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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虏获

    当她醒来时,榻边人已经不在了,她其实早已醒了,朦胧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才离开。

    璇玑坐起身来,发觉床头放着一张字条,拿来看,上面写着几个字:“等我,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微微弯起唇角,或许因为怀了孩,她的眼眉曲线越发的柔和,少了许多的凌厉,英气减少、温柔渐多。

    傻瓜,交代什么呢?他这几天这么忙,走的又这么匆匆,她便知道他的事情大约像他所说的快要摊牌了,她总是信他的,因为这信任是从生死得来的。耳边犹记得,当初她跳下崖时耳边的那声呼唤,当时虽未多想,此时想来却觉得分外的动心。他有一个坚定而安心的肩膀,她想,那是她可以依靠的地方。不似以前,一颗空空的心总是悬着,没有着落。无论如何,她和孩都会等他回来的。

    天色还早,她瞌睡又多,于是又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如今大约她将以前差下的睡眠全都补齐了,就是睡的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来吵她,而且山里特别的安静,也特别的好睡。

    梦,她似乎到了一个旷野,天上下着蚕丝般的细雨,眼前有几条岔路,看上去那么荒凉而清冷。她好像迷路了,该往哪里走呢?

    她前后望望,都没有人。

    这时,一个玉色的影迷蒙的出现在远处,回身向她招招手,却看不清模样。

    “喂,等等我!”她跑了过去,却追不上那个人,那个人越走越远,她也越跟越远……

    天色才蒙蒙亮,松儿就起床了,她准备去山里摘些新鲜的蘑菇回来给大家下面条做早餐,却发现斜坡里有一个人往临河的那面走,那边因为临着一条大河,所以守卫薄弱,难道是奸细混进来了?

    她的汗毛竖了起来,立即赶上前两步,看到那人却是大惊,怎么是小姐?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丝缎衣如同游魂一般向着水那边去了,掉下去可是不得了。

    “小姐!”她喊了一声,上前去,“小姐,你要做什么?”

    跑到了小姐面前,突然,小姐转身,眼神空洞的望着她,伸手一劈,松儿眼前一黑,便软软的倒下了。

    一个黑色的影悄悄的靠近,将一副帕笼在璇玑的眼前,登时她只觉得一阵香气刺鼻,软软的倒在了那黑影的怀。黑影负着人悄悄的从崖边的绳索而下,正好崖下一只小船接着,顺着水流,船儿立即漂的老远。

    当璇玑醒来时,便看到锦蓝色的帐顶,柔软的锦被让她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地方,立即坐起来,便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睛。

    那张丑陋发黑的脸让她心一惊。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倒是睡得安稳,”女冷笑,“这是宫里,你得了我的血魄,还想过的安生?真是异想天开!胤漠宸又如何?他有军权也保不住你,如今他兵临城下一副要造反的样,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他那大好的江山吗?别做梦了,对于他来说,你不过是个女人。不过……对于我来说,你却是一颗药!”

    “药?”璇玑敛起眉头,疑惑的问:“你想要如何?”

    阮妃大笑:“我想要如何?你无耻的抢走了我的东西,难道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当初你那个死鬼娘不肯医我的爱人,如今,你以为我会让你得了血魄好好的活着吗?我要将你的血肉炼成那颗药丸,然后吞下,今生今世,这枚圣物都会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简直是个疯!

    璇玑懒得和她胡扯,顿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瞧着这里的模样,光线昏暗,应该在宫里极偏僻的地方。她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怪异的梦,梦她一直追着那个人,却始终没有追到,迷蒙她似乎遇到了谁,然后又伸手劈了谁,直到现在手腕还有些酸痛。

    “你以为你会下蛊,我就不会了么?”阮妃轻蔑的看着她,“好歹我也是泶族圣主的师妹,我不过是用了引魂蛊让你自己走出来了,然后让人将你带过来。”

    引魂蛊?她不由得蹙起眉头,在泶族里面有许多禁蛊,这个也是其之一。并非因为多难,只是用这个蛊,要用一个活人的心脏做引,所以一般都是禁止的。而对于阮妃来说,杀一个人似乎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阮妃定定的看着她,眼眸晶亮,手腕一转,手心便多了一枚匕首,匕首锋利异常,青光闪过,划过璇玑的脸庞。

    她警惕的望着阮妃,冷冷道:“你又要搞什么鬼?”

    阮妃的眼带着几丝迷茫,淡淡道:“你还记得他吗?你还记得他吗?”

    璇玑愕然,记得谁?

    “他喜欢穿青衣,穿着青衣的他清爽、阳光,彷如一株青竹,那时,他是族里第一的美男,多少女为他神魂颠倒,可是他那么高傲,都不会多看一眼。记得那年族会,我们俩一起跳‘燕倾城’,那么多人在台下看着我们俩,我看到了他,他的眼睛那么亮,好似天上的星星,他当时抬头看着我,看的那么专注,那么聚精会神,我当时开心极了,我觉得他的眼波一直在我身上流转,那么温柔、那么欣赏的样,看的我心口怦怦直跳,你也记得的对不对?对不对?”

    璇玑默然,原来她将自己当做娘了。她可以想象,当时那个少女定然对那个青衣男已经情根深种了,她有些同情阮妃了。

    “嗯,记得。”璇玑点点头。

    阮妃越发的开心,眼神采飞扬,仿佛流光溢彩一般,如梦一般的继续说:“那天跳舞完后,我悄悄的去人群找他,结果没有找到,我有些失落,回来看你,你却一点没在意的样。你总是那个样,老是心高气傲、眼光那么高,谁都不放在眼里,哼哼,到头来,还不是嫁给人家做了妾?

    那是在一个月以后,我再见到他时,他在河边,一个人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怯怯的躲在柳树后面,他一回头便看到了我,微微一笑,我立即有种眩晕的感觉,后来回去满脸的通红,你还嘲笑我。我喜欢的人对我笑了,所以当时我觉得他一定也在意我,喜欢我。那天,你跟我说,你同别人订了亲,我很吃惊,只是听说那人已经娶了妻,以为你不会理会那门亲事了,毕竟你是我们族的圣主,如果你不肯,别人又能奈你何。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同意了,居然同意给别人做妾。我当时实在吃惊,在心里看不起你,暗暗的相信,我喜欢的人会一直喜欢我的。

    后来我常常偷偷的那去条河边,也常常能看到他的影,只是他总是一个人静静的,背影那么寂寥,我好想上前去将他拥在怀,告诉他我愿意慰藉他的寂寞。没想到……后来真的……”

    她的眼微微泛红,透出小女人的幸福光芒,璇玑听那故事有些入神,里面居然还有母亲年少时的事情,她问:“后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嗯,就在你成亲的那天晚上。”她点点头,“很多族人都知道你的婚礼,也有许多去喝喜酒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们泶族人过日总是提心吊胆的,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大家都伪装了一番,我也跟着去了,那晚,我瞧见了你夫君,我当时愣了一下,看到他顿时明白为何你愿意做妾了,果真是个人之龙,不过我不羡慕你,我有他。

    那天晚上,我照例去河边,鼓起了勇气,上前靠近他站着,之前他已经偶尔会和我说几句话了,现在一定可以说更多的话了,我这样想的。

    可是当我走近时,闻到了很浓重的酒气,我轻轻唤了他一声,他回头,眼睛迷离的看着我,居然……居然一把将我抱的紧紧的,那时我开心的快要哭了。没想到他对我这么好。那天,我记得我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他呢喃着,我不喜欢你穿红色,脱下来、脱下来……我便乖乖的脱下了红色的外衣,结果……”阮妃的声音如同蚊一般,自顾自的陷入了梦幻般的臆想。璇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结果自然是那个男接受了她,和她在一起,只是她有点奇怪,这个男当真是喜欢她的吗?从她口,璇玑觉得那男一定有很多心事,而那些心事大概是阮妃所不知的吧。

    “可是……”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冷厉而幽怨,“他那么好,那时因为族里的事情他出事了,可是当我去向你要血魄时,你居然不给我!我当时使了许多手段,居然都被你识破了。我恨的要死,我回去守着他拼命的哭,他居然还帮你说好话,说你是圣主,那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不能因为他就破了……我也无了生机,只想跟他一起,可是当时我……”她突然顿住,低下了头,手心紧紧的攥着,指甲一直嵌进了皮肉里,“只是直到他死,我才明白了一件事……”

    她眼眸铮亮的望着璇玑,一抹恨意腾腾升起,“明白了,为何他一直没说娶我。他临终的时候念了两个字:曼曼……”

    璇玑的眼蓦的睁大,曼曼?曼曼?怎的有些耳熟?

    泪水渐渐的盈满了阮妃的眼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后来才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你的乳名叫曼曼,他早就知道你,早就……迷恋你……”

    璇玑尴尬的低下了头,真的很意外,怎么会这样?

    泪水渐渐的干了,阮妃的神智似乎清醒了许多,仿佛从迷梦清醒过来,狞笑着用匕首划过璇玑的脸,她冷冽的声音响起:“好了,故事听完了。你很满意吧?既然你们母女欠我这么多,是不是该还一点点?我瞧着你这张面皮不错,我先割下来,晾干了,可以做个不错的**,正好给我用。哈哈……”

    眼看她的匕首越来越近,璇玑一步步后退,搅起被猛的往她身上丢去,快速的跑到窗边打开窗户。

    “你走的了吗?”她恶狠狠的说,身形迅猛的抓住了她的衣领狠狠的将她掼在地上,抬起手,那匕首寒光闪闪,她用力的向下插去……

    璇玑看着那闪亮的匕尖,一股冷意传遍浑身,果然,一报还一报啊。

    “娘!”一个身形从窗外跳了进来,猛的抢过匕首,阮妃下意识的将来人一推,匕首划过,“卡嚓”一声,来人的衣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从肩头到手臂,一直划下来,血迅速的浸湿了玉色的衣衫。

    “住手!”他迅速一踢,那匕首脱手而飞,“锵”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挡在璇玑的身前,怒道:“不许动她!我说过不许动她!”

    阮妃恼怒极了,跺脚道:“好,好一个听话的好儿!气死我了!”说罢,气冲冲的开了门转身就走,临末,她回头冷冷道:“你别忘了你说答应我的话,决不能将她放回去了!”

    “我知道。”胤熙答应了,她才气恼的走了。

    “胤熙,你的手……”

    玉色的衣衫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他没有回头,立在那里,淡淡道:“我没事。”

    “你……包扎一下吧。”她忍不住说。

    胤熙转过身,墨眉微微蹙起,温润的眉眼流露出淡淡的清冷和忧郁。眸光在她的脸上流动,久久没有移开。

    她低下了头,是不是该恨他?可是她恨不起来,如今面对他这样深沉的眼眸,她竟有种无力的感觉,想逃避,亦或是心虚?

    “起来吧,地上凉。”

    他扶着她坐在床上,用薄被盖住了她的腿,低声道:“累了就睡一会。我不会再让她靠近这里。”

    刚才那么一折腾,她真的有些累了,她明知他抓了她来便不会轻易放她走,可是如今她却没那么容易去恨他。既然他们现在是敌人,为何他还要对她这么温柔。

    胤熙起身将窗户关上,坐在她床边,她背过身躺着,不想看他。过了一会,他仍然没走,一双凉凉的手伸了过来,划过她的耳边,她轻轻的一颤。

    那只手捻起她耳边的散发轻柔的绊到耳后,露出半边洁白的脸庞和耳朵。她的身体僵直的躺着,怕他还有什么小动作,可是他再没做什么,只是在她手臂上轻轻的拍了拍,便离去了。

    “咯吱”一声响,她听到关门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想起他刚才的眼神和动作,心里涌起一种复杂而迷惘的感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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