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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如花美眷,渐成枯萎

    两个月后……

    时间过得很快,如同指尖泄露的流沙,不经意间迅速流逝。

    一连几天的大雨终于在今天停歇,雨水过后的新绿,透过树叶的光线在笔记本上投下鱼尾般游弋的光影,阳台上传来泥土浓厚的气息。懒

    楼下的绿草地没有折痕的生长,方显旺盛的生命力。

    每天的好坏决定在凌伊瑟睁开眼睛的第一分钟。

    今天睁眼的第一分钟,她决定了一件事,她要把今天所剩的时间过得足够充实。

    有了这样的决定,剩下的时间开始微笑着向她招手,她甚至能听到那些时间的精灵吱嘎吱嘎地怪笑。

    她也笑着对洗手间的镜子洗脸刷牙,然后把凌乱的头发梳理顺畅,有风的时候,可以自然的飘起来。

    床上堆着她的书啊笔啊报纸啊棉被啊衣服啊乱七八糟的,她跳起来收拾干净。

    没有马上换衣服,只穿着睡衣,凌伊瑟找来水盆和毛巾,开始进行大扫除,

    虽然家里已经很干净。

    先把桌面把柜子上的杂物都收拾整齐,擦掉浮在上面的些许灰尘。

    接下来开始扫地,把明显的灰尘扫除后,开始最困难的工作—擦地。

    嘴里含着口香糖,慢慢的嚼,开始蹲在地板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虫

    记忆中没有这么擦过地,因为用拖把和毛巾不能同日而语。

    三两下可以完成的事,用了不合适的工具可能会干上一整天。

    但是今天不同,她不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不怕麻烦,不怕麻烦就能很好地把时间浪费掉。

    现在对于她而言,除了时间,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可以浪费掉了。

    每天都这样过,眼睛一闭,一睁开,又是一天。

    生活一切都是那么无声,却又那么地让人无法忽视。

    其实任何爱情的离散,不是死亡,就是背叛。

    其实唯有分离和死亡才是永恒。

    她听过很多的故事,童话般的爱情,王子和公主幸福的一起生活。

    然而她最钟情的却唯有分离。

    如梁祝凄美化成蝴蝶,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前的爱情最让她艳羡,并为之而嫉妒。

    生不能相守,死亦能相随,挚爱的字眼:分离。

    午后的阳光从被电扇吹起的窗帘一角透进房间,凌伊瑟的影子在地板上显得单调而安详。

    把所有的清洁工具回归到原位,除了那条毛巾。

    她把它用雕牌洗了,晾在外面。

    她想等媚回来时,它已经变得干燥柔软像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可能会变白一些。

    不要紧,媚会以为那是阳光的颜色。

    对于张宇恒,她只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她就在等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坐于弃物堆中的我,终于打开大门,决定让他从心里走出去,而她的心已然一间蛀空的屋。

    风不停的在敲打窗户。

    昨晚又做梦了。

    梦见自己和张宇恒在青城一中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像两名剑客对视在悬崖绝壁,大风卷着尘土将两人衣炔与头发高高扬起,她不依不饶地看定他,而他只是始终默然垂首。

    “你不要做我的对手。”

    她发狠似的以剑抵住自己的喉咙,尊严扫地,以死相逼。

    他试着看了看她,只两秒,随后落幕般闭上眼帘。脚下一块松土替她坠入万丈深渊,而阳光照得她无处遁形,她感觉自己即刻要化成一滩液体,一点又一点的蒸发干净。

    这就是他们之间有昨日,没有来日的青春。

    如花美眷,渐成枯萎,回首畴昔,物是人非。

    梦太真实,真实到恍如隔世

    而现实的现实,则是现世安稳,太平安澜。凌伊瑟时时念叨,这样子一辈子,也好。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喂,瑟瑟?是我,媚。”电话那头有呼吸急促的撞击声。

    “嗯,怎么拉?”她问。

    “底盈盈在我这儿,你快过来吧?”

    眉头一拧,自从二爸的公司破产以来,他们搬了新的房子,所以没有跟媚住一起,可是现在居然底盈盈找上门来了,这代表什么?

    底盈盈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张宇恒为什么不能?

    找不到也只是因为根本没有来找而已。

    认识到这一点,一向不被她善待的胃,终于开始抗议。

    “瑟瑟?”

    “我在的,她找我有什么事?”她的心脏也紧缩着。

    “不知道,你不来她就有死不肯走的架势。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好,我半个小时到。”捂着腹部,她的胃被灼伤的疼。

    公路系统瘫痪,于是凌伊瑟只好卷起长裙跑过条条大街,衣服呼呼作响。

    她走在人行道上,下了和缓的斜坡。不知不觉走到位于市区东边的小巷中。途中有几次感到不明原因的,她每次都得蹲下来等待疼痛过去。

    站在正午的朝晖里,扬起的长发在风中忧伤地疯狂地舞蹈。

    凌伊瑟望着寂寥的人行道醒目的斑马线,望着匆匆而过的上班族漠然或浮躁的脸庞,望着对面高大的商业和透明的落地窗里面忙碌的服务生弯着腰擦拭茶几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困惑。

    有一次,她注意到经常路过的街道旁有一些色彩艳丽的花朵,其中一枝显得格格不入的白色小花吸引了她,它小小的花瓣那么脆弱,然而却在微风中骄傲的轻轻摇摆着。

    而现在,前几天的暴风雨过后,今天再次途径这里,发现那朵小花不见了。

    她并未感到悲伤,事到如今,她也是只记得它曾经在那里盛开过而已。

    后来的事情不记得多少,记忆变得太浅太浅。

    她站在路口。高大建筑之间的狭窄通道,呼啸着冷风。周围是优雅而颓败似的欧式旧楼,时光一去不复返,只剩下满目荒凉。她站在楼群之间,像一只鸟,微微颤抖着。

    20分钟后,二楼黄春媚的小公寓。

    房子是旧居民区,过不久就会拆迁,灰色的墙面上还有不明植物留下的枯枝。

    赶到出租房时,精疲力竭的凌伊瑟只有用脚踹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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