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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魇门牙人,病秧道人

    是夜,京城北郊外,一座年岁颇为久远的老宅子,一年迈老人立在宅子后院,轻轻抚摸着眼前一棵不知道多少年树龄的老槐树,低语道:“可探查清楚了?”

    老人身后几个模样普通,看起来或是农人或是苦役之类的人,其中一老农模样之人上前开口道:“我们打听清楚了,被活捉那人确实是‘魇门’之人,而死了的那人则是唐老怪的师弟,但不是之前常年驻扎在京城的老三,而是前些日子才来的老二,而动手的人是一个崂山来的年轻道人。”

    “唐老怪与‘魇门’之人混在一起我却是知晓,但是这次魇门的人竟然敢越过大河做买卖,却不知道是唐老怪不守规矩,还是那老二不守规矩了,或者是魇门之人早就看着大河以北这片地盘,且魇门之人送来童男女,这唐老怪必然躲在京城,给我查查他的下落,我要跟他盘盘道,至于那崂山道人,顺便也探查一下,却不要太过火,我们与他暂时并非敌人。”

    “喏”

    听得老人下命令,那几个汉子便点头离去,只留下老人一人。

    “天下乱象已经显露,这人口买卖在乱世才最兴盛,我们这些牙人似乎沉寂太久了,就连这些后期门派都敢不遵守规矩了,趁着乱世到来之前,还要多做准备,显露我牙人威势,接下来才能在乱世中获得最大好处。”

    说着,老人轻轻一拍眼前的老槐树道:“许久没有喂你了吧,回头找个机会喂饱你。”

    与此同时,东华别院之内,那几个之前被巡捕营的人请去“治疗”厉长生的家伙,正蹲在东华别院深处最为豪华的房间之内,眼前放着盖碗茶,正唉声叹气起来。

    其中那要下手暗害厉长生的高大道人开口道:“那小子竟然有飞剑护体,我之前要害他之事怕已经暴露,怕这小子要来找麻烦,说不得还会用飞剑斩了我,这地方我是待不了了,我明日一早便走,天下之大,谅那小子也找不到我。”

    另外道人听了,冷笑一声道:“便是你么?我们都在那里,那小子要报复也是一并报复,逃走后我们在这里经营了这些年的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说的在理,我可舍不得这里的好日子,想个办法对付那小子才是真的。”

    就在此时,一个咳嗽之声在门外响起,那高大道人先起身而来,状入猛虎,喝道:“哪个偷听?”

    说罢,高大道人一把推开大门,却听得一声惨叫,便见着高大道人倒飞入门,捂着胸口惨叫,却是胸口上有一记脚印,显然是被来人一脚踢回。

    屋内诸位之中,就以这高大道人身手最为高明,见着高大道人都被一脚踢飞,哪里还敢出声,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进来。

    眼前这人,却是一位三十许年纪道人,着灰袍戴南华巾,面色如金纸,双眼无神,唇白而干,佝偻着身子,像是身负重病一般。

    “你是?你是半年前来的那个南方病秧子?”

    一个道人打量了一番来人,诧异的开口道。

    这道人出口,其它道人方才想起,眼前这道人正是半年多钱到来的道人,来的时候便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命不久矣,也不知道是谁介绍来东华别院,他们瞧着这人没什么威胁,也就没有出手将其赶走。

    平日里这病秧子也就深居简出,没什么存在感,诸人也早就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只有真的打了照面才会想起,见着的时候也不由的心里头骂一句:“病秧子怎么还没死。”

    此时这病秧子走入进来,听得高大道人的哀嚎,没有一人敢出声,眼睁睁的瞧着这道人落座,自顾自的端起一茶杯喝了一口。

    几个道人面面相觑一番,由一个最资深的道人上前拱手见礼,恭敬的问道:“道友到来,不知道有何指教?”

    那道人斜视了那道人一眼,道:“你们可是在商量,怎么对付那崂山小道?”

    几人听了互看一眼道:“道友有何指教?”

    道人听得,哼了一声道:“我与那崂山小道先前有嫌隙,正好听着你们要对付他,正好可以合作一番。”

    说罢,道人大手一挥,便是一道异香扑鼻,那依旧在地面上哀嚎的高大道人忽然将觉着胸前不甚疼痛,似乎还神清气爽,力气也比之前要大了一些。

    旁边道人闻着,也是一阵舒爽,心里头便知晓眼前这人却是有真手段的高人,互相看了片刻,噗通的倒头就拜,齐声道:“任凭道友吩咐。”

    这几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倒是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那道人见着这情况,笑道:“诸位何须多礼,起身吧。”

    说着,道人一挥手,那跪拜在地上的诸位便觉着一股大力托着自己,身子不由分的便起身而来。

    见着这手段,这些个家伙更加信服,立在道人身边听候道人吩咐。

    道人又抿了一口茶水道:“诸位无需这般拘束,我唤作病道人,一起坐下吧。”

    说着,病道人招呼诸位坐下,见着诸位端着茶杯并不言语,开口道:“那崂山小道手段可是颇为高明,想要对付他可是不简单。”

    说着,那些家伙都起了精神,附耳过去,病道人在那些人耳边低语一番,听得那些道人眉开眼笑,连连叫好,一时间倒是氛围火热。

    次日一早,那旅社掌柜便来叫厉长生,安排厉长生用过早膳之后,便牵来一马车,载着厉长生而去,于翰主仆二人却是要访客,便不跟厉长生一道。

    掌柜亲自掌着马车,厉长生坐在马车之内,颇有兴趣的看着路边繁荣的京城景象。

    “掌柜的,却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厉长生见着掌柜有些拘谨,开口问道。

    掌柜听了,有些憨厚的笑笑道:“小的唤作赵北,大家都唤我作老赵。”

    “老赵掌柜,你昨天说你家不安宁,可否跟我说说?”

    “哎呀,这怎么说呢,道长一瞧便知晓。”

    见着掌柜不好开口,厉长生也就不多问。

    行了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四合院之外,瞧着院子颇为老旧,占地面积还是不小,院子中央还有一颗老桂树,枝叶繁茂。

    下车瞧了一眼院子,厉长生眼中却没有任何异常,反倒是来自于自己简单的风水学习,看着这院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却也是小康无灾之人家,便道:“老赵掌柜,你这院子我瞧起来还是不错,虽然不能让你家大富大贵,却也是无病无灾。”

    听到厉长生这话,赵掌柜开口道:“道长唤作老赵便好,道长看的真切,我一家在此院子已然住了四代了,却是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是无有灾病,正如道长所说,但是前个月来,哎,道长还是进来看看吧。”

    入到院子之内,却发现赵掌柜一家人丁兴旺,见着赵掌柜身后做道人打扮的厉长生,连忙迎了上来,围着厉长生二人。

    “老爷,这位便是你说那位斩杀妖邪的高人吧?”

    一位与赵掌柜一般年纪,应该是赵家夫人的妇人开口道。

    赵掌柜听得骂道:“无礼妇人。”

    厉长生见着,笑道:“无妨。”

    就在此时,厉长生斜眼瞧去,西边厢房外却有一些如同被野兽撕咬后残破的,满身鲜血的死鸡死鸭之类。

    再看去那西边厢房,却也没有异样,就是门窗紧闭,却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厉长生指着那一地的死鸡死鸭道:“老赵掌柜,那边的便是?”

    赵掌柜听得,看了西边厢房外一眼,面色有些不好,开口道:“便是了”

    “西边厢房住的何人?”

    “老儿膝下长子。”

    “带我去瞧瞧”

    说罢,厉长生便在赵掌柜的带领之下来到西边厢房,赵掌柜支开了旁人,一咬牙下才推开了西边厢房之门。

    才推开房门,厉长生便闻着一股阴沉秽气,那秽气并非说是什么妖邪气息,而是那种久不见天日又阴潮之地,加之有东西腐烂之类的味道。

    看了眼西边厢房,并非是见不得阳光之处,有这般气息倒是叫厉长生觉着有些奇怪。

    捂着鼻子入了房间内,却听得里头有一阵男子呻吟之声,接着开门后的光线,厉长生瞧见屋内榻上,却有一男子赤着身子,手中竟然搂着被褥正在做苟且模样,口中发出阵阵呻吟,模样极为不堪入目。

    瞧那榻上之人,却是一三十许的男子,披头散发,双目无神,黑眼圈浓重,双颊凹陷,面色如土,一副纵欲过度亏空了身子的模样。

    见着男子模样,赵掌柜骂道:“这不孝子,真是败坏门风,我,我。。。”

    说着赵掌柜抄起旁边一根擀面杖来,作势要打,见着男子的模样,却又停下了手,老脸无光的来到厉长生身旁道:“道长,求您为我这孩儿瞧瞧,前个月起,这孩子就开始说胡话,说什么有仙女,先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在做这般丑陋之事,后来便是连白日里也是这般。”

    厉长生瞧见那男子,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心里头便有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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