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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能为力

    好久没到李建成的太子东宫转悠了,进了东宫范围。云浩明显感觉雄阔海有些紧张,偌大的宫室里面宫人内侍走路走夹着腿。一个个的样子好像老鼠,整个东宫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李建成亲自在门口迎接,身后跟着魏征和一脸不情愿的李元吉。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才不愿意看到云浩。心底里对云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的来说就是又恨又怕,还隐隐有一些钦佩。

    “今次要仰仗云候!”李建成连起码的官话都懒得说,可见李承宗的病情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

    “太子殿下,云浩一定尽力而为。咱们看看世子殿下吧!”

    一行人走到了李承宗的卧室,还没进门就听见李承宗距离的咳嗦声。云浩眉头一皱,这年月发烧都有可能会要人命。更别说李二回来已经七八天,最佳的治疗时间早已经过去。

    刚刚进到李承宗的卧室,就看到剧烈咳嗦的李承宗一下子扑倒在榻边。“哇”的一口,胃里面的东西加了压一样喷了出来。一股酱乎乎的气味儿充斥了整间屋子,郑观音一边拍李承宗的后背,一边拿过宫女端过来的清水给李承宗漱口。

    “呃……!云候!”李建成想说话,却心如刀绞不知道怎么说。

    “云候,救救我儿。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看到了云浩,郑观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安顿好儿子,不顾身份的跑到云浩身前,拉着云浩的袖子语气里满是哀求。

    “太子妃不用担心,云浩定然竭尽全力。”云浩没办法,只能先忽悠一下郑观音。

    那天淋雨到今天,已经足足七八天时间。只要看李承宗潮红的脸颊就知道,这孩子身子一定烫得吓人。走到跟前,呕吐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擦干净。一种咖啡色的粘液,天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这年月,肯定是没有咖啡。

    摸了摸李承宗的脑袋,再摸摸自己的。具体度数不知道,反正比自己体温要高出许多。让人按住李承宗,脑袋贴在胸口。呼吸间肺部明显有啰音,再看李承宗涣散的眼神儿。

    完蛋了,这是肺炎的典型症状。在这个感冒都有生命危险的年月,肺炎几乎就是绝症。手里没有青霉素,让自己治疗肺炎,这太难为人了。

    脑子里想遍了土办法治疗肺炎的方法,可没有一个靠谱。和萝卜水,梨子水,只能让人好受一些罢了,根本不可能对肺炎有治疗作用。

    青霉素,青霉素这玩意自己扎过,可究竟怎么弄出来的。他娘的老子怎么知道!这里躺着的不是别人,大唐储君的世子,很有可能成为未来大唐帝国的继承人。给他治病,治好了一世功勋。治不好,说不准谁先死。

    “太子殿下,太迟了。早上三四天,臣还勉强有些办法。可现在火毒已经入肺,或许孙道长还能有些办法,云浩实在是无能为力。”云浩可不敢拿李承宗当小白鼠,与一家老小的平安相比,神医的招牌不值钱。

    “云候!你是神医,你想想办法。当初秦王那么重的伤,你都治得了,你一定要救救承宗。本宫求你了!”郑观音一把抓住云浩的胳膊,几乎就要跪在云浩面前。

    “云候!孤知道手下人与云候多有龌龊,可看在承宗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份儿上。救承宗一命,今后东宫属臣见到云候一定退避三舍。”李建成能说出这话来,已经算是苦苦哀求。他根本就不相信,云浩会对李承宗的病没有办法。

    都是为人父母,云浩看到李建成夫妇二人心里有些不忍。可实在没办法救李承宗,神医不假可奈何没有药。难道说,还能把酒精灌到肺子里面去?现在云浩很恨自己当初为毛没考个医学院啥的,现在也能有点儿办法。

    “太子殿下,世子也是云浩看着长大成人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见死不救,可现在世子的病情,云浩真的是毫无办法。殿

    下还是派人去请孙道长们,或许……!”

    “云浩,你别给脸不要脸。孙道长如今在洛阳,快马一个来回还得四五天。承宗等得了么?你也是大唐的臣子,看到天家后裔朝不保夕,却不伸出援手。孤知道以前得罪过你,可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承宗死?告诉你云浩,承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孤要你陪葬。”李元吉瞪着眼睛,模样像是一头饿狼。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他引出来的。云浩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怀疑,这个侄子算是完蛋了。事后如果李建成追究起来,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已经跟二哥李世民闹崩了,再跟大哥李建成闹掰了。他也就别在长安混了!

    与其让大哥将来恨自己,不如让他找个合适的人恨。云浩这个人就很合适,只要让李建成觉得云浩是见死不救。想不让李建成恨他都不成!

    “齐王殿下……!”云浩刚要反驳,李建成已经瞪着血红的眼睛走到云浩身前。“云候!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肯伸手么?”这已经是在咬着牙说话,不断传来的咳嗦声,已经让李建成快要失去理智。

    “太子殿下……!”云浩阻止了企图挡在自己身前的齐彪和来顺儿,想要说话。

    “谁不伸出援手啊!”云浩再次想说话的时候,殿外忽然穿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声音落地,门一开李渊走了进来。屋子里的人慌忙见礼,那些宫人内侍更是跪了一地。

    李渊对施礼的人看都不看,甚至连脚步都没停。只是淡淡说了一声:“免礼!”就大踏步的走到李承宗的病榻前,迎接他的是李承宗一阵剧烈的咳嗦。

    “陛下!这病不知道会不会过人,还请陛下保重龙体。”李渊的身后还跟着裴寂,看到李承宗这样咳嗦,立刻拉住李渊不让李渊继续走。李二也拉住李渊,不让李渊继续前行。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前天来看的时候承宗还能吃饭。那些没用的太医,都该拉出去喂狗!”李渊看到大孙子这副模样,急得跳脚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看着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的那些太医,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不是恐吓,而是真的会葬身狗嘴。李渊说要拉谁出去喂狗,那就绝对喂不了猪。

    “云浩,刚刚听说你不肯救治承宗。”李渊转过头来,眼神儿不善的看着云浩。

    “陛下!如果能救,臣怎能不救治。臣实在也是没办法,三四天前世子殿下应该只是偶感风寒。可现在经过了几天病症家中,火毒已经侵入了肺脏。臣已经无力回天!”云浩只能实话实说,至于那些太医会不会被拉出去喂狗。那只能是宁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你是说,承宗……!承宗会死?”李渊瞪大了眼睛,老虎一样盯着云浩。。

    “世子殿下的病情,的确不容乐观。”

    “父皇,都是那些太医耽误了承宗的病。如果早些请云候出手,承宗也就不会命在旦夕。”李二看到李渊神色不对,立刻开始祸水东引。

    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客观的说的确是这些太医耽误了李承宗的治疗。医生治不了病,就得给病人陪葬。通常情况下是没这个危险的,不然医生就没人干了,可惜现在是大唐,病人是李承宗。跟李渊讲人权,他让你连人都做不成。

    “朕说话是放屁吗?拉出去喂狗!”李渊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宫女内侍们立刻跪了一地,腿好像弹琵琶一样抖。好些胆子小的宫女,裙子下面已经出现水渍。

    虎狼一样的侍卫,立刻冲了上来。不管那些太医如何的狂呼:“冤枉。”一个个老鹰拎小鸡一样的拎了出去。

    齐彪和来顺儿吓得咽了一口唾沫,当医生实在太威严。心里都琢磨着,是不是回去要转行。

    “承宗,承宗!朕的承宗啊!”老儿子大孙子,这都是老人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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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云浩说李承宗命不久矣,李渊老泪纵横想要去摸摸孙子的脸。手臂却被裴寂和李二,一左一右抓着,坚决不让李渊碰一下李承宗。

    “父皇,要为了龙体着想。您的龙体,可是咱大唐江山亿万百姓的福祉。”李二拉着李渊,跟裴寂碰了一些眼色。两个人拖着李渊,就往外走。路过云浩的时候,李二故意踩了云浩一脚。

    云浩自然不傻,看到李二给的眼神儿。立刻跟着李二和裴寂,离开了太子东宫。这种充满敌意的地方,最好还是少待为妙。

    李渊很伤心,送李渊回了寝宫。云浩就跟着李二往外走,出了宫门就看到秦琼带着程咬金,牛进达守在宫门口。虽然没有全身披挂,可看袍子里面鼓囊囊的,很明显是穿了衬甲。

    “算你小子还有些心眼儿,知道给叔宝报个信儿。不然,你今天能不能从东宫出来都两说。”李二看到三人,心里也是一松。

    “殿下!宫里……!”秦琼迎上来小声问道。

    “哎……!承宗算是不成了,那些太医都被陛下剁碎了喂狗。走吧,咱们回府去。浩哥儿很久没到府上了,今天跟孤王喝上一杯。知节去请下淮南王,不请老人家会被挑理。”很明显,侄子要死了。这件事情,李二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神色略有黯然,可很快就恢复过来。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就回了天策上将府。云浩每办法,也只能上了马跟着李二打道回府。

    进入天策上将府云浩才看到,外面看不出来。可府里面已经是兵甲林立,尉迟恭带着数百甲士全身披挂等候在府里。

    “你看看你在殿下心中多重要,如果今天没能把你带出来。殿下就准备和太子六率火并,也得把你抢出来。我们在宫门口等着,就是为了给府里报信儿的。还好殿下请动了陛下,你平安走出东宫比什么都强。

    嘿!黑炭头过来了!”程咬金看到尉迟恭走过来,嘿嘿笑着下了战马。

    云浩心里的滋味儿说不出来,李二的做法的确让人感动。虽然李二获封天策上将,但秦王府的实力比起东宫六率来,还是差了一些。虽然有尉迟恭,秦琼,程咬金这样的猛人。但东宫也不是吃素的,薛万钧,薛万彻兄弟也是出了名的万人敌。真要是交起手来,胜负难以预料。

    “嘿!看见你没事儿,俺就放心了。”尉迟恭伸手一拎,就把云浩从马上给薅下来。放在地上左看右看,见没有事情这才放心。

    好好的见面,偏偏要弄成这样。土匪窝子里面,指望出一个有礼貌的人,比母猪上树都难。甩了甩墩麻了的脚,看在黑炭头为了自己,大热的天全身披挂的份儿上,放过他这一码。

    太子东宫愁云惨雾,秦王府却是一片热闹。李神通的到来,更是让场面热闹到了极致。谁也不关心,一位李家苗裔的殒命。

    云浩发现,李二和李神通似乎都很高兴。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李承宗是李建成的长子。也是李家下一代的长孙,他死了对李建成打击巨大。云浩心里发凉,没想到两个人的纷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尉迟恭和程咬金,脱得只剩下一条兜裆布在相扑。两个浑身黑毛的人,不像是人却像是两头狗熊。裁判就是李神通,牛进达在一旁聚众赌博。往代表尉迟恭那张桌子上面扔钱的,明显要比程咬金那张多得多。

    “轰隆”一声,尉迟恭使了一个巧劲儿。斜着把程咬金甩飞了出去,胖大的身子砸翻了桌子。银钱洒了满地,臭不要脸的家伙们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不是自己的,都赶忙往兜里面划拉。

    程咬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嗷”“嗷”怪叫着冲向尉迟恭。拳头带着风就砸了过去……

    刘鸿基拖着个小宫女往偏殿里面走,李二笑得像是黑暗中的夜枭。酒宴上热闹的场面,更多是像是在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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