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司机的陈述
七月十三日，星期五。早餐后我来到公司，正常上班。还不到十点，李肆和柳颖就来到了公司，准备找付总了解他隐瞒的情况。
“很显然，现在他的嫌疑最大。”李肆兴致勃勃地对我和柳颖说，“并且，根据苏楠的陈述，他应该就是那个紧裹着雨衣慌慌张张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立即叫秘书将付总请过来。片刻之后，秘书回话，说付总今天称病请假。
“太巧了。”我嘴上喃喃地说道，心中却犯了嘀咕。
李肆和柳颖坐在沙发上，面带愁容。“你赶紧派人盯着他，也许会跑。”李肆对柳颖吩咐道。
柳颖果断地点点头，立即拿起手机出了办公室安排去了。
李肆和柳颖可不能白跑一趟，便叫我让殷天毅过来，问问情况。
方皓出差，殷天毅天天都闲着，不多时便来到了我的办公室。看到李肆和柳颖，他一片茫然。
“我们是警方。”柳颖开门见山，“我们现在有充分证据怀疑殷婷婷死于谋杀，请你将七月七日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们讲一遍。”
殷天毅瞬间满脸煞白，不安地看着我。我安慰似地朝他点点头，“照实说吧，没有关系。”
殷天毅随即将那天晚上自己和殷婷婷发生冲突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和我所讲述的毫无二致。
“那这么说，你当时真的很恨你姐姐，恨不得杀了她？”李肆轻描淡写地问。
“我、我当时被她无动于衷的态度气疯了，又多喝了酒，所以、所以口不择言。”殷天毅急忙辩解。
“但是终究还是有杀人动机。”李肆摊摊手说道。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殷天毅睁大了眼睛，有些气急败坏，“我下楼之后，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好的。”李肆信服似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他开口询问，“你是第几个离开别墅的？”
“我离开的时候，那个舒小华和满雯刚离开几分钟，大厅内只剩下方总、程总、付总和舒小美了。我走的时候，付总还挽留我来着，说难得聚一次，要接着喝。不信你问程总，他可以作证。”殷天毅说完，以求助的眼光看着我。
我很负责任地对着李肆和柳颖点了点头。
“第二，你当晚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什么异常？”李肆询问道，“任何人。”他强调了一句。
殷天毅翻着眼睛使劲思索。“你就对当晚在场的人一个一个说吧。”李肆提醒他。
“首先是我姐夫方总，”殷天毅深深皱起了眉头，“那天晚上他非常高兴，很显然是喝多了酒。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应酬很多，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放纵过自己。他还和满雯跳了一曲舞，自己唱了好几首歌，感觉醉意十足。”
李肆略略点点头，悄悄凑过去跟柳颖说了句什么，柳颖立即提笔在笔记本上写着。
“然后是程总，”殷天毅看了看我，“程总也喝了很多酒，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稳重，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他是方总定下来的总经理助理，我感觉这个职位非他莫属。”
我咧开嘴笑笑，把这当做对我的一个由衷好评。
“舒小美喝酒之后脸红红的，她为大家切了生日蛋糕，忙上忙下给大家倒酒，她也唱了歌。她那晚很高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她跟程总最亲密，老是往他面前凑。”说完殷天毅朝我看了看，我微笑着满意地将手抄在胸前。
“舒小华很显然心中有鬼。”殷天毅评论道，“他从一进别墅就不停往楼上张望，具体看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并且我上楼时，看到他红着脸从楼上下来，感觉气冲冲的。我问他楼上洗手间还有没有人，他也不搭理我。”
李肆和柳颖对视了一眼。
“满雯整晚上都贴着我姐夫。”殷天毅毫不忌讳地说道，“她很喜欢我姐夫，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并且喝了几杯酒后表现更甚。不过我感觉，我姐夫跟她有点逢场作戏的感觉。”
“哦？此话怎讲？”李肆立即问道。
“因为那晚，我明显感觉是满雯在贴着我姐夫，而我姐夫没有丝毫贴着她的感觉。”殷天毅坦白地说道。
“那也许是在你这个小舅子面前，不好放得开吧？”柳颖回应他。“不会吧。他知道我从来不理会他跟我姐姐的事情。”殷天毅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再说，我姐夫喝了那么多酒，都唱起歌跳起舞了，还能这么自制？”
我心里咚咚打鼓，这小子究竟要表达什么。
好在李肆打住了他，“说说付总。”
“付总？”殷天毅想了片刻，回道，“付总酒量最好，不停地劝酒喝酒，不过到最后我们离开他好像也还没喝到位。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殷天毅一脸诚恳。
“好好想想。”李肆盯着他，继续挖。
“对了。我上楼找我姐姐的时候，看到他从二楼下来，好像是从书房中出来。”殷天毅忽然想了起来，“他看到我依然笑呵呵的，他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也不好问他。”
李肆和柳颖再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然后你直接上楼去找你姐姐了，没有去书房看看？”李肆歪着头问道。
“当然没有。”殷天毅一脸迷惑，“书房有什么问题吗？付总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李肆立刻回答，“就这样吧，问题问完了。”
殷天毅不安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样，综合大家的陈述，信息就逐渐明晰了。”李肆最后说道，“付艺高在聚会时趁乱在书房翻找合同，最后大家离去时依旧没有找到，然后他在书房的阳台上绑了绳子，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再登堂入室。然后有可能被在雨中的殷婷婷发现，于是乎他杀人灭口，然后再爬入书房翻找合同。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断了。”李肆无奈地说，满脸却没有高兴的表情。
“我就说嘛。”柳颖对他撅着嘴，希望得到他的夸奖。
“不过，他们的说法有些小出入。”李肆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殷天毅说方皓那晚酒喝多了，有些放浪形骸，舒小美也说他那晚很高兴，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还记得吗？”他抚摸着下巴，“但是殷天毅说方皓对满雯只是逢场作戏，并无真情实感。”
柳颖耸耸肩，“上流人士不都善于表演吗？不过这跟付总的所作所为有何关联？”
“也许吧。”李肆无奈地说着，他对殷天毅提供的这个信息分析不出来令人满意的结果，有些懊丧，“你觉得呢？”他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可不知道。”我无可奈何地笑，“方皓可从来不跟我讲他跟满雯的事情，我也不去管他，我也不像殷天毅那么会察言观色。”我耸耸肩，“不过我相信方皓。”最后补充这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不过李肆和柳颖都缓缓点头。
下午，李肆决定对本案最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满雯见面。我作为当晚见证者陪同前往。
我给英朗服饰打了电话，对方告诉我满雯请了好几天病假，在家休养，并告知了我她家地址。
满雯的家是锦都市区的一间单身公寓。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各类装饰和陈设无不体现出她时尚潮流的气质。
满雯开门时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她看到我们进屋时，脸上掠过一丝慌张。进屋时，大家都显而易见地发现她的鞋柜前摆放着男士的皮鞋和拖鞋。
“听说你生病了？”我关切地问道。
她安顿大家围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未喝完的红酒和高脚杯。虽然是借酒浇愁，但是茶几上、沙发上依旧一丝不苟、摆放有序，她一定是一个高度自制的女人。
听了我的问话，她点了点头。
“殷婷婷死了，你可知道？”李肆开口问道，双眼机警地观察她的神色。
“嗯。方皓说的。”满雯轻声回道，一脸漠然，“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死了，你和方皓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吗？”李肆的问话咄咄逼人，有些来得太陡。
可满雯丝毫不在意，她的神色依旧漠然，并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是吗？”她冷笑着，抿了一口红酒，“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李肆和柳颖一定没有预料到，两人的脸上挂满了迷茫和不解。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抠起了左手腕上的表盘。
“你们经常在这里约会？”看到满雯的坦诚，李肆直接问。
满雯点了点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红酒。
“那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李肆问。
“就前两天。”满雯目光呆滞地回答，“我不怪他，他是个好男人。是我自己看到他和殷婷婷不合，在他婚后不久便主动介入的。如今也算是上天给我们的报应。他死了妻子、我失了爱人。”说完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很显然，现在他的嫌疑最大。”李肆兴致勃勃地对我和柳颖说，“并且，根据苏楠的陈述，他应该就是那个紧裹着雨衣慌慌张张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立即叫秘书将付总请过来。片刻之后，秘书回话，说付总今天称病请假。
“太巧了。”我嘴上喃喃地说道，心中却犯了嘀咕。
李肆和柳颖坐在沙发上，面带愁容。“你赶紧派人盯着他，也许会跑。”李肆对柳颖吩咐道。
柳颖果断地点点头，立即拿起手机出了办公室安排去了。
李肆和柳颖可不能白跑一趟，便叫我让殷天毅过来，问问情况。
方皓出差，殷天毅天天都闲着，不多时便来到了我的办公室。看到李肆和柳颖，他一片茫然。
“我们是警方。”柳颖开门见山，“我们现在有充分证据怀疑殷婷婷死于谋杀，请你将七月七日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们讲一遍。”
殷天毅瞬间满脸煞白，不安地看着我。我安慰似地朝他点点头，“照实说吧，没有关系。”
殷天毅随即将那天晚上自己和殷婷婷发生冲突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和我所讲述的毫无二致。
“那这么说，你当时真的很恨你姐姐，恨不得杀了她？”李肆轻描淡写地问。
“我、我当时被她无动于衷的态度气疯了，又多喝了酒，所以、所以口不择言。”殷天毅急忙辩解。
“但是终究还是有杀人动机。”李肆摊摊手说道。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殷天毅睁大了眼睛，有些气急败坏，“我下楼之后，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好的。”李肆信服似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他开口询问，“你是第几个离开别墅的？”
“我离开的时候，那个舒小华和满雯刚离开几分钟，大厅内只剩下方总、程总、付总和舒小美了。我走的时候，付总还挽留我来着，说难得聚一次，要接着喝。不信你问程总，他可以作证。”殷天毅说完，以求助的眼光看着我。
我很负责任地对着李肆和柳颖点了点头。
“第二，你当晚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什么异常？”李肆询问道，“任何人。”他强调了一句。
殷天毅翻着眼睛使劲思索。“你就对当晚在场的人一个一个说吧。”李肆提醒他。
“首先是我姐夫方总，”殷天毅深深皱起了眉头，“那天晚上他非常高兴，很显然是喝多了酒。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应酬很多，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放纵过自己。他还和满雯跳了一曲舞，自己唱了好几首歌，感觉醉意十足。”
李肆略略点点头，悄悄凑过去跟柳颖说了句什么，柳颖立即提笔在笔记本上写着。
“然后是程总，”殷天毅看了看我，“程总也喝了很多酒，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稳重，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他是方总定下来的总经理助理，我感觉这个职位非他莫属。”
我咧开嘴笑笑，把这当做对我的一个由衷好评。
“舒小美喝酒之后脸红红的，她为大家切了生日蛋糕，忙上忙下给大家倒酒，她也唱了歌。她那晚很高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她跟程总最亲密，老是往他面前凑。”说完殷天毅朝我看了看，我微笑着满意地将手抄在胸前。
“舒小华很显然心中有鬼。”殷天毅评论道，“他从一进别墅就不停往楼上张望，具体看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并且我上楼时，看到他红着脸从楼上下来，感觉气冲冲的。我问他楼上洗手间还有没有人，他也不搭理我。”
李肆和柳颖对视了一眼。
“满雯整晚上都贴着我姐夫。”殷天毅毫不忌讳地说道，“她很喜欢我姐夫，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并且喝了几杯酒后表现更甚。不过我感觉，我姐夫跟她有点逢场作戏的感觉。”
“哦？此话怎讲？”李肆立即问道。
“因为那晚，我明显感觉是满雯在贴着我姐夫，而我姐夫没有丝毫贴着她的感觉。”殷天毅坦白地说道。
“那也许是在你这个小舅子面前，不好放得开吧？”柳颖回应他。“不会吧。他知道我从来不理会他跟我姐姐的事情。”殷天毅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再说，我姐夫喝了那么多酒，都唱起歌跳起舞了，还能这么自制？”
我心里咚咚打鼓，这小子究竟要表达什么。
好在李肆打住了他，“说说付总。”
“付总？”殷天毅想了片刻，回道，“付总酒量最好，不停地劝酒喝酒，不过到最后我们离开他好像也还没喝到位。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殷天毅一脸诚恳。
“好好想想。”李肆盯着他，继续挖。
“对了。我上楼找我姐姐的时候，看到他从二楼下来，好像是从书房中出来。”殷天毅忽然想了起来，“他看到我依然笑呵呵的，他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也不好问他。”
李肆和柳颖再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然后你直接上楼去找你姐姐了，没有去书房看看？”李肆歪着头问道。
“当然没有。”殷天毅一脸迷惑，“书房有什么问题吗？付总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李肆立刻回答，“就这样吧，问题问完了。”
殷天毅不安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样，综合大家的陈述，信息就逐渐明晰了。”李肆最后说道，“付艺高在聚会时趁乱在书房翻找合同，最后大家离去时依旧没有找到，然后他在书房的阳台上绑了绳子，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再登堂入室。然后有可能被在雨中的殷婷婷发现，于是乎他杀人灭口，然后再爬入书房翻找合同。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断了。”李肆无奈地说，满脸却没有高兴的表情。
“我就说嘛。”柳颖对他撅着嘴，希望得到他的夸奖。
“不过，他们的说法有些小出入。”李肆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殷天毅说方皓那晚酒喝多了，有些放浪形骸，舒小美也说他那晚很高兴，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还记得吗？”他抚摸着下巴，“但是殷天毅说方皓对满雯只是逢场作戏，并无真情实感。”
柳颖耸耸肩，“上流人士不都善于表演吗？不过这跟付总的所作所为有何关联？”
“也许吧。”李肆无奈地说着，他对殷天毅提供的这个信息分析不出来令人满意的结果，有些懊丧，“你觉得呢？”他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可不知道。”我无可奈何地笑，“方皓可从来不跟我讲他跟满雯的事情，我也不去管他，我也不像殷天毅那么会察言观色。”我耸耸肩，“不过我相信方皓。”最后补充这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不过李肆和柳颖都缓缓点头。
下午，李肆决定对本案最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满雯见面。我作为当晚见证者陪同前往。
我给英朗服饰打了电话，对方告诉我满雯请了好几天病假，在家休养，并告知了我她家地址。
满雯的家是锦都市区的一间单身公寓。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各类装饰和陈设无不体现出她时尚潮流的气质。
满雯开门时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她看到我们进屋时，脸上掠过一丝慌张。进屋时，大家都显而易见地发现她的鞋柜前摆放着男士的皮鞋和拖鞋。
“听说你生病了？”我关切地问道。
她安顿大家围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未喝完的红酒和高脚杯。虽然是借酒浇愁，但是茶几上、沙发上依旧一丝不苟、摆放有序，她一定是一个高度自制的女人。
听了我的问话，她点了点头。
“殷婷婷死了，你可知道？”李肆开口问道，双眼机警地观察她的神色。
“嗯。方皓说的。”满雯轻声回道，一脸漠然，“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死了，你和方皓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吗？”李肆的问话咄咄逼人，有些来得太陡。
可满雯丝毫不在意，她的神色依旧漠然，并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是吗？”她冷笑着，抿了一口红酒，“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李肆和柳颖一定没有预料到，两人的脸上挂满了迷茫和不解。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抠起了左手腕上的表盘。
“你们经常在这里约会？”看到满雯的坦诚，李肆直接问。
满雯点了点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红酒。
“那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李肆问。
“就前两天。”满雯目光呆滞地回答，“我不怪他，他是个好男人。是我自己看到他和殷婷婷不合，在他婚后不久便主动介入的。如今也算是上天给我们的报应。他死了妻子、我失了爱人。”说完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