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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萧萧班马鸣 (03)

    第三章  萧萧班马鸣  (03)

    她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而已。(读看看小说网)那人明明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身上永远留有一股浅淡的墨香,却偏要反其道而行,将自己弄成市侩的小商人,奴颜婢膝,作尽谄谀之态,让自己浑身充满铜臭味。

    云似倾微眯着眼,笑了笑。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总会有人是特殊的。

    那人孑然伟立,风度翩翩,却如此这般……

    她沉下脸,喟然太息。

    只怕那张脸,也是做出用来迷惑世人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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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在梁洲岛最精湛的技艺便是易容术。花臻虽显稚嫩,但在祖传的技艺上,从不会马虎。

    花臻随手拉过一位丫鬟,在那丫鬟脸上比划着,有模有样。她教得甚是认真,云似倾学得倒也快。

    正忙着,云似倾不经意地问道:“花臻,你可还记得你以前做过的面皮的样子?”

    花臻一怔,笑道:“我当然都记得。老板娘,你问这个作甚?”

    云似倾莞尔,垂下眼帘,不曾做声。

    她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而已。那人明明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身上永远留有一股浅淡的墨香,却偏要反其道而行,将自己弄成市侩的小商人,奴颜婢膝,作尽谄谀之态,让自己浑身充满铜臭味。(读看看小说网)

    云似倾微眯着眼,笑了笑。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总会有人是特殊的。

    那人孑然伟立,风度翩翩,却如此这般……

    她沉下脸,喟然太息。

    只怕那张脸,也是做出用来迷惑世人的罢。

    云似倾便含笑问与花臻道:“那我便挑几个来问问你,花臻,你可不许耍赖。”随即便指着丫鬟的脸,“就这个?”

    花臻沉思片刻,眼眸流转间,就开口将时间道与云似倾。云似倾听罢,只将目光移至丫鬟身上,不住地打量着。许是云似倾的眼光太过关注,丫鬟被她这样一望许久,不禁愈发拘束起来,脆生生地声音略带不安地叫道:“楼主。”云似倾无从理会,只暗自琢磨,神情凝重。她半晌才道:“花臻,你可有凭证证明你的话是真的,而不是随口诓骗于我。”

    花臻乐呵呵地说道:“我早就猜到你要这样说了,你看——”她取下丫鬟脸上的面皮,随后蘸着药水轻轻摸在那上面不起眼的一角。未有多久,一行墨黑色便渐渐显现出来。

    ——景明十九年七月,高伊九霄,臻。

    景明为高伊王田晟睿之年号,十九年七月,即为花臻初来九霄那一月。云似倾一一对来,当真与她所说一致,便不由对她钦佩了起来。

    花臻神气地笑着,与云似倾解释道:“其实这种做法不止我会做,整个花家都是这样。这是祖传的规定……”

    原来,早些年间,梁洲岛还不似如今这般与大陆完全隔绝。那时路途虽艰险,但仍能有人抵达。便是那个时候,有恶人从中作梗,偷学了花家百年技艺易容术,装作他人模样危害一方,也引得两岸之间误会重重,恩怨难解。虽然此事在多年后已是昭然若揭,但花家的惨重损失,还有对外界人事的失望,是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了。

    如此一番,花家当时家主果断下令,在花家所制人皮面具上,留下所做之人的信息。以此凭证,免得再次蒙受不白之冤。

    可惜此后,岛上另有精通奇门暗术之人,将四周海域设下阵法,使梁洲岛逐渐孤立,也与四国不断地疏远了。

    花臻早已让丫鬟退下,云似倾索性起身坐上那位子,手上拿着那张面皮,轻柔地把玩,心里也不禁感慨。

    这个天下,永远也不缺少趋炎附势之人。云似倾自幼顶着国师之女的名头,后来又是玉珂王心心念念之人,与他亦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算是个一国之母。因此,未少见那些胁肩谄笑之人,虽然心中不喜,倒也无伤大雅。

    只是她心里到底有些不安,像片羽尾若有若无地挠着,欲罢不能。那力道即是再轻,也能让人难堪不已。

    那样的感觉便是患得患失吧。

    云似倾脑海一时杂乱无章,前尘、过往、恩怨、情长,似是漫天落叶,纷杂而来。她干干脆脆不再多想,只对着花臻说道:“那我再画一幅,与你猜猜看,可行?”

    书案便在附近,笔墨纸砚亦不曾稀缺。云似倾颇有闲情,细细磨墨,取纸再拿纸镇压好——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正经八百。

    两人认识不过三四年,但花臻却也深知云似倾的为人,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老板娘,听国师说你年幼之时,是拿刀拿剑绝不拿笔。如何过得几年,竟生得如此淑女?”

    云似倾握笔的手不由一怔。

    她决心要这样,已是认识舒轶之后的事了。

    舒轶乃是玉珂一国之王。倘若她嫁与他,怎能只是一位认识浅薄、平常普通的女子?她认经识文,熟读兵书,练琴学画,不过就是想让自己愈发地完美一些,愈发地有资格与他站在一起,也免得落了他人的口实。

    可是。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这还能作为理由吗?

    云似倾端着眼角斜睨她一眼,复而又埋头作画,只道:“我如何不淑?你莫要听信义父一面之词。”

    花臻听罢便肆无忌惮地笑开,只是云似倾不再搭理于她。

    云似倾手法甚快,如行云流水,很快,便有一人跃然纸上。

    那人面貌平凡一般,许是画者用心一致,竟使得此人神采飞扬,生动至极。花臻瞧着,惊奇道:“原来国师真是糊弄我的,你竟能画得如此好看。”

    “都说了让你莫要听信义父。”云似倾挑了挑眉。

    花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不是当初你与国师说要设考与我,我才做出的面皮吗?不过后来倒被国师拿了去……老板娘,你问这个作甚?”

    确有此事。云似倾笑道:“不是说要考你,还能有什么事?”

    花臻便问:“那我答得可好?老板娘可还满意?”

    “很好。”云似倾道:“老板娘也满意了。”说着,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二人言笑间,忽又听得敲门声。花臻明显不耐烦,倚住那儿一动不动。外面那人问道:“倾儿,倾儿,可还在?”

    花臻一听那温软的声音,立马撅起嘴,赌气般地大声喊道:“倾儿不在,你还是去别去找吧。”

    云似倾笑意明显,道:“沉醉可是惹了我们的花臻姑娘?竟让她这般生气,那沉醉当真该打。花臻,你说说看,是还是不是?”

    花臻拗过头,干脆装作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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