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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急救(下)

    我在市图书馆里翻阅了很多有关资料,企图找到世界上治疗重症肌无力的最先进、最有效的治疗方案,可是我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的脸上火辣辣的,视力模糊起来了,这是严重缺乏睡眠的反应,我不得不胡乱吃点剩饭剩菜就睡觉。*.大文学

    一觉醒来忙赶往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了,老向在医院陪着,看见多了一个女同志,还以为是李旭斌的妻子来了,老向说:“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张医生,这是我妻子罗芸。”你好!”“你好!”我俩握手致意。见李旭斌输氧已经停止,血压、心率、呼吸都比较正常,肺部偶闻干、湿性罗音,病情的转归比较理想,我对他们说:“病情大有好转,已经脱离危险期,就没有必要再住在这里了,转到高干病房去吧!有卫生间,一切都很方便。”“那当然好,你看,中午我家属用保温瓶送来的鸡汤,他没喝几口,我正在犯愁呢!快搬过去。”看来老向是个非常直爽的人,没等李旭斌开口,他就作主了。我回到办公室对护士长讲过后,很快就对李旭斌进行转移。

    高干病房在最顶头,比较安静,不仅仅是一张病床,而且有台壁挂空调机,还有个小小的会客室,有利于病人休息,虽然收费较高,不能全部报销,我准备结账时超出部分自己来掏,在我最困难时,他曾经雪中送炭,正是报答他的大好机会。把他安顿好后,我在会客室开窗换气时对老向招招手,低声问:“你通知他家属没有?”“没有!”“为什么?”“一开始是我不敢通知,他醒了以后,是他自己不让我通知。”“为什么?”“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一言难尽!”从老向的表情和言语中可以悟出一些问题,而现在不是探听虚实的时机,我说:“我知道你们战友情深似海,可是,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许,从此以后,他就会失去工作能力。”“他以后就站不起来了?”见他那激动的情绪,我没有敢正面回答,我说:“既然他暂时不想让家属来总有他的道理,我在医院里帮他找个男护工。”“哪再好不过了!费用我来出。”我笑嘻嘻的说:“难怪他家都没回先看你,哪我去找护工,今晚你也能回家睡觉了。”“你去吧!我熬夜的本事大得很!”

    我把护工带到李旭斌床前,对李旭斌说:“这是护工老王,工作很认真负责,从现在开始他为你服务,需要做什么尽管讲,千万不能自己强撑着做事,你的各方面功能都在恢复之中,万一摔倒就麻烦了,你懂这个道理了吧?”“我懂!”从他那甜滋滋的表情里我才意识到他在笑我把他当孩子嘱咐呢,我又说:“再大的领导干部生病了都要听医生的,他对你的健康负责,此时此刻,医生是绝对权威!”我故意把最后四个字突出来逗乐他,他也懂我的意思,像接受命令的语气:“是!”尽管如此严重的鼻音,而我俩总是那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自从李旭斌住院以来,我午饭就在食堂里随便吃点,为的是把护工换下来休息,自己多陪陪他,多为他提供一些服务,给他按摩按摩,帮助他锻炼臂力和握力,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目光有神多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的出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我俩谁也不提过去,而是默默守住眼前天天能见面的这份幸福美好。上班时,我们是一本正经的医患关系,我不想露出马脚,在医院搞得满城风雨,议论纷纷,我把对他的爱落实到寻求最佳治疗方案的行动上,可是,翻阅了很多中外书籍,对他的愈后却越来越担忧,我心如刀绞,决定有些情况要先和老向谈谈,巧就巧在他约我今晚到他家里详谈,我准时赴约前往。

    老向的家和我家相距并不远,我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了,三室一厅,楼层也最好,小干部分的房,不是顶天,就是立地。不用问就知道是局级干部的住房,内部装修很别致。罗芸拿出几种水果热情接待我,我刚刚坐下,老向开口就说:“张医生!真是相见恨晚!其实,我们二十年前就可以认识的。大文学可是,你突然放弃了,你知道这件事对老李的打击有多大吗?”他的话像利刃直刺我的心,泪落连珠子。罗芸见此状,一面递餐巾纸,一面说:“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人,说话很直白。老向,都过去几十年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我要提,虽然事过境迁,既然和你有缘相识,有些话必须讲给你听听,老李这个人自己心里再苦也不会在你面前吐露半个字的。记得那时期他在师部机关,我在连队,他从新疆出差回来,满面春风到连队去找我,说:向明,我回家结婚时你一定要休假,去喝我的喜酒,我就请你一个战友。我欣喜若狂,忙问:批准了?他信心十足地说:政治处又去公函调查了,只要她表现不错就批准我们结婚,她的表现绝对可靠。也许,她已经是一名预备党员了!要快的话,可以赶在元旦举行婚礼,不过,地方上回函会拖拉一些,最迟在春节前选个好日子吧!我说:你就静候佳音吧,我肯定跟在你后面请假,说话算数,你的喜酒我喝定了,到时候再给你们出几个趣味无穷的新节目!他说:我可不允许你整她!我说:舍不得?看你将来怎么了得,有句话怎么说?想起来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们都笑了,你知道他笑的有多开心!我现在都记得那个样子。*.可是,元旦前几天,我接到他的电话,叫我务必晚上到他宿舍去,听声音我就意识到出问题了,我晚饭没吃就跑去了,你猜怎么回事?他急火攻心,满嘴是疱疹,病倒啦!见面就掉眼泪,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不堪,真是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你实在太伤他的心了!”我的心在流血,不停地啜泣,涕泪滂沱,也很狼狈,餐巾纸用了一大堆。他接着说:“他告诉我:组织上给我见面时,说她已经结婚了,我懵了,呆若木鸡、一言不语,足足有半个小时,也没听清领导讲的什么。我说:要不怎么说姑娘的心是秋天的云变化多端呢!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不许你这样说她,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你看,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护着你。”我的心已碎,几乎哭出声来,好一会儿才透过气来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老向说:“你们都说自己错了,对不起对方,从不指责对方,苦水往自己肚里咽。现在的年轻人要像你们这样的一半就好了,遇到矛盾各自多作自我批评,多承担一些责任,少指责对方,可以减少多少情杀案件的发生,也可以避免多少家庭的破裂,现在闹离婚的有多少是原则问题?不都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吵闹闹造成的吗?随之而来的是青少年犯罪率的升高,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单亲家庭子女,因为他们缺乏父母双方的亲情和关爱,容易造成心灵的扭曲,这些都是不安定因素,会影响社会的安定团结。”罗芸打断他的讲话,说:“好啦!又引发你对社会的思考了,别离题万里,张医生要找你肯定是关于老李的病情。”他问:“对了,老李他什么时候能痊愈出院?”我愁云满布地说:“痊愈?他恐怕很难再站起来了。”老向惊异地说:“怎么可能呢?我看他这两天恢复的很快,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心情沉重地说:“有些病魔就是这么凶残,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那么健壮的一个人,会患上这种啰嗦病,我见他以后,说心里话,感到自己是个罪人。因为这病主要表现为骨骼肌特别容易疲劳,往往早晨起来时肌肉力量较好,下午或傍晚症状加重,如果我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些早期症状会引起我的重视,及时治疗就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我当时就是不想在政治上连累他,不想害他,而现在却在健康和生命上害了他!”我泣不成声。老向说:“唉!都是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当时,部队军官找对象都要经过政治审查,他又在组织部门工作,要求特别严格,活生生地拆散了你们这对鸳鸯。后来他对我说不想找对象了,你给他介绍一个也没成,他就更加失望了,最后是组织上出面介绍的现在这个妻子,北方人,家里很穷,初中文化,做民办教师,结婚前一天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他说,为了完成生儿育女的人生任务,也只好去过那同床异梦的日子!我希望天天是白昼,我可以时刻在办公室上班,不要有黑夜,不要有休息!他这是对婚姻的绝望,我只得劝说他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大文学结果呢!两人性格不同,我们男人最可恶女人唠叨个没完,而他那位就成天为一点点琐碎小事唠唠叨叨、啰里啰嗦,直到老李生气发火为止。这也就算了,问题是她还疑神疑鬼、无事生非。就在老李要提副师级的关键时刻,她竟然怀疑老李和医院里的一个女军医有男女关系,在浴室遇见人家就破口大骂,还拳打脚踢,搞得家喻户晓,影响恶劣。领导也很棘手,明知老李是个事业型的干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事。可是,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是他自己老婆给扣上的,不得不对他进行审查,查来查去,毫无根据,可是,升迁的机会错过了。没有他老婆这场闹剧,他应该是正师职干部了!当时他对我说,真是妻贤夫祸少啊!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这是我以前信上写过的一句话,唉!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老向,既然如此,你也知道她的人品,我认为有必要把李旭斌的病情及早告知于她,免得你落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罗芸说:“我也是这样讲的,我们这一位说他一定要随老李的心愿!”老向说:“他们这次探亲都在丈人家过的年,年后老李一个人要回趟老家,便先到我这儿来了,谁知当晚就发病。他不想让家属来呀!张医生你应该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视你为亲人!”我说:“我很珍惜上帝安排的这次巧遇,可是,他这病的重要特征就是:症状的暂时减轻、缓解、复发及恶化,常常交替出现,所以在漫长岁月里需要他妻子的精心照料,她作为妻子也应该担当这份义务,如果时间跨度长了,反而会被她猪八戒倒打一耙。”老向若有所思地说:“这倒也是,还是你考虑问题比较周到,我去和老李沟通一下。”我起身告别:“时间不早了,就此告辞吧!”她俩送我到楼下握手告别。

    第二天老向来送午饭时告诉我:“老李叫我写封信去他老婆的娘家,千万不要发电报,随她什么时候来,再请医院写个病情诊断书给我寄往部队。”我说:“知道了,我马上办好后交给你。”我意识到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乘着中午太阳暖洋洋的,便借了一辆轮椅,推他到花园去晒晒太阳,和他讲几句悄悄话:“旭斌!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也入党了。”“我早说了,你一定能够成为党员的!”他虽然鼻音仍然很重,口齿不清,我能听清楚。我接着说:“我在困难重重、受尽委屈的时候,我铭记不忘你的叮嘱,那些话时刻告诫我、提醒我、也鼓励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谢谢你在政治上对我的帮助。”他却说:“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带着我的小白鸽比翼双飞,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他也泪流满面,我一面帮他擦拭泪水,一面说:“我常想:我们虽然不能生活在一起,不能斯守终身,而相爱之情依然如故,彼此之间都把对方铭刻在心灵深处,这应该是爱情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吧!当然,这是特殊背景下的产物。现在的年轻人多幸福!想怎么爱就怎么爱,无所顾忌。顺便告诉你,我女儿的对象是军事院校的,总算在女儿身上圆了我这个军人情结的美梦!”他说:“好!好!你有志气!”我说:“哪敢谈‘志气’二字,随遇而安吧!”他问:“你什么时候调到这个医院的?”“粉碎‘四人帮’后,才有我们的出头之日,七九年调来。”他又问:“工作上顺心吗?”我说:“很好,尽医生的责任,治病救人。近两年医院也在改革,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有些东西我也搞不明白。医院属于上层建筑范畴,体现出国家的经济繁荣、科技进步、社会文明等等,现在也很注重经济效益,并和每个人的工资、奖金挂钩。以前我们看病,领导鼓励的是:处方小,用钱少,看好病。现在反过来了,处方大收费高,各种化验、辅助检查开的多,医生领的奖金越多。我呢!不忍心去发病人的财,根据病情需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完成不了任务就别想拿奖金呗!性格决定命运。文化大革命的老运动员了,挨几句批评也无所谓!只要我到退休那天,扪心自问,在我手上没有屈死的鬼,对得起医生这个称号就行。”他说:“你呀!总是有你的独特见解!”我说:“谈谈你自己吧!”他平淡地说:“我?我的生活你可想而知,两个男孩也不省心,更增加我的烦恼。”我劝慰他说:“现在再有能耐的父母,在孩子面前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你有原则,他有对策。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现在身体有病,就少操心吧!回去以后,一定要转部队医院继续住院治疗,要坚持康复锻炼,合理调配营养,千万要保重身体。现在流传着这么几句,权力是人民的,荣誉是过去的,成绩是领导的,财产是子女的,身体是自己的。虽然比较消极,也不无道理!”他很感兴趣地说:“有意思!也有道理。在部队从来没听说过!”我说:“部队是铸就钢铁长城的大熔炉,哪有这些言论!”他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他对你好吗?”我只有回答:“好!”“他没有理由不对你好,是他有福气!你生活好我就放心了。”我说:“可是,现在我放心不下你!我无数次设想着能在大街上、旅游景点、大型购物中心与你相见,万万没有想到你会成为我的急诊病人。”“不是病魔捉弄我,我们就没有这次相会的机会,也许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现在,神差鬼使把我送到你面前,你亲手挽救了我的生命,多有传奇色彩,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温馨,带着这种感受,死也暝目了。星儿!这是我心里话!”我泪如泉涌,着急地说:“旭斌,你不能悲观失望,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他含泪说:“你别急呀!我努力!我坚强!我会好的!你放心吧!”我知道他也在安慰我,我俩泪眼相望,我有感而发,说:“人们都祝愿好人一生平安,可是,我总觉得是好人多磨难!”这时,护士小周远远对我说:“张医生!又来了一个新病人!”“好!我马上到。旭斌!送你进病房吧!”他轻轻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向发信后的第四天下午三点多钟,有位长相一般,穿着打扮很时髦的中年妇女走进护士办公室,开口就问:“哪个是高干病房?我找李旭斌。”护士长回答:“往前走,顶头哪间。李旭斌住在最里面那间。”我对李旭斌这个名字特别关注,又听到高跟皮鞋咯咯咯的响声,便到隔壁去想问一问,口没开,护士长说:“张医生!好像高干病房那个病人的家属来了。”小周神头鬼脑地说:“你没有看见!穿的是貂皮大衣,高筒皮靴,打扮得华丽妖艳,做出一副贵妇人的气派!”不知为什么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对小周说:“你羡慕?”“我才不呢!”我笑笑向病房走去。在走廊上只听得里面传来声声埋怨:“你怎么成这样啦?好好一个人怎么变成这副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叫你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你就是不听话,有什么好处呀?现在落到这副样子,还不是要我来服侍你!我听人说,这个病比癌症还厉害!癌症还有治好的可能,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只会越来越严重,慢慢瘫痪在床上,屎呀尿的,叫我这下半辈子的日子怎么过呀!”说着说着哭出声了。作为妻子怎么见面就讲这种话呢?对病人是多大的打击?我义愤填膺,真想上前说道几句,可是我不能。只听得李旭斌慢言慢语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太长时间!”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听此话我心如刀剌,泪如雨下,为了不被人发现,我躲进了卫生间任泪水流淌,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再三考虑她不来找我,我不便出面,狠狠心今天准时下了班。

    今夜失眠是铁定的。我从童年的救命之恩开始回忆,青年时代我们在一起点点滴滴的美好时刻以及痛苦的分离,直到这次最初见到他的病态和我的震惊,像一幅长长的画圈展现在我面前。我恨自己的无知和幼稚,当时还以为放弃他,不连累他是个高尚的举措,实质上是自己政治学习不够,对党的政策理解不深,没有经受住考验而造成的悲剧。原以为一杯苦酒我独自一饮而尽就算了,谁知晓他虽然事业有成,家庭生活也很不幸福。如今又重病在身,都说长病无孝子,就凭她那种态度能有耐心侍候他吗?如果他继续在我们医院治疗的话,我愿意精心照料他,尽最大努力延长他的生命、提高他的生活质量、陪同他走完人生旅程。可是,他妻子也许明天就会给他办理出院,她有这个权利。我算什么?我没有话语权,只能站在医生的角度提些建议,听不听全由她作主。

    果不其然,第二天查病房时,李旭斌的妻子说:“医生!我们想出院了。”我说:“按照病情来看,他这一个疗程还没有结束,是不能出院的,根据你们的特殊情况,也可以考虑。”她趾高气扬地说:“不是考虑不考虑的事,他必须到部队医院治疗,那里医疗设备和技术都很先进,这是勿用置疑的,还不用掏钱。我已经安排好了,他战友派车送我们回家,过几天部队来车送他到医院治疗。”我说:“那好,等我查好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拿出院小结。”我瞥了李旭斌一眼,他两眼似睁非睁,紧闭双唇,沉默不语。我心中汹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唉!哪怕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一旦上了病榻也不能随心所欲,何况他是个语言不清,行动不便,就连大、小便都要人帮助的瘫痪病人!只能任人摆布了,其实他对现状比谁都清楚,早有思想准备。

    病房未查结束,她追问我两次:“出院小结写好没有?”“十五分钟后来吧!”我又对同事说:“对不起!你们继续吧!我去写一写交给她。”我刚刚写好,一分钟都不超过,她走进了办公室,说:“这下写好了吧?其实,写不写也无所谓!”她目中无人,我也不卑不亢、柔中带钢。我说:“写好啦!对不起!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出院小结你看不看无所谓,这是必须的,一来医院要归档;二来别的医生要看,对继续治疗有益。我请你来还想和你推心置腹谈谈李旭斌的病情,他患的是重症肌无力。是一种神经肌肉接头间传送功能障碍的疾病,也可能为自家免疫缺陷疾病之一。起病急慢不一,由于早期症状被你们忽视了,他发病就属暴发型,是最重的一种,呼吸困难、瘫软在地、昏迷不醒,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人就难说了。目前虽有所好转,但是,反复发作是这个病的特征。今后全靠你这个妻子精心照料来配合治疗了,要给他生活的勇气,鼓励他和疾病作斗争,有的人病久了会有急躁情绪,如果他发脾气时,你不能生气,你要忍耐些,要多想想他对你的好,多体谅他,多安慰他,精神因素很重要。平日里要勤擦洗、多帮他翻身,预防并发症和褥疮。也许,我讲的有些多余,作为医生,我有责任讲清楚,我相信你会做的更好,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几十年的夫妻之情呢!”没想到她说:“你这个医生真细心,真是体贴入微,一定是个好医生,谢谢你!”我温和地说:“别客气,这是我们医生的责任。”这时老向来了,他说:“张医生!辛苦你们了!尊重他夫人的意见,部队首长也很关心,要给他转最好的医院治疗,车子已经来了,我一路护送到家,你就放心吧!”我点点头,说:“老向!我借辆轮椅,推他到前面上你的汽车吧!”老向高兴地说:“好!太好了!”我想再看看他,再送送他。然而,在帮他搬动时,我只能以医生的口吻冠冕堂皇地说:“李旭斌!你一定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看病也像打仗一样,要有必胜的信心。”“好!好!好!”他深情的连说三遍,是在叫我放心。上汽车前,他用劲抬了几次右手,我理解他用意何在,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擒住眼泪,恋恋不舍的神态,我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下,幸好躲过了他妻子的视线,否则又不知道会给他招来多少不必要的口舌麻烦!轿车开走了,我的心被掏空了似的,扶着空轮椅呆立在那里,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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