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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回 脱身回庄(1)

    不知是过了多久,苏飞终于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的洗礼,早已是没了半分的力气。他此刻已然记不起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己此时的衣襟已然开启,胸膛坦露。黑暗中他瑟索地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自顾倚靠在了牢壁上眼望漆黑的幕帐而出神。

    忽地,那地牢的石门又被人开启,只见万俟四少携着食用进得这地牢来。待他们将那牢壁上的油灯点亮之时,那万俟穷垂头望见了地上的那根银簪,于是便俯身将它拾起,放在自己的手中细观。而另三人便将苏飞与慧松大师和常飞雁的那食用分别置于各人近前。一切停当之后,四人便提着那大食盒向里面的那间暗室内走去,片刻之后便重又回来。

    苏飞业已将那根银簪看在了眼中,那根银簪看上去竟是那样的熟识。猛然间他想起它正是常姑娘头上所戴之物,但此簪为何落在了这牢室的过道之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而自己朦胧之中似是感到先前恍若是发生了何事,但任凭自己如何绞尽脑汁地回忆,终还是不能记得起来。而这时那万俟四少已从那里面的暗室内走得出来,苏飞冲那万俟穷开口唤道:“大少庄主!此簪乃是常姑娘所饰之物,不知可否归还与她?”

    那万俟穷闻听收住脚步,略一思忖,便点头对苏飞道:“此物既是常姑娘所有,归还于她自是理所当然之事。”言罢便迈步上前,将手中的那根银簪举起,穿过了那铁栅送至了牢室之内道:“常姑娘请将它收回。”

    常飞雁闻听,轻将那银簪接到手中,轻声道:“多谢了!”便将它收在了自己的手中。

    “常姑娘!还有这只小瓶!”苏飞冲她轻声唤道。而后便从怀中将那只十分精美的小瓷瓶取出,向那常飞雁示意。

    见状那万俟穷迈步上前接过苏飞手中的那只小瓷瓶,转身交到了她的手中。

    那常姑娘将那小瓷瓶收起,而后便轻将身子转过,默然向牢室的里面走去。

    “阿弥陀佛!苏飞!你服下那‘天麻散’莫再迟疑,快些运功,以免被其幻力所控,而倍受煎熬!”慧松大师轻声对苏飞提醒道。

    苏飞闻言,不禁双眉紧锁道:“大师,在下实是不知该如何用功才能御这幻药的煎熬!还请大师指教!”

    “你速抱守天元,莫让这药力抵至丹田之内,而后再将这药力分于十二经脉之中。只有如此才能有望将那药力发作之时而来的痛楚抵挡得过。反之若是让这药力集于一条经脉之内,定会令你气血暴涌,经脉断裂而亡的!”慧松大师对苏飞沉声道。

    闻听苏飞也已服下了那“天麻散”,万俟四少的面上皆是一变,四人用异样的目光凝视了苏飞片刻,而后四人便欲出得这地牢。临行之时,万俟穷转身对苏飞道:“苏兄,这油灯在下便先令其燃着,待你运功之后莫忘记要将其熄灭才是。在下提醒苏兄,这‘天麻散’并非是如何凶险之物,服用之人虽是过后多有不适,但那也是数日后之事,若是数日后再行服用的话,对身体便不会有任何的损伤,但设若是你盲目用功相御,而欲将其药力迫出的话,那定会适得其反,招致百虫噬身般的痛楚,以至生不如死的!”

    “阿弥陀佛!四位少庄主所言听之虽是有理,但若是不将其药力抵住,岂不是甘做那‘地狱门’的爪牙了么!”慧松大师沉声对四人道。

    “大师,这‘天麻散’服下之后便能令人有飘飘欲仙之感,如此美妙之幻境,人间又是哪里去寻?大师修行所达的那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吧?”万俟奢高声对慧松大师道。

    “二少庄主此言差矣!沉迷这虚幻之中,便会使人自失丧志,虚度人生,况且据老衲所知此药若是长期服用定会损人筋骨,伤人脏腑,终有一天会因积存深重而暴毙身亡的!我劝四位少庄主还是及早警醒,全力运功相抗才是。”慧松大师对四人语重心长道。

    “便是大师这等内力之人每天运功相御,而今不也还是内力皆无,甘受其苦么?更何况是我等这般的修为,又岂能将这药力驱出体外呢?”万俟穷对慧松大师无奈言道,而后又转头对万俟奢三人招呼道:“我们走!”于是四人便一同出了这地牢之中。

    此时苏飞刚一按大师所授之法运功,便忽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一阵郁闷向自己袭来。便知这药力在自己的相抗之下已如冬醒之蛇,蹿跃而起了。于是便盘膝而坐,双手掐诀,不敢再有半点的分神,先将自己的每条经脉各自运行了一周。待运行完毕之后,便守住丹田,试将那散于周身的药力分头贯入每条经脉之内。苏飞体内本已有那“天玄寒冥”的寒气与那千年古参的炙气各自分行于六条经脉之中,而苏飞将体内的这“天麻散”的药力只噗一导入,便觉那一寒一炙两股气浪有如两条发疯的狂蛇在自己的体内蹿荡不止。阵阵的寒潮烈火向自己的丹田席卷而来,忽冷忽热的气浪竟是令自己无法招架得住,不禁牙关紧锁,大汗淋漓,再难支撑得住,颓然瘫坐在了石地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见此情景慧松大师惊疑道:“苏飞,这药力初入于经脉之中时,绝然不会有如此之状,只有待将周身的药力尽数贯于十二条经脉之后,方有百虫蠕动之感,再行运功相抗,虽是多有不适,但若是咬紧牙关,理应是可以承受得了的,而为何你刚一将其导入便有如此不堪忍受之痛呢?”

    苏飞略作喘息回应道:“这药力只一进入每条经脉之中,我那体内原本积存的那两股寒、炙之气便如洪水猛兽一般难以驾驭驯服。”

    “原来如此,”慧松大师凝眉道,“你体内的经络运行早已与常人不同了,难怪这药力噗一进入便会有如此之感!但这体内之药力必得设法相抗,否则便只有做那‘地狱门’的鹰犬了!”言罢便凝眉为苏飞苦思解脱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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