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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爹,阿卫叔叔的女儿好可爱喔,她会对我笑耶。”

    “是啊。”回家路上,他忍不住拐到阿卫家去,抱一抱人家的女儿。

    “我想要一个妹妹。”

    “我也想要有个女儿。”但怀胎十月的又不是他,他无法作主啊。

    父俩一同沉浸在家有个娇嫩可爱小女娃的幻想,不约而同长叹一声。

    “爹,我是从哪里来的?”

    “唔……”今夜的月光格外亮,落在儿一头柔软发丝上,他随口道∶“你是月娘送来的。”

    “那我们求月娘送一个妹妹来好不好?”儿兴奋地转头望他。

    儿长得像母亲,净眉星目,一双灿亮星眸睁得又大又圆,引他发噱。

    他温柔地按住儿的小脑袋,将他转回头。“没那么简单的,陆蛋蛋。”他唤儿的小名。“就算月娘肯送妹妹来,还得要爹和娘……待在一起才行。”

    “你和娘待在一起啊?娘不是在隔壁房吗?”

    “唔,要待在同一间房,还要你娘不写书才行。”想到她整天抱着纸笔抄写,心便隐隐对那些纸笔带了一抹嫉妒。

    “那就叫娘别写书啦!”

    “不行,我答应过她,要支持她写书。我承诺陪她走遍天下,但她刚成亲就怀了你——呃,月娘就把你送来了,她花了两年照顾你,之后将你托给觅姨娘照顾,才能与我出门。”

    “那……娘还要写多久?可不可以要她别写了?”

    “我不知道。陆蛋蛋,你听爹说——”他慎重地将儿小脸转过来,面对面地教诲。“娘是牺牲了想做的事,将她的日分给了你和我,我们不能只想到自己要什么,要体谅她,让她做她想做的事,好吗?”

    “喔。”儿懂事地点头,但眉清目秀的小脸掩不住失望。

    他何尝不失落?他要的不多,就算不为生个女儿,也希望她多陪他,但她近来实在太冷落他了。

    哄睡了儿,他回到夫妻两人的房,刚踏进房门,就见妻倚窗书写。

    “儿睡了?”邝灵听见声响,抬头望向丈夫,向他绽笑。

    “嗯。”时值夏季,她只披一件薄衫,姿容清媚如月,束起的发丝斜掠在右肩,凉风入窗,吹动她发鬓青丝,吹起他心淡淡**。

    不过她太热切的笑脸,并非欢迎夫婿。他瞄了桌上字迹凌乱的成叠纸张一眼,心头刚起的热情立即冷了,冷淡地任由兴致勃勃的她将他拉到桌边。

    “我今天把谬误处都校正了,图也重新画过,只等你重新誊稿,就可以送去雕板了。今晚月光好亮,你可以多抄几张。”她替他备好笔墨。

    为何不是“今晚月光好亮,我们来温存”……他不想动笔。

    “儿说,想要个妹妹。”

    她愣了愣。“这……我们说好孩是顺其自然的。”

    “我们是这么说好了,但这么日复一日‘顺’着过下去,‘自然’而然就没有孩。我年纪不小了……”他当然想趁着体力尚佳时照顾孩啊。

    她静了静。“你若是怕生不出来,爷爷的笔记里面有壮阳的药方——”

    “我不是那意思!”他难得俊颜微红。“你怀儿时,让人将你爷爷的药方笔记取来,利用怀孕时整理成书,你想将书便宜卖,造福许多人,我也赞成,所以陪你在外找药采药时,顺手捉了几个盗贼,官府给的赏金够你印书,而我们衣食无虞;你觉得自己笔迹不好看,要我替你誊写,我也都做了,结果现在我每晚回房就是替你抄写,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他忍了多日,儿一提,像火星溅到干柴上,彻底点燃他的不满。

    “因为我的字很丑嘛,印出来没人看得懂,所以拜托你重誊……”不对,他是在埋怨她冷落了他,她咬唇。“你要我怎么做?”

    她有些歉疚,急着出自己的毒物专书,最近夜以继日地忙碌抄写整理,和他谈的也几乎都是出书的事,忙了有一个月了吧?难怪他有怨。

    “至少让我感觉我依然是你的夫君,不是笔墨纸砚。”他沉下嗓音,不悦的深邃墨眸里,闪烁的要求很露骨。“对我做些你不会对纸笔做的事。”

    她秀美容颜抹上晕红,迟疑地想了想,倾身将唇印上他的。

    他不动,任由她轻轻吮吻他。成亲数年,她的吻不再生涩,变得细腻熟练,因为心里想着抄书,她吻得很节制。

    短暂的浅吻后,她的唇退离,他却按住她腰后,不让她退开。

    “就这样?”他不稳的气息拂过她鼻尖,非常不满意。“要我这教书先生来品评的话,只有四个字∶‘杯水车薪’。”

    意思是无济于事,根本满足不了他。可是今晚预定要再写十页的啊!

    瞧着打定主意耍赖的丈夫,邝灵无奈,只得再吻住他,纤手摸索他腰带,扯开系结。

    就是这样……他满足叹息,不动,享用爱妻的甜蜜柔情,这是他应得的。她解开他衣襟,凉软的指尖滑上他胸膛,他动情低吟,呼吸渐渐火热而紊乱,他不是笔墨纸砚的死物,他是渴望爱妻的男人,他要的不多,只是要她的重视……

    然后她替他拉好衣襟,系回腰带。他错愕地看着她。

    她低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明天要替我送誊本给邻城书铺,还差十页才写完啊。”

    “……”

    “改天再继续吧?”她央求,讨好地对他笑。

    这一改,会改到哪一天?

    陆歌岩叹口气,不想问了,闭眸调匀气息,平复**,认命地提起笔——

    隔天,陆歌岩照常出门教书,回家用过午饭,小憩过后,正要带着妻的手稿前往邻城,儿忽然嚷着肚痛。

    “爹……你留着陪我,好不好?”儿似乎很是痛苦,皱眉缩在他怀。

    他探儿额头,没发热,也没冒冷汗。“我带你去找娘。”妻和城几位大夫相约见面,交换一些药方的心得,他得立刻让她看看儿。

    “我躺着就好,躺着比较不痛……”儿低声**。“娘是去忙写书的事,我不要吵她。”

    他心疼不已,见儿如此难受,也不能迳自出门,于是抱儿回房休息,他坐在床边相陪,两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傍晚,邝灵返家,就见父俩相拥睡在床上,她唤醒两人,儿仍旧不舒服,小脸皱着。

    “怎么没立刻叫我回来?”她给儿把脉,蹙眉。“陆蛋蛋,你说你肚痛?可是没什么异状啊。”

    “娘的医术不好,所以把脉也把不出什么来……”小男孩噘嘴。

    “胡说什么?我的医术治你这小萝卜头绰绰有余。”她轻弹一下儿白净的小额头,看儿哭丧着小脸,终究是不舍。“肚痛要吃得清淡点,今晚喝粥吧。”

    所幸小家伙虽然肚痛,还是喝了不少粥,看来应无大碍。

    晚饭后,她哄睡了儿,陆歌岩却要出门,将她的手稿送到邻城。

    她摇头。“还是明天再去吧,都这么晚了,夜路危险,人家书铺也关了。”

    “我该把儿托给表妹照顾,或者托别人将手稿送去的。儿一嚷痛,我什么都忘了。”他懊恼。

    “算了,你不是有意的。再说,儿比较重要啊。”她望着他,忽然温柔一笑,在他颊上印了个吻。他讶异。

    她微笑道∶“抱歉,我忙着写书,都忘了照顾你和儿,你们没抱怨,是我太任性了,幸亏有你们包容我。”

    只是温柔的几句言语,没有激情缠绵,竟稍稍填补了他多日的空虚,陆歌岩心情大好,轻笑。“儿嚷肚痛时,还要我别告诉你,别去吵你写书。”

    “他真乖,是你这个爹教得好。”她感动不已。“这一本整理的是常见毒物,材料又多又杂,好在梳理得差不多了。下一本,我想写罕见的毒物……”

    “你该不会立刻就要动笔写下一本吧?”

    “当然不会,我想休息一阵。不过,要找罕见毒物,就得去很多地方,要走很远,我想准备周全,带儿一起去,老是将孩托给梁姐姐也不好意思……”

    换言之,这一忙不是几年能结束,他想要的女儿也只能出现在他梦里……他不及说些什么,就听房门被推开,儿的小脑袋探进来。

    “爹,我口渴。”

    他招手让儿靠近,倒杯茶水给儿。“肚不痛了?”

    “不痛。”小男孩眼眸灿亮,看来精神极好。“娘,你今晚还要写书吗?”

    “要啊,今晚只写几页就好。”

    小男孩点点头,忽然一脸神秘。“娘,我刚听到外头有狼叫声啊。”

    “狼?”夫妻俩同感讶异。此处是山城,山野兽众多,有狼不稀奇,偶然也会有小兽溜进城,若真有狼,倒要小心。

    陆歌岩起身开窗,与邝灵一同望向窗外,但见明月在天,洒落一地银色辉芒,将四下照得如同白昼,哪里有狼的踪影?

    “没有狼,有狼来的话,爹会赶跑它的。”邝灵温柔地摸摸儿头发。“还是你会怕狼,今晚要和我们一起睡?”

    “不要,我回去睡。”小家伙摇摇头,转身溜出爹娘房间。

    她微讶,小身影溜得快极了,先前不是还肚痛吗?看来是无恙了。

    她伸个懒腰,起身找纸笔,一面道∶“等等再去将门窗检查一回吧,有狼可不是开玩笑的——”接着诧异道∶“咦,笔呢?我明明放在这里……”

    陆歌岩怔住,月光亮极,映得房内通亮,将她身影映成银白的妩媚……他忽然想起昨晚与儿的对话。

    月娘会送妹妹来。

    就算月娘肯送妹妹来,还得要爹和娘……待在一起才行。

    他瞥向房门,门扉半掩,他无声移步过去,猛地拉开房门,埋伏在外的小身影被活逮,闪闪星眸措手不及,小手抓着好几枝从父母房摸走的笔。

    他心念电闪,她给儿把脉,说儿没异状,难道小家伙装病?

    为了将他留在家?他往返邻城办事要数日才回,而今日是十五,是又大又圆的满月,若说月娘会送娃娃来,看来是十五的月亮最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小家伙是这样想的吧?

    他与她都是心眼很多的人,看来……全遗传给儿了。

    他微微扬眉,低声道∶“小小年纪便如此算计爹娘,不可取。”

    儿无语,委屈瘪嘴的模样像极了母亲。

    “回你房里去。你要妹妹,爹会帮你告诉月娘的。”

    童稚星眸亮起,充满期待,父亲的眼神温柔而笃定,掠过一丝久违的狡猾。

    一大一小很有默契地交换眼神,儿回房去,他关上房门。

    “笔呢?奇怪,怎么一枝都找不到……”已掉入陷阱的她还浑然不觉。

    他与她势均力敌,但他这方多了儿便稳操胜券。

    “今晚,你是怎么也找不到笔的。”望着背对他的妻,他低语,唇畔若有所思的微笑浓腻惑人。

    他轻轻掩上了窗。

    两人房,总是有谈话声、书写声、走动声……但这晚很静,静得让人遐思。

    父同谋的结果是,十个月后陆家添了龙凤胎,次从母姓,长女姓陆。

    同年,一本《毒物百项》出版,作者不详,书载有各种毒物的用法,附有图片,与《鸣渊集方》参照,活命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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