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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宫苑深深,一步一惊心(一)

    <divclass="read_content">我脸色微变,他笑言盈盈。大文学

    我轻笑了几声,由侍女扶着进了殿内,赫连墨随在我身后。

    乾合殿里早坐满了,只等着我和赫连墨,我被扶着坐在上座上,随后摒退了侍女。

    座中有当日的安大人,墨大人,楚齐,薛凡,还有几位是不认得的,不过我暂时也不必都记得他们是谁。

    赫连墨理了理湿漉的衣摆,好不容易才坐下,着实费了大工夫。

    我轻笑了几声,淡淡道:“都到齐了吧。”

    “是,女帝,今日众位大臣来,皆是为了女帝正式祭天登基的大典,这日子再拖下去,怕是不好。”楚齐恭敬道。

    其余的各位大人纷纷点头以表同意。

    我瞧向墨老,笑道:“墨老也这样认为?”

    先前他可以对我极其不满意,可要想着法子捅娄子出来好扳倒我,如今怎么就愿意了?

    墨老抚须而笑,微微躬着身子道:“老臣自然希望,尽快有主才好。”

    我又看向赫连墨,问他:“赫连公子呢?”

    “自当同各位大人一样。大文学”

    我点了点头,心里自然很满意他们的答复,只是我却也不能尽快登基。

    若是要现在择期良日,最快也是下个月,而我腹中孩儿日渐长大,终会瞒不住。只有待孩子落地,我才可正式登基,以免出什么差错。

    可若我无缘无故推脱登基之日,也实在不合情理,也会招他们怀疑,到时也是得不偿失。

    我顺转双眸,扫了一眼殿里的诸位大人,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回去就择个日子,诸位等消息吧。可还有其它事?”

    殿里众人面面相觑,似是有话要说,却迟迟推不出来个讲话的人,磨蹭了许久。

    “安御史?”我见他们实在推攮,便喊了个认识的问话。

    安大人愁眉不展,瞧了左右两侧,都没人肯为他说话,他自个好像是不大情愿,这要说的话,估摸着是要得罪人的。

    他推推囔囔的站了起来,躬身道:“是这样的…锦都的禁卫军统领莫统领的儿子,莫一寒被上奏私自挪用了前些年赈灾用的军款,可前些年因为碍于朝中的势力,没有人敢上奏,如今旧事被翻了出来,这莫一寒恰好又在风月之地伤人性命,于是新帐旧账,一起被搬了出来。大文学”

    他长长的说了一大段子,可有用的就只有两句。

    我不耐烦的撇了撇嘴,道:“怎么,没人敢办?”

    安大人弓着腰,身板愈加低起来,惙惙道:“并非如此,只是莫统领爱子心切,于是翻了我们这些老臣的旧账,要挟臣下们,不许办此事,可亏空的款目又不是小数目,眼下国库里也并不富足,陛下又要登基…若…”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这些大臣,无事时恨我三分,有事是忌我五分,这麻烦事巴巴的来告诉我,无非是想我出面。禁卫军的统领执掌宫内三千内侍,不容小觑,若他一门心思想反,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赫连墨又怎么会容得有人反?

    他们被揪住了痛处,却也提醒了我。我若是能握着这些重臣一丝两丝的把柄,才会叫他们日后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向安大人,笑了笑,“这事儿你们不必接手了,先放着吧,我自有主张,可还有事?”

    安御史抬起头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赶忙坐下。

    “既然没事了,就散了吧,我也要回去看看日子,你们不是也都着急么?”

    “是。”

    乾合殿里的气氛总是压抑的,我有些透不过气。犹记得第一次来,楚弋笙还在,可我心高气傲,哪里把他做一国之君。

    出了殿门,才发觉外头竟丝毫不下雨了,可地面的水潭子犹是多了。

    我被人扶着上了步辇,半点水未沾。

    “先不回祈安殿了,去姜子期姜公子的偏殿吧。”我吩咐道。

    “是。”

    步辇起驾,恰好众位大臣丛殿里走了出来,神色不一。

    犹是赫连墨,竟对着我微微一笑。

    另我心上蒙寒,他若是这样对我笑,必有深意,我实在不得不防。

    .

    从乾合殿往子期偏殿的路上,路过楚弋笙生前最后待的地方,那是个独院,满院茶花。

    一直有人照顾着,

    我就是在这儿,见了他最后一面。

    “停下吧,我想进去瞧瞧。”我一时怀缅,叫人停住了步辇。

    “是。”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我自个进去瞧瞧。”

    “是。”

    那日是夜里,我也未曾好好瞧过这里的风景,满院的茶花,却也失了颜色,毫无生气,许是知道主人都不在了。

    我推开小屋的门,仍是那简单的陈设,还有那日楚弋笙推过的火炉,睡卧过的小床。他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你今日脸色不是很好,多休息罢。

    我走进里屋,是个小小的书房,隔着屏风,当日也不知晓有这么个地方。桌上是砚台宣纸,旧笔镇纸,尽是新铺的纸,却没有半个字。

    <divclass="read_content"> 这儿只是每日收拾着,其余人都不得入内。可我既是女帝,这宫里自然没有去不得的地方。

    书房的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放了些书,都堆了尘土,想来是来收拾的人不敢乱动,怕弄坏了什么。

    我随手抽了一卷字轴,立刻扬起满屋的尘土。难道楚弋笙生时,这些东西也许久不动了吗,怎会积了这么多?

    我只好拍散了尘土,将卷轴放在桌上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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