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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芦苇少年(十二)

    傍晚刘大婶敲开屋门,温茶走出去。

    刘大婶一见到她,立刻将她拉了出去,压低声音道:“我同刘公子已经商量好了,现下,他正在屋里等你,你且换身衣裳,跟我过去。”

    温茶闻言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露出些许笑容,点点头。

    她推开刘大婶,走进院子,带着雀跃跑走了。

    刘大婶站在原地,看着她轻快愉悦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弧度。

    瞧着吧,现在有多高兴,一会儿就有多伤心。

    温茶换了一身干净好看的衣服走出去,路过厨房她敲敲门,“帮我看着真儿,我出去一会儿。”

    岚清开门看她一眼,愣了,“你要去哪里?”

    “不远,就这附近。”

    岚清蹙眉,“太晚了,附近不安全,有什么事,明日再去。”

    温茶眨眨眼,道:“不出村子。”

    岚清眉头却越是皱的厉害,“听话。”

    温茶没有理会他,将门轻轻拉上,说:“我保证,只要一刻钟。”

    岚清:“……”

    她没等岚清回话就跑出院子,同刘大婶一起走了。

    岚清听着两人浅浅的脚步声,眼里划过一丝冰冷的血色。

    他苍白的手指带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黑气,那黑气森冷阴鸷,竟给人不祥的预感。

    他丢下菜刀,疾步跟了出去。

    “刘公子啊,就在堂屋里等着。”

    刘大婶将温茶领进门,笑眯眯的说:“他等你有一会儿了。”

    温茶点点头,跟她一起走到门边,轻掩着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芒,浓郁的熏香从中钻出来,扑鼻而来的燥热让温茶冷了眼睛。

    刘大婶伸手推了她一把,掩嘴笑到:“愣这儿做什么,快些进去呀,刘公子可等不及了。”

    “婶子,”温茶最后一次叫她:“你真的要我进去吗?”

    刘大婶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原因何在,故作关心道:“我是为你好,你不也答应同刘公子见面吗?你要是错过了刘公子啊,下回可遇不到这般中意的男子了。”

    见她说的头头是道,温茶扬眸笑起来,“婶子说的是。”

    她转身,推开了屋门,任由闷热的气息将自己淹没。

    她恰一进屋,刘大婶立刻将屋门关上,取出一路上放在怀里的锁,将门死死锁住。

    除了门,窗户也都被她白日里钉死了,这小蹄子若是反悔了,要在里面闹起来,就是翻天覆地也休想逃离半步。

    她只能乖乖的在“刘公子”身下承欢,成为她手里,要价的筹码。

    这么一想着,刘大婶似乎已经想到第二天一早,等着自己的究竟是如何翻倍的奖励。

    她揣着钥匙,哼着小曲,决定好好回屋睡一觉。

    还没走几步,屋里传来的闷哼声让她顿住了脚步,继而笑起来,没想到“刘公子”都已经花甲之年了,还这么急不可耐宝刀未老,今夜,有的小蹄子受得了。

    她打着算盘走到屋门口,正要推门进去,院里忽然刮过一阵凉嗖嗖的夜风,从头到脚,冷的刘大婶浑身打哆嗦。

    她拢着衣领咒骂了一句,正要拿钥匙去开门,偏头,却发现身边竟站了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容貌精致,苍白的面色在夜色下恍若鬼魅,细看去,可不就是温茶前段时日领回来的男子么?

    刘大婶吓了一跳,大叫着询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薄削的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刘大婶头皮发麻,她正要咒骂他不知礼数,少年尖锐的手指却毫不犹豫的划破了她的脖颈。

    剧痛下,鲜血骤然而出,刘大婶吓得浑身发软,什么气势都没了,只余下怕死的惊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少年嘴角的笑容加深,目光却比夜色还要森寒,他一只手提着她走进了那间亲自被她封死的屋子。

    “我不会杀你。”

    他说:“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

    他把他甩到屋门前,手指轻轻一扯,那门锁在他手里如同小儿科,瞬间报废。

    刘大婶白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温茶一踏进屋门就感觉到不对劲,屋里太闷了,没有通风的地方,油灯照耀到的地方,竟然被打扮的像新房。

    真是煞费苦心。

    她借着光走近,看到了桌边上,那极力坐的笔直的男人,然而就是这样,他佝偻的身体,仍像一条阴沟里的爬虫,让她倒进胃口。

    她故作矜持的走上前,含羞带怯的问道:“屋里坐的可是刘公子?”

    男人一听到这羞涩年轻的声音,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年老丑陋的面上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贪婪,下身更是蠢蠢欲动。

    果真是还未及笄的少女。

    光是黄莺般的嗓音就教他痴了,吃到嘴里又该是如何滋味儿啊?

    可他没有回答温茶的话,怕将少女吓跑了,只能暗暗期待那催情的熏香赶紧起到作用。

    见他没说话,温茶暗自冷笑一声,懵懂道:“我要来见的可是刘公子,你若不是刘公子,我便不见了。”

    说罢,她扭身,故作要走。

    “刘公子”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他压低声音,极力掩盖住苍老,道:“你且过来,我就是刘公子。”

    听见声音,温茶瞪大眼睛,紧抿住唇角,反口道:“你才不是刘公子,你的声音这么老,身体这般驼,想必长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我婶子同我说了刘公子是位刚及冠的英俊男子,他可不是你这样的,我不见你!”

    她快步走到门边,拉门就要离开。

    桌边儿的“刘公子”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露出一张形容枯槁,鼠目獐头的脸,他脸上带着一抹狞笑,露出一嘴黄牙,道:“你婶子说的刘公子,可不就是我么?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怎么你是嫌我这位刘公子太老了吗?”

    温茶一看到他的脸,整个都不对了,灰容土貌,行同狗豨,这分明就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尖叫一声,红着眼睛道:“你不是刘公子!你到底是谁?!”

    “好姑娘,你且不要为我是不是刘公子伤神了,你已经被你婶子卖给我了。”

    刘公子,哦不,刘老头走近温茶,看到她那张如花似玉,满脸惊恐的脸,浑身燥热起来,他伸手去触摸少女的脸,笑的宛若魔鬼,“你只需要安心服侍我,今晚过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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