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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你好乌兰巴托

    <label class='BFC2AE39C'>红|袖|言|情|小|说</label><label class='BFC2AE39CBFC2AE39C'>蒙古草原早上强烈的阳光穿透车窗照耀在定北脸上。。车内已经热闹起来。定北睁眼看看,不见老魏在上铺,于是也翻身起来。

    虽然只是早上七八点钟,可是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半空照耀了许久。定北走出包厢,伸了个懒腰。这时看见老魏已经梳洗好,正站在走廊的车窗边凝神看着窗外,以致定北站到了他身边都没有发现。

    当定北在踏上这个陌生的国度第一天第一次睁开双眼望去的时候,立刻就被这一片不同凡响的安静和辽阔震撼了。活了二十四年,吴定北从没看到过这么蓝的天空。蓝的干净,蓝的纯洁,甚至蓝的有些刺目。在无边的绿色草原衬托下,蓝天似乎有意和大地亲近。压得那么低,低到伸手就可触到。定北去过康西草原和坝上草原。现在才领悟到,和真正的草原相比,那里就像公园的绿地,精致可爱,小的可怜。而眼前透过车窗看到的,这才是真正的草原。绿色倾泻到天际,和蓝天接为一体。丰盛的牧草在劲风追逐之下起伏不止。在明朗的天空中似乎可以听到风的呼啸和草的呻yín。远处的小路在草色中若隐若现,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通向何处。定北看着那条由马和牛羊踏出来的小路时,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不过他以后才体会到,生活在草原深处的蒙古族牧民并不孤独,他们有腾格里的庇佑,有大地的支撑。他们活得坚强,活得自由和无拘无束。那是真正活在大自然中和天地抗衡的英雄民族。

    老魏察觉定北的存在,胳膊肘碰了一下。用手一指,轻声说:“你看那边。”并不看定北也不再说话。定北顺着老魏手指的方向看去。由远而近,跑来了一群黄羊。它们奔跑着,跳跃着,看着飞驰的列车惊奇着。不时停下来吃几口美味的嫩草,再继续快乐飞奔。白色的尾巴随着跳跃在阳光下闪耀。定北的目光收近,看到了阳光映衬在草原上的列车倒影。阳光透过车窗在地上投射出一长串规则的小方格子,黑的是车身,白的是车窗。每个格子都有一两个人影站立着。随着列车移动,同时也因为草原的博大而静止。

    ‘是谁自由呢?’定北这样想着:黄羊们自由自在的奔跑,为了生命,为了繁衍。人们也在奔跑,从大意义上讲同样是为了生存和繁衍。不同的是,黄羊的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它们。而人呢?定北环顾了一下四周:‘起码已经禁锢在这狭小的空间二十多个小时了。’个人的自由尚且不能随意。而在这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还有一条人们画出的看不见的隔阂――国境线。不同的人们生活在同样的地球上,却非要硬生生用一条看不见的线把各自分隔起来。彼此要么仇视,要么所谓友好。明枪暗箭争斗了数千年还不想罢休。想着,定北忽然感到莫名的悲哀。

    “定北,定北。想什么那?”老魏已经看腻了风景,转向定北逗趣:“一定是想女朋友呢吧。年轻人,**猛这么一分开,不想也难。嘿嘿。”说着转身回包厢了。

    定北微笑了一下,没有理会老魏的讽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想的没法和老魏这种人说。说了他也不懂。不过老魏这么一提,埋藏在定北内心深处的思念却再也抑制不住,蓬勃而出。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唉,此刻不知那丫头在干什么呢?’泪水滴落在胸前翠玉上,定北似乎听到了远方恋人的哭泣,越发难以自制。

    “老三,听说昨天晚上你让人当逃犯把护照给收啦?哈哈!”

    一听声音就是李明和老游来了,定北抹一下脸,回过身一笑,愤愤的说:“操,真他妈邪门。你说,你说就兄弟咱这模样,哪点像逃犯。那帮边检都他妈瞎了眼。”

    “算拉算拉,这不没事吗。得,哥哥一早就惦记着兄弟你,特意过来看看。怎么着?大早上起来哭啦?”李明观察的倒是仔细。

    “啥子哭噢,哪见过敢跑蒙古的汉子会哭?!别瞎扯娄”老游在一旁替定北解围。

    “我说二位哥哥,别站着说话啦,里边里边。正好,介绍我一兄弟给二位认识。”定北一边说,一边拉开包厢门,往里面让着两人。

    进包厢坐好,李明从衣袋里又掏出两瓶白酒。定北拿过来一看,是蒙古产的。最普通的白色玻璃瓶子,盖子是象国内啤酒瓶子那样的铁盖。瓶子上贴了蓝色的标签,上面用白色勾勒出一幅牧民跨在马上甩动套马杆的图案。用新老两种蒙文写着字,估计是酒的牌子和生产厂家等等,大伙都看不懂。但从此以后,他们就把这种酒命名为‘套马杆子’酒。并且后来才知道这是蒙古除了散装的劣质酒之外最便宜的酒精饮料。

    “行啊老李,打哪搞到的?”定北饶有兴趣的问道:“是不是二连买的呀?!”

    “甭管我哪弄的,昨晚泡上的蒙古相好的送的,行了吧!你喝不喝吧。哈哈哈哈。”

    “就凭他,哪有啥子相好的娄。”游志远实在:“这是刚才他用两条中南海和蒙古人换来的。大伙尝个新鲜。来来来,开始开始。”

    定北给李明老游介绍了老魏,也简要说明昨天下午老魏找不到自己是因为和这哥俩喝酒去了。老魏大方,并不计较。只要有酒喝,定北干什么他才懒得管呢。

    一边喝着,一边自然的聊起蒙古。

    “我说二哥,”定北说:“要说算上老魏,咱们几个里头就你对蒙古算是熟悉一些。你给说说,到底和咱们内蒙有什么不一样的?”

    “要说不一样啊,”李明喝了一口酒:“确实是不一样。首先啊,蒙古现在实行的是资本主义。从社会制度上就和内蒙古不同。而且,内蒙古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被汉化的相当严重。很多传统和文化都夹杂了汉族的风俗在里面。要想了解蒙古族,只有到外蒙才能看到。从性格上讲,蒙古千百年来都是游牧为主,蒙古国二百万人口里面有将近百分之三十目前仍旧保留这种生活方式。所以造就了蒙古国民粗圹乐观豁达的精神,当然也有狂傲不逊不服管教的血液在流淌。你没看蒙古人都习惯戴帽子吗?尤其是男人。”

    定北回忆了一下,确实是。八月的北京还非常热,可是在火车站上就看到,很多蒙古男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帽子。

    “这是为什么呢?”定北急着问。

    “我听人说过,在蒙古族的传统服饰里面。男人的帽子是有特殊含义的。帽子摘下来一定要放在高处。任何人不能从别人的帽子上面跨过,否则是对帽子主人的极大侮辱,一定会引起争斗。蒙古人有这么个说法,当男人戴上帽子的时候,他就是在腾格里庇佑之下的最至高无上的勇士。任何人都无法匹敌。”

    “靠,哪他妈还有这么多道道,回头看见一个我他妈给丫扔车外头去!”老魏喝了点蒙古白酒,大大咧咧的叫嚷着。

    “行了老魏,你消停着点吧。忘了昨天早上‘杀鞑子’的事啦。别回头还没到站就他妈让人家给你丫灭了。你就不**了!”定北训斥老魏。老魏不吭声了,显然对这个小老弟有几分忌惮。

    “得,打扰了。二哥你继续。”

    李明继续不起来了,半瓶‘套马杆子’灌下去。这会彻底晕菜。定北此时也觉得头晕目眩,心想这他妈蒙古白干还真够烈的,以后--要小心了……昏昏沉沉一头栽倒在铺位上睡去。

    临近中午,火车的速度慢下来。定北看到在两个车头牵引下列车吭哧吭哧在爬山,弯弯曲曲的在丘陵中盘绕。李明和老游已不知去向。窗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是不高的圆山包。列车就在这些山包的缝隙中盘绕着。同包厢长得讨厌的那位告诉定北,乌兰巴托快到了,穿过这片丘陵就是。

    车上的人们开始陆陆续收拾行装。蒙古列车员也迫不及待收走了所有的铺盖床单。定北等人只能坐在褐色的光垫子上。

    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列车再次减速,开进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市。不少人新奇的看着窗外,定北也在其中。和想象中不同,城市中一派俄罗斯风格。到处都是苏联时期建造的坚固笨重的楼房。列车将要进站的时候,铁路两边展出着几列机车。想必是历代蒙古铁路的元老吧。

    嗤…..伴随着刹车声。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乌兰巴托车站是典型的俄罗斯式建筑。车站没有顶棚,火车就直接停靠在露天月台上。站台上人们熙熙攘攘,各种服饰五花八门。既有现代的牛仔裤,运动鞋。也有传统的蒙古长袍和马靴。

    定北费劲的拉着箱子下了火车,用力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清新而凉爽。带着一股青草和牛羊的混合味道。像一种特殊味道的润喉糖,一下子感觉心肺都得到了清洗。定北从心里呼喊了一声:“你好,蒙古。你好,乌兰巴托!我来啦!”

    定北四下寻找着前来接站的公司同事,同时也寻摸着李明和老游。工夫不大,那两位凑了过来。游志远照例是上车前的装扮,提个包,腋下夹一个手包。李明身后跟着那两个伙计,杂七杂八的拖着行李。定北相信如果昨天是在这里看到他们肯定更会显眼。

    “兄弟,可算到啦。咱们暂且就此别过,以后的时间长着呢。记着联系啊!”

    “怎么?你们两个一起走?”定北问。

    “我接了老李的工程,这就直接上他饭店的工地去了,短时间内你在那里就能找到我。”老游回答。

    “哦,那好。我的地址电话两位哥哥也都有了,以后保持联系。反正乌兰巴托也他妈比鸟窝大不了多少,见面容易。那我和老魏就告辞,先行一步啦。”

    正说着,公司接站的人来了。定北一看,果然是那个娘娘腔王岩。心里有点起腻,脸上却堆满笑容:“王哥,你瞧你瞧,还得辛苦你来接我们,不好意思啦。”

    “这哪说的,应该的,应该的。”王岩客气的回应着。一边帮定北提箱子一边往外走:“跟着我,这里不用办任何手续了,咱这就上车回家去。”

    ‘家!……回家去?’定北心里酸了一下‘这里是家么?不,充其量是个睡觉的地方。这里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更没有心中牵挂的那个她。没有这些,这里不能叫家。’

    时间回到三十六小时以前。两个人站在夏夜的路边,距离分别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了,定北说不出什么,可心里确实深深的舍不得。

    “去那边要小心点,听说蒙古人特别野,出门当心啊”说这话的时候,小惠瘦小的肩膀颤抖着,她没有看定北,只是紧紧的抱着定北的腰,脸深深的埋在定北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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