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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荒唐到了祖宗面前

    结果宇文芳我并没有召见成,接下来的日程都安排好了——登基之后祭祀天地、祭祀祖先的大典。难怪杨坚来得那么早,难怪满娘早上找不到我会急成那样,他们虽然说过“祭礼”,但我全无概念。无比盛大的仪仗车架早已在皇宫皋门外准备好了,我被安排沐浴更衣后来到皋门,相当于北京故宫的午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感觉到震撼,旌旗蔽日、枪戟林立、车架如龙、百官肃立,看过无数美国大片的我有点看傻了。太多的礼器、仪仗我叫不出名字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历史知识太可怜了,还敢写什么历史小说,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我一出现,广场上的所有官员、御林军、乐师、太监、车夫等等立即齐刷刷地跪下,至少有上万人,好不壮观!“万岁”之声如同雷鸣一般,地动山摇。

    随后,我一个人坐上了一辆六匹马拉的超大型超豪华的车上,可能就是所谓辂车,就像坐在一个小亭子里,四面没有帷子,估计是想让百姓瞻仰新皇帝的风采。编钟鼓乐将气氛渲染得宏大而辉煌,上百辆车架、上千名官员和数千名御林军组成的庞大车仗队伍启程了,我的前方看不到队伍的头,我的后方看不到队伍的尾。车仗缓慢地经过长安城的中央大道,路边不计其数的百姓在焚香磕头、高呼万岁,还有的放起了鞭炮。面对这些,我油然升起一股巍巍乎高哉的自豪感,当皇帝的感觉真好啊,也难怪为了皇位可以兄弟反目、父子相残。

    那时的长安城很古老也很繁华,历经两汉、西晋、北魏的建设,俨然有首善之区、天子脚下的大都会气质,经济、文化、艺术、科技发达程度,何况北周刚刚吞并了北齐,一统北方,首都的大国气象更是盛极一时。街道很宽阔,至少我行进的这条中央大街非常宽,平整的青石板铺路,马蹄踏上去嘚嘚有声。人口很多,我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人,而且都喜气洋洋的,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帝国行将覆灭。亭台楼阁随处可见,那时的高层建筑就是这些了,很显眼,立在普通店铺、民房之间,如同鹤立鸡群。

    走了很久,过了很多桥,没想到那时的长安竟有那么多河流。正午之前来到长安城外一个皇家园林,祭祀仪式就要在这里举行,估计这里就应该相当于北京的天坛公园吧。园林大门内二门外处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便如同照壁。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繁体的汉隶,由于在此要群臣按规矩排列,我换乘的亮轿就在石碑前停了一会。等得无聊,我就看了看石碑上的字,才知道那是司马相如写的著名的《上林赋》。莫非这里就是当年汉帝国时期的皇家园林——上林?或是上林遗址上再建的。于是我一字一字地读起来:“君未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曾听说西安市试图恢复“八水绕长安”的盛景,也就是《上林赋》里说的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了,难怪刚才过了很多桥,可惜到了二十世纪以后,八水中有七条成了臭水沟。

    生僻的繁体字太多又无标点,想读也读不下去。

    祭祀的仪仗开始了,此后的繁文缛节就无法备述了,我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按他们的程序行动,实在是烦不胜烦。还好没有让我宣读祭天诏书,且不说繁体字和标点问题,仅那冗长得要读一个多小时的分量,就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承担得了的。我就只管在一个小太监的引导下焚香跪拜。

    祭祀完天地,事情还没完,回到皇城太庙还要去奉元殿拜祭祖先,我暗自叫苦不迭。别说我已经被大半天的仪式折腾得头晕脑胀,就算精神还好,他宇文家的祖先又不是我的祖先,却要去跪拜,心里很别扭。但无奈我现在扮演的就是宇文家族的末代皇帝,还不演不行。

    虽然外面的太阳还没落山,太庙奉元殿里却显得十分昏暗,冷嗖嗖的有一股妖氛。殿里空空荡荡的,对面长长的墙上正中,挂着四幅先帝画像,画像前摆放这一张长长的供桌,桌上供奉这四位先帝的牌位。供桌旁坐着一个人,正是天元皇帝宇文赟,前面的祭祀活动他没露面,原来在这里等着被祭祀呢。我心里不由感叹:准备那么大的奉元殿、那么长的墙面,是为了千秋万代供奉许多宇文家的君王,只可惜北周总共仅有过五位君王,加上追谥的太祖宇文泰也不过六位,其中四位已经挂在了墙上,最后的两位就在殿里一坐一立。

    在赵公公的指挥下,我率领百官叩拜先帝,再叩拜宇文赟。跪着听太监宣读祭祖诏书时,我发觉宇文赟的服装很奇怪,下摆很宽大,坐在那里一大摊子,神似章子怡在08年春节联欢晚会上穿那套大裙子。再看宇文赟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梦似醒,更加的古怪。我觉得一阵恶心,不再看他,转而向写着“大周高祖武皇帝之位”的牌位后看去,那是北周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宇文邕,也就是天元皇帝宇文赟的父亲。他英明神武一生,消灭了北齐,一统北方,只可惜英年早逝,又选了个如此不堪的儿子做皇帝,他打下的基业将在三年之内拱手让人,可叹!

    祭祖诏书宣读完,今天的仪式总算结束了,我和百官拜辞了宇文赟后就要往外走,谁知宇文赟突然叫道:“衍儿!”

    我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叫我,赶忙转身应道:“儿……儿臣在!”

    “你先别走,父皇有话对你说。”宇文赟说着,神情严肃对左右一挥手,所有的太监伺从都退了出去,诺大的奉元殿里就只剩了我和他。

    我估计宇文赟是要在列祖列宗面前严肃地对新皇帝嘱咐一番,只要揉揉已经开始咕咕乱叫的小肚子,朝宇文赟走去。

    突然,宇文赟宽大的袍服下摆一动,竟然有个女人从下面钻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定睛看那女人,是宫女打扮,年纪在十岁,非常丰满,满面潮红,额头、鼻尖还有细密的汗珠。我的天哪!在那么严肃庄重的祭祖仪式上,宇文赟竟事先藏了一个宫女在他裆下,至于做了些什么就可想而知了,难怪刚才他表情复杂。这也太荒唐了,在自己的祖宗面前就敢目无天理法礼的玩吹xiao,我真的是瞠目结舌了,难怪北周只存在了二十五年,而这个宇文赟只活了二十二岁,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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