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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就事小议权情福祸 何由暗探直枉冤申(3)

    “郡主专程为我而来?不才受之若惊,心喜何知?”延晟一阵狂喜,转身对灵烟道。

    灵烟笑了,说道:“我在母亲处哭够了,回去想着,王爷可无处哭诉,必是憋闷的,无人共语,又不能到我们府上一吐一二,积郁成疾再病一场不是玩的。”懒

    “郡主担心我生病?”

    “自然,去年王爷莫名其妙就病情甚笃?”

    “谢郡主怜惜之心,郡主欲我无病也易。”

    “我又不是药师菩萨,王爷有无疾患,与我何干?”灵烟莫名其妙道。

    延晟回身望着渐入西天的满月,吟哦道:

    无意云烟入夜风,明明皎月上帘栊。

    情茫意苦箫声远,跨凤何时今始同。

    灵烟听了大怒,欲出言相责,远处传来鸡鸣之声,惊醒二人,此乃夜深人静男女私会,礼法不容,传将出去必是身败名裂。灵烟无暇嗔责延晟出言无状,推窗欲出。手未及窗,“啪”的一声,一物击破窗纸。延晟、灵烟俱都大惊,不加细思,推窗而出来至院中,见东厢房顶站着一人,披着一身月华,银冠束发,长发飘飘,正是水灵岳。灵烟错愕,延晟大窘。水灵岳不出一言,“唰”的一道白光,长绸卷住灵烟如灵蛇盘卷,将灵烟拉上屋顶,瞬息之间,二人不见踪影。

    延晟、灵烟破窗之声惊醒东厢房里的胡斌,未及穿衣,倒履而出,却只见延晟看着空中出神,走到延晟近前跟着延晟一同向空中看,除了月色西沉,一物皆无,“王爷,我听到动静,可是有人?”虫

    “没有。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天色还早,回去再睡一会儿吧。”延晟说完自回屋中,关了门,将胡斌一人撂在院中。胡斌情知有事,回到东厢房,哪里敢睡,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前,坐在窗前盯着院中以防意外。

    延晟回到屋中亦无心安枕,摸着黑,坐在案后,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灵烟回去会如何,一个闺中少女,夜访男宅,如此伤风败俗、破坏礼教之事,北王纵开明,轻礼法,亦不能容忍女儿恣意胡行,定施严惩。以灵烟性情怎能忍下如此屈辱?这可不是与翟文静争人之是非能比的。延晟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出房门,叫道:“胡斌,胡斌。”院中静悄悄的,他声音甚大,一时间连西厢房守值的太监都惊醒了。

    胡斌忙出来:“王爷,有事?”

    “备马,去北王府。”

    “王爷,天色尚早,哪有这时去登门造访的?”

    “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怕郡主有事故。”

    “王爷,您方才被梦魇住了吧。怎知郡主有事?”吴锋揉着眼睛走出西厢房说道。

    “王爷,不说天气早,就是天亮了,王爷也去不得。圣上有旨王爷闭门思过,无旨不得擅离。王爷无旨离府,可是大罪。要不得的。”胡斌道。

    “可是,可是——”延晟急得直搓手,打了个唉声,说道,“顾不得这些了,先去救郡主,回来我自向圣上请罪。”

    胡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想想,昨日圣上震怒,怒斥王爷,圈禁王爷于府中,今日又违旨出府,即便负荆请罪,皇上也必不相谅。又有人虎视眈眈,唯恐抓不到您的错,您这不是授柄于人,自取祸殃吗?王爷,身家性命要紧。”

    “郡主事情可危,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吴锋亦感势态严重,也跪倒在地,说道:“王爷,您不为自己想,也为奴才们想一想,您违旨当斩,我们这些人可也都得陪着呀。咱们府上人口不多,也有上百口啊。”

    延晟气得一跺脚,说道:“你们说如何?”

    胡斌道:“王爷,别急。现在去,北王府大门未开,我们也不能破门而入不是?再等等,天亮了,奴才去打听清楚郡主之究竟。”

    “哪里还能等到那时候?”

    “王爷,奴才现在就去,敲开北王府的门。他们不开,奴才就不停,敲开它为止。只是奴才去见谁,该说什么?”

    延晟这才想到自己只急着去,可怎么做却无有头绪,此时去了,见了水溶怎么说,说不是郡主要来的,是自己让郡主来想托郡主些事情,还是说郡主无有私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胡斌见延晟无语,趁隙说道:“王爷,您不必忧虑,有北王爷、北王妃在,郡主必不会有事,若北王爷处置不了,您去也白搭不是?”

    “你不知道,怕就怕北王爷……”说又不能说,延晟急得直转圈。

    胡斌看出他有难言之隐,说道:“王爷,稍安勿躁。这样吧,一会儿让人备些滋养之物,只说给公主养身,让吴锋去见公主,趁便向公主探探口风,总比莽莽撞撞去得好。”

    延晟无奈,只好应承下来。

    胡斌道:“王爷好似一夜未睡,回去好好歇一会儿才好。”扶着延晟回屋。吴锋出去催办滋养物什。

    再说灵岳携着灵烟脚不沾地,霎时之间回了北王府。北王府最高处,利亨大殿屋脊之上,灵川悠闲地坐在那里吹着凉风俯视整个府邸,见兄长与妹妹风驰电掣而至,迎了上去,也未说话,与灵岳带着灵烟回巽风楼。

    灵岳放下灵烟,说道:“别折腾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灵烟嘟着嘴说道:“我不是……,我只是怕他……”

    灵川微笑着打断她道:“先休息。有话一会儿与父亲、母亲说好些。”转身与灵岳离去。

    灵烟见兄长不听她解释,无奈进了房间。房里黑洞洞静悄悄的,惠风、丝雨睡得沉,并未发现灵烟偷溜出去。灵烟悄悄脱下外衣,掀开床帏躺在床上,又气又恼,怎能睡着?自己一片好意安慰延晟,并无儿女私情。哥哥这般闯去好似捉奸一般,算什么?其实她不知,她一离府,灵岳就跟着她了,若是专为捉奸,不会容她与延晟说恁长时间。可若说他二人无私,昭昭之心可对日月,似乎又不那么理直气壮。灵烟想起适才延晟握着她的手、吟诵的那首诗,“跨凤何日今始同”,其意明明白白,无丝毫隐藏。灵烟气得一拍床板,本来无私的,他这一来,又怎说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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