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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发现踪迹

    话说夏青落被南暮抓到了树林深处,看路线是又远离了都城,夏青落在心里骂了南暮千千万万遍,自己恨不得飞着去都城,怎么偏偏就冤家路窄遇到这个南暮,他还是害的自己差点回不来的罪魁祸首,这个可恨的家伙。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想不到你个丑啦吧唧的小书生还能娶那么漂亮的媳妇?”南暮边走边讥笑他,有些咳嗽,看来他受的伤不轻吧。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现在的人越好看就越容易看上那种貌不出众的人。”南暮说。

    夏青落心想,那是人家只看心,哪像你只看外表。

    “放心吧,只要我走到安全的地方,我就会放了你,不会伤你。”

    夏青落看着拖着他的南暮,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以前不是恨天逸王朝恨得不得了么,多杀一个天逸王朝的百姓都高兴的不行,怎么现在会说要放了他?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被吓傻了吧?”

    南暮突然回头瞪着夏青落,吓得她后退,她现在不敢出声,怕南暮发现自己的身份,幸好刚才被他弄的灰头土脸的,头发也被染成了黑色,应该不会被他那么容易发现。

    南暮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书生,他的眼神有些微的害怕又有着坚持,这种神情,那么熟悉,仿佛那个消失了很久很久的人,他的心忽然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绵软的疼,可是却时时摆脱不了。

    刚才被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那疼痛泛滥到体内,体力终于耗尽倒了下来。

    夏青落看着南暮忽然倒地,不动一动,心想他不会死了吧。

    俯身探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却看到地上流过鲜血染红了一片。

    夏青落高兴的赶忙甩开这个魔鬼,跟他在一起绝对没好事,幸好他现在昏了,自己要马上去找齐爷他们会合,想着就反身往来的路上走。

    天色已经是傍晚,她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都城才行,要早一点找到楚藤羽,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很伤心。

    四周的树林静谧肃穆,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听到有虫鸣蛙叫,远处似乎还有狼的咆哮声。

    夏青落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狼只有在晚上才会出没,可是,他会不会一直这么昏死下去,被狼叼走,吃掉?

    不会,不会,南暮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狼吃,何况是他害的自己死了两次,被吃也是他自作自受活该。

    夏青落一面安慰自己却一面发现天色越来越晚。

    走了几十步,忽然顿住,扭过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我,我还是要救你,啊!”夏青落气自己的心软,她不是对所有人都说过不要多管闲事么,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

    无奈只好走回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南暮心中无限的悲愤。

    她拖着南暮找到了一个靠近溪边的山洞,这山洞很小,只能容纳下两个人,比起钟离天给她找的差远了。

    夏青落用溪边的水给南暮清洗了伤口,绑上了布条,点起篝火之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月色明亮,一旁的火堆燃烧的很旺,虽然是七月中旬,但是在这个朝代完全没有环境污染,夜晚的林子还是很冷的。

    夏青落走到溪边,看着清澈的溪水,月色下,那水清的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小鱼,水中的自己被一旁的篝火映射的忽明忽暗,夏青落捧起一些水洗了洗脸,那个像翅膀般的印记立刻浮现出来,就像是活的,在水中妖娆起舞。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面容有些变了,只因为那一个印记几乎已经变的不是她从前的样子了,如果楚藤羽看到她能认出她么,他会不会嫌弃自己脸上忽然长出的这个东西。

    夏青落看着月亮,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诗“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她很想早点见到楚藤羽,楚铭枫,云林和印印,一想起来就浑身仿佛沸腾的血液亟不可待,比云海要奔腾,比明月要激昂。

    天逸王朝都城西边,一般人很少走向那里,因为那是皇上特地颁给玉静王爷盖王府的地方,普通老百姓谁没事去哪里瞎晃悠。(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

    不过除了这皇宫里的皇上之外就剩玉静王爷最大,何况他一向仗无败仗,也对百姓宽宏慈悲,只是不轻易露面而已,但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的王府却不像别人想的那么豪华。

    亭台楼阁自是不少,只是各处都透露着简洁明了,没有那种江南大户穷奢极欲的繁复,也不似高官贵族那般壮丽,只是有水的地方建一个湖中楼阁,住人的地方建几排厢房,不张扬,不破落。

    小离终于能够在这偌大的王府中正大光明的走了,这是她求了多久才能得到的?

    从她知道夏青落死的那一刻,从她知道玉静王爷已经接近疯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跪在这里。

    尽管很多人骂她,很多人恨她,很多人都想杀她。

    她尤其记得那天跪在这里的时候见到墨玉眼中那既愤怒又惊诧的眼神,他说:“你竟还有脸来,你不怕秦公子和柳姑娘他们知道了会杀了你么?”

    小离只是淡淡的说:“我只求你告诉王爷一声,小离想进王府做一个下等丫鬟,什么都不求,只求做个丫鬟。”

    墨玉咬牙切齿,“别妄想了,别说王爷不同意,即使是我都恨不得杀了你,夏公子对你那般好,你害得她落崖,她也还是要救你,你却又趁乱陷害她被南暮抓住,她最后跳城墙有大半原因是你造成的,如果她不死,王爷也不会成如今这样,你••••••我们王府要不起你如此能耐的下人。”他恨恨的说着,那脸色仿佛看着面前是一只长着獠牙的鬼。

    小离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要求要进王府做个丫鬟。

    墨玉不再理她进了王府。

    她原以为墨玉一定会将她的行踪告诉秦暮军和那个柳印印,哪知自己跪了三天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她不得不想可能是王爷想饶她一命,想到此她更是坚定下去,自己只要一直守着他他早晚能看到自己,夏青落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跟她抢她心目中的王爷了。

    三天之后墨玉再次出现果然让她进了王府,虽然只是在浣衣院做个洗衣服的小丫鬟,她却感到自己的世界重新翻开了新的一页。

    她凭着自己的美色和那张巧嘴很快和府里很多人混熟了,也经常找机会看到哪个丫头要给王爷送东西她就立马赶过去。

    这不,她刚刚听说有个丫鬟要回家看病重的娘亲,可是王爷在院子里看书她得服侍着,小离一听就笑眯眯的说:“茹翠姐姐,没关系的,今天的衣服我已经洗完了,我帮你服侍王爷吧。”

    那茹翠听到小离说,又看她一脸讨好知道是又一个想招惹王爷的人,却也没说什么,她跟随王爷那么久,想招惹王爷的丫鬟太多了,可是都是什么下场呢?

    茹翠笑笑,“那好,小离妹妹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小离看着茹翠走后,端起面前的茶盏走向西院,那里院子宽敞,河边种着许多梅树,只是现在这季节梅花还没开,只剩几个光秃秃的树枝,一点美感也无,王爷却总是喜欢在那里躺在软榻上看书。

    小离远远的就看见湖边站着墨玉,他微低头站在楚藤羽身后三尺开外,那软榻上正是楚藤羽,他白衣翩翩,与湖边绿色的植物和河中深蓝色的水形成鲜明对比,有几缕发丝微微垂下,他的眼睛盯着手中的书,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那双耀如星辰的眼睛,紧闭的双唇不再像往常粉的饱满,却是泛白,他的下巴异常的尖,原本已经如神刻般的线条如今更是明显。

    小离的心微微一疼,她知道他又瘦了,从夏青落死后,他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消瘦,那原本已然白玉的脸庞现金更是苍白的透明。

    小离将茶轻轻放在矮几上,“王爷,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您尝尝。”

    她一开口眼角余光已经撇到一旁的墨玉微动的身形和那紧紧握着的拳头,但是楚藤羽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般丝毫反应也没有。

    小离站在一旁,就那样反反复复的看着面前的楚藤羽,这是她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他们三人谁也不动,时间仿佛忽然静止了,只有楚藤羽手中偶尔的翻书声和那湖面上吹来的一阵阵微风才预示着这时间没有停止,不论发生什么,不论少了谁,日子照过,小离满怀期望,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可以像现在这般陪在他身边永远永远。

    许久,墨玉才说:“王爷,似乎是陈达回来了?”

    楚藤羽手中的书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墨玉走开,没过一会便领着一个人回来,那人身形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皮肤黝黑,脚下虎虎生风。

    一走进楚藤羽便单膝跪地,“属下无能,没能抓住那南暮,让他给跑了。”

    楚藤羽又重新翻开一页,声音有些低哑,仿佛许久未说话,“他受了伤,怎么逃的?”

    那名叫陈达的明显脸色有些难看,“属下四人本已将他抓住,就在都城外四十里处路过一个茶疗,那南暮身负重伤抵抗不了,属下也谨记王爷说他狡猾多端,不论他说什么属下都没有听,可谁知就在那个茶疗南暮却忽然抓了别人做人质。”

    这时墨玉忍不住,“他抓他的人质,这世界上能威胁到你们的除了王爷他抓谁也没用,你们为何让他逃掉。”

    “本来我们也不打算理那人质,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可那书生身边的几人武功却不低,属下根本不是对手,那人见属下不理人质就点了属下几人的穴,与那南暮周旋,属下只能看着南暮掳那人质逃掉。”

    “什么人,连你们四人都抵抗不了?”

    陈达皱眉,“属下也不清楚,从来没见过几人,那些人的武功路数也看不出来。”

    “名字呢?名字也不知道么?墨玉奇怪道。

    陈达摇摇头,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倒是听他们说起了一个名字,似乎是那被抓走的书生的,叫什么落儿的,一个大男人叫这么娘们的名字。”

    陈达说完却突然听到王爷手中的书滑落在地,就连他面前的墨玉和那一旁的小丫鬟都一脸的震惊。

    楚藤羽扭过头紧紧盯着面前的陈达,语速缓慢的说道:“你说什么?”他声音低哑,却让人听到那从来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什么落儿?”

    陈达感觉到气氛忽然变了,顿时浑身冷汗,王爷这是怎么了,是怪他没抓住人么,这表情也太渗人了,陈达心底一阵颤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王爷,立刻回复:“属下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是看到那几人很紧张南暮手中的人质,死活不让属下行动就点了我们几个的穴,但是后来那人还是被南暮带走了,我就听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什么担心落儿,吩咐另外一个叫地墨的人跟上去。”

    “你确定你听到地墨的名字了?”楚藤羽低下头正对着陈达哑着嗓子问道。

    陈达瞪大眼睛仿佛要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使劲点点头。

    一旁的墨玉也惊诧不已,却想不通,“王爷,难道是齐爷把公子带来都城了?可是公子不是••••••?”

    楚藤羽闭上双眼,努力平复心情也在思考墨玉的话,他们几个前一个月还躲他躲不及,怎么现在会自动送上门,而且还带着一个叫“落儿”的人,难道他们又认识一个叫落儿的人么,可是钟离天那种人可能叫另外一个人也叫这个名字么?

    “他们是坐马车么?”楚藤羽问。

    陈达摇头,“不,他们都是骑马,一共四人。”

    “哪四个?”

    “一个白胡子老头,一个像书童的剑客,一个非常漂亮的娘子和她的相公。”

    “相公,漂亮的娘子?”

    陈达点头,“属下还觉得奇怪,那么漂亮的一位娘子怎么会嫁给一个长相普通的白面书生,那书生看上去很瘦弱,而且眼角那里似乎还有个印记,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亮的惊人。”

    “落儿••••••”楚藤羽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却又觉得不可能。

    墨玉也着急问道:“那书生可是一头白发?”

    “不,一头黑发,我特别记得他的头发和眼睛一样黑的发亮,所以留意了一下。”

    楚藤羽挥挥手示意陈达退下,却再也看不下书,整个人围着湖边走来走去。

    小离看着那样的楚藤羽,他何时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他从来都是淡然冷漠,他是慈悲,救助穷人,带兵打仗也从来不对老百姓出手,可小离知道那只是他作为一个王爷的职责,一个做人起码的准则,他的眼中从来不曾映出任何人的身影,只除了那个人,那个她一辈子痛恨却赢不过的人,夏——青——落。

    如今他只是听到有个人叫“落儿”的人已经着急成这样,如果夏青落真的死而复生他会怎样,小离却在心里冷笑,她才不相信有什么死而复生这样的鬼话,如果,如果说她真的活了,那么••••••小离藏在衣襟下的双手紧紧握紧,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楚藤羽睫毛微颤,声音也不似平时冷静,“难道真是她回来了?”那表情仿佛自己明明很想这么希望,可又怕这希望只是一场梦,小离何曾看过楚藤羽这样的表情,心中一痛。

    “可是王爷,公子死了啊,当时您是验证过的,甚至找遍了大夫,连您自己都是一位名医也判定她死了,难道死人会复活么?”

    楚藤羽忽然又低下头,沉默片刻,“本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齐爷不必说,但是钟离天一定不会离开落儿的身边,他带着齐爷和地墨来都城,绝不可能丢下落儿,墨玉,你立刻派人去查南暮的下落,不,还是我自己去查吧。”说着楚藤羽就要动身。

    墨玉却忽然拦住,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楚藤羽脸色惊疑不定,眉头紧皱。

    “王爷,不如让属下去找夏公子。”

    楚藤羽犹豫起来。

    墨玉看着自己的主子是第一次对一件事情会这么犹豫徘徊,完全失去了往常那股指点江山的气势,变成了一个十**岁为情所困的少年,不禁摇摇头,情之一字果然害人,“王爷,如今消息尚未确定,如果万一不属实不是耽误了大事,况且您如果将此事查明对公子也是有帮助的。”

    楚藤羽无法,他也知道自己方寸大乱,只好点点头,“好,你尽快去查南暮的下落,尤其是他身边的人,越快越好,你找到踪迹之后飞鸽传书通知本王,别轻举妄动。”

    墨玉点点头,楚藤羽转身正要回去却忽然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丫鬟。

    “你怎么在这?”楚藤羽的声音顿时下降几百度。

    小离浑身一抖,“奴婢,奴婢•••••”

    还没说完便被楚藤羽打断,“以后不要让本王看到你在这个院子出现。”说完便走了,白色长袍的衣角划过小离的双眼,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双眼似乎被利刃划伤,眼中溢满泪水,她站在这里这么久,给他送上了茶水,她以为他是生她的气故意不理她,却没想到他根本就完全没在意,甚至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在他心里除了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他的注意,小离顿觉心痛难当。

    墨玉看着小离的样子,心中依然对她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如果你不想继续痛苦下去的话还是走吧。”说完也离开了院子 。

    原本风和日历的一个下午,原本随风扶柳水依依的场景,如今却像一个戏终场,曲终人散,她不过是看了一场戏,还自以为自己也是唱戏的一角,哪知她根本不是,甚至连看客都不是,因为那不是她的戏,根本不属于她,更加不会有人在意她。

    小离好恨,心中忽然排天倒海有股怨气,她真想大喊一声,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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