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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事实

    简夫人随着琴瑟下了车子。*.大文学夜里的一股风兜头送过来,却是很凉爽。她站在那儿,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静静矗立的楼房。

    琴瑟看她打量,指了指一楼的一排窗户:“我前些年买下的,为了方便。”

    台阶上,一个高大的中年妇人迎下来,走向琴瑟:“夫人,您回来了……”看得出她的着急和担心。

    “我的管家,苏。”琴瑟作了介绍。

    苏叫了简夫人,简夫人冲她微笑点了一下头。

    “我们进去吧。”琴瑟领先上了台阶。

    到了房门口,苏先上前开了房门。然后立在那儿,微笑看着她们进门。简夫人走进房子,不知不觉,她就往里面多走了几步。跟外面比较起来,眼前简直只能用顿时一亮来形容。“你这是把你的‘小美国’搬到北京来了……”她一转身,看到琴瑟就站在她身侧。

    “你还不知道我吗?这全都是基于我可怕的习惯……”琴瑟轻声说。

    “是吗?”简夫人看着她,静静地反问了一句:“对我来说,除了从生活习惯上辨认,我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说我认识你……”

    琴瑟坦然地回视着她,笑了笑:“苏,把茶点拿到我书房你就去休息吧。”

    几分钟后,简夫人坐在了琴瑟宽敞的书房内。两人分坐在茶几的两侧。茶几上,苏刚刚拿进来的茶点一阵一阵地散发着香气。两个人却都没有动。琴瑟看着对面的简夫人,她的至交好友。如果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她们命运的交集也将仅限于一般的闺蜜而已。大文学可是如今,命运的阴差阳错早已经把各自都深深地置于对方的生命中……她伸手去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杯咖啡,缓缓地搅动,然后放下匙子,喝了一口。浓烈、苦涩,瞬间刺激起她的所有味觉和感觉。她知道自己,每次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感觉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些因为受到刺激而敏锐起来的她全身上下的小触角,灵活地感知她自己和周围的一切。可是,这种种把她带回“人”的感知,她却从来不敢轻易地唤醒它们。只是因为,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她每分每秒最清楚地感受到的,都是她最不想感受到的。所以,她宁愿自己“睡着”。她“睡着”的时候,只是作为一台工作的机器,一枚计划的棋子……琴瑟从胸中长长地透出一口气。

    简夫人看着她咽下了那口咖啡,敛眉思索着,眉间一直有着微皱。她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她坐在那儿,脑中、心中,控制不住地思绪翻涌,那些长久岁月中积攒起来的一切,此时纠结成了一个波涛汹涌的海。她极力地想从那翻滚涌动中清理出一些什么,却是只能被动地坐在那儿,束手无策。

    “她的性情,跟你有些相像……”琴瑟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望着简夫人。

    “是吗?我倒更觉得她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简夫人完全是条件反射。她很快愣了一下:“你……见她了?”

    琴瑟点点头,毫不隐瞒地:“在这儿。”

    简夫人望住琴瑟几秒钟,她甚至忘了自己手中一直拿着的匙子:“什么时候?”

    “昨天。”琴瑟简单地说:“前几天她参加了一个餐会,我的侄子默生也在。大文学默生跟她聊起我刚刚拍到的一幅画儿,请她帮忙看看……”

    “她来了,然后居然……”

    “我看得出来,她很不自在,而且吃惊……”琴瑟的眼前出现了昨天瑟瑟的脸庞,事实上,刚见到她,“认出”是她,瑟瑟就表现出了反常。她的脸色瞬间就白的纸一样。她扶她的时候,她的身子僵硬又冰冷。她望着她的眼神……琴瑟心内缓缓地搅扭起来:“她跟我闲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些我的情况。后来,我们在这儿看了一幅画儿。她跟我说她也画过一幅人物肖像。我问了她:‘你画的是我,是不是?’她当时就走掉了。我让苏跟出去,幸亏她记下了她乘坐的车子的车牌号码……可是,也一直到了晚上,我才从御锦那儿得到她的消息……”

    简夫人手中的匙子落在咖啡碟里。昨天晚上,她去给老爷子做检查的时候瑟瑟还没有回家。她知道她是和御锦在一起。后来,她听说御锦往家里打了电话,也就放心了。她原以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丝韵,对不起,我要见她,应该跟你事先打个招呼……”琴瑟略显仓促地说。她看简夫人的目光看过来:“太久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你。可是,这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见她,亲眼看看她。不是在照片上,不是从别人的描述里,我就是想看她在我面前。哪怕时间并不长,哪怕我会得不到你的理解,哪怕我要为此冒再大的风险。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看着她,听她说话,看她的各种小动作……昨天,我扶着她的手臂。我这才感觉到了真实的她,她已经完全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女孩子,一个女画家。她变化的这么快,这么大。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她就已经……这么大了……”琴瑟喃喃地说。

    “奇怪吗?我丝毫不觉得奇怪。从她出生半个月,你把她交给我起,我每一天每一夜都是抱着她哄着她她才肯睡觉。她早产,又从没有摄入过母乳,一岁以前的她,简直闹腾的我日日夜夜都睡

    不好觉。那时,她比所有同样大的孩子都瘦小……我每次抱着她,看着她单薄的小脸儿,就对她说:‘瑟瑟,你要健健康康的,快些长大……’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她身体的底子好起来了。她就在我眼前,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慢慢地长大……”

    听着简夫人慢悠悠的讲述,琴瑟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她捧着手中的咖啡碟,拾起匙子,机械地搅了搅:“我是一个……失职的母亲……”她困难地说,又大大地咽下一口咖啡。

    “我并非在指责你,我只是不能理解。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早上……之前的下午,你让我带走瑟瑟,你说你听不得她的哭声。我带走了瑟瑟,守了她一夜。凌晨,菲佣给我电话,说你失踪了。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我打乐生的电话无人接听,我又不能丢下刚刚入睡的瑟瑟……我在她的床前煎熬了一夜,没有你的任何消息。第二天早上我到了你们的房子,乐生和韩毓庭吵翻了天,两个人接着大打出手。我退出来,菲佣叫住我,给了我一封信。你留给我的信,短短的四个字。我接住了。这一接,就是二十几年……”简夫人舒了一口气:“我接了瑟瑟的抚养权,我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你自己因为自己的苦衷,可以不要这个女儿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再剥夺了她享受父爱的权利?你给乐生的信里怎么说的?你说你希望瑟瑟,以后只有我跟立昂这一对父母……难道你要为了惩罚他对你的不公,惩罚他没有来得及给瑟瑟一个钟家孩子的正式名分,你就让他们终生不能相认吗?”

    简夫人说完了,两人之间沉寂了一阵子。琴瑟坐在沙发里,刚刚,她的脊背笔挺地立在那儿的。现在,她还是坐在那儿,肩上、身上,却像压着一座沉重的山。简夫人看着她摇了摇头:“丝韵,你还是不明白吗?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瑟瑟,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是……乐生的负担。”

    简夫人望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自己怀孕后,你记得我笑过一次,高兴过一天吗?我忘了,或许你觉得我是因为家里的压力,还有乐生,他的婚姻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存在在那儿,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应该了解我,如果我有了……和乐生的孩子,不管这个孩子将来有没有名分,我会高兴成什么样?可是这个孩子,从我知道它存在的那天起,我就心情阴郁,我厌恶,痛恨,在最初的时候,我有无数次想亲手毁掉它……”

    “你……你说的是……瑟瑟是……?”简夫人觉得自己的头脑中有一道极亮的亮光一闪,她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吓坏了,紧跟着手臂都颤抖起来。

    “韩毓庭。”琴瑟望着简夫人。一旦真的吐出了这个几乎被她遗忘,又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它的存在的事实,她奇怪自己竟是这么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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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晚了,亲们。新的一周了,大家工作生活愉快啊:)

    正做梦的,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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