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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关小黑屋的傻子公♂主(修改)

    “陛下他……竟然……?”

    埃及最尊贵的女人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只有略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心内的震惊、绝望和怨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娘家遭逢重创之后,又即将被迫离开从小生长的宫廷,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传令官不忍心地点点头:“士兵就在门外,请王后尽快离开都城,去往底比斯的封地。”

    整个王庭里的仆人们,都在为温柔沉静、谦和宽容的王后痛心;只有在法老的宠奴身边服侍的、同样上不得台面的几个女奴,轻浮地倚在门边,窃笑着围观、笑闹。

    虽然是借着王后母族的势力上位,法老陛下却丝毫不顾念旧情,纵容着宠爱的低贱女奴肆意挤兑尊贵王后之余,竟然下令将自己的妻子变相流放到南方去。谁不知道自从首都迁到了下埃及北部的亚历山大里亚,南部的上埃及就形同被遗弃之地,沉默着等待衰朽消亡呢?

    那么荒芜贫瘠又落后的地方……唉。

    “……以及,两位公主一起。”传令官看见了里间隐约探出头来的怯生生的稚嫩少女。

    王后头胎所生的一对双胞胎,只留了大公主在身边,另一个则被借着双生子不祥的名义,强行夺走,归在了女奴名下抚养,形似婢仆一般对待。

    至于最小的公主——

    不耐烦的士兵们冲进了宫室,像捕捉禽鸟一般,粗鲁地擒住失势的王后一行,准备扭送出去。

    王后心爱的猫尖利地嘶叫一声。它怀着孕,拖了大腹便便,挡在主人身前,飞着耳弓着背低声咆哮,杏仁状的琥珀色眼睛瞪得溜圆。

    大公主被吓得脸色煞白、小声啜泣,紧紧牵着小公主的手。

    即便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那最小的孩子还是木讷地半闭着双目,精致明丽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像个美丽的人偶,没有灵魂痕迹,寡淡而无味。他毫无反抗,也毫无反应,一味顺从任凭摆布。

    ——最小的公主竟然是个傻子。

    尼罗河还没有到一年一度涨水的汛期,此时水位不高、流速稍缓。结实坚固的大船像一座移动的监牢,随船的士兵就是狱卒。他们负责运送身份高贵的囚徒。

    王后坐在船头,身后是日夜不熄的亚历山大灯塔渐渐远离,塔尖巨型镜子反射的日光模糊不清。她从小娇生惯养,不问凡俗、不谙世事,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王庭、离开都城,而且前途未卜、心下茫然。

    王后和懂事体贴的大女儿,一起为最惹人心疼的最小的孩子梳理着过肩的浓黑长发。

    那面容姣好却肌肤苍白的孩子依旧痴痴呆呆,懵懵懂懂,无动于衷,像一具有温度的亡灵。

    “我的克里奥……”王后口中喃喃,心内发苦。

    ——“王后生下的男孩,是邪神降世,应即刻献祭。”王庭祭司口中的神谕是这么说的。

    所以刚出生的王子就变成了最小的公主。原以为谎报性别、把孩子当女儿抚养,至少能让他避过去送命的灾祸,一辈子养着,有人照顾,衣食无忧……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教孩子们跟着自己一同受苦。

    压舱的狭小空间里异动一响,慢慢爬出来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她是王后的老保姆,放心不下从下看顾着长大的小姐,使尽了积蓄打点,才跟了上来。大口吸着气伸手到后背捶了捶腰,刚舒展了满脸的褶子,就见到王后两眼发直,老妇人心疼地直宽慰她。

    押运队伍的士兵小头目得了钱财堵口,眼皮略掀了掀,并没有开口呵斥。

    老姆妈擅长做各种精致的糕点,胸怀里带着甜滋滋、暖烘烘的点心香气,仿佛家的温暖味道。她将王后和两个公主一起搂到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脚下卧着心爱的猫。它腆着大肚子,费劲地侧卧着,轻轻蹭了蹭,安慰一般小小地咪呜了一声。

    她们原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不幸,没想到只是刚刚开始。

    “我们遵奉神谕,特来带走至高神指名的神妾。”

    从船上刚落地的一刻,只听见来自神庙的祭司只抛下这么一句话,上埃及理事总督府派来的士兵们就将最小的公主带走了。

    王后支持不住瘫软在地上,不离不弃的猫鼓着大肚子,艰难地侧着头舔了舔她。

    猫舌头上有些粗粝,沙沙沙,刮得酸痛。

    那瘦弱的孩子,缺乏血色,露在外的肌肤苍白得近乎晶莹,小身形只淹没在成年人中,被不客气地推推搡搡,更加显得单薄伶仃。他还不懂得回头来告别,仅凭本能,被动而麻木地向前走着。

    “快点!别磨磨蹭蹭!”

    突然被人狠力推了一把,小公主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又被一把提起来,粗鲁地墩在地上。

    他空落落自然下垂的手臂上,薄薄的肌肉悄悄一紧,带动着指尖微微一颤;密匝匝的长睫毛轻抖,仿佛被风拂动,无人察觉。

    ……

    上埃及,古城底比斯遗址附近,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庙。

    此时正值太阳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炎夏之季,干燥的沙砾都被勤奋的太阳烤得发烫。植物的叶片蔫蔫巴巴,缺乏绿意,死气沉沉地紧贴在炽`热的地面上,一经翻动,就腾起一阵灰蒙蒙的烟尘。

    即使日光隐没,天色向晚,6地转而向空气中,倾吐出一天之中积累下来的热气,地表的温度也还没那么快降下来。

    “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从早到晚,女人绝望嘶哑的哀求不曾停歇,在神庙的塔门外回荡。

    再一次召唤来神庙卫兵们前去驱赶,祭司阿土长长喷了一口气,费劲地撑`开肥胖的腿,慢慢从门外走进神庙里来。

    大概是殿外人喊过太久,破坏了嗓子,等祭司阿土在内殿的柱廊间左绕右绕,渐渐远离外院大厅,女人的声音就减淡成了嗡嗡作响,仿佛被高阔穹顶和辽远空间,割裂隔绝了一般。

    终于被士兵们赶走了吧!何必呢?

    祭司阿土在心中这样想着,耳畔是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噗通。噗通。

    既然小公主被选为神妾,王后就应该认命,还闹着非要领回孩子不可做什么呢?不论从前在俗世中的身份如何显贵,是王后或者公主,都无所谓,神明面前一视同仁。对于流放到这种贫瘠落后的小地方的人来说,在艰难过活的世间,这已经是无上的优待了。

    放弃人世,做了神妾,永葆童真之身,侍奉独一无二的至高神。

    --毕竟神妾还管吃管住不是!

    矮胖墩的身影穿过内殿,进`入多柱厅。

    狭小的窗子嵌在高处,调整采光的同时,将神殿内部映衬得更加庄严肃穆。巨柱仿佛密`林,其直径比柱间间距还要宽广,烘托出居高临下的神性。它们整齐地排布,安静地伫立,千百年来未曾改变。

    在夏季长日的最后几丝光线的演绎下,缓慢行走中的人身侧拖长的影子,在顶端雕刻了纸莎草花图案的巨型石柱间,不断延伸、变换着形态,光怪6离,仿佛奇形怪状的巨`大怪兽,择人而噬。

    大柱上的彩色浮雕都有些模糊了。也没见法老或者总督拨款来修。

    祭司阿土到了晚上,视力也随着光线一起不好。他笨拙地在石柱间扑腾着,好不容易找到路,却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一根柱子上,印了一脑门的花纹。

    明明神殿内遍布着灯座,却没有点灯。因为原料太贵,又太费,根本用不起。

    祭司阿土头昏眼花地揉着额头,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撞出个念头:今天好像是周围村子的村民们供奉祭品的日子!早晨去外厅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只捆着翅膀的野鹌鹑!难怪阿卢那家伙要支使我去外院大厅办事!

    对食物的渴望,催生出无穷的力量。

    片刻之后,神殿里隐约为首的祭司阿卢,就看见自己的同僚阿土像一颗球一般滚了进来。

    一颗光头锃光瓦亮的祭司阿卢,从盘子里捞起最后一块肉,得意洋洋地仰着头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尝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咽了下去。他贪婪地吸着手指头沾上的肉汁,心中生出一种既满足又遗憾地感觉。

    不过自己有的吃,别人没得吃、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模样,真是绝佳的调料。不枉他刻意把最后一块肉留到阿土进来之后才吃,比较和炫耀能够催生优越感。

    阿土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飞快地朝台面上扫了一眼:杯盘狼藉,可是一小碟炖肉已经没了啊。唉……

    祭司阿土咽了一口唾沫。行将就木的小神殿,只拥有两名下级祭司,竟然还分出阶级来。心思活络、性格强势些的阿卢,总是占了上风。

    幸好前些日子抠出钱来,买了几个奴隶小孩,以后调`教一番,总能派上用场。自己也可以体验一把欺压别人的快`感。

    只是眼下还得夹起尾巴……这个人就是鬼心思太多,才会吃这么多还瘦得像条干鱼!祭司阿土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面上不敢显出怨恨,只乖乖地拣了一块干巴巴的面包,去抹盘子里的肉汁。

    祭司阿卢心满意足,兴致勃勃地问道:“王后还在神庙外院大厅赖着不肯走吗?”

    祭司阿土忙着把面包塞进嘴里,安慰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饥肠,实在分不出嘴来,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只这一分神,他就被粗砺的食物梗在了喉咙口,急忙抄起装啤酒的陶罐,急吼吼地灌了几口粘稠的液体,好不容易才把哽住的食物冲下喉管去。

    “什么王后,什么公主,既然来到流放之地,都只能乖乖听从祭司的摆布!”祭司阿卢咧嘴狞笑一声。这又干又瘦的中年人,发出像鬣狗一样狰狞可怖的放肆笑声。

    “喂!该给小公主喂食了。”祭司阿卢收了大笑,恶意翘起干柴一般的脚,踹了踹阿土膝盖后内侧,戳得他生疼,险些跪到地上去。

    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祭司阿土唯唯诺诺地点头应了一声,心中想着:若不是其他人不准进`入神堂,我也不想干这种服侍人的活计! 不过那个傻子公主倒是真省心又省事。

    他抓了几块面包垒在托盘上,又添了一小罐啤酒。

    “可别忘了,‘那个’加了么?”祭司阿卢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都带在身上了,一会到里面再……”

    祭司阿土点点头,怎么受`虐都减不了肥的三层下巴堆积在肥腻粗短的脖子上。他拍了拍系在腰间的小暗袋。豹皮之下,薄薄的亚麻布略微凸显了其中小只陶瓶的轮廓,随着滚圆肚皮的抖动,轻轻地左右摆动。

    “哈哈,也是,公主殿下是个傻子,请他当面灌下去恐怕也没问题!”

    祭司阿卢裂开嘴角,又发出那种仿佛鬣狗一般的大笑。一口坑坑洼洼的牙齿,因为积年累月的牙垢,变得发黄,此刻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清晰可见。

    祭司阿土端起托盘,带着面包和啤酒,向被选作神妾的公主殿下被强迫“避世”的小神堂走去。

    身后传来祭司阿卢的吩咐:“新买回来的奴隶崽子们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阿土,你待会找到他们,一定要重重地给个教训……就让他们整夜不睡,提水来擦洗外院大厅的地板吧!听见了吗?”

    阿土憋着一股劲,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假装没听见。反正都已经转过拐角了。

    小神堂在神殿的最深处,安放着承托神像的帆船。那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幽暗死寂,是神圣的圣地,只不过如今半是用来做了囚室,囚禁着至高神的侍者。

    面对着幽深狭窄的甬道,祭司阿土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摘下一旁墙上挂着的油灯,左右摇了摇。虽然锈迹斑斑,但还有一小层燃料,应该足够支撑吧。

    他有意为自己壮着胆,重重地踏着步前进。但是脚步声在逼仄的四壁往返回荡,萦绕不去,交杂在一起,似乎更加玄妙恐怖了。

    即使这样也没有放轻的步伐,在他打开小神堂封闭的石门,面对里面被囚禁的小公主时,却仿佛担心惊扰一般,轻得像猫在行走。

    那个瘦削苍白的孩子,一如既往地靠坐在床边。因为床板太过狭窄的缘故,他瘦弱的后背可以斜斜地靠在墙上。他一腿软软垂下,赤着的脚尖轻轻点地;另一条腿支起,膝头被抱在怀里。很是脆弱无助、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油灯的焰心虚弱地闪烁着,半明半昧的昏黄,掩饰不去公主殿下精致的轮廓。

    乌黑浓密的黑色长发一丝不乱,衬出一张下巴尖尖的脸。紧闭的双眼下,是纤长浓密的睫毛,优雅地向上曲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在牛乳般冷色调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一抹浅浅的暗影。

    真是个前所未见的漂亮孩子。赏心悦目,不管看多少次,都这么觉得。祭司阿土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一次在心中暗自赞叹。

    他转过身去,将手中提着的油灯和托盘一起放到案几的台面上。

    --只可惜是个木讷的傻子。而且命不好。

    手触到了腰间小暗袋里的陶瓶,略微颤了颤。这是从下埃及的王庭,通过上埃及理事总督,传过来的秘药,命令祭司们加到公主殿下的饮食中去。

    想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是法老自己还是他身边那个得宠的女奴,不希望王后的孩子清醒过来呢?

    这孩子都已经是痴痴呆呆的傻子了,只有这一次不加,应该没关系吧。这样想着,祭司阿土终究没有把药瓶取出来。

    “克里奥佩特拉公主殿下,该吃东西了。”

    阿土放缓了声调,仿佛哄小孩一般,轻轻柔柔地说道。他取了一块面包,走到小公主近前,想要递到他手里。

    一直木然紧闭的眼眸,就在此刻,缓缓睁开,像一朵花的绽放。

    深蓝的色泽,纯净而澄澈,在昏暗的光线中,仿佛幽深的湖面。

    祭司阿土呆滞了一瞬间,根本不提防眼前的瘦弱孩子将支起的右腿突然向前向上踢出,以一个刁钻诡谲的的角度正中他胃下。

    伴着针刺般的痛楚急速扩大,阿土微躬了身,抱着胃部踉踉跄跄,失去重心之后,又中了一脚,直直地向后仰倒在地上。

    三个半大的衣衫褴褛的少年人,也不知先前都躲在那里,此时突然冒了出来,仿佛翻动一块石板一般,把晕头转向的阿土转了过去,颜面相下盖在地上。像生怕他会突然暴起似的,他们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阿土背上,把他压了个半死,哎呦出声。

    其中一个最瘦小的孩子,留了长发,穿着破旧的裹身裙,像个小小的女孩子模样,却是不声不响地,将随身携带的擦地抹布仔细地塞进了阿土的嘴里,防止他出声呼救。

    另外一个大点的女孩儿,立即像是记起了主人的叮嘱一般,伸手解下了阿土腰间的暗袋。她隔着亚麻布捏了捏,夸张地长出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没有压碎。”

    她向旁边拱了拱,提醒三人中最后一个男孩子:“蒙卡,快把他的手捆起来!”

    蒙卡挠了挠短短一层覆在头上的毛,口里“哦”了一声,开始从缠腰布里,慢慢吞吞地往外扯他的那块擦地板的抹布。

    女孩儿猛地向上翻了个白眼,没奈何地摇摇头,随即热切又讨好地看向走到台面边的主人,紧张地结结巴巴说道:“做、做好了,殿下!”

    克里奥回过身,对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态度郑重,丝毫看不出敷衍塞责的模样,立即让三个小奴隶都涨红了脸,一片欢欣鼓舞。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陶罐中的啤酒,摆到面前舔了一下,仔细地咂摸分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克里奥慢慢走回到床边,照从前那般坐着,只是端正了不少,动作中也有了劲力。即使不过凌驾于一张简陋的木床之上,他的姿态也带着压倒人的磅礴气势,仿佛高踞王座之上。

    这平添了一份威严的公主殿下,仿佛突然之间灵魂苏醒,不再束缚于木然的人偶躯壳。他虽然面上天然带笑,行动间眼波流转,鲜活妍丽,看着让人轻松愉快,可眼神却是清澈明晰、冷漠审慎,此时缓缓开了口。

    “今天,没有加料么?”

    他说话时有着隐约的口音,节奏不紧不慢,带了奇异的柔`软和优雅,虽然因为长久不曾说话而略显沙哑,但是仍旧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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