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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时候坚持不代表坚强,放手才是真的坚强(1)

    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间别墅,依旧是装修得奢华,满眼望去富丽堂皇,只是一反往日的冷清,似乎主人许久没举办过派对宴会了。

    “哎,每次来,心里都毛毛的,你给的阴影太大了!”

    女人半开玩笑地开口,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笑着抿了一口,看向沙发对面坐得歪歪斜斜的男人。

    范墨元笑得极勉强,连到嘴里的酒都快要变了味道,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有些尴尬道:“那个,我说,你把我这里当成避难所,不太好吧?”

    这个悠闲惬意,在这一住就是快两个月,赖着不走的,正是被大家以为死了的简白珂。

    懒洋洋地放下杯,简白珂伸长双腿,靠向沙发,一脸满不在乎道:“你说错了,这里怎么事避难所呢?这明明是窟啊!美酒美食天天有,要不是我怕人知道我在这里,我都想替你撒帖子大摆筵席,好热闹热闹!”

    被她的话呛到,范墨元觉得自己这回是玩大了,外面范墨存和沈澈满世界大张旗鼓地找人,自己这俨然是窝藏罪犯的行径,一旦被人知晓,他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简白珂,我只答应你,以后尽量,我是说尽量,不和范墨存对着干。还有,你要我调查那个模特,我也帮你调查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你让我公司里的道具、场务、化妆、后期制作,加一起十多个人,跟你没白没黑一起胡搞了三天,拍出来个跟塔利班处决人质似的烂片子,我也装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想怎么的?!”

    范墨元越说越气,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跳得老高。

    “我说范总,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你难道没从我的工作室里捞到便宜?你叫财务给你算算清楚,这两年你光电视剧电影就赚了多少?现在还跟我算账了!大不了,我现在就去找范墨存,告诉他,是我和你一起把他耍得团团转!”

    简白珂眯眼,故意在“一起”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范墨元面色一滞,果然不敢再多说。

    “算了,你爱住就住着吧,缺什么就吱一声,我叫人送来,姑奶奶,我可怕了你。你是不知道,我爸最近快不行了,家里鸡飞狗跳,我哥又跟魔怔了似的,我是没心思再和你斗嘴了。我赶紧去医院瞧瞧老爷子,说句难听的,有今儿没明儿的。”

    范墨元也无奈了,站起身来取过外套,忧心忡忡地开口。

    简白珂不想短短两个多月,范善罡的病情竟然恶化到如此地步,不免也跟着变了变脸色,迟疑道:“这么严重?”

    范墨元点头,走到玄关穿鞋,一边穿一边回答道:“我跟你逗什么闷子,晚期,这都拖了多长时间了,人瘦成一把骨头,就吊着一口气呢。别怪我不孝,这么遭罪,早去了早享福,不然我妈也跟着活受罪。”

    简白珂摇头不语,半晌听到门响,见他人已经走了,才低低念了一句:“其实,不管什么时候,还是活着好”。

    不想,范墨元竟然是一语成谶,当天夜里,范善罡就走了,享年60岁。

    范善罡生前身居要职,17届候补委员,又是武警中将,是现任武警部队的核心领导,他的逝世造成了巨大轰动。一时间各大媒体都做了报道,当年的战友和部下也纷纷亲自发来唁电,治丧委员会也立即筹备隆重严肃的遗体告别仪式。

    考虑到范善罡的特殊身份,范家人商量后做了决定,正式的遗体告别仪式之前,又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吊唁活动,来的都是相熟的亲戚和朋友。不过即使是这样,由于范善罡生前好友众多,尽管是小型,可前来的少说也有几百人,花圈将宽敞的大厅围了个严严实实。

    赵晓然面色苍白,神态萧索,虽然范善罡不是她的第一个丈夫,但毕竟一同生活了三十多年,此刻她心如刀绞,几次哭倒在长子范墨存怀里。范墨存、范墨元和范墨萦三兄妹都穿着孝衣,一边安抚悲伤过度的母亲,一边向来宾回礼。

    毕竟来的都是至亲,到场的人大多双眼红肿,有些得到消息匆匆从外地赶来的部队里的老部下,更是在老首长灵柩前哭得如同孩子一般,看了更加令人揪心难忍。

    简白珂赶到的时候,大厅里人已经很多了,哀乐不停地循环放着,呜呜的哭泣声从中央的灵柩前不停传来,这样的氛围令人头皮有些发麻。她一边胆怯这气氛,一边又担心范墨存看见自己,远远地站着,看见他被来宾围着讲话,应该是无暇注意到自己站的位置,这才松口气,在门口签到处献上一束白菊。

    门口负责签到的是个年轻的武警,脸上稚气未脱,见一身黑色衣裤的简白珂要走,赶紧喊她:“哎,这位小姐,您还没在来宾签到簿上签名字呐!”

    简白珂连连摆手,一边往后退一边轻声道:“不了不了,我来看一眼就行,不签名了!”

    不想小武警倒执拗,抓过签字笔,站起来就追过去,嘴里连声道:“这是俺们首长的告别仪式,上头说了,来的人都得签名,哪能落下一个呢?”

    还遇上死较真的兵蛋子了,简白珂生怕被人注意到,只好夺过他手里的笔,飞快地在签到簿上胡乱写了个名字,这才得以脱身。

    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远处,范墨存仍是搀扶着赵晓然,不停地朝来宾鞠躬,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应该是没注意到门口发生的小插曲,简白珂不禁放下心来,快步离开。

    她并未走得很远,只是坐在车里,距离范家不远,其实这里她只来过一次,生活了不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段时光令她难以忘记。

    尽管是和范墨存在一起,但是范家却是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家庭,有父母有子女,虽偶有争吵却蕴含了无数亲情和爱意,这是她二十几年里几乎从未享受过的,却经由他的手给了她。

    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他的脸,消瘦而清癯,看得出,范善罡的死令他极为悲伤。尽管是养父,可老爷子对他着实不错,如今人都不在了,想来范墨存也不会紧紧抓着过去的龃龉不放吧。当年范善罡还是年轻男人,却肯娶一个已怀孕的女人为妻,只为了让战友在天之灵得以安息,这份恩情岂是嘴上说说那般容易?

    简白珂晃了晃头,拼命想把范墨存的脸从脑子里甩出去,说实话,作为女人,一种有着天生虚荣感的生物来说,得知一个男人拼了命地找自己,从法国到美国,从美国到中国,就差挖地三尺了,心头还是有那么一丝窃喜和得意的。可是这种反常的情感一旦和他曾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碰撞到一处,她便立即异常焦躁,开始恨得牙痒痒,报复的念头不停蠢动。

    所以,才有两个月前在巴黎那件自导自演的绑架事件,其实说来也很简单——

    到美国后,简白珂一直让周围的人以为自己和国内没有一点儿联系,就连简繁的身后事她也全权交给沈澈负责,反正那是他的亲妈,他纵有埋怨可心中还是有血缘羁绊的,自然不会怠慢。但事实上,她稳定以后就主动找到了范墨元,一方面是让他接手自己的工作室,确保手下员工不会因为她的隐退而失去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在为日后的报复做准备。

    就像她曾经自嘲时说的那样,她是个戏子,会演戏,本就是靠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来吃饭的,所以有些事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唯一一件算是横生枝节的事情是,有一次简白珂在洛杉矶参加一个为期五天的珠宝进修班,居然遇到了一个亚裔女孩,与她年龄相仿。两人对彼此都颇有好感,言谈中那亚裔女孩儿不经意透露出自己的父亲是目前亚洲最大的毒品头子,并对曾经某位毒枭的遭遇表示不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新毒王之女口中的老毒枭,就是被范墨存抓到的那个,于是简白珂刻意打探,得知了Irina的存在。出于女性的敏感,她回到家中后立即让范墨元出大价钱找国际私家侦探和线人搜索消息,居然真的被她猜中,Irina确实想要为亲人报仇,首当其冲的目标自然是范墨存。

    剩下的事情,她袖手,闭口,全都交给范墨元,言语间很是寡淡:那是你哥哥,尽管不是一个爹,你自己看着办。

    范墨元几乎想都没想,就做了决定,用他自己的话叫,自家人怎么斗都可以,唯独不能叫外人占了便宜。

    “其实,你和范墨存才是相爱相杀吧?你做弟弟的想要引起哥哥注意,才千方百计想要害他。是不是,哎,别害羞嘛……”

    隔着大洋,简白珂故意在电话里恶心范墨元。果然,范总裁彻底炸毛,对她的无良猜测先是咆哮,进而破口大骂,当天夜里就和数个公司新签下的小明星一同厮混酒吧,誓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健康性取向。

    不管怎么说,解决掉了Irina,简白珂还是觉得如释重负的,她到底不希望范墨存真的出事。可她又不想他过上舒坦日子,于是在自己最重要的个展发布会上,把他玩了个彻底。

    他以为自己来巴黎是神不知鬼不觉,可范墨存应该死都没想到,就连他住的那间客房里都有简白珂叫人安装的针孔摄像机。

    事后,当简白珂看着屏幕里范墨存疯癫撞墙的样子,耳边听着他的哭号,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笑了很久,直到笑出眼泪,她抹抹眼,终究还是哭了。

    爱,还是不爱?!

    毕竟,“爱”这种情感,在她的人生中太过奢侈,每一次都伤得她鲜血淋淋,于是如今只能裹足不前。

    尽管坐在车里,从范家大宅飘出的哀乐还是隐约可闻,简白珂不愿再听,从手袋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支烟,静静点上,夹在指间,并不去吸,只是任由那烟雾缭绕在周围,然后飞快地发动起了车子。

    那烟的牌子特别,是特供烟,范墨存平日里最喜欢,有好事者摸清他的心思,讨好地送上,所以他从不会断了货。不想到和他在一起久了,一向讨厌烟味的简白珂居然迷恋上了这醇厚的烟草香气,每每失眠的夜晚,她都会点上这样一只烟,看着它一点点燃烧,奇迹般地安然入睡。

    其实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在身边的时候,那味道总是如影随形。

    车子开往郊区的墓园,占地面积很大,但是据说售出的墓地并不多,价格高昂使得大多死者家属望而却步,所以在此长眠的人非富即贵。

    简繁的遗体早已在北京火化,骨灰也带回了美国,但简白珂执意要在此地建一个衣冠冢,她固执地认为,母亲还是喜欢中国的,否则不会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只身回国,还为一个中国男人生下了孩子。

    可惜,关于沈澈的生父,至今没有线索。

    “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吧。”简白珂如是劝道,沈澈也深以为然,并不追查。

    按着沈澈给自己的地址,简白珂下了车,在陵墓之间穿梭,她一身肃穆黑色,站在一排排墓之间,显得身形更加单薄萧索。

    终于来到简繁的墓前,上面篆刻着“慈母简繁之墓”,落款留的是沈澈和简白珂的名字,简白珂在前,沈澈在后。不得不承认,沈澈是个有心的男人,在这种细微末节上,并不小肚鸡肠。

    简白珂凝望了片刻那墓碑,忽然间就觉得心静了,来时一路上的惶惶然在看到简繁那张黑白照片时立即烟消云散。她把风衣下摆卷了卷,索性坐了下来,脊背靠着冰凉凉的墓碑,疲惫地阖上眼。

    以前曾经看过一句话,叫做有时候坚持不代表坚强,放手才是真的坚强。那时不懂,付之一笑,如今想来,竟有种戚戚然的心情。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件外套盖在她身上,来人脚步很轻,若不是那衣服蹭到简白珂的脸颊,她几乎丝毫没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现在南方太冷了,整天打着空调我还是受不了

    打字时手脚冰凉,几乎僵硬,也可能和我体寒有关吧

    实在写不动了,又不想胡乱凑数,那样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求冒泡求撒花,捂脸,真不好意思吖……o(╯□╰)o

    新坑文案——

    如果把人比作食物,那么有人是丰盛大餐,有人是精致小菜

    而乔初夏只能是小零嘴儿:饿的时候不顶饿,饱的时候也撑不着

    全世界都没人比患有精神疾病的乔初夏更加出身卑贱:爸是老流氓,妈是站街鸡。

    全世界都没人比长着一双蓝眼的骆苍止更加基因恐怖:爸是边境毒枭,妈是全俄要犯。

    一笔惊天财富,将天上地下的两人牵扯到一起。

    原来,乔初夏比谁都高贵,骆苍止比谁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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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结束后会全力更新新坑,喜欢请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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