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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撤军(上)

    童贯于雄州等得数日,便有朝廷天使前来,谕令大军班师之余,且命童贯领大军西去,退得河北西路辽军。待到萧干既退,便得继续西去,救援永兴军路。

    见得此诏令,童贯不由得的仰天长叹!

    这辛兴宗果然不堪一用,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这货来扶持?

    如今耶律大石已降,萧干为白沟河所阻,不得南下,故此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若得辛兴宗拖住萧干数日,析津府唾手可得!

    如今就因为辛兴宗大败,乃至于临门差一脚,大军便只能止步于白沟河前。

    童贯仰天长叹,种师中等人则在仰天大笑。

    官家英明啊!离家二载有余,今日终得返回故乡。夏国这群腌臜货,经过乘虚攻打自己家乡,有种就不要逃,等老子回来杀你个全军尽墨。

    前几天还在集体装死狗的西军,立马变像打了鸡血一样。行装、粮草、辎重等物都不用要将官催促,底下的士卒便赶急赶忙的装备得妥当。

    又有许多西军将领前来童贯处一日数问,只是催促大军早日启程。

    见得诏令如此,人心如此,童贯也只能息了继续复燕的心思,准备领大军西出,若能退得辽人、夏人,尚且能将功补过。

    唯有当日招降耶律大石之功,已为蔡攸独揽。如今见得童贯欲要撤兵,却将耶律大石弃之不顾,蔡攸自是赶紧来访。

    二人一相见,蔡攸便开口道:“既然朝廷旨意撤军,我等自当奉命。唯有耶律大石已经投诚于我等,正可将其一并撤回。只不知宣帅又欲如何安置彼等?”

    两人原本同坐一条船,上次童贯欲要孤注一掷,蔡攸却早早将自己撇开了去。

    童贯虽有求于彼等,却也不能滋长此风,自当拿捏一把,见状童贯便开口道:“回蔡相公,朝廷谕令之中只提及将西军撤回,却未曾提及耶律大石之事,故此下官不敢自专。若果相公有意,何不另上一表,以求朝廷决断?”

    若不能携得耶律大石南下,又如何能完招降之事?蔡攸便开口道:“耶律大石既已经投诚于我等,我等若将其弃之不顾,则彼必为辽国朝廷所杀。如此又岂是宣帅招降之意?且日后复有何人敢降于宣帅?”

    童贯便长叹道:“下官此次撤兵,尚不知祸福如何,又岂敢再节外生枝?若果惹得官家大怒,只怕下官必死无疑!”

    蔡攸听得童贯此语,心下隐隐有了几分明了,便凑近前来,开口道:“若果宣帅能成全本官招降之功,本官定当协同王宰执,尽力于官家面前保得宣帅之位不失。若何?”

    童贯等得就是这句话,闻言喜不自禁,便举手道:“既有相公此言,下官敢不尽力?”

    蔡攸无奈,也只得举起手来,二人击掌为誓。

    有得蔡攸承诺力保,童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便开口道:“大军不日出发,既是如此,当命人早早召来耶律大石!”

    蔡攸开口道:“本官听闻得王承旨正在城中?”

    童贯哈哈大笑,开口道:“此人正可一用。”当下便命人赶紧将王叶召来。

    亲卫听得此令,想也不想便出得衙门来,直往旁边种照容小院而去。

    须臾之后,王叶进得厅来。

    童贯便将撤军之事告知。

    王叶赶紧装出着急的样子,开口道:“宣帅,既是大军欲撤,只下官又当如何?只求宣帅撤军之时携上下官。”

    童贯便开口道:“尔往来两军之间,替本官立下招降耶律大石之功。既是如此,本官又岂会弃你不顾?”

    旁边蔡攸便开口忽悠道:“尔如今已为枢密院副承旨,又于招降耶律大石之事立下大功,回朝之后,自当另有除用。若有本官于一旁说话,五品文官不难。唯有朝廷考功尚需实迹,招降之功尚且待到耶律大石归朝方可算数。如今大军欲撤,本官正欲命你前往辽军一行,命耶律大石率军同归。”

    王叶闻言,便装作欢喜的样子,开口道:“大人既有吩咐,下官自当一行。”

    童贯便开口道:“如今事促,正当速去。”

    王叶朝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告辞了出来。

    带着韩德出得雄州城,王叶却懒得跑动,只领着韩德于城外消磨得半日光景,便又回头入得城来,再连求见童贯、蔡攸。

    三人甫一相见,蔡攸便开口道:“承旨来去何其速也!”

    王叶便开口道:“大人嘱托,下官又岂敢不用命!”

    蔡攸满意点了点头,便开口道:“既是如此,耶律大石当何时前来?”

    王叶开口道:“回相公,耶律大石不肯前来!”

    这个回答倒是明显出乎蔡攸意料,你既然已经降了宋国,杀了萧严,便于萧干结下死仇。若是单独留在此地,必逃不过萧干的屠刀。如今老子一为自己的招降之功,二为了你的小命,不惜同童贯做利益交换,便是要带得你回朝,如今你竟然说不去?

    蔡攸便开口道:“此人不肯前来,可有因由?”

    王叶开口道:“当日彼曾以攻灭萧严为献,求得幽州节度使一职。今日下官前去招揽,耶律大石便言若得朝廷下令许其此职,方可虽同我等归朝。若果未能,以二位大人之位尚且失信,则宋国朝廷信义如何?彼又岂敢轻易归朝?”

    听得此言,蔡攸跌足长叹,开口道:“此又是何等时机,这耶律大石犹自在置气!就不怕我军既去,失此强援,复为萧干所趁?”

    说完此话,蔡攸又朝童贯看来。

    招降之功已为蔡攸独吞,此事原本便于自己无关。既然答应得蔡攸,携带耶律大石难下,便已经落了人情在手。如今此人自己不肯前去,又怪得了谁?

    童贯原本不欲开口,见得蔡攸只拿眼睛看着自己,童贯只得开口道:“蔡相公此言有理,彼既降得我军,如今我军既去,此地便成险地!若果独留于此,迟早便为萧干所灭。王承旨且再劳动一趟,将此利害细细说之。且彼若能归朝,虽无幽州节度使之位,知扬州一府自是无虞,再有得蔡相同本官看顾,自是前途无量。”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又何曾未细细劝说?唯有耶律大石只咬定一事,既然大人于萧严一事失信,彼自不肯再信。下官劝得急了,耶律大石便只一句话。彼生为辽人,生不能于辽地为官,死亦当于辽地为鬼。纵使大军既去,彼亦情愿留于此地,即便为萧干所迫,亦死而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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