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告别过去
李石在床上翻来覆去，倒不是在为大叔他们担心，而是在想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小鱼。
无比古老的开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李石心中有些忐忑地说道。
李小鱼嘲笑道：“老哥，电视剧里都不再用的桥段了，你还拿出来。”
李石催促道：“快选快选。”
李小鱼随口道：“那就先听好消息。”
李石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将那份文件通过光迅传到李小鱼手机上。李小鱼满腹疑问地将文件点开。
“这是什么意思啊？”李小鱼抬起头问道。
李石唔了一声，“也就是说，以后咱们的身份就是上面写着的这俩，证件什么的不变，只不过…………”
见李石支支吾吾的，李小鱼俏脸微寒道：“只不过没有大叔，没有四姨，他们根本没有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出现对不对！大叔呢，我要去找他。”
在面对任何人时，李石都是一块有棱有角可碎不可屈的茅坑臭石头，他可以顶撞大叔，他会跟赵客交锋，可在这条鱼儿面前，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李石紧紧拽住李小鱼的手腕，道：“大叔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
“不回来了。”
在李小鱼要挣开跑出去之前，李石一把将李小鱼拉到自己怀里，“你听我说，大叔和我们分开是有原因的。如果他现在还跟我们在一起，无论是大叔还是我们，都会受到生命威胁。”
感受着怀里的鱼儿逐渐平静下来，李石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
李石的话音已经停了许久，但依旧在李小鱼脑海里一遍一遍萦绕着。大叔是逃犯？开什么玩笑，自打记事起便被他抱在怀里哄着，逃犯会哄孩子？逃犯会去学校当音乐老师？还有四姨，你见过长得那么漂亮的逃犯么？
这群家伙，肯定是偷偷跑出去玩了，难不成他俩终于结婚了，然后出去度蜜月，怕我破坏气氛，所以编个谎话让我哥来骗我。哼哼，等你们回来我让你们一刻也不得安生。
就这样，李小鱼浑浑噩噩的直到晚上，李石担心她，在身边陪着哪也没去。
直到一通电话打到了李石的手机上。
李石看了李小鱼一眼，没有离开，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赵客，有什么事吗？”
“许叔已经离开了师家市。”
“然后呢，他们去了哪？”
“监控不是万能的，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李石沉默片刻，由衷地说道：“谢谢。”
“这是我爷爷的意思，不用谢。”
“你也是赵家人，我感谢你们赵家。”
另一边顿了一下，赵客冷淡的话音变得有些柔和，“你姓李，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家人。”
李石笑道：“刚知道大叔的身份的时候，我也想过，不过最有可能只是为了纪念李大将军罢了。而且，就算是李家人又如何，都已经倾覆这么多年了。”
“不。一个绵延几百年的家族哪有说灭就灭的道理。如果你真的是李玉的儿子，李家不是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李石看了眼李小鱼，心道，眼下这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们两个人的档案我已经传到常大了，过几日录取通知书便会下来。你们是在这里等到九月份再去报到，还是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常大。”
李石叹了口气，道：“看样子，应该要等到九月份了。”
一直沉默的李小鱼突然开口了，“明天就走。”
李石楞了一下，“什么？”
李小鱼看向李石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明天咱们就去常大，离开这里。”
另一边传来声音，“你们兄妹先聊，有结果了再打给我。”
李石轻嗯了一声，再次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丫头，你不要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这儿。”
李小鱼使劲抽了抽鼻子，双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平静道：“方欺说过一句话，过去可以怀念，但未来需要我们大步向前。梦可以做，而白天终会到来。你说得对，大叔的离开时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路都已经铺好了，没有道理停留在过去。”
李小鱼展颜笑道：“毕竟我身边还有你呢。”
李石心上的巨石轰然落地，将李小鱼紧紧抱住，“对，你身边还有我呢。只要有哥哥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
……
做事三分钟热度，用来形容李小鱼再合适不过。
昨晚还闷闷不乐，愁得李石满地打滚，今天一早五点就把李石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要去收拾行李。
苦命的李石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开始往行李箱里装东西，收拾来收拾去，李石往里面扔了几套衣服几本书便完事，毕竟被褥床铺学校都是要统一发放的。
而李小鱼那边则状况百出。家里如果有一百件衣服，那李小鱼恨不得把这一百件全塞箱子里。一会左手举着一套纯红色连衣裙，右手提着一身短袖印花蓝底裙，把李石从房里叫到自己房间，道：“哪个好看？”如果李石回答都好看，那李小鱼便将两身裙子都放进行李箱，最后塞不下，还要拿出来问。如果李石回答哪个哪个好看，李小鱼呢就要嫌你没眼光，在那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拿不定注意索性两件都塞了进去，然后就开始重复上面的流程。
不仅衣服，还要数不尽的瓶瓶罐罐化妆粉底啊之类的，搞到最后她自己都混乱得不行，躺在床上打起了瞌睡，不一会便沉睡了过去。
李石见她房里许久没动静，过去一看不禁乐得笑出了声。
最后没办法，李石又从家里给收拾出一大箱子，将她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润肤水啊清洁霜啊一股脑塞了进去，挑着她平时爱穿的衣服也给一件件地叠好放进去，忙了一个多时辰，把跑三千米都不带大喘气的李石累了个半死，忍不住抱怨，怎地这么麻烦。
抬头看表，已经七点有余。李石走进厨房煎了两个鸡蛋，又将面包片两两合一，中间仔细地抹上蓝莓酱，一共做了四个。再将自己那份吃完后，回到李小鱼房内，给她设上七点半的闹钟，旁边放上提醒她吃饭的纸条，便走了出去。
鱼儿要从小湖泊中游向大海，哪是收拾收拾行李就可以搭车离去的。
周末放假，但是有的人是不放假的。就算放了假的，再过两个星期便要高考，假期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可以通宵供电通宵学习的两天。
叩叩叩——
“请进。”
在看到来人是李石后，五十多岁打着发油带着隐形眼镜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校长笑着站了起来，“好小子，来，赶紧坐下。”
李石被热情的校长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其实在让李小鱼代替孙昊的名额这件事上李石还是挺感激校长的，虽然最终的决定权在赵客身上，但中间少了校长这一环也是不行的。自然，校长也有他的考虑，按照孙昊的成绩，在没有李石的情况下，拿下京都八大的一个名额是稳妥的，加上李石李小鱼二人，今年天香中学能有三人考上京都八大，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校长笑眯眯地道：“能有你这样的学生，老师这脸上也是光彩的啊。”
李石连忙道：“校长您可别抬举我了，我能有今天的成绩，还不是学校老师们教得好吗。”
校长知道是马屁，但听到耳朵里也是高兴的，学生能有好成绩能够考上好大学，跟老师自然是有千丝万缕脱不开的干系。
“哎，对了，你今天来是拿学生档案的是吧，哦，还有你饭卡里的钱，都给你放这档案袋里了。”校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出来，就在最上面，显然是刚整理好的。
这回轮到李石发楞了，“这，校长您怎么都给弄好了，难道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校长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李石的肩膀道：“什么未卜先知，前天晚上许老师跟我辞职，说你们俩都要去京都啦，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就要走啦，拜托我把你们的东西给收拾好。”
李石听到这话，一股暖流流过心田，前日晚上，那不就是被围捕的前一天。大叔都那种时候了还想着这些琐碎事情，真的是，唉。
校长笑着说道：“许老师可是一个好老师啊，办公室里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就这么辞了，还不知道上哪再弄一个人来替他。”
李石挥手道：“瞧这话说的，咱们学校要招老师，那还不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里面挤。等今儿年高考完了成绩一出来，您想要找个好音乐老师，那还不是随手一捞就有么。”
在说了几句漂亮话把校长哄得乐不可支后，李石提着档案袋走出了校门。
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校园，突然一阵感慨涌上心头，觉得心里酸酸的，沉闷得紧。
路上拦了一辆出租，朝着西南的富阳小区过去。
将车窗摇到最底，风刮在脸上，偶尔有几粒沙子，吹得李石眯着本就不大的小眼睛。
临到三号楼时，李石发了段语音，“死胖子，小爷来了，赶紧下来迎接。”
无比古老的开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李石心中有些忐忑地说道。
李小鱼嘲笑道：“老哥，电视剧里都不再用的桥段了，你还拿出来。”
李石催促道：“快选快选。”
李小鱼随口道：“那就先听好消息。”
李石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将那份文件通过光迅传到李小鱼手机上。李小鱼满腹疑问地将文件点开。
“这是什么意思啊？”李小鱼抬起头问道。
李石唔了一声，“也就是说，以后咱们的身份就是上面写着的这俩，证件什么的不变，只不过…………”
见李石支支吾吾的，李小鱼俏脸微寒道：“只不过没有大叔，没有四姨，他们根本没有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出现对不对！大叔呢，我要去找他。”
在面对任何人时，李石都是一块有棱有角可碎不可屈的茅坑臭石头，他可以顶撞大叔，他会跟赵客交锋，可在这条鱼儿面前，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李石紧紧拽住李小鱼的手腕，道：“大叔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
“不回来了。”
在李小鱼要挣开跑出去之前，李石一把将李小鱼拉到自己怀里，“你听我说，大叔和我们分开是有原因的。如果他现在还跟我们在一起，无论是大叔还是我们，都会受到生命威胁。”
感受着怀里的鱼儿逐渐平静下来，李石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
李石的话音已经停了许久，但依旧在李小鱼脑海里一遍一遍萦绕着。大叔是逃犯？开什么玩笑，自打记事起便被他抱在怀里哄着，逃犯会哄孩子？逃犯会去学校当音乐老师？还有四姨，你见过长得那么漂亮的逃犯么？
这群家伙，肯定是偷偷跑出去玩了，难不成他俩终于结婚了，然后出去度蜜月，怕我破坏气氛，所以编个谎话让我哥来骗我。哼哼，等你们回来我让你们一刻也不得安生。
就这样，李小鱼浑浑噩噩的直到晚上，李石担心她，在身边陪着哪也没去。
直到一通电话打到了李石的手机上。
李石看了李小鱼一眼，没有离开，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赵客，有什么事吗？”
“许叔已经离开了师家市。”
“然后呢，他们去了哪？”
“监控不是万能的，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李石沉默片刻，由衷地说道：“谢谢。”
“这是我爷爷的意思，不用谢。”
“你也是赵家人，我感谢你们赵家。”
另一边顿了一下，赵客冷淡的话音变得有些柔和，“你姓李，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家人。”
李石笑道：“刚知道大叔的身份的时候，我也想过，不过最有可能只是为了纪念李大将军罢了。而且，就算是李家人又如何，都已经倾覆这么多年了。”
“不。一个绵延几百年的家族哪有说灭就灭的道理。如果你真的是李玉的儿子，李家不是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李石看了眼李小鱼，心道，眼下这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们两个人的档案我已经传到常大了，过几日录取通知书便会下来。你们是在这里等到九月份再去报到，还是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常大。”
李石叹了口气，道：“看样子，应该要等到九月份了。”
一直沉默的李小鱼突然开口了，“明天就走。”
李石楞了一下，“什么？”
李小鱼看向李石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明天咱们就去常大，离开这里。”
另一边传来声音，“你们兄妹先聊，有结果了再打给我。”
李石轻嗯了一声，再次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丫头，你不要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这儿。”
李小鱼使劲抽了抽鼻子，双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平静道：“方欺说过一句话，过去可以怀念，但未来需要我们大步向前。梦可以做，而白天终会到来。你说得对，大叔的离开时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路都已经铺好了，没有道理停留在过去。”
李小鱼展颜笑道：“毕竟我身边还有你呢。”
李石心上的巨石轰然落地，将李小鱼紧紧抱住，“对，你身边还有我呢。只要有哥哥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
……
做事三分钟热度，用来形容李小鱼再合适不过。
昨晚还闷闷不乐，愁得李石满地打滚，今天一早五点就把李石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要去收拾行李。
苦命的李石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开始往行李箱里装东西，收拾来收拾去，李石往里面扔了几套衣服几本书便完事，毕竟被褥床铺学校都是要统一发放的。
而李小鱼那边则状况百出。家里如果有一百件衣服，那李小鱼恨不得把这一百件全塞箱子里。一会左手举着一套纯红色连衣裙，右手提着一身短袖印花蓝底裙，把李石从房里叫到自己房间，道：“哪个好看？”如果李石回答都好看，那李小鱼便将两身裙子都放进行李箱，最后塞不下，还要拿出来问。如果李石回答哪个哪个好看，李小鱼呢就要嫌你没眼光，在那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拿不定注意索性两件都塞了进去，然后就开始重复上面的流程。
不仅衣服，还要数不尽的瓶瓶罐罐化妆粉底啊之类的，搞到最后她自己都混乱得不行，躺在床上打起了瞌睡，不一会便沉睡了过去。
李石见她房里许久没动静，过去一看不禁乐得笑出了声。
最后没办法，李石又从家里给收拾出一大箱子，将她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润肤水啊清洁霜啊一股脑塞了进去，挑着她平时爱穿的衣服也给一件件地叠好放进去，忙了一个多时辰，把跑三千米都不带大喘气的李石累了个半死，忍不住抱怨，怎地这么麻烦。
抬头看表，已经七点有余。李石走进厨房煎了两个鸡蛋，又将面包片两两合一，中间仔细地抹上蓝莓酱，一共做了四个。再将自己那份吃完后，回到李小鱼房内，给她设上七点半的闹钟，旁边放上提醒她吃饭的纸条，便走了出去。
鱼儿要从小湖泊中游向大海，哪是收拾收拾行李就可以搭车离去的。
周末放假，但是有的人是不放假的。就算放了假的，再过两个星期便要高考，假期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可以通宵供电通宵学习的两天。
叩叩叩——
“请进。”
在看到来人是李石后，五十多岁打着发油带着隐形眼镜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校长笑着站了起来，“好小子，来，赶紧坐下。”
李石被热情的校长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其实在让李小鱼代替孙昊的名额这件事上李石还是挺感激校长的，虽然最终的决定权在赵客身上，但中间少了校长这一环也是不行的。自然，校长也有他的考虑，按照孙昊的成绩，在没有李石的情况下，拿下京都八大的一个名额是稳妥的，加上李石李小鱼二人，今年天香中学能有三人考上京都八大，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校长笑眯眯地道：“能有你这样的学生，老师这脸上也是光彩的啊。”
李石连忙道：“校长您可别抬举我了，我能有今天的成绩，还不是学校老师们教得好吗。”
校长知道是马屁，但听到耳朵里也是高兴的，学生能有好成绩能够考上好大学，跟老师自然是有千丝万缕脱不开的干系。
“哎，对了，你今天来是拿学生档案的是吧，哦，还有你饭卡里的钱，都给你放这档案袋里了。”校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出来，就在最上面，显然是刚整理好的。
这回轮到李石发楞了，“这，校长您怎么都给弄好了，难道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校长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李石的肩膀道：“什么未卜先知，前天晚上许老师跟我辞职，说你们俩都要去京都啦，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就要走啦，拜托我把你们的东西给收拾好。”
李石听到这话，一股暖流流过心田，前日晚上，那不就是被围捕的前一天。大叔都那种时候了还想着这些琐碎事情，真的是，唉。
校长笑着说道：“许老师可是一个好老师啊，办公室里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就这么辞了，还不知道上哪再弄一个人来替他。”
李石挥手道：“瞧这话说的，咱们学校要招老师，那还不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里面挤。等今儿年高考完了成绩一出来，您想要找个好音乐老师，那还不是随手一捞就有么。”
在说了几句漂亮话把校长哄得乐不可支后，李石提着档案袋走出了校门。
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校园，突然一阵感慨涌上心头，觉得心里酸酸的，沉闷得紧。
路上拦了一辆出租，朝着西南的富阳小区过去。
将车窗摇到最底，风刮在脸上，偶尔有几粒沙子，吹得李石眯着本就不大的小眼睛。
临到三号楼时，李石发了段语音，“死胖子，小爷来了，赶紧下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