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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婚吉时

    梁倾默许久未归,钓的鱼儿也该上钩了,卫暻弈收起匕首进入树林。

    卫暻弈一走苏泠气得拿起一旁的枯枝出气,一股脑儿全丢入火堆,霎时火花四溅。

    “苏泠!”月朦被飞起的火星吓了一跳朝后倒去,一头栽在树叶堆里。苏泠同样被窜起得火花吓了一跳,幸好跳得快,否则裙摆就被火舌舔舐了。

    “没事吧。”苏泠自知有错上前扶起月朦,一脸歉意。

    “生气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啊。”月朦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推开苏泠的手自己起身抖了抖衣衫上的落叶。

    苏泠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你说说你哪点比梁倾默差了,也不知少城主救她是图什么。”

    她是彦城的大小姐,而她只是管事的女儿,这就是她差她的点,身份。

    梁倾默埋首于卫暻弈颈间全身不停哆嗦,黑衣人临死前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颤栗他能清晰地体会到,他并非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当真忘了么,忘了从前的一切。

    “少城主回来了。”这一声将在场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卫暻弈的脸向来冷若冰霜,大家见怪不怪,稀奇地是他竟抱着梁倾默。城主府众所周知,少城主对少夫人的态度,今晚这一出委实新鲜。前几日府里还在传卫暻弈不久便会休了梁倾默,过几日就得换种说法。

    “蔓草,拿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卫暻弈路过蔓草身旁时停住。

    “是,少城主。”蔓草小心应道。

    苏泠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枯木,前几日说的勾引她还真做到了,真是好手段,是她小瞧了她。

    卫暻弈将梁倾默抱入他的马车内,见梁倾默抱着他的双手力道不减。

    “放手。”声音依旧冷淡,甚至不耐烦。

    梁倾默睁开眼,这是,他的马车,她慢慢松开搂住他的双手,安全感逐渐消失。

    卫暻弈起身离开:“待会儿蔓草会送干净的衣裳过来,换了。”见他要走,梁倾默情急之下身体快她一步做出反应拉住他的衣袖,她不敢一个人待着。

    她怔怔地望着他,卫暻弈心下一抽,她的脸上太久未出现这样的表情,上一次见是何时。

    “怎么,要勾引我?”短暂的回忆后,他换上一贯的讽刺,她倔强的性子不容许自己求他,纤手下落。卫暻弈一甩衣袖下了马车。

    “少夫人。”蔓草捧着新衣撩开车帘。

    有人来倒还好,梁倾默解开自己的腰带:“蔓草,你在马车里陪着我好么?”

    蔓草更为难了,卫暻弈的马车他们做下人不能久待,但少夫人开口她也无法拒绝。

    “蔓草,我害怕。”梁倾默穿好衣裳拉着蔓草的手恳求。

    蔓草稍稍使了使劲抽出自己的手:“没有少城主的命令,奴婢不敢留。”

    要她跟苏泠去挤一辆马车是没什么,可若黑衣人再次出现,她们护不了周全,苏泠不把她推给黑衣人就不错了。看卫暻弈似乎并不打算在马车内过夜,她一个人怎敢睡马车。

    “少夫人放手,奴婢得走了。”蔓草急道。

    强人所难也不是她梁倾默的本意,她手中力道一松,蔓草快速抽回手跳下了马车。

    马车内并无光,只是外头的火光照进了一部分,梁倾默盖着薄被包住自己,告诫自己什么都别想,一觉醒来便是天亮。可越是提醒自己什么都别想,那些画面越是不断闪现,鲜血,死人。

    梁倾默总觉得马车内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拔下发间的银簪握在手中。

    卫暻弈依旧坐于火堆前削着竹棍,神情比之前要更冷漠一些,明亮的火光也缓和不了。

    究竟是谁要绑她,难道是梁家的余孽。他当日明明灭了城主府五百多口人,无一幸免,还会有谁来找她。

    梁倾默大婚当日,大红色的地毯一路从城主府大门口铺到大厅,红毯两侧站着手捧花篮的奴婢。整个城主府挂满灯笼,布满红绸带,入眼处一片红色,红得耀眼。

    任穿云一身喜服头戴金冠脚踩金丝黑靴,器宇轩昂,脸上挂着止不住的得意,跟在梁言身后招待宾客,梁夫人更是称心,终归梁倾默嫁的人顺了她。

    城主府的大厅坐满了宾客,觥筹交错,喧哗不断,大多是梁言的亲戚,少许彦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晚,彦城的守城侍卫一半去了城主府,剩下的一半兴致高昂饮起了酒。

    梁倾默趁着拜天地前的空档去了梁言的书房,起先侍卫还拦着她。可梁倾默的大小姐脾气也惹不得,非说心爱的簪子掉在了书房,不让她找到便不去大厅拜天地。侍卫无奈开了书房门跟在她身后随着她找簪子。

    梁言的书信、兵符、令牌放于何处梁倾默都知晓,他对女儿妻子从不防备,可偏偏这一点让有心人得了空。

    梁倾默利用侍卫的视线死角取得令牌,惊喜地拾起地上的簪子假意寻得。

    “找到了!”

    “请大小姐尽快离开。”

    侍卫目送梁倾默远去,相对无言。

    梁倾默一离开水镜院飞速奔至踏春院,那里,她的情郎仇天在等她,他们即将出城开始新生活。

    “仇天。”梁倾默跑得急了一个踉跄摔在卫暻弈怀里。

    “如何,拿到了吗?”他第一时间关心的是令牌而不是她是否摔疼,然而恋爱中的女人并未想到这一层。

    “拿到了拿到了。”梁倾默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令牌交给卫暻弈。

    “倾默。”他拿着令牌瞬间变了一个人,柔弱的书生气不再,一眨眼的气质转变让梁倾默有些失神。眼前的仇天不再是她认识的仇天,高傲而自信,比之前委曲求全的仇天更灼灼逼人。

    “你……”梁倾默还未说完,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卫暻弈接住她,神色复杂。她是他复仇中的意外,他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恋达成自己的目的,是不耻,但那又如何,不过是全数将梁言当年对他父母的所作所为奉还给他女儿。

    “傻女人。”卫暻弈抱起梁倾默走出踏春院,复仇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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