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彻大悟
李元吉闭目靠在高座上,眉头紧锁。在龙浅绛皇袍和帝王冕冠装扮下,连他也生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威严和霸气。空旷的御书房内一片宁静。窗外射来的几丝血红夕阳、昏黄的油灯、央的大书桌与四周放满宗卷和书籍的大书柜一起,构成一副静得近乎恐怖的画面。李元吉眉头越皱越紧。他从前的一切作为只为皇位。如今皇位到手了,满足之后便是忧虑,空虚感则尚未体会到,只因李唐目下的形势殊不乐观,只可用“危机四伏”来形容。黄昏前,他接到前线最新消息:烈风战死,沈落雁遭重创,双方继续于潼关外对峙。这消息令李元吉心一时也不知是何滋味。烈风身死前重创沈落雁,不但削弱虎视耽耽的颉利势力,更有可能影响洛阳军心,当然是好事。可这也会使唐军方本就不稳的军心更乱。李世民的死讯被李渊知晓后,当场一命呜呼。这正是李元吉的阴谋: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上面还有更高的太上皇存在。李唐终会毁在你手里,我看你有何颜面下地府去见李家列祖列宗!李世民临死前那句义正辞严的话犹在耳畔。李元吉冷哼一声,他现在的要任务是在熬过冬天,将长安人心和军心稳定住。沈落雁之伤绝对不轻,明年春暖花开前肯定无法痊愈;颉利已保证在灭掉元越泽前,东突厥与李唐之盟有效。故李元吉信心大涨。颉利说过已派高手对付西出塞外的元越泽,李元吉祈祷着就算杀不死他,也要使其受伤而无上上战线,那样唐军胜算就更高了。至于天下太平后李神通等皇亲国戚会否责怪自己,李元吉完全不放在心上。成王败寇,生在帝王之家的人都明白这道理。他的心情一下欢快起来,仿佛不久后就可君临天下,享受千万人山呼海啸的膜拜。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的美梦打破。来者是个内侍,他一路垂头,最后跪伏书桌前的地上,声音沙哑地道:“禀皇上,长孙王妃居住的别馆不知为何燃起大火,奴才等尽力施救,扑灭后觉长孙王妃等人尸身已被烧焦……”李元吉闻言,蓦地睁开双眼,锐利如箭的眼神往那内侍射去,这才觉此人髻和衣衫颇为凌乱,双手漆黑,不似说谎。于是怒道:“混蛋!连一场火灾都救不下来,朕留你们何用?”李世民及其手下一众心腹将领在被李元吉害死前,他们的族人就已落入李元吉手上。只有寥寥几个姿色上佳的女性得以存活,李世民的原配长孙王妃就是其之一。至李渊亡故,最受宠爱的张婕妤亦成了李元吉的目标。她们都被“请”在皇宫外围一处秘密别管内居住,为免她们自杀,李元吉可是派了不少高手陪在她们身边。宫闱自古皆yin乱,李元吉“接手”父兄的女人绝非什么稀奇事。只是还没来得及享受,人就死了,这怎能不令他怒火烧?仔细听那内侍颤抖着将火灾经过讲完,李元吉察觉到其的不对劲之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李元吉冷静下来,挥退那内侍。原李建成心腹丘天觉进门跪地,沉声道:“颉利亲率数万金狼军,避开我们耳目,千里潜行南来,已对武功城动猛攻!”李元吉再难保持冷静,霍地站起,失声道:“什么?”※※※※※未等毕玄开口,一把雄劲熟悉的声音在正北方响起,道:“少帅可否将此战让给在下?”字字震人耳鼓,语气却是平静温和。毕玄面色不变,眼闪过一抹厉色。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黑一红两匹骏马旋风般并肩驰来。黑马上安坐一高挺英伟的男,不是久别了的跋锋寒又是何人?红马上则是一位背负长剑,外族美女,无论面貌打扮,身材皮肤,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竟是粟末族的宫廷侍卫长宗湘花,她冷若冰霜的神情带着的少许幽怨神色,使有心者都忍不住生出想“安慰”她一番的龌龊心理。千步距离转瞬即逝。来至少帅军阵前二十丈时,跋锋寒二人飞身来到寇仲几人面前。二人一同长笑,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跋锋寒简单为几人介绍。傅君婥等人无暇多问为何二人会一道出现在这里,就听跋锋寒戟指毕玄,高喝道:“少帅乃大军统帅,岂会将你毕玄这只懂武力的莽夫放在眼里?你可敢与我决一生死!”跋锋寒的悍勇早已传遍原塞外,且与元越泽和寇仲等人肝胆相照,这一嗓喊出来,少帅军阵登时爆起震天喝彩。傅君婥玉手按上心痒难奈,跃跃欲试的寇仲肩头,微微摇头。寇仲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尴尬抓头。寇仲静下心来,晋入井月止水不惊的玄妙境界,将战场上远至每一角落的形势完全掌握。毕玄此次前来,目的绝非只欲折辱他那样简单。周围定有伏兵,只要稍微压住寇仲,大军将立即出动,此消彼涨下,恐怕寇仲亦难翻身。瞥了一眼东南方里许处的密林,寇仲嘴角飘出一抹高深莫侧的笑意。跋锋寒策马出阵,行了百步方停下,目光盯紧毕玄。毕玄仰天一阵长笑,策马迎向正仿立阵外的跋锋寒。马踏一步时,他电爪倏地擎空,后方一道黑光疾闪,停下来时,一把乌黑的长矛已来到手。众突厥战士因毕玄的应战而振奋,爆起如雷般的喝采声。要知跋锋寒和元越泽、任俊三人曾是龙泉战役大破金狼军的“罪魁祸”,此一战更是颉利和金狼军的耻辱。毕玄若能击败跋锋寒,当然大快人心!毕玄持矛策马,缓缓前行,摇头叹道:“本人十岁后弃矛不用,想不到今天不但披甲上阵,且重用此杆狼矛。”跋锋寒双目亮起,凝注不断接近的毕玄。毕玄手上的矛就是暾欲谷曾说过的重达十斤的“阿古施华亚”,毕玄年轻时仗之纵横草原,从无敌手,初出道之际已彼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两年后再攀新高的他重用此矛,当知其绝不会坐视自己民族灭亡的坚定决心。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地平线处。双方战士燃起火把,稀疏星月立刻被血红的火光夺去光辉。忽然由前方几位将领而下,人人出“呜呜”的彷如狼吼的嘶叫,从阵前蔓延往大后方,一时整个林原塞天填地的尽是狼嘶,吓得战马跳蹄,闻者心寒。在寇仲的手势下,少帅铁骑阵寂静无声。与敌人形成鲜明对比。毕玄于跋锋寒身前十丈处勒马站定,淡淡地与跋锋寒对视。天地一片肃杀。“锵!”斩玄剑出鞘,遥指毕玄,凛冽的剑气,催迫而去。跋锋寒大笑道:“毕玄你抛不开俗务,怎能臻至武道至境?简直愧对宗师之名!”毕玄淡然的神色终于消失。随着修为日渐高深,步入先天境界的他怎会不明白俗世的烦恼?但在民族灭亡的危机前,他别无选择。跋锋寒的一句话恰好勾起心病。跋锋寒的声音再度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内,道:“若我不幸战死,那就是技不如人,少帅勿要为我报仇!”以他的高傲和自负,此番语出已代表怯场。高手相争,恐惧代表的是败亡。毕玄瞳孔猛地缩敛。突厥阵狼吼高了起来,仿佛看到毕玄的胜利,威势倍增。寇仲等人心叫绝:跋锋寒看似示弱,实乃高明之极,因为阵前决斗将会大幅影响士气,最重要的是假若毕玄战死,幽州城外的金狼军将失去理智,人人狂般要洗掉毕玄彼杀所带来的屈辱。跋锋寒此话一出,迫得毕玄不得不承认此战乃因私人恩怨而起,胜败之是关乎个人之事。所以无论毕玄最终是胜是败,是活是亡,对军心影响都不可能如预计那样大。毕玄正是看穿了他的意图。突厥战士一时没想到那么深。毕玄冷哼道:“若毕玄战败,当然亦是技不如人!”突厥阵狼吼声明显一窒,接着又高亢起来。毕玄神态迅恢复从容冷静,至乎没有任何人类虑有的喜怨哀乐、贪嗅痴惧的情绪,双目冷酷如恶狼凝望猎物,忽然战马人立而赶。狼矛斜指夜空,狼吼立化为雷动喝采呐喊,倍添其不可一世的大宗筛气概。心战成功,跋锋寒没有半分欣喜的感觉。因为随着毕玄的动作,热浪铺天盖地般压了过来。若说从前的“炎阳奇功”代表的是浩瀚干涸的荒芜,那么此刻的“炎阳奇功”代表的就是太阳的力量!其热度和能量岂是小小沙漠可比?跋锋寒握剑的手仍是那么坚定,冷然喝道:“请赐教!”战马前蹄触地,毕玄一夹马腹、战马箭矢般射出。狼矛在天空飞盘旋。每一次盘旋,矛上的劲道加重一重。在与跋锋寒正面马上交锋的一刻,矛劲将达致颠峰的状态。矛劲把草地上的软泥落带起。一股使人窒息的无形压力铺面而来,连远在千步外的双方战士仍感到这一矛的凶威,身在攻击核心的跋锋寒所受的压力,可以想见。突厥方面人人喊得声嘶力竭,期待毕玄一矛克敌。跋锋寒微微一笑。两年来,他终于跨过了自己最难过的“心关”,这还要多亏元越泽当初的开导。他的心灵进入不滞于事的空灵境界,灵觉从他的身体上下延伸,延绵至无尽的宇宙去。突厥战士的呐喊助威,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两腿一夹塔克拉玛干腹部,跋锋寒朝毕玄迎去。七丈、丈……在毕玄上方旋舞的狼矛由缓而快的变成一股股旋风。出震慑全场的破空呼啸。眼力高明者如寇仲、傅君婥者皆可看出毕玄正在根据两骑接近的度而拿捏时间,可把劲道提升至最高峰的一矛送出。五丈、四丈……跋锋寒的姿势保持不变,与毕玄越来越急的动作形成动静鲜明的对比。两丈。毕玄一声暴喝,漫天矛影消去,化作蓄满劲道的一矛,当胸贯至。这一矛实乃毕玄毕生精华,无论度、角度,又或气势,均凌厉无比。且藏巧于拙,似是老老实实的一矛,千变万化尽寓其。天地也要为之变色。身在局的跋锋寒只觉随着毕玄刺来的这一矛,充塞天地,锁紧笼罩他的的太阳真火突然消失,继之而来的是一种虚虚荡荡,令人气血浮躁的难过。真气已高度集到矛尖上。跋锋寒一声长啸,斩玄剑似往下沉,突斜指向上,人马合一,人随剑走,行云流水般划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巅的弧度,如脱弦强箭朝毕玄射去,充满一往无还的意念。“锵!”斩玄剑毫无花巧地砍在阿古施华亚矛的尖端。矛剑交击,气流激汤,火花迸溅,出震人耳鼓的巨响。声波激射往四周围睹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内,使人心跳意躁。人影一合即分,二人同时飞退开十多丈方站稳。毕玄傲然卓立,面上闪过一抹诡异的艳红。他身前五丈许处多了一堆烂肉泥,正是因毕玄未能尽化跋锋寒剑劲而惨死的座骑。跋锋寒“哗!”地喷出一口鲜血,摇晃数下后才站稳。塔克拉玛干四蹄跪地,颤抖不休,正是因为他拼命保护才没遭祸及。用心观察周围伏兵举动的寇仲突然振臂,少帅铁骑疯狂呐喊喝彩。突厥方自然不甘示弱,也爆起打气声,却远不如先前的激烈和信心十足、因为谁都看得出刚刚的一拼后,毕玄与跋锋寒同时负伤。这教原本还指望毕玄轻松获胜的突厥战士信心大受影响。毕玄却知道自己输了。他已活了近百年岁月,跋锋寒却还未到三十岁。要知人的修为是随着年岁增长而变缓慢的。眼前虽是平分秋色之局,若假以时日,他绝对不是跋锋寒的对手。闭关苦修两年的他终于明白到元越泽当初已在他心种下了失败的种。对他这种修为的人来说,修练精神和心灵更重要。而他这两年却在苦苦修炼内力,因小失大。颓而后振,败而后成者在心,而不在力。跋锋寒也暗呼好险,若不是有元越泽洗髓伐毛,又苦研那几门高深心法,今日他必横死当场。此刻毕玄贯入他体内的灼热真气依旧未被全部化去,五内如焚的滋味非同小可。可见毕玄两年来内功修为至何等骇人听闻的地步。呐喊喝彩声渐渐小了下去,天地一片寂静,时间似若停上了它永不留步的逍逝。与跋锋寒对视许久,毕玄始柔声道:“告诉我,你也是塞外人,为何这般相信元越泽?”跋锋寒闪动着异芒的眼神罩定毕玄,长笑道:“元兄是忠是奸,后世自有公论。跋锋寒不但佩服他的真诚,更佩服他的抱负!”毕玄冷冷地道:“抱负?”跋锋寒点头道:“元兄非要杀光所有人,只是不允许野心家的出现,比如颉利。”毕玄不屑道:“他算什么东西?他为自己的民族着想就是抱负,我们为自己的民族着想就成了野心家?”傅君婥满含煞气的娇哼声传来。跋锋寒立刻抬起左臂,淡然自若地道:“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彼此间立场不同,看法和观点自然不同,若武尊还想斗下去,我奉陪到底。”毕玄露出深思的神色。寇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道:“颉利已被大明圣尊冒充的人利用,圣者竟会无视。可见阁下的心还在俗世,已被宁真人远远抛下!”他这话并不客气,毕玄为之一愕,双目神光大盛,紧望向寇仲。面色数变后,才道:“什么大明圣尊,本人并不知晓。莫非宁道兄再不理俗务了?”寇仲等人这才知晓原来毕玄根本不知道刘昱与颉利勾结一事。傅君婥的声音传来道:“宁真人与玉妍姐一战后收获不小,又亲眼目睹邪王与婠儿一战,已与四大圣僧共同隐退深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邪王得证大道,宁道奇与四大圣僧亦不远矣。毕玄闻言一呆,继而露出惭愧的神色。跋锋寒柔声道:“过去是不必要的负担,武尊乃具大智慧之人,难道仍放不下那些荣耀和战争吗?”突厥战士见毕玄明显露出软弱的神态,心大急,却有不敢开口喝骂,惟有以能杀死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敌人。毕玄仰望月,双目射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采芒,喃喃道:“我们的时代过去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音量细至不可听闻,低回无限。刘黑闼若有所思地道:“新旧交替只是表象和自然展的必要,人的精神不是可以延续的吗?”寇仲等人软硬兼施,说到底只是以武者的身份敬重毕玄。且他们目前大占优势,就算毕玄不肯退缩,也难挽救颉利的败亡命运。作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毕玄忽地扔掉狼矛,腾空而起,道:“本人会亲自与大汗求证你们的话是否属实,若真如此,毕玄亦将不再过问世事,潜心向道;若你们有半句虚言,毕玄定当再来请教高明!”长笑声,他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空里。突厥军阵出奇地一片安静。跋锋寒与恢复力气的塔克拉玛干步回少帅军一方。突厥号角突起,远处蹄声震撼大地。“锵!”井月出鞘。寇仲哈哈大笑,擎刀断喝:“兄弟们,撤!”※※※※※元越泽在无双国已逗留了三个多月,全心为最后一战做着积极准备。尚秀芳没有离开,因为元越泽绝不允许别人再拿他身边的人要挟自己。尚秀芳得见自己娘亲并未辞世,又有石青璇这奇女作伴,也不寂寞。新年过后,单美仙带着一大群女在黑王的带领下找到无双国。元越泽登时头大如斗,连明月都看得目瞪口呆。能来的如独孤凤、白清儿,不能来的如沈落雁、婠婠,全都来了。甚至连张出尘、沙芷菁、宗湘花等女都在。(龙套众女只在公共版提这一句,抱歉。)一行数十人呼呼啦啦,当真称得上沙漠里最美的风景线。明月皱眉瞟了呆头鸟样的元越泽一眼,将众女请入大会客厅。人多嘈杂,沈落雁给了元越泽一个媚眼,元越泽立即明白过来,也没多问。用过午饭后,明月着尚秀芳带初来乍到的诸女出去游玩,她则与多年好友单美仙到闺房叙旧,只留下沈落雁和婠婠陪着元越泽。元越泽连亲带啃,过了一番手足瘾后,才放开二女。二女压抑的情火差点一不可收拾。好在她们都是聪慧的女,强行平静下来后开始对元越泽报告原形势。当日沈落雁以与烈风一战后伤势过重,而洛阳军又不能没有领为借口,将城主之位让出,惹得一片哗然。百姓们大都担心沈落雁的身体,而不是洛阳军的领袖。沈落雁与虚行之、杨公卿等人作了场戏,以宋师道军功不俗,年轻有为为理由,将城主位置让给他。沈落雁则退至幕后“养伤。”当日毕玄离开后,寇仲以诱敌之计引敌深入,继而反扑,穷追猛打下金狼军损失惨重。毕玄在那之后再也没出现。两个月后,金狼军终被全歼,死守幽州的李神通和李艺投降,连带着墙头草高开道也选择投降;宋师道方面则是一路高歌猛进,与少帅军将大半河北和山西完全控制。宗湘花当日与跋锋寒同来原,就是为突利送信的,双方准备在春天时会师统万城,一举攻下东突厥汗廷。关方面,在入冬前遭到颉利金狼军偷袭,只有四万守军的李元吉根本不是颉利对手,虽能死守牢固的长安,却因内部不满声渐高,军心涣散而无可奈何下选择臣服颉利。金狼军进入长安开始烧杀抢掠,长安百姓纷纷出逃。长江流域,宋智和宋鲁已对萧铣和朱粲下了最后通牒,决战将在春天爆。成都的宋家军也准备北上攻取汉。形势一片大好。想到李唐的骨肉相残和覆亡,元越泽心感叹,却不知该如何告诉李秀宁,她有权知道这些事情。在想到长安的惨像,心对颉利的恨意狂升。沈落雁仿佛明白他的心意似的,安慰道:“当日我一听李世民后退,就知事情不简单,立即送信给美仙姐。打算救出李世民,让他到当个百姓算了,岂知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救出被李元吉特别留下准备yin辱的几位王妃、贵妃和纪倩。胡小仙,唉!她的命运则要悲惨许多,突厥人占领长安,大肆抢夺,将胡佛财产洗劫一空后,又对胡小仙生出野心,胡佛万念俱灰,拼死护着胡小仙逃了出来,她和纪倩情绪都不大好,所以留在洛阳。”元越泽记起胡小仙送给自己的项链,双眼杀机一闪。同时由知她是为李秀宁着想,当即感激不已。又一通热吻后,沈落雁喘息着笑道:“真要感谢烈风呢,行之还在为权力交接而日夜犯愁,岂知这么轻易便解决了。”婠婠嗔道:“看你怎么应付这么多女人!”沈落雁想起婠婠每次到达灵感颠峰时都要大叫“吸干你”,便含笑揶揄道:“婠儿怕是一辈也吸不干他了!”婠婠小脸微红,瞪了沈落雁一眼。元越泽苦笑道:“现在终于好了,大明尊教只剩下刘昱一人,他一死,万事可定。我们终于可以回去过逍遥日了!”沈落雁道:“婠儿快数数,我们到底有多少姐妹了?”婠婠像小女孩儿般竖起可爱的手指,点着手指道:“除了今趟来的三十四人,还有郑当家、连嫦、圣门三位长老、范采琪、师妃暄、梵清惠……”接着小手伸过来挤弄他的俊脸,嘟嘴道:“明月阿姨你也不放过吧!过四十个啦!”这他娘的哪里是种马,简直是种猪!元越泽抱头叫道:“饶了我吧!好在终于要完结了!我解脱了,某人也要解脱了!”沈落雁奇道:“某人是谁?”元越泽恨恨地道:“就是那个操纵我命运的混蛋!”门外突然传来一把长笑声,道:“谁敢操纵贤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