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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六十三、入甕

    才跑一会,就有侍卫过来阻拦:“你是什麽人?”

    “我刚刚从船上掉下去……我是宫女。”欢颜慌忙解释,那侍卫打量她一眼,倒没再为难,还将她带到了船边,几个看起来品阶较高的侍卫长看到她都是松了口气,一路传进消息去,等她走上船时已经有好些人围到船边来了。

    她此刻全身都湿透,在众目睽睽下只得缩著身子朝里走,才踏上船身就听乔少临急切地问:“在哪里?欢颜是你吗?”

    她慌忙大声答应,朝他奔进几步正要跪下,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湿了,我身上都是水……”她想推他,毕竟这麽多眼睛看著,这一幕更是令好些人都皱了眉头,虽然她分不出谁是谁来,可唐宁那冷峻的样子她还是认得的。

    乔少临却还是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好一会才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欢颜垂头道:“奴婢失足掉下去了。”说著一歪头,正看到皇後一脸讥笑地看著她,忙收回目光。

    “太不小心了,好在没事,我们回船里把湿衣服换了,”一边说著一边就这样带她往船厢里走。

    皇後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嘴边泛起一丝冷笑,转回头来正与她父亲林荆的目光相碰,她愣了愣,轻哼了声,扭开头去了。

    而与这一幕同时进行的,是东明湖畔的一个酒楼里,一个女人正为浑身湿透的乔灼脱衣擦身,窗边斜靠著浅笑的南宫峻:“已经救回来了,还皱著个眉头做什麽?”

    乔灼轻哼一声,伸手将那正俯跪著女人头发一把抓住,朝自己摁去,那女人慌忙顺势张嘴含住他已经昂然的,用力吞咽。

    南宫峻语气泛酸:“不是吧,那丫头就真的这麽挑拨你?见一面而已这就……”

    “几时动手?”乔灼神色冷冷,始终紧盯湖那边的方向。

    “在他回国的路上,两日之後!”

    “山匪作乱麽?这法子不算新奇。”

    “嘿嘿,虽然不新奇,可是好用就成。”

    “明白了,为我安排吧。”乔灼的眼前荡来晃去全是那张小脸,她变了。

    他还记得她初入乔府时,那种木然迷茫的神态,她那身为小妇人的身体异常生涩,对痛的反映很迟钝,但极微小的快感却能立刻令她战栗。

    她总是怯怯地抬著颤抖地睫毛看他,若是与之目光相撞,她会立刻逃了开去,像受惊的小兔子。

    她只会唯唯诺诺,从来没有自己的意见,他的命令就是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她变了!

    她还是胆怯还是怕他,可她会说话了,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了……她想保护的人。

    乔灼的双拳紧握,一刻也不能再等!

    得重新找回她。将那个人从她心中抹杀,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继续变化下去!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某一天乔炽那小子说的话:“……你不觉得她,很像她吗?”

    乔炽啊,那时你只觉得她长得像,可是如果今天你在这里,听到她说话看到她的眼睛,如果你发现,她,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她”时,你会怎样?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再不能这麽疯想下去,他双手同时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发狂一般地朝著自己狠狠撞落……

    ……

    唐宁要走了。

    欢颜眼睁睁看著他进宫道别,看著乔少临那分明淡淡可在她眼中却钻心般疼痛的笑容,看著唐宁临行前斜瞟了她一眼,随即,他转身而走……

    欢颜紧紧攥著自己的裙子,明知自己现在冲上去阻拦毫无用处,可她还是想去想跪伏到他面前求他带他走,离开这地狱……她朝前跨出一步,却听乔少临轻唤:“欢颜……”

    她不得不停步回头,看到他正伸著手:“朕有些累了,扶朕回宫吧。”他的笑容落寂,手朝她伸过来,她只得回到他身边扶著他朝殿里慢慢走回。

    唐宁似乎带走了这里的生气,整个大殿又回复到阴沈的气氛,不知是不是欢颜的错觉,就连太监侍卫的态度也好像变得懒散了。

    她紧紧握著他的手,力道之大令他侧了侧头:“你怎麽了?”脚步一顿,“是不是还不舒服?头痛吗?”自从她落水後,他一直嘱咐这个那个的,这会儿感觉到她的异样,他自然又担心开了。

    “少临。”她轻唤他,如耳语。

    他倒是一怔,虽然他曾经许诺,可是她太羞涩,从来不在人前这麽叫他,虽然此时她是垂著头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可不远处就有侍卫太监,这情形还是令他有些诧异。

    “你不要担心,咱们自己想法子也行的,就算不靠别人,我也会保护你。”她轻轻地几乎是决然的说。

    他侧过头,感觉到她在手腕上的握力,静了一静,他伸手过去覆盖住她的手。“好,我信你。”

    ……

    华丽的四方马车四角悬挂著金铃,每一下马蹄轻响,都伴随著轻脆铃声,绣著水云纹的紫色车帷内传出一声慵懒地问话:“几时能到驿站?”

    车边侍卫立刻恭敬回答:“还需四个时辰。”

    “倦了,先找地方歇歇吧,”车内人吩咐,外面人立刻答应,随即便安排了人快马加鞭去前路探找,片刻後,那人回转禀报,原来前方数里大道分岔处就有一家客栈。车内人答允了,手下自去安排。

    车队行过数里,在大道一旁的岔路口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几间平房围著个半大院子,倒也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个妇人在门边翘首等待,见到他们顿时喜笑颜开的迎上来,一通的嘘寒问暖,想必是先得了信的老板娘。

    车队就在客栈前停下,近百人的侍卫队伍自然无法安排下去,便都在小客栈外各自围守,里头只跟进去了几个侍女侍候,客栈里出来几个半大的小夥子,端著茶水点心一趟趟的回来跑,待到每个侍卫都有了吃喝,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大夥儿都有些乏了,吃喝後更是昏昏欲睡起来,反正里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麽动静,侍卫长便安排人手巡查,各自歇息。

    哪知这一觉竟睡得极沈,醒来还觉浑浑噩噩,这才惊觉不妙,更可怕的是,整个客栈里跑腿的夥计下人老板娘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大惊失色的侍卫长冲到客房连呼数声,里头居然半点动静也没,他飞起一脚将门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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