右侧中年一席青袍沾地,面相俊儒,淡淡的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些许友善与病容,仔细看出,倒与那长孙骏有着几分相似;最后一人低首撅嘴,面向老者三人站着,见她双目游走,显然没把老者的责备听到耳里,要说闯了祸尚且不以为然的,整个六仪门中也只有老者最是疼爱的小孙女长孙钰了。

    俄尔,远眺的老者松了一口气,望着当先在阶梯上露出头来的三长老,叹息着引领三人快步行去,一边抬手朗声寒暄:“牧老头,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的硬朗啊。倒是老夫我一日不如一日,嘿,若不是此次两家会盟,再过个几年,你牧老头要来做客,怕是见不到老夫咯。”

    “哼,长孙老儿休要岔开话题,今日害老夫这把老骨头折腾半天,莫不是你老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便派后辈来与老夫添麻烦,却想我走在你前头去?这笔账老夫自然不能与你家小孩为难,不过,倒是要与老儿你来算算。”伸出的右手里“噼啪”之声大作,三长老攒着一团银光佯装生气地快步行来。身后的牧夏知他脾气,不由捂嘴偷笑,偌大年纪了还是那般争强好胜、吃不得半点亏,哪里有半点长者风范?

    “老鬼,这么多年了,臭脾气一点也不知道改改,真不知道九宫怎么就让你来带队?”长孙狄言语里针锋相对,嘴上却是噙着笑意。鼓荡的衣襟里钻出一只白须黄纹的老猫,见他皮包骨一般的老手按在猫首之上,瞬间染上一层漆黑。伴着“嗤”的一声,周身竟是无端升起一股黑烟,透着黑烟望去,长孙狄披上了一层灰暗的血色,便是头发也不例外。原本宽松的衣裳将那陡然暴胀的肌肉勒紧,塑成一个丈高的杀神,脸颊鼻梁上描了三道靛青色曲纹贯通左右,一对老目陡然圆睁,其中更是隐隐赤芒,好不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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