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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嘉树欲相依 (04)

    第六章嘉树欲相依(04)

    她很容易就注意到平姑的神色。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有些兴奋也有些焦虑。

    焦虑?她为何要焦虑?

    她很快就要回到阔别十年的家乡了,也很快见到那个爱慕已久的王上了,她还有何好焦虑的?

    云似倾心中发酸,有个声音不停地叫嚣。

    快了,快了。

    是快出去了,还是快要同平姑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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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隧道里极其安静,二人的呼吸声,还有火烛燃烧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尤为明显。

    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二人走动间,便留下一堆杂乱的脚印。而所有脚印都只围着中心平台,并未走向深处。

    云似倾环顾四周,指尖自蒙了灰的岩壁上划过,留下一条弯曲的痕迹。

    看这些积灰与脚印,大概从田晟睿关上隧道的这十几年间,她们该是这里的头一批访客。——这该是荣幸还是悲哀,云似倾不由苦笑。

    田晟睿,田晟睿。云似倾缓缓念着这几个字,心中已百转千回。

    任何人看见面前这么多的隧道,都会不自觉地萌生退意,然后,再去按机关。结果,等待她们的不是广阔天地,而是无尽的绝望。

    他们会怎样?为了活命不得不在隧道间来回,或成功,或客死此处。(请记住读 看看小说网的网址或许她也一样,虽然意愿不同,但最终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那等待她们的又是什么?

    这一路先是遭人刺杀,再是陡崖上的千钧一发,然后被狼群围攻,最后又被死士追杀。这样多的坎坷,都是这条通向自由的隧道在支撑着她,让她渡过一个个难关,最终来到这里。

    至到现在,即使是被困在这里,末路不明,她也不曾有过绝望,亦不曾想过放弃。

    柴火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云似倾回过神,看见火堆烧得通红。架子上的湿衣氤氲着水气,袅袅升起,同火焰顶端的青烟相互交缠,最终共同湮灭。

    她蓦然醒悟过来,急匆匆地将湿衣收下,用丝帕包紧,挂在远离火堆的一支火把柄上,随后又将篝火弄得小些。

    现下这样的情况,水比一切都要贵重,这件湿衣上还有不少水,此时一点一滴都显得无比重要。二人接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她不敢作过好过坏的打算,但只要一天不脱困,水就必不可少。

    她静静想着,眼皮渐渐加重,再后来就侧着头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时辰了。她坐直身子,忍不住伸手扶住额头,浑身酸痛,整个脑袋好像是要炸开,难受至极。

    昨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着梦,反反复复,杂乱无章。她想醒来,却怎样也动不了,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篝火还在燃着,瘦弱的一团,泛着幽蓝色光芒,毫无气势。

    平姑早已醒来,云似倾一眼望去,她正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眼眸似水,脉脉含情,没有昨日那般呆滞,脸色也红润不少。

    只是她仍不肯开口说话。云似倾唤了她一声,并亲热地去拉她的手,结果还没碰着,就被她一把推开。

    难道她在她眼中就这般骇人?云似倾自嘲地叹气,默然收手。

    这时,却有一只手拉住她,紧接着一个黑影飞快地蹿入她的怀中。

    “平姐姐。”云似倾伸手搂住她,久久无语。半晌,她揉揉她的脑袋,道:“平姐姐,咱们要出去了,这里不能久呆……你看,平姐姐,这里你可认得?”她轻柔地将平姑的脸转过,让她看清洞里的状况。

    火光甚微,只能免强看清。云似倾加些柴火,火焰很快地升上。不久,洞里就一片光亮,十个通道像十只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二人。

    云似倾一直注意着平姑的神色,看见她脸上有明显的喜悦,眼眶里也起了一层水雾,便知道她对此处仍有印象。

    “什么?”平姑嘴里突然吐出一个字节,她没听清,便凑近她,然后明明白白地听见了这样一个字。

    她说:“王……”

    果然……云似倾默不作声,就这样听着平姑喊这个人,而后又嘤嘤啼哭。她琢磨着开口道:“平姐姐,你可还记得路?等咱们出去了,倾儿陪你去找他,可好呀平姐姐?”

    这样一说,平姑立刻跳出她怀中,笔直地站着。眼光流转,从十道隧道上一一望过,最终牢牢盯住其中一道,然后大步踏入。

    第六道。云似倾默记心中,极快地收拾好杂物,起身随着平姑。

    平姑脚下生风,走得极快,云似倾一路小跑才免强跟上。二人并肩而行,她很容易就注意到平姑的神色。有些兴奋也有些焦虑。

    焦虑?她为何要焦虑?

    她很快就要回到阔别十年的家乡了,也很快见到那个爱慕已久的王上了,她还有何好焦虑的?

    云似倾心中发酸,有个声音不停地叫嚣。

    快了,快了。

    是快出去了,还是快要同平姑分别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根本不曾注意平姑已经停下,孤零零地站在那处。

    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楚楚可怜,火把的光亮照在她身上,在地面留下一道细长的黑影。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平姑大声地哭着,眼角的泪水如雨滴般落下。

    云似倾闻声赶忙跑来,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半搂着平姑,安慰道:“不会的平姐姐,咱们一定能出去,对不对?你还要去找她,怎么能受困此处?平姐姐,你仔细想想,可是走错了道?”

    平姑半晌才有回应,摇头又哽咽着道:“这里没门……没有的。”她伸手指向一侧,声音里掩不住那份绝望:“出不去了……”

    门。云似倾紧抓住这个字,不禁从中感到希望。

    “能出去的,平姐姐,这是机关呀。”云似倾欣喜地搂过平姑,举着火把在墙面上四处察看。

    她来不及全部看清,怀中的平姑突然喊了一声。她听见清脆的声音叫道:“这里。”接着,她发觉自己摔了出去,待回过神,她已经落在地面,而平姑正稳当当地趴在她身上。

    那双大眼睛紧紧地琐住她,眼神如小鹿般清澈。

    飞蹿的灰尘四处乱舞,有些钻入鼻中,二人呛得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一间空旷的屋子,四面为石,仅顶端开了一条小缝。有阳光趁机倾泻而入,在石壁上留下一条浅黄色光晕。

    “平姐姐,”云似倾惊喜地拉起平姑,高兴地说:“咱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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