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拾肆、绝恋
她没有说实话，不知言洛峰到了鸢都见不到言洛逸会怎么样？
她担心，却无用。(读看看小说网)
小裳抱着弑妖剑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离开了黎家村，她不知该去哪里？哪里也不会有她容身之地，妖蛊之毒每日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眺望言洛峰远离的方向，选择了一条与之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走着。
穿过树林，趟过小溪，她不知走了多久，只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周围的绿荫越小越稀疏，不知是不是她眼睛的问题，她感觉阳光都变得昏暗了起来。
不知道了哪里？她从没有独自一人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过，风声鸟声水声以及树叶沙沙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她似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这里是哪里？”一瞬间她恍然回过神来，看着远处的山峦，缭绕的云烟，翠绿的屏障以及碧蓝的天边。
而脚下，却是万丈深渊。
身后的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耳际万籁俱息。
唯有她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难道这里就是终点？”小裳自语，弯下眼帘，清澈的瞳蒙了层薄雾。
“也罢！”
她闭眼，迎着那万丈深渊，感受耳际呼啸而过的风，像一片树叶轻飘飘的掉了下去。
“言老大……”
既然可以相遇，为何不能在一起？
既然可以在一起，为何不能得到幸福？
既然可以幸福，为何你的眼中总是痛苦？
既然如此痛苦，那还不如不要相遇，不要在一起……
她以为最傻的是她，可当她无意中听到言洛峰酒后乱语后才发现原来还有比她还傻的人，只是言洛峰不知道，她也不说。
一直以来她都是静静的看着，而她也只能做到如此。
后悔吗？她问自己。
泪水顺着眼眶肆无忌惮，却迎着风向上而去。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可没有选择。
“言老大，对不起，要活着……”
呼啦一声，鸟雀惊飞，言洛峰勒马止步，遥望身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好像听到了小裳的声音？
月小司钻入寒青湖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到清醒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绿毛鸟站在一个孤冢前，静默无语。
“绿毛鸟？！”月小司上前问。
煜苍闻声转过身来，笑道：“你还是如此乱来，不过还好有我在。”
前半句月小司还一句不说，后半句一出，月小司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知是不是某人看管不力，妖鼎的结界破了。(百度搜索读看看话虽如此，但她明显感觉到体内万骨枯的残毒已经解了。
煜苍听后倒也不怒，反笑道：“对对，是我看管不力，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当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了。”
月小司不解，问：“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只见煜苍前面的孤冢忽然化作妖鼎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而妖鼎旁毒君软软的被困在结界内，怒睁双眼，叫骂道：“混蛋，竟敢骗我！”
“咦？”月小司奇道。
煜苍又摆出他招牌式的坏笑，“如果我不除了结界，他们怎么会自己上当送上门来？”
月小司不禁想起外面的水妖，心下同情起来，其实在她昏迷期间，煜苍早就救了水妖。
“你又骗人！”月小司气哼哼的说。
煜苍淡笑，“这妖鼎是我师父真身所化，当初因为她而使四界失衡，她就用自己的真身化了妖鼎，平衡人间，只要人间平衡了，四界也就不会失衡。”
“然后呢？”月小司追问。
煜苍深深叹了口气，望着妖鼎，继续道：“不过也许是天意，这妖鼎阴邪的很，我施加的封印根本封不住它，反而让它冲破封印后利用人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等等！你是说妖鼎有了自我意识？”月小司打断道。
煜苍摇头，“不算有，它本来就是我师父所化，所以本来就有，只是人间一度失衡造成了如今的它，现在这妖鼎有一部分还是我师父，否则，我也封不住它。”
“那你是说，上次妖鼎事件，就是因为炼丹师将群妖封入妖鼎才使妖鼎暴走，失去平衡，那你怎么能封的住它？”月小司不解。
煜苍叹息，“或许是它感觉到了雾华修的妖气。”这点煜苍也不是很确定，那日他赶到时妖鼎的妖气已经减弱不少，还有伤痕累累的雾华修。
“那现在……”月小司不放心继续问。
煜苍无奈的耸了耸肩，调侃道：“暂时没问题，如果我那混小子继承守门人之位成全我与你比翼双飞的话，就更没问题了。”
一句话将原本紧张的气氛完全打破，月小司脸一直红到耳根，一巴掌打过去，煜苍赶忙躲开，摆手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嘛！你有没有见我家那混小子啊？”
月小司回过神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雾华修知不知道妖鼎的事儿？”
煜苍摇了摇头，月小司也摇了摇头。
两人同时无语，月小司又环视一圈，问：“这里是寒青湖水底？”
“一半！”煜苍含糊的回答，一挥手，月小司只觉脚下一轻，再一睁眼，她已回到岸上，水妖笑盈盈的迎上前来，煜苍随手将毒君甩到一旁。
毒君嘿嘿一笑，身体忽然冒烟，不消片刻便化为一滩脓血。
月小司和水妖大惊，煜苍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道：“我失算了，谁知它只派了自己真身的一部分来了，剩下的肯定还在煞炎幽荒，过几天再去收拾。”
说着，自顾自的走了。
一晃就是几天，月小司没有回碧龙湖反而呆在了鸾鸟峰，对于这点煜苍却一点也不意外，整日还和平常一样与她调侃下棋倒也快活。
“你就不担心你徒儿？”某日月小司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句。
煜苍正思量着这局是赢呢还是输，被月小司冷不丁一问，手一滑，白子落地，煜苍皱了皱眉头，心不在焉的回道：“他都不担心我，我干嘛担心他。”
月小司当下被这句话噎住，随手落了一子，又问：“他是你徒儿啊？而且，他似乎也中了万骨枯，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哼！那混小子可从来没把我当师父看。”煜苍哼哼唧唧的回道。
月小司脸黑了一半，又重复了一遍：“可他中了万骨枯……”
“哦！”煜苍不以为然，“反正一时半刻死不了，你管他作何？”
说着，抬头疑惑的看着月小司，月小司心下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同情雾华修，怎么就拜了一个如此品行恶劣的师父，手中黑子正要落地，却见满盘白子，当下额角青筋直跳，阴森森的回道：“好你个绿毛鸟。”
煜苍奸笑，月小司收敛心神与煜苍直至下到日落黄昏还浑然不知，夕阳西下，层林尽染，倦鸟回巢莫明的增添了几分哀凉。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但还记得，记得每一世的生生死死。
言洛逸失神的望着一处，双目空洞，仿佛看到了隔世的光景，无力、彷徨，她是谁？来自哪里？为何会在此？
她仓皇无措，看着沾满血迹的双手，咚的一声，她猛然抬头，却见一双空洞乌黑的眼直直的望着她，瞳孔已散，无声无息。
“洛儿……”耳畔传来一声轻唤。
她颤抖的站了起来，踉跄跑了几步，大喊道：“谁？是谁？”
洛儿？洛儿是谁？鸯儿是谁？雪儿又是谁？
是谁？你们是谁？
“啊！”言洛逸突然睁开双眼，猛的坐起身来，只觉后背冷汗直冒，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无力。
是梦……
言洛逸无力的闭上眼，抚着额头，忽觉不对，再看四周，桌椅圆凳，青瓷茶具，简单的摆设，又有种莫名的熟悉，微风和煦，纱帘被掀开一角，却是一片湖光，粼粼闪闪，碧波如洗。
这里……她来过……
言洛逸闭眼努力寻找记忆中熟悉的痕迹，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里是水帘弯。”屋外冷不丁传来一句，言洛逸心中莫名一喜，急急下榻。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七大妖山之一的水帘弯，浮光掠影。
湖光山色，景色宜人，水波荡漾，杨柳垂岸，雾华修双目微阖，脸色苍白，静坐树下，不知在想什么。
雾华修……
言洛逸脑中一片混乱，她认识他，可又似乎忘了什么，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进，却是举步维艰，那个声音，那个容貌，永远不会变换的语调，又透着与之不符的温柔。
每走一步言洛逸就心口被什么撕开，疼得她直冒冷汗又怕一止步又什么都忘了，眼角酸涩，泪水不自居的滑落，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想哭，哭不出来，想问，问不出口，想说，不知该说什么。
往事如烟，她是真的忘了，不记得了，可这能代表什么都没发过吗？
“雾……”言洛逸哽咽，早已泣不成声。
雾华修闻声缓缓睁开双眼，暗红无光，平静如潭，却让她感到深深的哀凉。
就是这个眼神，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雾华修、雾华修、雾华修……”
什么叶黛鸯，什么穆焚雪，什么言洛逸，都是她，每次都有不同名字，但每次都能遇见他，每次都有不同的记忆，可每次一死又什么都忘了，像是轮回，其实只是她一直侵占别人的身体，吞噬别人的灵魂，为了凝出自己的肉身。
她是魔穴的魑魅，四界公愤的魑魅。
雾华修静静的看着她，她双膝一软无力瘫倒在地，无声的泪水滚滚落下，雾华修起身走到她身侧，她凄笑，别过头去，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雾华修脱口而出，想当初煜苍告诫他，他之所以会与她纠缠在一起，并非喜欢，而是被魑魅迷惑，可他一直不懂，何为迷惑？
言洛逸摇了摇头，记忆的碎片渐渐拼成了完整，她所书会夺人性命，她之死亦会夺人灵魄，凡是与她有关之人，早晚都会成为魑魅肉身一部分。
被封印了近千年的记忆一瞬间充斥在她的脑海，言洛逸早已丧失神智，只有满面泪痕，沙哑哭声。
死亡、死亡、还是死亡。
爱她的，恨她的，她爱的，她恨的，都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注定了死亡。
“雾华修，你会死……”言洛逸低声道，浑身颤抖，十指紧扣地面。
“我知道。”声音冷冷淡淡。
言洛逸笑，她早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可她笑的太凄太悲，绝望之极。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知道。”言洛逸仿佛是在自语，雾华修伸手将她扶起，她将他推开，起身退回水榭，警惕的看着他，道：“要么我走，要么你走。”
雾华修不语，淡然处之。
“好，我走。”言洛逸心意已决，她不想害他，与她在一起他早晚会死，虽然她不知道现在离开还来不来得及，记忆并未全部恢复，她要去找守门人，要去寻找救他的方法。
话音刚落，她头也不回的御风而去，如今封印已破，魑魅力量与她的记忆都回来一半，但对现在的她也足够了，水帘弯水色朦胧，她最后瞥了一眼，急速赶往鸾鸟峰。
耳畔风声呼啸，她却心乱如麻。
她担心，却无用。(读看看小说网)
小裳抱着弑妖剑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离开了黎家村，她不知该去哪里？哪里也不会有她容身之地，妖蛊之毒每日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眺望言洛峰远离的方向，选择了一条与之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走着。
穿过树林，趟过小溪，她不知走了多久，只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周围的绿荫越小越稀疏，不知是不是她眼睛的问题，她感觉阳光都变得昏暗了起来。
不知道了哪里？她从没有独自一人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过，风声鸟声水声以及树叶沙沙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她似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这里是哪里？”一瞬间她恍然回过神来，看着远处的山峦，缭绕的云烟，翠绿的屏障以及碧蓝的天边。
而脚下，却是万丈深渊。
身后的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耳际万籁俱息。
唯有她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难道这里就是终点？”小裳自语，弯下眼帘，清澈的瞳蒙了层薄雾。
“也罢！”
她闭眼，迎着那万丈深渊，感受耳际呼啸而过的风，像一片树叶轻飘飘的掉了下去。
“言老大……”
既然可以相遇，为何不能在一起？
既然可以在一起，为何不能得到幸福？
既然可以幸福，为何你的眼中总是痛苦？
既然如此痛苦，那还不如不要相遇，不要在一起……
她以为最傻的是她，可当她无意中听到言洛峰酒后乱语后才发现原来还有比她还傻的人，只是言洛峰不知道，她也不说。
一直以来她都是静静的看着，而她也只能做到如此。
后悔吗？她问自己。
泪水顺着眼眶肆无忌惮，却迎着风向上而去。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可没有选择。
“言老大，对不起，要活着……”
呼啦一声，鸟雀惊飞，言洛峰勒马止步，遥望身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好像听到了小裳的声音？
月小司钻入寒青湖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到清醒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绿毛鸟站在一个孤冢前，静默无语。
“绿毛鸟？！”月小司上前问。
煜苍闻声转过身来，笑道：“你还是如此乱来，不过还好有我在。”
前半句月小司还一句不说，后半句一出，月小司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知是不是某人看管不力，妖鼎的结界破了。(百度搜索读看看话虽如此，但她明显感觉到体内万骨枯的残毒已经解了。
煜苍听后倒也不怒，反笑道：“对对，是我看管不力，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当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了。”
月小司不解，问：“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只见煜苍前面的孤冢忽然化作妖鼎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而妖鼎旁毒君软软的被困在结界内，怒睁双眼，叫骂道：“混蛋，竟敢骗我！”
“咦？”月小司奇道。
煜苍又摆出他招牌式的坏笑，“如果我不除了结界，他们怎么会自己上当送上门来？”
月小司不禁想起外面的水妖，心下同情起来，其实在她昏迷期间，煜苍早就救了水妖。
“你又骗人！”月小司气哼哼的说。
煜苍淡笑，“这妖鼎是我师父真身所化，当初因为她而使四界失衡，她就用自己的真身化了妖鼎，平衡人间，只要人间平衡了，四界也就不会失衡。”
“然后呢？”月小司追问。
煜苍深深叹了口气，望着妖鼎，继续道：“不过也许是天意，这妖鼎阴邪的很，我施加的封印根本封不住它，反而让它冲破封印后利用人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等等！你是说妖鼎有了自我意识？”月小司打断道。
煜苍摇头，“不算有，它本来就是我师父所化，所以本来就有，只是人间一度失衡造成了如今的它，现在这妖鼎有一部分还是我师父，否则，我也封不住它。”
“那你是说，上次妖鼎事件，就是因为炼丹师将群妖封入妖鼎才使妖鼎暴走，失去平衡，那你怎么能封的住它？”月小司不解。
煜苍叹息，“或许是它感觉到了雾华修的妖气。”这点煜苍也不是很确定，那日他赶到时妖鼎的妖气已经减弱不少，还有伤痕累累的雾华修。
“那现在……”月小司不放心继续问。
煜苍无奈的耸了耸肩，调侃道：“暂时没问题，如果我那混小子继承守门人之位成全我与你比翼双飞的话，就更没问题了。”
一句话将原本紧张的气氛完全打破，月小司脸一直红到耳根，一巴掌打过去，煜苍赶忙躲开，摆手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嘛！你有没有见我家那混小子啊？”
月小司回过神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雾华修知不知道妖鼎的事儿？”
煜苍摇了摇头，月小司也摇了摇头。
两人同时无语，月小司又环视一圈，问：“这里是寒青湖水底？”
“一半！”煜苍含糊的回答，一挥手，月小司只觉脚下一轻，再一睁眼，她已回到岸上，水妖笑盈盈的迎上前来，煜苍随手将毒君甩到一旁。
毒君嘿嘿一笑，身体忽然冒烟，不消片刻便化为一滩脓血。
月小司和水妖大惊，煜苍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道：“我失算了，谁知它只派了自己真身的一部分来了，剩下的肯定还在煞炎幽荒，过几天再去收拾。”
说着，自顾自的走了。
一晃就是几天，月小司没有回碧龙湖反而呆在了鸾鸟峰，对于这点煜苍却一点也不意外，整日还和平常一样与她调侃下棋倒也快活。
“你就不担心你徒儿？”某日月小司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句。
煜苍正思量着这局是赢呢还是输，被月小司冷不丁一问，手一滑，白子落地，煜苍皱了皱眉头，心不在焉的回道：“他都不担心我，我干嘛担心他。”
月小司当下被这句话噎住，随手落了一子，又问：“他是你徒儿啊？而且，他似乎也中了万骨枯，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哼！那混小子可从来没把我当师父看。”煜苍哼哼唧唧的回道。
月小司脸黑了一半，又重复了一遍：“可他中了万骨枯……”
“哦！”煜苍不以为然，“反正一时半刻死不了，你管他作何？”
说着，抬头疑惑的看着月小司，月小司心下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同情雾华修，怎么就拜了一个如此品行恶劣的师父，手中黑子正要落地，却见满盘白子，当下额角青筋直跳，阴森森的回道：“好你个绿毛鸟。”
煜苍奸笑，月小司收敛心神与煜苍直至下到日落黄昏还浑然不知，夕阳西下，层林尽染，倦鸟回巢莫明的增添了几分哀凉。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但还记得，记得每一世的生生死死。
言洛逸失神的望着一处，双目空洞，仿佛看到了隔世的光景，无力、彷徨，她是谁？来自哪里？为何会在此？
她仓皇无措，看着沾满血迹的双手，咚的一声，她猛然抬头，却见一双空洞乌黑的眼直直的望着她，瞳孔已散，无声无息。
“洛儿……”耳畔传来一声轻唤。
她颤抖的站了起来，踉跄跑了几步，大喊道：“谁？是谁？”
洛儿？洛儿是谁？鸯儿是谁？雪儿又是谁？
是谁？你们是谁？
“啊！”言洛逸突然睁开双眼，猛的坐起身来，只觉后背冷汗直冒，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无力。
是梦……
言洛逸无力的闭上眼，抚着额头，忽觉不对，再看四周，桌椅圆凳，青瓷茶具，简单的摆设，又有种莫名的熟悉，微风和煦，纱帘被掀开一角，却是一片湖光，粼粼闪闪，碧波如洗。
这里……她来过……
言洛逸闭眼努力寻找记忆中熟悉的痕迹，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里是水帘弯。”屋外冷不丁传来一句，言洛逸心中莫名一喜，急急下榻。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七大妖山之一的水帘弯，浮光掠影。
湖光山色，景色宜人，水波荡漾，杨柳垂岸，雾华修双目微阖，脸色苍白，静坐树下，不知在想什么。
雾华修……
言洛逸脑中一片混乱，她认识他，可又似乎忘了什么，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进，却是举步维艰，那个声音，那个容貌，永远不会变换的语调，又透着与之不符的温柔。
每走一步言洛逸就心口被什么撕开，疼得她直冒冷汗又怕一止步又什么都忘了，眼角酸涩，泪水不自居的滑落，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想哭，哭不出来，想问，问不出口，想说，不知该说什么。
往事如烟，她是真的忘了，不记得了，可这能代表什么都没发过吗？
“雾……”言洛逸哽咽，早已泣不成声。
雾华修闻声缓缓睁开双眼，暗红无光，平静如潭，却让她感到深深的哀凉。
就是这个眼神，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雾华修、雾华修、雾华修……”
什么叶黛鸯，什么穆焚雪，什么言洛逸，都是她，每次都有不同名字，但每次都能遇见他，每次都有不同的记忆，可每次一死又什么都忘了，像是轮回，其实只是她一直侵占别人的身体，吞噬别人的灵魂，为了凝出自己的肉身。
她是魔穴的魑魅，四界公愤的魑魅。
雾华修静静的看着她，她双膝一软无力瘫倒在地，无声的泪水滚滚落下，雾华修起身走到她身侧，她凄笑，别过头去，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雾华修脱口而出，想当初煜苍告诫他，他之所以会与她纠缠在一起，并非喜欢，而是被魑魅迷惑，可他一直不懂，何为迷惑？
言洛逸摇了摇头，记忆的碎片渐渐拼成了完整，她所书会夺人性命，她之死亦会夺人灵魄，凡是与她有关之人，早晚都会成为魑魅肉身一部分。
被封印了近千年的记忆一瞬间充斥在她的脑海，言洛逸早已丧失神智，只有满面泪痕，沙哑哭声。
死亡、死亡、还是死亡。
爱她的，恨她的，她爱的，她恨的，都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注定了死亡。
“雾华修，你会死……”言洛逸低声道，浑身颤抖，十指紧扣地面。
“我知道。”声音冷冷淡淡。
言洛逸笑，她早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可她笑的太凄太悲，绝望之极。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知道。”言洛逸仿佛是在自语，雾华修伸手将她扶起，她将他推开，起身退回水榭，警惕的看着他，道：“要么我走，要么你走。”
雾华修不语，淡然处之。
“好，我走。”言洛逸心意已决，她不想害他，与她在一起他早晚会死，虽然她不知道现在离开还来不来得及，记忆并未全部恢复，她要去找守门人，要去寻找救他的方法。
话音刚落，她头也不回的御风而去，如今封印已破，魑魅力量与她的记忆都回来一半，但对现在的她也足够了，水帘弯水色朦胧，她最后瞥了一眼，急速赶往鸾鸟峰。
耳畔风声呼啸，她却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