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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苏府内。(。

    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干着活儿,大气也不敢出个,自早上苏澈起来后便是一脸不化的寒冰,一个女婢不小心将茶具打翻了也被罚了一个月银钱。

    “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住西苑那边,听不见动静啊,倒是好儿今日跟我说她昨晚听见踏柳院内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你看今日夫人不是都没有出来用膳吗?”

    “还有啊,据说夫人和相爷一直没有同房呢?”

    两个扫地的丫头正低声私语地起劲,突然一声冷斥道:“连夫人与相爷的事也敢议论,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两人抬头一看,却是一身柳色长裙宝蓝小褂的青鸢,脸色不禁一白。如果说枣儿姐是相爷身边的红人,这青鸢无疑便是与夫人寸步不离的贴身女婢,得罪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鸢姐,我们不敢了。”

    见两婢女一脸紧张,青鸢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们的话若是传到相爷耳朵里可就不得了了。只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女婢,不忍看她们受责罢了,也许,也是不想让夫人难过。

    快步走进膳厅,却见苏澈正就坐于桌前,温润的眼底仿佛被某种深沉的东西冻结,显得如霜般淡漠。

    “相爷……”青鸢屈身向苏澈行了一礼。

    “夫人呢?”

    “夫人……夫人说她在房内用膳,叫相爷不必等她了。”青鸢尽力让自己的嗓子保持平静,但不知为何在触及苏澈眼神的一瞬间仍然不觉颤抖起来。

    “啪”的一声轻响,青鸢吓得一抖。却见是苏澈放下筷子起了来。

    “将这些都给夫人端去吧。()”他冷冷吩咐,起身出了膳厅,出府门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朝踏柳院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一眼中的爱与恨也许是外人所看不清的。

    扣扣的叩门声响起,浮烟一怔,随即拉下床帏,问道:“谁?”

    “夫人,是青鸢。早膳端来了。”门外有人轻声应道。

    “哦。”浮烟这才将房门打开,待青鸢进门来复又关上,“你便将饭菜都放桌上吧。”

    “是。”

    青鸢将饭菜慢慢摆上桌,眼角却不禁偷偷瞟向那珠帘紧闭的床帏。

    “夫人,今日可否要青鸢来打扫。”

    “不必了。”浮烟摇摇头,略一思忖又道,“对了,一会儿帮我去妙手堂抓点药吧,就说是治疗外伤感染的。”

    “外伤感染?”青鸢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手中却又多了一锭银子。

    “快去吧。”

    “是。”

    青鸢默然行礼,退了下去。

    正午时分。

    对于墨昊的到来,苏澈多少还是意外的。更意外的是,他身边执刀披甲的禁卫军。那一哄而入的情形就仿佛来抓人的。

    “墨将军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苏澈迎身上前,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但身躯却长立于内堂门口,丝毫没有想要让步的意思。

    “若是来做客,将军带如此多人来,苏某怕招待不过来啊。”苏澈笑得波澜不禁。

    “打扰苏相了。”墨昊狭长的眼睫微敛,手中的剑柄却渐渐攥紧,“不过,墨某也不是来做客的。”

    “哦?”苏澈仍是微笑着待他说出下文。

    “十日前,五国通缉的要犯宫绍南突然在江城现出踪迹,两天前据江城总兵徐邯禀告,说那贼子已然逃进了昭临,昨日我等已重伤了那人,追到青衣巷附近时却被那厮逃脱。”

    “那又如何?”苏澈眼角一挑,“难道墨兄怀疑在下藏匿逃犯不成?”

    墨昊一挥手,身后的侍卫领意,将一人拎了出来。

    那人被捆绑着,发髻凌乱,嘴角似有淤青,竟是青鸢!

    “这可是苏相府中之人?”

    苏澈瞟了一眼,表情淡漠:“是又如何?”

    “宫绍南身受重伤,近日必会有人会去替他抓药。自从那逃犯消失,在下便命人将城内各个铺子秘密监视起来,今日,便在妙手堂抓获了此女,问她拿伤药何用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支吾不清,所以在下斗胆前来,想将此事查清。”

    “想必是哪位仆人伤了手脚,却惹得将军如此大动干戈。”苏澈微微地笑着,朝枣儿一扬手,“去将府内的仆人都集中到院中来吧。看是谁如此该死,让将军如此费心。”

    他笑得如此谦恭温润,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愤怒?不屑?抑或……两者兼有。

    “不必了,该死的人是我。”

    朝露般清美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望向内堂旁的曲廊,不禁一怔。

    墨昊瞳孔微缩,视线落到来人的身上,却又很快避过。僵硬的脊背绷直得仿佛压了根拉直的弦。

    “烟儿。”苏澈侧身看着来人,玉白的脸上不禁蒙上一层阴翳,“你不是不舒服吗,还是去歇着吧,这里没你的事。”

    浮烟置若罔闻,只是上前对墨昊轻轻一福身,臻首微颔:“是妾身昨日不小心弄伤了手,让将军误会了。这府内确实未发现任何……”

    话未说完,她的手却被人拽住,手臂一痛,她不禁痛呼出声。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墨昊已将她的长袖捋起,一段藕白色的玉臂呈现在众人面前。

    纱布包裹的伤口带着殷红的血色,是如此触目惊心!

    墨昊心中莫名一痛。

    “将军信了吧?”她仰头,清亮的眼眸看着他的眼睛,“将军可否放了妾身的婢女?”

    “墨将军僭越了吧。”白影一晃,苏澈已挺身挡在浮烟身前将她与墨昊隔挡开来。

    两人的眼神就那么在空中接触,如电般闪出火光来。

    苏澈面色微寒,之前微笑的面具,全都在此时分崩离析。

    “在下只是想看看令夫人所说是否属实。”墨昊冷冷睨向他身后的浮烟,下颌绷成倨傲的曲线。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将军若还坚持要搜府,在下也不阻拦。”苏澈侧身,束袖而立。竟是将路让了开来。

    墨昊俊眉一挑,谛视了浮烟一眼,终是转身踏出了府门。

    京司府前。一队人马蜿蜒而来,一时间灰尘四起,路人看到那身黑甲金靴的骑卫都纷纷闪避。一跃身跳下马来,墨昊将缰绳交到身后侍卫手中,一步步走向京司府,眼神却愈渐凌厉。不对、不对……他皱眉摇头。他刚刚看到的那个伤口明明刚受伤后匆忙包扎的,血迹亦还未呈现凝结后的红褐色。

    苏浮烟必有什么瞒着他!

    脚步一顿,他侧头冷冷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给我密切注视苏府的一举一动。一切都要向我禀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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