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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二合一)

    因为是快穿单元形式,作者君设了最低的防盗比例给读者君们。  例如,在民间广泛流传、虽然是事实但在特定条件下等于骂人的俗语——狗眼看人低。

    没错,这是犬类的视力天性。就连哮天犬这么牛哄哄的神犬在没能达到玄仙修为之前,仍然是“看人低”的。

    而白羽则是“鹅眼看人小”,或者说,任何修为境界比他低的生物,无论是凡人还是精怪,在他眼中都缩水了许多。所以李公甫夫妻俩并许仙在白羽眼里,其实就是三根江米条;而眼前这条看起来修为就不怎么样的长虫,也就是根油条罢了。

    白羽眼前的油条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视力问题的——原形的时候他基本等于半瞎。与其说他是用眼睛“看”,不如说他是用蛇信子“看”来着。

    所以,就刚才那么抽动了一下蛇信子,他就知道把自己弄成如今这个半死不活样子的大敌就在边上呆着呢!还是那种特别悠闲的呆着。

    这蛇不傻,就算是用尾巴尖合计,也知道这是等着自己清醒呢。不过既然能等着自己清醒,就说明这位大人是不打算把自己弄死的对吧!

    “嘎嘎,嘎嘎。”醒了就赶紧把你的根脚收收,没看见天快亮了。

    白羽一看见那哆哆嗦嗦的蛇信子,就知道这油条已经清醒了。

    真弱啊,这么半天才醒过来!幸亏自己是把这油条带到寺庙这边,要是带到民居那边,遇见早起的把人吓个好歹可怎么办?真不抗揍,他都没出力就晕了这么半天。

    大蛇感觉自己喘口气都要小心翼翼了。没办法,自己明显干不过人家,还是识时务些比较好。所以白羽才说完,就翻了一个身。后半截还泡在西湖水里的身子逐渐的缩短,前半截的身子不断缩小,最后缩成了一个穿着一身宝绿色撒光长衫的男子,缩在地上委委屈屈的看着白羽,一点儿也不敢动弹。

    白羽歪着脑袋,努力显得威严一些——尽管在一只鹅的脸上要想体会到这种微妙不可言说的表情有些困难,可白羽还是很努力的表达了。

    与此同时,大蛇也很配合的瑟瑟发抖。实际上他不配合也不行,毕竟已经被人家两次按在地上摩擦过了,不服不行。

    “嘎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大蛇赶紧点头:“是,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

    白羽满意的点头,打量了一眼眼前人形的大蛇。虽然说是蛇妖,可这蛇的人形还真就不是什么“蛇精脸”“锥子成精”的形状,虽然有个好看的尖下巴颌,但是弧度绝对不是一低头就把自己脖子戳个洞那种的。可见这条蛇的审美还是可以的。不过,审美归审美,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

    “嘎,嘎嘎,嘎?嘎嘎。”说吧,为什么要去偷库银,还要吃人?吃人是要遭雷劈的。

    其实白羽也不知道吃人是不是遭雷劈,但是丹墨曾经跟他说过,人在几会元之内都会是天地之主,得天道大道钟爱。也因为这样,要是枉伤人命,修为提升的时候就会有很大的瓶颈和阻碍。比如雷劫方面,就是九死一生登仙途和十死无生化成灰的区别了。

    大蛇的眼睛里涌起两泡泪水:“我就是觉得好玩儿……我也不是要吃他们,就是含着他甩出去,顶多就是让他受点伤,躺个一年半载的……”谁让他们到自己的地盘来的?而且谁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一位祖宗啊!

    行吧,合着这就是个缺心眼的二货?白羽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油条,对油条下了一个简洁深刻的标签。

    “嘎嘎嘎,嘎!”钱塘县的江米条都是我罩着的,一边凉快去!白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内心有些忧伤的对大蛇叫了几声,让他赶紧滚蛋。精怪修行不易,不好好的修行还为了“好玩”出来偷窃,真不求上进!

    大蛇没想到还有这种死里逃生的好事呢,赶紧麻溜利索的作揖之后跑了,一脚进了西湖里头就没了影子。

    等大蛇跑没影了,白羽颇为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为了不让这条蛇在西湖里泡浮囊了,他也是很尽力了的!而且这盗库银的戏码太熟了,要不是因为这条蛇是雄的,他还以为这蛇是小青呢!

    想完了这些有的没的,白羽就咂咂嘴,也慢悠悠的下了水,渡过了西湖回家去了。

    钱塘县衙里,县太爷看着失而复得的库银,嗓子眼儿的心可算撂回肚子里了。库银全都追了回来,一两不少!

    他心里头对自己没有着急的把库银失窃的事情写成公文禀告上官的决定颇为自得,捋着山羊胡对李公甫一顿好夸,弄得李公甫一个脸皮厚神经粗的汉子都有点脸红了,才放了人离开。

    至于罪魁祸首又是妖怪这件事,县太爷在耳朵里过了一遍就往心里去了:反正刚才李公甫说,那蛇精是被他家的大白鹅给撵走的。约莫此时那蛇精已经步了黄鼠狼精的后尘了吧!可惜因为库银的事情不能大肆宣扬一番。

    李公甫听了一耳朵的赞扬,又揣着县太爷给的十两银子赏钱出了书房时,天都亮了。

    一群衙差就围了上来问道:“头儿,结了?”

    “结了。”他从怀里掏出来县太爷给的赏钱,今晚上跟着去的几个兄弟每人分了些,余下的他自己留着回去交给媳妇收着。

    好家伙,快两千两的银子,他们几个兜着来回两三趟才都运回衙门来,就算在那条大蛇作怪的时候没出上什么力,可也有看管和跑腿的苦劳呢!

    “你们啊,一个个手都紧些,别得了赏钱就出去喝酒去。”李公甫分银子的时候还不忘记碎碎的念叨,“多攒下些银子娶个婆娘,那日子才是神仙都比不得呢!”

    这话是好话,捕快们不管往不往心里去,都念着李公甫的好。

    “头儿,您家那只您不去找找?”之前和大蛇面对面交流过的捕快提醒道。

    李公甫一脸的赞同:“可不得找找!”看方向是往西湖那边去了吧!他家鹅大仙在那边还是很玩得开的,非常喜欢西湖的水。没事儿就自己去西湖里头戏水去。

    “我先回家一趟,告诉你们嫂子一声再去。”也说不定他回去了,鹅大仙也就到家了呢!

    这样想着,李公甫就拎着已经半空的盒子回家去了。

    白羽已经吃完了早餐去鸡栏睡觉去了,许仙也上学去了,许娇容则是一边做家务一边等李公甫回来。

    “娘子,娇容。”李公甫回家第一句话,“鹅大仙回来了没有?”

    “早回来了,吃过了朝食后没出去,直接回后面睡觉去了。”许娇容接过李公甫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

    “给,这是这次的赏钱。”李公甫从袖袋里又把银子掏出来了。

    许娇容数了数数目,就放到家里的钱匣子里去了。放好之后回来给李公甫热了朝食让李公甫吃,夫妻俩坐下来边吃边说话。

    “……你是没看到,那蛇的脑袋有簸萁那么大!眼睛跟小灯笼似的。”李公甫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比划了一个大小,“要不是我反应快,栓子那二愣子肯定非死即伤啊!”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许娇容白了李公甫一眼,“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单枪匹马去和那成了精的大蛇打上一场去?有本事别带着咱们家的鹅啊!”

    李公甫讪讪的闭了嘴赶紧扒饭。

    不过李公甫不说话了,许娇容开口了,“相公啊,昨个儿你走了之后,汉文跟我说他不想读书了。”

    嘴角还沾着饭粒子的李公甫立刻把埋在碗里的脸抬了起来:“为什么啊?咱家钱够啊!”

    “那也不是钱的事情啊!”许娇容看着李公甫的样子就觉得糟心,“这孩子已经考中了童生,要是能往下考他就不会跟我说这些了!你呀你,每天就知道公事公事的,半点也不注意汉文。”

    这话有点胡搅蛮缠,可李公甫偏偏不觉得许娇容哪里不好了,反倒腆着脸笑着过去讨好去:“我哪知道啊?家里有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娇容被李公甫一句好话给逗乐了,捶了李公甫一下。

    夫妻俩又耍了一番花腔,许娇容才正色道:“这孩子说去考了之后就知道自己天赋不在科举上头,他想要学医。”

    “是因为老泰山?”李公甫立刻就想起来许娇容姐弟的父母了。

    “我也不知道,可他想要去学着看看,也把咱们家过去的医术拿出来看了。我看着,倒是有点天份。”许娇容比许仙的岁数大上不少,父母尚在的时候也听了一些关于医药道理的话,对这些也是有点印象的。

    “既然汉文有这个天份,那就让他去学嘛!都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还有老泰山的遗志在,挺好的。”李公甫半点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许娇容本来一肚子的话都憋回去了,她算是看明白了,李公甫这人就没有说知心话的那根弦。

    “行吧,那你就陪着我和汉文走一趟。咱们去求求庆余堂的王掌柜,就让汉文先在庆余堂做个药童学徒也好。”汉文现在才十二三岁,三年学艺两年效力的,等十六岁出来,也能算个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了。

    许娇容一番长姐慈心的计较不说,李公甫撒手掌柜的心宽不提,许仙本人在得知自己学医的请求得到批准之后乐得够呛。

    这孩子多少有点闷骚,虽然在学堂交了些朋友,可有什么话还是乐意回家里找鸡栏里的白羽说,很有把白羽当倾吐心声的垃圾桶的架势。

    白羽看在这小拖油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份上,大多数时间都忍了,可这不等于他能反复的听这根小江米条说“我要当大夫了”这句话。

    好歹你回忆一下过去再畅想一下未来啊,可就这么跟复读机似的,也就幸亏白羽不是一般鹅,不然早上去给小拖油瓶留下几个终身难忘的印记来显示一下鹅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了。

    看在许娇容鹅食手艺特别好的份上,白羽最后还是放过了许仙的小身板。

    过了几天,许娇容和李公甫就领着许仙去了庆余堂,说了许仙要学医的事情。

    王掌柜看到如今的许娇容姐弟,心里头很是满意。他考校了许仙一番,就发现这孩子在医道上确实很有天份,药经药典也都是熟读的,就直接安排了许仙在柜台给客人抓药。

    许娇容一听立刻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对着王凤山深深一福。

    王凤山见许娇容懂了自己安排的深意,也笑呵呵的。只有李公甫看得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里面的门道。

    等夫妻俩留下许仙出了庆余堂,李公甫还是摸不着头脑:“媳妇,娘子,你和王掌柜打什么哑谜呢?”

    许娇容点了点李公甫:“咱们回去再说,是好事就对了。”

    从庆余堂到桂花巷的这一段路可把李公甫抓心挠肝的好奇呦。等夫妻俩到家了,才一合上门,就赶紧追问。

    “你等我喝口水歇一歇的!”许娇容没好气道。

    等水也喝了歇也歇了,许娇容这才跟李公甫解释这里面的门道。

    医术这种手艺,大多数都是父子相传的,就算有什么秘方手法也是交给徒弟而不是学徒。

    而学徒这种工种是做什么的呢?三年里头,也就是在后院炮药罢了。而且还是那种没人指点的炮药。光是要把这其中的药材种类、怎么分辨好坏的门道弄清就不容易,没个五六年根本就不行。

    要是只想做个药材商人,这种程度的确是差不多可以出师了,可汉文想学的是医术,在理论到位的前提下再去炮药就有些耽误时间了。

    要想学医术该怎么办?自然是要看脉案药方啊。

    王掌柜是个厚道人,把许仙安排在柜台,就是可以随时给人抓药,通过熟悉药方和病理之间的联系,用最快的方式把许仙的理论转化为实践。

    中间再让许仙熟练四诊,过个几年,许仙累积了足够的经验,对医馆的运行模式也熟悉了,可不就能自己顶门立户了!

    “所以说,咱们家是承了王掌柜的大情了!”许娇容总结道。

    李公甫对许仙这个小舅子也是很上心的。毕竟从小看大的,就跟自家弟弟没两样了。自此之后,对王掌柜也是三节两寿的都很恭敬上礼。

    转眼间,时光就流转了两年有余。

    这两年里,钱塘县那叫一个风平浪静。虽然偶尔有些小偷小摸的窃贼被抓,可大案要案还真就没发生过。

    如今的县太爷已经得了准话,说是再任一届,就可以升为知府了。所以县太爷对于治安良好的钱塘县那是非常满意。

    再一次在上元节和顶头上司见面之后,白羽继续自己钱塘县家禽家畜界总瓢把子的悠闲生活,每日里不是去西湖戏水就是四处巡查自己领地内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挑战他的威严。

    然而悠闲的生活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此时的钱塘县外就有一场小小的风波。

    风波的主角其实和白羽还是有点渊源的,正是两年前那条在钱塘县偷库银被白羽教训了的大蛇。

    另一个主角,则同样是一条蛇,有着一千多年道行的玄门正宗弟子成精。此来的目的,正是白羽眼中的拖油瓶小江米条许仙。

    而当再次见到气息熟悉的大蛇一身女装跟着一个白衣女子战战兢兢来跟自己拜山的时候,白羽其实是很懵的。

    “不知道友是哪门哪派的?在下青城山白素贞,师从黎山老母门下。”白衣女子站在西湖边上对白羽行了一个标准的道门礼仪。

    白素贞什么的先放一放,白羽一双眼睛看向白素贞身后的大蛇:“嘎嘎?”你到底是雄是雌?

    其实白羽有这个疑问并不奇怪。当初在西湖里头,白羽一掌蹼下去差点要了大蛇的命来着。当时处于快要大小便失禁状态的大蛇浑身都是松垮垮的,难免从某个腹洞里露出两个软塌塌的小肉揪来着。

    可是看看此时的大蛇明显比当初柔美了的女性化脸庞,前凸后翘的身材,白羽是真心好奇的。

    原本堆成几个包似的药材堆,在白羽的味觉逐渐麻木了之后迅速消失,成为了白羽的口中餐。

    再之后白羽就变换成了自己的原形。化成原形的白羽整个人笼罩在了一团朦胧的白光中,背后那单独的一片棕色羽毛变得更油亮了些的时候,脖子一伸,就吐出了两个婴孩拳头大小还泛着荧荧绿光的墨绿色大药丸。

    几息的功夫之后,那团子上头的绿色光芒就逐渐消失了。两个和青团似的药丸子缓缓落在了又变换会人形的白羽手里头,就静止不动了。

    前后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羽就把那么一堆药材的精华融合成了这么两个药丸子。

    其实药材的效用还是其次,要给林海和贾敏拔毒,主要还是依靠白羽咀嚼时候分泌的地仙唾液和体内的仙灵之气。

    嗯,其实直接用仙灵之气搓一搓搓个药丸子出来也不是不行,可白羽总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所以最后就还是用了这么一个办法,打算恶心一下林海和贾敏。

    当然,此时的白羽完全没有计算其实地仙的唾液是比仙灵之气蕴含更多能量的,也不知道后来他完全就忘了和林海贾敏说那东西是自己嚼出来的事情了。所以,再一次的,白羽其实根本就没能达成自己的小目标。

    白羽原本瘪着嘴的表情终于多云转晴的换成了一个带着点得意的笑容,站起身捧着两个青团药丸子走了出去,打算尽早让林海和贾敏两个沐浴到自己的口水里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下人过去,把白羽离开后大敞四开的房门给关上。可打眼往里头一瞧,心里头就奇怪起来:这屋子很开阔,站在门口一眼就能把屋子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屋里也没什么能放置东西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一间静室。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一堆一堆的药材往屋子里送的,可现在这屋子里,哪还有药材的影子啊?这位白医师,到底是什么人?

    和这个下人有同样问题的人还有林海。

    虽然没亲手炼制过什么膏汤丸药之类的东西,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这药材从送给白羽到白羽拿着两个婴孩拳头大的药丸回来,前后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吧!

    林海把事情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贾敏一句话点了出来:“老爷,玉姐儿出生的时候,是二月十二,我当时在屋子里,不知晓外面的情形。可后来林嬷嬷曾经提过一声,说是玉姐儿出生不到盏茶,院子里的花,哪怕不在时令也全都开了。老爷你看,会不会咱们玉姐儿其实是个有来历的?”

    贾敏一说,林海就想起来了。当时他下了禁口令,便是自己也把这件事情死死压在心底假装没发生过。

    当时只是怕神异之事会引起风波,如今看来,也许真的有什么说道。

    又想起白羽的一番作派,半点不通人情世故偏偏又那般在意自己女儿,林海越发也觉得白羽不是寻常人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老成持重的,略一思量,就对贾敏道:“若真是如此,也是上天怜悯咱们夫妻。白医师既然没有表露身份,咱们也只做不知就好,千万别把人逼急了,那就不美了。”

    贾敏点头,自然无有不应的。又看着白羽送来的两个青团药丸子,“那这药?”

    林海捋了一下山羊胡,脸上带出些笑容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白医师承诺要给咱们二人拔除药毒,那咱们夫妻就生受了就好。”

    说着,就唤外面候着的下人进来,“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热些才好。”

    初夏里头,内室里隔着屏风的两个浴桶盛满了热水,待下人都出去了,夫妻俩这才取了之前白羽送来的青团药丸扔进了水里。药丸触水即化,也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草木的清香味道,偏偏浴桶内的水仍然还是清澈的透明。

    林海和贾敏也是胆大,半点也不试验白羽给的东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夫妻两个在氤氲的水汽里进了浴桶。

    拔除药毒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一开始只是皮肤又麻又痒,可在过了这一阶段之后,这种原本只浅止于皮肤的麻痒就开始渗入骨肉筋脉了。偏偏也因为这麻痒,两人连站起来离开水桶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这难过的时间并不长,一层层浅浅的灰气很快就把原本清澈的药液染成了不讨喜的棕灰色,水质也变得粘腻起来,还带着点淡淡的腥气。待到水温凉透之后,林海和贾敏又招人进来换了新水冲洗,两次之后才算是完事,却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在这夫妻俩解决身上沉疴的时候,白羽正坐在小花园里头思考另一件事情——神瑛侍者和绛珠仙草的灌溉纠葛。

    其实这一开始就是警幻编出来忽悠小草儿的。可偏偏小草儿已经信了,此番下来的执念也是如此。若是处理不好,还真就容易给小草儿今后的仙途添上磕绊。所以为了小草儿的今后,这件事是一定要处理好的。

    可怎么处理呢?

    小草儿要是按照原来的轨迹,从六岁见了那神瑛侍者开始,就要时不时的哭上一场,足足十年才算是把当初神瑛侍者隔三差五浇灌的水份给还完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而且凡人的身体吧,偶尔哭一哭还算排毒,可一天几顿的哭就伤神伤身了。更别说小孩子,哭起来弄不好就厥过去的也不在少数。他可不想小草儿受这种大罪!

    “唉——”白羽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头就别提多纠结了。

    “给白老爷请安。”

    白羽这头正纠结呢,就听见有人跟自己问好。

    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花匠打扮的人,一手拿着花锄和木斗和一包花肥,一手拎着一桶浇花用的水。

    白羽点点头,对着花匠一笑:“你也安。”

    说完就要离开花园,换个地方继续思考如何了解草儿和神瑛的纠葛。

    可才走了两步,他就立刻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得看向花匠手里头的花肥。几息之后,白羽高兴了。

    他终于想道该怎么让小草儿不受累的还了神瑛侍者的灌溉纠葛了!

    (补字数)

    白羽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黛玉的屋子,在无论是惊诧的黛玉还是要行礼的丫头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奔向了被屏风挡着的恭桶,一脸期待的掀开了恭桶的盖子,立刻就失望了。

    原本他期待的满满的混元金斗的景象并没有存在。恭桶根本就是空的,只在底下留了一些清水。

    “白医师……”身后传来黛玉身边小丫头迟疑的声音。她本人来喊白羽也是战战兢兢的,总觉得白医师此时的行为实在是诡异。

    白羽讪讪的把恭桶的盖子盖好,回过身来很认真的看着小丫头:“玉姐儿不解手吗?”

    小丫头虽然不明白白羽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了:“姑娘平日里都很正常。只是姑娘的鼻子灵敏,咱们就得时时的清干净了才行。此时应该是送到后院去了。”

    白羽得了准话,立刻抬脚就走,直奔后院。留下小丫头在原地抿着嘴,心里头全是莫名其妙。

    等小丫头出了屏风,就被黛玉叫去问话。小丫头也都一五一十的答了,黛玉也不明白白羽怎么忽然就要找自己的恭桶了。

    奶娘看黛玉思索实在伤神,就开口哄道:“姑娘也别奇怪。白医师是有大本事的人,听说厉害的医师一看人的五谷轮回,就知道一个人身体好不好。也许白医师是在给姑娘相看身子骨儿呢!”

    黛玉有听没有懂,但还是摆着思索的姿态,两三息之后才状似认同的点头:“妈妈说得有理。”

    奶娘看黛玉一副小大人儿的样子,心里头只爱的不行。

    白羽自然是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奶娘是如何忽悠黛玉的,只是一门心思的到了后院去找黛玉的恭桶。

    可黛玉换下来的恭桶早就倒进大桶里等着晚间夜香郎来收了,所以白羽又扑了一个空。

    白羽委屈巴巴就去找林海和贾敏,正赶上这夫妻二人沐浴完毕。

    “从今天开始,玉姐儿的恭桶都给我留着!单独留出来!”白羽理直气壮的找这林家的两个主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林海沐浴过后,正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多岁一般,听见白羽忽然冒出这样一个让人莫名的要求,忍不住就多问了两句:“白医师要小女的轮回,可有缘由?”

    白羽不说话。他要思考一下才行:毕竟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也就少不了要有林海和贾敏的配合才行。毕竟虽然神瑛侍者每次不过使用一个小木斗舀上一斗水,可年深日久的,水量还是挺大的!

    这两天草儿不喝药又开始运动之后,饭量明显见长。可就算再长,一天的排量也不可能多大,毕竟草儿此时不过是个两岁多不到三岁的孩子不是?所以要达成目标,还是要经过时间的积累的。

    所以白羽看了看四周,凑近了林海,小声的、神秘兮兮的开了口:“有人告诉玉姐儿,她欠了很大的恩情。这是心结,是骗玉姐儿的也要还。玉姐儿会哭死的,我不乐意,就换个东西还。”

    林海眯着眼睛,好半天才把白羽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给捋顺了:“你是说,有人骗了玉儿来还债?是用眼泪?”

    白羽瞪着眼睛点头,对于林海这么快找到了重点很满意,又重复了一遍:“会哭死的。”

    泪尽而亡!不知怎的,林海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四个字。这四个字一出来,白羽看起来无礼又诡异,甚至还有点变`态的行为就有了充分的解释了:他这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用眼泪来还,所以打算换成排物了?

    这真的没问题?他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既然是骗,那么恩情根本就不存在吧!”林海提出了其中的问题。

    白羽白了林海一眼:“玉姐儿信了。这是玉姐儿的心结。”刚才自己就说了,这人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连话都听不懂!

    已经很努力捋顺逻辑的林海再一次被白羽饱含“你还是应该多读书”的眼神鞭挞了一次,彻底沉默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反正他就是不招白羽待见就对了。

    可白羽看林海不说话了,就忍不住伸手推了林海一把:“答不答应?”

    林海差点被从椅子上推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又听见白羽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问话,一想到自己闺女的来历、白羽一心照看闺女的心意,最后还是点头了:“行,我让下面的人看着,把玉姐儿的……都留着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海觉得自己的修养也都是喂了狗了。

    可偏偏白羽从林海那一丝含糊里头听出来了林海的羞耻羞涩,又瞧不上了:“玉姐儿多干净!比你干净。”小孩子的排泄物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好意思的?他家小草儿小花儿都是顶顶干净的!

    说完,就脖子一扬,扭身走了。留下嘴角抽搐的林海无语望天。

    当第一个恭桶被装得□□分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黛玉如今气色红润,肉眼可见的稍微胖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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