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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巴黎 一

    放下雕刻着精致的常春藤花纹的银制餐刀,徐峻优雅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华丽的水晶杯杯口镶嵌着纯金的花边,纯净得犹如冰晶一般的杯体上篆刻着前任主人的族徽,炫耀着它不凡的身世。

    优雅华贵的外形已经让它堪称为一件艺术品,而历史赋予它的特殊价值更使人忘却了它作为一只酒具而诞生的意义。

    如果它落在某个古董收藏家手里的话,一定被小心翼翼的放进漂亮的玻璃柜子里,也许下面还铺垫着柔软昂贵的丝绸软垫,它的主人一定会把它陈列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人观赏,而它也必定会获得无数人由衷的赞叹与推崇,为它的主人带来无穷的满足感与荣誉以及无数充满嫉妒的目光。

    但是,它却再也不能做一只被人使用的杯子了。

    “您似乎对这套餐具很感兴趣,我的元首。”

    注意到年轻元首迷醉神情的魏尔勒放下了手中的餐刀端起了他面前的酒杯。

    “哦?你说什么?”

    徐峻的视线从那只酒杯上转了回来,他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参谋长。

    “没什么,我的元首,我想为我们现在所获得的胜利向您致敬。”

    魏尔勒微笑着向徐峻举杯致意。

    “哦,为了我们未来的胜利,我的参谋长。”

    徐峻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

    “为了未来的胜利,我的元首。”

    听到徐峻的致词在座的部下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齐齐举起酒杯向徐峻致意。

    徐峻浅浅的茗了一口酒,感受着芳香醇厚的酒液带来的那种特殊的享受。

    作为一个帝国的元首,徐峻有权力获得他这个地位的领袖们所能获得的一切享受。作为一个独裁者,他甚至还拥有着世界上其他领袖们所无法拥有的东西,绝对的自由。

    听上去似乎是个笑话,但是作为一个法西斯制度国家的领袖,一个最谈不上自由的国家的元首,徐峻却真的获得了最彻底最肆无忌惮的自由,当然这只限于他一个人。

    当徐峻和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结束会谈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谈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在国防军总司令和统帅部作战局长再次向他们的年轻元首宣誓效忠并表示支持之后,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商讨关于对涉及到此事的国防军内部军官和将领进行处理的细节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徐峻获得了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毫无保留的支持,这也就意味着他获得了德国统帅部大部分人员和德国陆军的支持,这让徐峻感到非常欣慰。

    虽然后面他们在一些处理细节上发生了一点小争执,不过也很快在魏尔勒的斡旋下解决了。

    徐峻对这次会谈所得出的结果感到非常的满意,当然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也同样感到大有所获,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徐峻的绝对信任,这对于他们以后在各自岗位上的工作以及个人的前途问题上将会有无法估量的作用。

    两个人已经忘记了他们前来会见元首的原因,虽然元首到最后都没有向他们解释关于这次刺杀的问题,但是他们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他们获得了更加重要的信息,怎样从中获得利益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由于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感到有些疲惫的徐峻决定索性就在这个临时站点留宿一晚,第二天再继续下面的活动。

    参加欢迎的将领和官员们意外获得了一次在元首专列上用餐和休息的机会。

    徐峻的元首专列是由希特勒的亚美利加号和戈林的亚细亚号混编改装而成的,这列火车拥有亚美利加号强大的通讯指挥功能和亚细亚号极尽奢华的生活设施,成为全欧洲乃至全世界最豪华最舒适的机动指挥中心。

    徐峻没有邀请任何人与他共进晚餐,虽然魏尔勒一再暗示这是个拉近徐峻与那些将领们关系的机会.

    但是徐峻只喜欢和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一起用餐.他很享受那种家人般轻松融洽的餐桌气氛,虽然有时候必须要参加大型的宴会,但是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不会因为任何理由来勉强自己。

    徐峻也不在乎失去什么收买人心的机会,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吃一顿别扭的晚餐就能够让那些官员和将领们对自己竭尽忠诚这种事情。

    比这个更有效的办法多的是,何必拿自己的胃口过不去。

    徐峻拥有自己单独的餐车,是由原来戈林的私人娱乐车厢改装的。

    说是改装,其实只是把那些娱乐设施拆除了而已,内部装修方面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改动,还是保持着华丽的风格。

    棕黑色的橡木护墙板被打磨的闪闪发光,四周镶嵌着精致的漆金装饰花纹,车窗上悬挂着和墙壁颜色相同的天鹅绒布窗帘。

    地上铺着足足有一寸厚的褐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感觉好像踩在繁茂的草地上一样,让人有一种躺在上面的冲动。

    靠着两边墙壁是两排闪亮的皮制沙发,上面安放着紫色丝绸靠垫。车厢的一角安放着一台立式钢琴,另一角则是一只雕满了花纹的古董酒柜,柜子顶上还竖立着一排装饰用的银盘子。

    车厢中间是一张可以让十二人用餐的长餐桌,上面铺着雪白的刺绣桌布,徐峻的主位上安放着一把路易风格的高背靠椅,整个餐车内部看上去让人感到弥漫着一种宫廷般的典雅与高贵。

    厨师已经送上了主菜,今天是匈牙利牛肉配土豆泥,上面还浇着厚厚一层蘑菇汁,看上去就很让人开胃。

    徐峻对德国菜感觉不错,当然其中有那些手艺高超的厨师的功劳。

    徐峻个人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特别是在前线时,有时候一碗简单的蔬菜汤两根香肠一块面包就能打发一顿。

    其实这也是德**队普遍的习惯,因为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军官,哪怕他是个元帅,在战场上的食物也不会和一个普通士兵有多大不同,最多比士兵们精致一点。

    不过,徐峻也不会虚伪到去拒绝美食,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会非常乐意品尝一顿丰盛的美餐,特别是没有尝试过的新菜色。

    对于欧洲菜,徐峻一直保持着充足的好奇心,当然,让他最为魂牵梦绕的还是家乡的中华美食,不过中国厨师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徐峻也不能为此去强求什么了。

    总算欧洲菜色也算是层出不穷,暂时还没有让他吃厌的趋向。

    不过一想到堂堂第三帝国元首阁下想吃一碟子炒青菜都不可得,不由得让徐峻仰天长叹。

    咽下最后一块鲜嫩的牛肉,徐峻再次端起酒杯。魏尔勒没有说错,他的确对这套餐具非常感兴趣。

    这套餐具是德军占领奥尔良时从一个法国将军手里缴获的,当时那个家伙正准备逃跑,倒霉的是还没等他跑出两里地去,就迎头撞上了一队迷路的德国坦克。当时坦克连指挥官正拿着地图对着那个三叉路口犯愁,没想到一条漏网的大鱼就这样自己送上了门来,喜出望外的坦克连指挥官亲手从那个将军的行李里搜出了这套餐具。

    这位连长虽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但也家学渊源,算是个识货的主。他一看这东西过于贵重,虽然喜欢但是也不敢随便藏私,索性当机立断的把这套东西上缴了,顺便还能在上司面前博取个好印象。于是在这样上缴来上缴去连着倒了十几次手之后,这套东西就放在了徐峻的桌上。

    作为一名后备历史学家,徐峻一眼看出了这套东西的来历,上面的族徽清楚的表明这是法国王室宫廷用品,而且应该是那个太阳王路易十四的私人用具,这实在让酷爱古董的徐峻有点爱不释手,当场指定为他的私人餐具。

    徐峻的逻辑是,这种好东西既然造出来就是被人用的,为什么不去用,何况又用不坏,不过听说厨房洗碗的勤务兵自此落下了神经衰弱的病根。

    杯子是精品,酒也一样差不到哪里去,真正的波尔多红酒,1867年拉菲酒庄生产,极品中的极品.

    一般波尔多红酒最佳储藏期是二十年,不过偶尔有些极品能够保存百年以上而不失其味,现在这瓶酒显然也是。

    徐峻没有去问这些酒是从哪里搞到的,反正只有五瓶,多了也没有,喝黄金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魏尔勒,明天的日程安排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晚餐结束,勤务兵撤下了餐具,徐峻志得意满的点起了一支雪茄悠闲的抽着。

    “这个么?没有什么改变,我的元首。我们上午去统帅部,下午参观附近的几座庄园。本来计划是准备在您到达之后第二天进入巴黎,可是由于发生了今天这件事情,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统帅部的意见是具体时间还是由您来决定。冯.布劳希齐元帅已经发布了命令,让那些部队继续做准备,他似乎想搞一个最盛大完美的入城仪式。”

    “是么,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场面。”

    “应该会让您满意的,我的元首。毕竟他们都准备了快一个月了。我的元首。”

    “这倒也是,呵呵。”

    徐峻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感到有些好笑。

    德**队现在已经占领了法国大部分的领土,而且还在继续突飞猛进。

    其实在展开攻势的第二天,德**队就重重包围了巴黎。

    让所有德国人都吃惊的是,原本以为会在这里遇到最强烈的抵抗,就像是一九一四年和一九一八年那样,那两次德军都是已经接近了这座城市,却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只得望城心叹,所以占领这座城市成为了很大一部分高级军官们的心愿。

    隆德施泰德和博克的集团军群这时候从两面包抄,为了这座城市他们准备了整整四个德国精锐步兵师,可是就在这两位集团军群司令官挽着袖子舔着嘴唇准备扑上前去大展雄风之时,巴黎突然向全世界宣称自己成为不设防的城市了,这着实是出乎了这两位司令官的意料。

    当获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博克将军的前沿司令部已经推进到距离巴黎只有十五公里的市郊。

    微微感到有些失落的博克将军当即决定亲自带领部队进入巴黎,这可是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虽然有可能会被人评论为踩到狗屎,但是巴黎的征服者这个称号还是足以让他名垂青史。

    可是就在他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巴黎市郊的楼房时,收到了冯,布劳希齐的一份加急电报。

    看完了这份电报,冯,博克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缩回了出发地,并且他的部队也就此停止了前进,全体就地驻防了起来。

    紧接着,隆德施泰德也带着自己的司令部来到了巴黎城外,他和他的部队也都停止了前进,就地驻扎。

    从那一天开始,让巴黎市民郁闷到极点的巴黎围城二十三天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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