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争分夺秒倾母爱（2）
老者继续说：“黄金没有升值，反而降了。目前每克在80-90之间浮动。不知你是典当还是寄卖？”
裴芹回道：“卖。”
老者说：“看你这小姑娘如此愁容满面，我也这么估计。我想这戒指对你非常的珍贵，不是危急时无所筹措，哪会拿出来卖呀。”
裴芹央求的眼神：“老伯，给多少？”
老者略一迟疑，爽口答应：“好吧，三千五。这个价，是看你到了无路的时候才给的，不然，至多两千。”
裴芹问：“还想请教老伯一声，假使有朝一日，有可能的话，还可以买回么？”
老者说：“如果我们没有卖掉的话——好了，我替你保管着，等着你。”
“太谢谢你了！”裴芹拿了钱，诚谢老者后，步出当铺。她先来到供电局收费大厅，交了三个月的电费240元和30元的滞纳金；再去供水公司营业所交了三个月的水费；随后来到米行，买了一袋米，由米行伙计帮着送回了家。尝到了旧东西可以变现的甜头，裴芹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把小石岩用不着的且能变卖的东西都翻出来，统统卖掉，一来为了眼前的生计，二来为小石岩多留点钱。她把找出来的旧衣裳——其实都是舍不得穿的崭新衣服，毛的，线的，丝的，呢的，涤纶的；她的，石磊的，四季皆有，尤其是呢大衣，裘皮大衣，只穿过一两回，完全是新的；还有手表，手机（下岗后就停用了），皮鞋，皮靴，套碗、套碟，银筷银杯，结婚时选购的和朋友们赠送的精制装饰品，等等。她折迭好，一一包裹了，眼光最后落在了两书橱的书，犹豫了半天，“留给小石岩吧！”
突然间，她与这些曾经心爱得要命的东西陌生了，不免有些感伤，马上下意识告诫自己：“真正的身外之物！”她喊了辆的士，装上了车。这次，她不去典当行，而是去了旧货商场，讨价还价，只卖了三千多块，不足原价的十分之一。她自我安慰：“人都不在了，留着干什么呢？再说了，放在家里不用的东西，再精美也是垃圾。东西为人所用，无人，何必留东西？多为小石岩积几个钱，走了也放心。”
这么想着，她好象再无牵挂，出现了曾未有过的欣慰，便赶着回家替小石岩做饭。她一面做饭，一面自言自语：“要在最后的日子里，把毕生的母爱全部付给儿子，要在最后的日子里，把毕生的母爱——”
“妈妈，我回来了——”忽闻小石岩的大喊“妈妈”，便急忙丢下手头活，去开门。小石岩劈头问：“妈妈，来电没有？”
“来了。”小石岩闻而笑逐颜开，跑进房间，一甩书包，就要开机。裴芹嘱：“饭好了，快洗手，吃饭。”小石岩依言，盖上刚揭下的微机护罩。
小石岩边吃边看书。
裴芹说：“吃饭看书，不卫生的。快吃，中午短，抓紧休息一会儿。”
小石岩摇头：“嗯，不。”
裴芹疑问的目光瞅着小石岩。
小石岩告诉：“马上期终考试了。”
裴芹说：“那也得休息。记住，一弛一张，文武之道。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也不会学习。”
小石岩不解，问：“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裴芹呷了口饭说：“中午休息，哪怕打个盹，下午、晚上，头脑清醒，精力充沛，看书理解快，记得牢，效率高；要是不休息，头脑昏昏的，即使强打精神听课，也不入脑，看书就会打瞌睡，效率低。你有没有这样的体会？”
“对对。”小石岩合了书，推一旁，说：“是的是的，妈妈你说的对极了。”
裴芹睨了一眼那本书，是四年级的语文课本，便问：“咦，考试了，还有时间看四年级的书？”
小石岩回道：“老师叫我期终参加四年级考试，说我考三年级的没有意义。如果两次期终都过了，就跳五年级。”
“呵——”裴芹不置可否地“啊”了一声。喜忧参半，停筷想了想，对小石岩说：“不妥吧？”
小石岩满腹狐疑说：“人家想都想不来的好事，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哩！”
裴芹说：“你呀，还是个小孩，很稚嫩很稚嫩的，正在长身体阶段。如果负担过重，压垮了身体，得不偿失，学个神童也是块废料，一辈子大事！记住妈妈对你的要求，品行第一，学习第二；身体第一，学习第二；玩耍第一，学习第二。我看还是按部就班的好。”小石岩厥嘴说：“妈妈，学校实施素质教育，因材施教。我已答应老师了，一个男人答应的，怎能反悔呢？而且，早一天念成，早一年大学毕业，早一年工作拿工资，养妈妈呢！妈妈，你就别管了好么？”裴芹虽然鼻子一酸，但马上不禁一笑：“妈妈的不对，忽视了我们家一个大男人的郑重承诺。你有把握没有？”
“有哇！”小石岩阴转晴的面孔朗开了笑容：“老师说我的英语、数学过了四年级，计算机更过了，就是语文差些，历史、地理什么的，简单，内容少，看看背背就行了。现在班主任亲自替我辅导语文。”
裴芹松口气说：“那好，试试瞧。只是你得记住，我不许把读书摆在第一位。”
小石岩丢了饭碗，叫声“遵命”，便进房间午休了。
时针指向了一点半。裴芹推醒小石岩。小石岩一骨碌爬起，洗把脸，拿了书包就往外跑。
待小石岩上学，裴芹着手整理他的房间。自石磊死后，一直没有替他捡拾，七零八落，除了电脑桌上干干净净的，其他地方积了灰尘，甚至蛛网。她一边拾掇，打扫，整理，一边心存愧疚，未尽母亲之责，所以现在要补偿，加倍的，百倍，千倍，万倍，把以后不能再尽的母爱一齐累积起来，在剩下的日子里N次方的加到儿子的身上。之后，她又将儿子穿过的所有衣服、鞋袜、**被，拿来清洗，晾晒。
晾晒之后，她去了菜场买菜，不问价钱，买了儿子最喜爱吃的鲫鱼，并请教卖鱼的师傅如何把鱼烧得更鲜。卖鱼的师傅从油煎、放盐、酱油，直至搁哪些佐料，一一详细的叙述，讲的绘声绘色，仿佛已经鲜味十足了。裴芹道了谢，按着所叙，买了佐料，回家如法炮制。果然，红烧鲫鱼煮熟后一尝，有了鲜味，不禁笑了。
饭菜做好了。裴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计放学，于是站在门前，等着儿子的归来。不一会儿，儿子出现在了人丛里，并且老远的就向她招手，笑着跑了过来，一头扑进妈妈的怀抱。裴芹搂着他，转身进了屋，并随手关了门。小石岩问：“妈妈，饭好了？上体育课的，好饿喔。”裴芹笑着说：“早烧好了，就等你喃！”
说这句的时候，儿子一句“好饿喔”，冲击得裴芹险些一个趔趄，心里酸楚得一阵绞痛，如刀绞，似油煎，“假如我不在了，他能够饿了有得吃，冷了有得穿么？”可她表面上仍旧装付笑脸，问道：“儿子，猜猜，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小石岩毫不迟疑，一口便猜出了：“鱼！”裴芹吃惊地问：“儿子，你真是小神童嘞，怎么一猜就猜出来的呀？”小石岩回道：“妈妈，是你跟我讲的呀，知子莫如父母，知父母莫如子。你晓得我最喜欢吃鱼，好吃的当然是鱼呗！”
裴芹抚摸儿子的头，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说：“去，把书包下了，过来吃饭。”
（20140928王圣宝）
裴芹回道：“卖。”
老者说：“看你这小姑娘如此愁容满面，我也这么估计。我想这戒指对你非常的珍贵，不是危急时无所筹措，哪会拿出来卖呀。”
裴芹央求的眼神：“老伯，给多少？”
老者略一迟疑，爽口答应：“好吧，三千五。这个价，是看你到了无路的时候才给的，不然，至多两千。”
裴芹问：“还想请教老伯一声，假使有朝一日，有可能的话，还可以买回么？”
老者说：“如果我们没有卖掉的话——好了，我替你保管着，等着你。”
“太谢谢你了！”裴芹拿了钱，诚谢老者后，步出当铺。她先来到供电局收费大厅，交了三个月的电费240元和30元的滞纳金；再去供水公司营业所交了三个月的水费；随后来到米行，买了一袋米，由米行伙计帮着送回了家。尝到了旧东西可以变现的甜头，裴芹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把小石岩用不着的且能变卖的东西都翻出来，统统卖掉，一来为了眼前的生计，二来为小石岩多留点钱。她把找出来的旧衣裳——其实都是舍不得穿的崭新衣服，毛的，线的，丝的，呢的，涤纶的；她的，石磊的，四季皆有，尤其是呢大衣，裘皮大衣，只穿过一两回，完全是新的；还有手表，手机（下岗后就停用了），皮鞋，皮靴，套碗、套碟，银筷银杯，结婚时选购的和朋友们赠送的精制装饰品，等等。她折迭好，一一包裹了，眼光最后落在了两书橱的书，犹豫了半天，“留给小石岩吧！”
突然间，她与这些曾经心爱得要命的东西陌生了，不免有些感伤，马上下意识告诫自己：“真正的身外之物！”她喊了辆的士，装上了车。这次，她不去典当行，而是去了旧货商场，讨价还价，只卖了三千多块，不足原价的十分之一。她自我安慰：“人都不在了，留着干什么呢？再说了，放在家里不用的东西，再精美也是垃圾。东西为人所用，无人，何必留东西？多为小石岩积几个钱，走了也放心。”
这么想着，她好象再无牵挂，出现了曾未有过的欣慰，便赶着回家替小石岩做饭。她一面做饭，一面自言自语：“要在最后的日子里，把毕生的母爱全部付给儿子，要在最后的日子里，把毕生的母爱——”
“妈妈，我回来了——”忽闻小石岩的大喊“妈妈”，便急忙丢下手头活，去开门。小石岩劈头问：“妈妈，来电没有？”
“来了。”小石岩闻而笑逐颜开，跑进房间，一甩书包，就要开机。裴芹嘱：“饭好了，快洗手，吃饭。”小石岩依言，盖上刚揭下的微机护罩。
小石岩边吃边看书。
裴芹说：“吃饭看书，不卫生的。快吃，中午短，抓紧休息一会儿。”
小石岩摇头：“嗯，不。”
裴芹疑问的目光瞅着小石岩。
小石岩告诉：“马上期终考试了。”
裴芹说：“那也得休息。记住，一弛一张，文武之道。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也不会学习。”
小石岩不解，问：“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裴芹呷了口饭说：“中午休息，哪怕打个盹，下午、晚上，头脑清醒，精力充沛，看书理解快，记得牢，效率高；要是不休息，头脑昏昏的，即使强打精神听课，也不入脑，看书就会打瞌睡，效率低。你有没有这样的体会？”
“对对。”小石岩合了书，推一旁，说：“是的是的，妈妈你说的对极了。”
裴芹睨了一眼那本书，是四年级的语文课本，便问：“咦，考试了，还有时间看四年级的书？”
小石岩回道：“老师叫我期终参加四年级考试，说我考三年级的没有意义。如果两次期终都过了，就跳五年级。”
“呵——”裴芹不置可否地“啊”了一声。喜忧参半，停筷想了想，对小石岩说：“不妥吧？”
小石岩满腹狐疑说：“人家想都想不来的好事，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哩！”
裴芹说：“你呀，还是个小孩，很稚嫩很稚嫩的，正在长身体阶段。如果负担过重，压垮了身体，得不偿失，学个神童也是块废料，一辈子大事！记住妈妈对你的要求，品行第一，学习第二；身体第一，学习第二；玩耍第一，学习第二。我看还是按部就班的好。”小石岩厥嘴说：“妈妈，学校实施素质教育，因材施教。我已答应老师了，一个男人答应的，怎能反悔呢？而且，早一天念成，早一年大学毕业，早一年工作拿工资，养妈妈呢！妈妈，你就别管了好么？”裴芹虽然鼻子一酸，但马上不禁一笑：“妈妈的不对，忽视了我们家一个大男人的郑重承诺。你有把握没有？”
“有哇！”小石岩阴转晴的面孔朗开了笑容：“老师说我的英语、数学过了四年级，计算机更过了，就是语文差些，历史、地理什么的，简单，内容少，看看背背就行了。现在班主任亲自替我辅导语文。”
裴芹松口气说：“那好，试试瞧。只是你得记住，我不许把读书摆在第一位。”
小石岩丢了饭碗，叫声“遵命”，便进房间午休了。
时针指向了一点半。裴芹推醒小石岩。小石岩一骨碌爬起，洗把脸，拿了书包就往外跑。
待小石岩上学，裴芹着手整理他的房间。自石磊死后，一直没有替他捡拾，七零八落，除了电脑桌上干干净净的，其他地方积了灰尘，甚至蛛网。她一边拾掇，打扫，整理，一边心存愧疚，未尽母亲之责，所以现在要补偿，加倍的，百倍，千倍，万倍，把以后不能再尽的母爱一齐累积起来，在剩下的日子里N次方的加到儿子的身上。之后，她又将儿子穿过的所有衣服、鞋袜、**被，拿来清洗，晾晒。
晾晒之后，她去了菜场买菜，不问价钱，买了儿子最喜爱吃的鲫鱼，并请教卖鱼的师傅如何把鱼烧得更鲜。卖鱼的师傅从油煎、放盐、酱油，直至搁哪些佐料，一一详细的叙述，讲的绘声绘色，仿佛已经鲜味十足了。裴芹道了谢，按着所叙，买了佐料，回家如法炮制。果然，红烧鲫鱼煮熟后一尝，有了鲜味，不禁笑了。
饭菜做好了。裴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计放学，于是站在门前，等着儿子的归来。不一会儿，儿子出现在了人丛里，并且老远的就向她招手，笑着跑了过来，一头扑进妈妈的怀抱。裴芹搂着他，转身进了屋，并随手关了门。小石岩问：“妈妈，饭好了？上体育课的，好饿喔。”裴芹笑着说：“早烧好了，就等你喃！”
说这句的时候，儿子一句“好饿喔”，冲击得裴芹险些一个趔趄，心里酸楚得一阵绞痛，如刀绞，似油煎，“假如我不在了，他能够饿了有得吃，冷了有得穿么？”可她表面上仍旧装付笑脸，问道：“儿子，猜猜，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小石岩毫不迟疑，一口便猜出了：“鱼！”裴芹吃惊地问：“儿子，你真是小神童嘞，怎么一猜就猜出来的呀？”小石岩回道：“妈妈，是你跟我讲的呀，知子莫如父母，知父母莫如子。你晓得我最喜欢吃鱼，好吃的当然是鱼呗！”
裴芹抚摸儿子的头，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说：“去，把书包下了，过来吃饭。”
（20140928王圣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