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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二章 传承

    礼堂里鼓点响起,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从hou台缓缓走出。他春风得意,眉间带笑,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红彤彤的,仿佛晚霞映上江水的半边红光。

    几乎所有人都长大嘴,骤冷的空气向嘴里倒灌,可没人在乎这些。那些瞪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它们仿佛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既然它发生了,那一切都应有其解释。

    “天啊!是约翰-威廉姆斯——是约翰-威廉姆斯!”坐在苏颉身边的威尔早已经不能自抑,作为一名同时在音乐和电影上都取得卓越成就的艺人来说,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伴随着鼓点走出的老者。

    约翰-威廉姆斯,好莱坞公认的三大电影配乐大师之一,曾经为《辛德勒的名单》、《星球大战》、《侏罗纪公园》和《e.t外星人》配乐,是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最好的合作伙伴之一。

    “天啊!竟然是他!”

    “没想到,金球奖居然请到了威廉姆斯先生作为颁奖嘉宾!”

    “真是,十年难得一见。”

    ……

    各式各样的感概从不同的人口中发出,惊讶有之、不可思议的有之,更多的却是敬佩。约翰经历了到现在为止,好莱坞最辉煌的一段时期,见证了好莱坞从衰落重新走向辉煌。

    而他的名字也与这些辉煌刻在了一起。看看那些曾经令人疯狂的电影,听听那些曾经让人感到震撼的配乐。想想《星球大战》、再想想《辛德勒的名单》老者用其才华,让一部又一部电影得到升华。

    可以这么说,约翰在好莱坞是独一无二的。今天金球奖能够请到他来颁发最佳原创音乐,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好吧,自从老头1993年退休以后,就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范围内。这是否意味着老者的再次复出?是否意味着她将再创辉煌?联想到近期他的合作伙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在媒体上公开宣布准备拍摄传记电影的消息,这样猜测看起来并非胡编乱造。

    礼堂里的一角,一个毫不起眼的到底,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眯虚着眼睛,瞧着他的老搭档,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惊呼,更加没有表现的疯狂。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坐着就像一尊没有生息的雕像。

    摄像机很自然的捕捉到了这突兀的瞬间,无人知晓大导演心中的考量,就像无人知晓他为什么决定冒险拍摄一部传记电影一样。

    镜头回到舞台,约翰已经在舞台中央站定,聚光灯在头顶闪烁,映出了他梳理整齐的银色发丝。与十年前相比,老人更显苍老的,皱纹更多,目光更加浑浊,就连同样矍铄的精神也有着些许不同。

    这样的差别让台下的明星和记者们突然意识到:老人已经老了,不可能再回来了。一种悲凉的情绪油然而生,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又是一阵掌声响起,与最开始的惊奇不同,它意味着一种祝福。

    角落里的史蒂文同时鼓掌,前排的苏颉鼓掌,苏颉身边的威尔更是将巴掌拍的通红,就连对老人不太熟悉的安妮也送上了崇敬的目光。或者,这样的掌声代表着向过去那个辉煌时代的告别。

    约翰伸手虚按,掌声骤然停歇。

    无论怎么的惊讶、质疑、不可致敬,约翰用这种方式回到好莱坞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离开了通俗交响乐团所在的波士顿,回到了洛杉矶。两个对立的城市在这一刻建立起了耐人寻味的关联。

    他仅仅是一个人,却影响深远。

    苏颉看见前排的有些导演已经掏出了手机,拨打电话。在颁奖礼中做出这种行为是极不礼貌的,但没人在意这些,因为连苏颉自己也几乎难以忍受这种冲动:他想要第一时代打电话给麦高芙,让她联系老者的经纪人。

    当躁动过后,理智重新回归身体,他意识到老人只是作为颁奖嘉宾来参加颁奖礼的,他此行的目的并非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出,而是为了传承。寻找电影配乐上的传承,让这一艺术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一些前排的明星包含着尊重,沉默而坚定的点头,他们看出了约翰的意图;另一些则抱有幻想,他们希望这是约翰回归的信号。约翰但到底对好莱坞有多重的影响,看看这些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如同进行着宗教仪式一般,虔诚的注视着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老者:他双颊红润,两鬓的银发随风飘舞,而头顶恰到好处的灯光让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圈神圣的光圈。

    “谢谢各位!”约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深沉,仿佛奔涌的溪流,“很感谢外国记者协会能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颁发金球奖最佳原创配乐奖这个奖项。此次入围者代表着好莱坞近几年电影配乐上的最高水准,其中任何一个,在前几年的金球奖上都可能折桂,不幸的是它们碰到了一起,而最后的优胜者只有一个。”

    话说到这里,约翰配合的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这种情况的出现。

    “现在最后的结果就写在我手中的信封里,让我们先来看看入围名单。”

    约翰转过身,指向大屏幕,与此同时,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几部电影的片花,配乐的声音随之而来,像是某种莫名的东西在呼唤。

    《红磨坊》、《穆赫兰大道》、《阿里》、《美丽心灵》、还有《指环王》和《珍珠港》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画面在苏颉面前闪过,耳边音乐在回荡,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多么美妙的瞬间啊,纯正的音乐,没有任何杂质。时而是小提琴和钢琴的混杂,时而是鼓点的狂欢,还有偶尔的纯正人声在和吉他独奏在耳边回荡,苏颉突然感觉到,美妙的事物就在身边。

    当他睁开眼睛,首先引入眼帘的正是舞台中央的老者。坚定、庄重,一如既往的安静。他就像一尊沉浸在音乐里的雕像,许久过后才回来神来。

    约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请原谅我的失态,这些美妙的音乐让我想到了过去的辉煌岁月。”

    没有人发出笑声,所有人都坚定的握着拳头。或许他们在说:不!根本无所谓原谅,因为我们也沉迷其中。

    老人仿佛感觉到了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他动了动嘴,缓缓说道:“好吧,让我们来看看最后的优胜者。”他一般摇头一边拆开信封,手法娴熟但动作缓慢。

    一张卡片被抽出,从那印有水印的背面根本看不见正面的结果,但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伸长脖子,妄图窥视。

    约翰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然后将其重新放回信封,脸上露出含蓄的笑容。鼓点响起,由平静的淡漠逐渐转向激烈,像是催促着老者宣布最后的结果。大屏幕上的尽头一分为六,停留在每个候选人的脸上。

    他们的动作,他们的表情,甚至脸部毛孔的收缩都被摄像机完美的捕捉下来。微笑、严肃、烦躁,六种不同的表情出现在六张不同的脸上,而那最年轻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却始终如昔。仿佛从最开始他的表情就没有过任何变化。

    “获得第五十九届,金球奖,最佳原创配乐的是——”

    伴随着约翰故意拖长的音调,苏颉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抓住。锋利的指甲几乎要扣进皮肉。他转过头,安妮正目视前方,口中念念有词。

    加里-马歇尔呼吸粗壮如牛,这是苏颉从未听过的声音,而一边的新朋友威尔则同样紧紧抓住他的手。

    约翰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浑浊的视线变得清醒透亮,扫过了每一个候选人的脸。大屏幕上这些人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催促的鼓点成为了变化的催化剂。好吧,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那个华人,或许他从来就不明白,从约翰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奖杯到底意味着什么,有些记者这样想。

    苏颉的想法明显没有那么复杂,他只是感觉约翰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虽然晦涩,但确实是停留在他的脸上,甚至从最开始,他还没有观看信封时,那浑浊的视线就停留在他的脸上。而看过了信封里的答案过后,这种目标显然变得更加坦然自如。

    “最后的胜利者是——《朱诺》的缔造者!苏,恭喜你。”

    一瞬间,苏颉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牢牢的抱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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