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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牛叉姐

    “哇,小美善,你简直太惨绝人寰了!”须光大清早从起床开始就对着苏美善唠叨这句话不下百遍。

    不就是苏美善最近没钱花了偷了她几个私房钱,犯得着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吗?须光这是骂她呢还是咒她呢?反正苏美善每次偷她的钱都心安理得的很,谁让须光聚财的本事儿比别人强,不偷她偷谁去?

    须光离开长欢门,虽然门主对内,只说是派她出去完成任务。但谷内的几个楼主都心知肚明,须光一消失京城就热闹不断,想想也能猜到是谁在那儿。而且各有各自的情报源,就算没有苏美善的信陵楼得到消息快,却也始终能查出一二。

    只不过门主既然有意隐瞒,他们也就都装作不知道而已。可是,自从京城回来后,须光不但没有学乖,好色聚财的本事儿反倒变本加厉起来。还说什么要写旷古绝今的男性身体描写的艳本,或者出本众男画集,不是逼着人裸奔就是让人穿些奇怪的衣服摆出各种动作供她画画的灵感。

    整整三年,须光都没有出过谷。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山头的少林寺。谷内的男人因着她“无敌”的想法,几乎都跑光了,逮不到人的时候,她就整天往少林寺跑,折腾那里的秃瓢。过不了多久,估计少林寺会琢磨着搬家了。

    长欢门的众人都盼着她赶紧出任务别回来,偏偏门主一直都没解禁令的想法。

    说句实在话,其实并不是须光不想出去,而是她出不了啊。

    门主把她当犯人似的关在长欢门里,最要命的是,让她的死对头奘来盯着她。她那些手段在奘面前,连拿出来使的机会都没有就失效了。所以这三年里,她就只能对谷的众男人和秃瓢们进行荼毒。哪天连荼毒的男人都没了,估计她就该对女人下手了。不过好在苏美善比较聪明,在须光转移目标以前,先找到了能激起她反抗热情的导火索。

    须光的对家是奘,而奘的对家就是苏美善。苏美善要和须光单独聊聊,自然就会耍手段让奘消失。

    大家可别忘了,有句古话是这么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美善能和须光关系那么好,两人在某些方面,简直就是一个模里刻出来的。就像须光能轻易的搞定小良初,苏美善搞定奘,也是一个道理。

    奘被苏美善给忽走后,苏美善就和须光向牙玄的无良楼前进。牙玄前几日被须光和苏美善算计,大老爷们深更半夜的被拖去山头当人体雕塑站了整整一宿,为须光的美男艳本提供素材。第二天又被须光拽去偷看秃瓢洗澡,结果被少林寺主持发现,十八罗汉齐上阵,须光把他当人质给卖了。他就成了那十八罗汉手底下的棍棒,用他的头敲响了大殿里的神钟,警告诸位正在洗澡和即将洗澡的院众们,色霸出山,赶紧穿好衣服千万不能脱了。

    最后还是奘出面,折腾一翻把他给救了出来,否则,难以想象他的头会不会被罗汉们敲平了。

    为了慰问“死里逃生”的小牙牙,须光和苏美善一到无良楼就对他殷勤备至。牙玄见到二人就来气,把门一锁拒绝会客。两人不依不挠翻窗进入,三下两下就绑住了牙玄,按在床上。

    明明他是头部受的伤,两人却偏生把他的两只手包裹的严丝合缝的(其实是怕他暗飘毒)。然后又说是要喂他喝汤,犒劳他的义气。就她俩那个折腾劲儿,没睁着眼睛把汤往他鼻孔里戳就已经算对的起他的了。

    小牙牙深深觉得他命不长已,对着她们怒吼:“老身体好的很,你们两个给我赶紧滚!要是不想十天半把月下不了床,马上给老走人!”

    “哟,小牙牙,你吃毒药啦?怎么神志不清成这样。我们是来照顾你的,你竟然要赶我们走。像我们这么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人,我们要是走了,你上哪找去?”须光拍着牙玄肿起好高一截的头语重心长的说。

    “须光,你敢在碰老的头一下,我今天就把你毒翻了送去见先人!”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逮人就叫媳妇,传出去以为我长欢门多缺女人似的。太没出息了。”苏美善一拍牙玄的头凑合道。

    “……”牙玄被她们一唱一合气的七窍生烟,腾地跳起来在屋里转了起来:“我的刀呢我的刀呢,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经过一番长达数时辰地深刻教诲后,苏美善和须光终于放过悲催的小牙牙离开了无良楼。走到一半,须光站在园说道:“我觉得小牙牙缺爱了。否则就不会寻死觅活的。”

    光姑娘,人小牙牙那不是缺爱,是被你们俩给荼毒的对生活失去希望了。

    苏美善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恩恩。说的是。我听说现在武林正举办招亲大会呢。”

    “啊,居然有这事儿。”须光双眼放光激动起来。

    祖宗啊,终于让我找到可以做的事情了。三年了,三年了!你终于开眼看我了!

    须光手舞足蹈的喊道:“小美善,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小牙牙找一个对象了?”

    “对啊,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了。”苏美善附和着,眼角忽然往身后不易察觉地扫了一眼。

    “就是就是。找个妻管管他,省得他下次寻死觅活的还得我们进行思想疏通。”

    “恩。能配得上我们家小牙牙的,一定要耐毒性比较强,耐打击能力比较强,最重要的,还得有钱,好欺负。藏钱的地方得有点水准。小牙牙藏钱的窝,那是一地不如一地了。搞的我都快没热情去翻他的家底。对了,还不能长的比你我好看。否则天理不容!”苏美善态度极其认真的说。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这美女太多,不能再来了。”

    “而且,你还可以趁机出去找点乐。拐几个美男回来。抢亲大会,不光是女的,男的肯定也多。还有你那个伟大人生目标,也得想办法实现!在拖下去你都人老珠黄了。”

    “就是啊。我决定了,为了小牙牙的幸福,我立马就上路!”难得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喜事,须光早把被禁的事情忘到霄云外去了。兴冲冲地说着就要去收拾包袱,可是,转了一圈又回来问道:“那招亲大会是谁办的啊?”

    “牧家府。”

    “哎?这个牧家府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光姑娘,你不至于这么善忘吧。以前良初和许长梦的武功不就是从那学的么?

    “牧家府里有三个惊为天人的美男。你对美男的事情不是一向在意的嘛,耳熟那也是自然的。”苏美善说道。脸上闪过一丝皎洁。

    苏美善本是信陵楼楼主,天下间的秘事没有她不知道的。所以须光在京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即使门主瞒过了所有人也没能瞒过她。开始的时候,须光其实也挺开心她知道的,有啥想说的还能和她一起说说,想回忆下过去的时候还有个伴,整天憋肚里她肯定受不了的。可是,她记忆的“牧家府”这三个字,好象和什么美男没有什么联系。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苏美善可没有让她在这想其他的空闲,突然想到一事儿估计须光会更感兴趣,道:“话说,你都三年没出谷了,现在世道可是变了好几变哪。你想不想知道你家小良初最近有啥消息?”

    “想啊想啊。”

    “我听说他打了胜仗,快要回京了。”

    苏美善知道京里的所有事情,门主是知道的。可是他却警告过她,不能把京城的事情告诉须光。然而,她和须光一样,对美男没抵抗力的,之前她还悄悄地派人画了幅良初的画像来,一看,果真是个上好的佳品。如果须光知道良初快回来了,这不更能刺激她往外奔的热情吗?

    不过,苏美善这次失算了,须光此时的热情完全被招亲大会给引去了,反倒并不怎么在意良初是否要回来了。挥着手叫道: “好,我决定了。我走了。小美善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你先上路,我随后就到。我得帮你看好了小牙牙,否则你还没出去,就被他给毒回来了。奘交给我,你放心去吧。”

    “对,咱们这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只有我们给他挑媳妇的,没有他自己挑选的余地!还有那个冷人,你务必帮我把他搞定了啊!”说完,须光也不等苏美善回答,兴致高昂的出溜了……

    “门主。”在须光走后,元哀从一旁的柱后徐步走了出来。眉头习惯性的皱成一道好看的“川”字。一如横跨在他心底的那些深不可测地沟壑。

    “美善,你做的很好。”

    “门主,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你想让她踏入江湖呢?”

    元哀似笑非笑地看了苏美善一眼:“因为她叫须光……有一天,你们都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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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光出溜的时候,一门心思全在招亲大会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奘一直都没出现。而且就连平时守谷的人也不见了。让她出溜的那叫一个顺利。

    跑去隔壁山头偷了一匹壮马,打听好去牧家府的路,就急忙想要脱离长欢门的严密控制范围。跑出去好远后,她才停下来摸着屁股找块干净的地席地而坐休息。同时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公,老夫求求你了,别唱了行不?这周围的老鼠全搬家了。你看,前面有一只还摔了。”正唱的起劲的时候,一个虚弱而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须光的背后响起。她一个激灵跳起来,警惕地转到背后。

    一个瘦弱的白发老头儿靠在树上,大腿和腹部两只长箭直插进肉里。鲜血在他的身体上凝结成一块块黑色的血污。看的须光心惊肉跳的,“那个,老头儿,你在这儿自杀啊?你也太强了,这两箭是怎么插进去的。流那么多血你都不死。真无敌!”

    考虑到她现在是男人装扮,不能做出些太女人的动作。于是须光说完拍拍手,掉头就走。

    “哎,公啊,你怎么能这么见死不救啊。”老头儿见她要走,抓起旁边的石就朝须光丢去。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她额头,瞬间就肿起两个包。

    须光柔着头怒目相视:“死老头儿,我看你精神好的很,比我还能折腾,我哪是见死不救啊,你这不都还没死的嘛。你死了我在救也一样。”

    “公,你太没人性了!”老头儿大骂,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须光哪见过这阵战,平时都只有她哭别人的,今天倒是太阳换地方出来了,让别人哭她了。

    刚才她还想着自己怎么那么幸运呢,跑出来这么远都没人发现。想不到,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霉运也来了。

    看着面前被插了两箭还能哭的那么歇斯底里的老头儿,须光无奈地叹口气,只得将老头儿扶起来,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在老头儿的死皮白赖下把他送回家。

    可是,他回家的路,却是与她要去的牧家府在两个不同的方向。须光心里早就开始哭爹喊娘了,耽误了这么些功夫,要是长欢门里派人来,她这不马上就会被逮回去嘛!

    那老头儿回到家后,活蹦乱跳,一点儿受伤的迹象都没有。哪管她愿不愿意,非拉着她要她住下来,还不忘指着屋里的另外一个红发老太婆说道:“来来来,小姑娘,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夫人。你以后叫她老婆就好。”

    “……”须光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她没有按照老头儿所说真叫老婆,而是很有礼貌的恭身福了福礼喊了一声夫人。

    老太婆抓抓头发,上下打量起须光来。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多少?退去了一身稚气的须光已不会像十五岁的时候那样,大呼小叫着针对老太婆的红发发表一翻见解。她的五官除了长开了些,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配以一身红色的劲装,看上去倒是十分俊朗。举手投足间的潇洒之气,怎么看怎么是位偏偏佳公。和那污浊的江湖没多大联系。

    红发老太婆啧嘴赞叹须光长了一副好皮囊,当下非逼着她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须光一惊,该不是要牵什么红线吧?随口就把良初的八字给诌出来了。心想:反正看你的样也不像会卜卦的,先应付了再说。

    老太婆看着须光编出来的八字难以置信的瞪了须光半晌,才拉着老头儿在屋里“借一步说话”。

    须光正奇怪着,这两人怎么怪怪的。一抹红影一闪,她的手就被人抓住。

    “喀嚓。”一声轻响,老太婆把一个红色的手镯戴到了她的手上。鲜红欲滴的镯里凝聚起一层红色的雾,流动在镯里面。

    “公,我听老头儿说你要去牧家府是不是?既然你要去那不正好顺路了嘛。你将此物交给月来茶楼一个说书的姑娘,叫死丫,她是我女儿,你就说她娘我快死,让她快点回来。”老太婆说着就塞了一个包袱在须光怀里。对她手上多出来的手镯只字未提。

    “哎?这个,那个……”须光使劲去掳手上的镯。她虽然贪财,但无功不受赂。戴在她手上的镯一看就非常物,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哪敢要。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这个镯就是拿不下来。反而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与她的手腕完美的契合。

    “别拿了。送你的,你就好好戴上。必要的时候,它可以救你一命呢。就当是我谢你救我的!”老头儿在一边劝道,也不怎么提镯的事儿:“对了,我那闺女要是不肯回来,你就说我也快死了。”

    须光下巴都快磕地上了:“有你们这么自己咒自己的吗?”

    “公,你不知道啊,我那个闺女可是特别难相处的。”

    “她该不是逃婚吧。”

    “聪明啊,你真是个聪明无比的公啊。以后我闺女找男人就找你这样的。”老头儿拍着须光感叹道。

    红发老太婆听到这句话,一个无影腿就朝老头儿飞来,“你给老娘少废话!”

    “……”

    须光实在不想和这两个怪人有啥交集,要不是想到反正是顺路,也就答应了他。她还真会推了。莫名其妙送镯,她总觉得有些不妥。

    须光领命连夜赶路,直奔月来镇的月来茶楼。谁知去了那,人说根本没“死丫”这个人。须光收了人东西只得硬着头皮在月来镇一家一家的找人。终于,让她在一家最贵最豪华的酒楼给找到说书的姑娘死丫了。

    苍天啊,要再找不到,我都快死了呀。

    须光把老太婆给她的包袱在空一晃,死丫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个头。须光被累的够呛,扯开嗓喊小二把最好的菜给全端了上来。酒楼此时正是午最热闹的时候。因着抢亲大会的召开,月来镇是必经之路,这里自然而然人满为患。须光好不容易抢到一个位,刚坐下就有一个把脸裹的严丝合缝的黑衣刀客让她换个座位。

    须光抬头看了看他,冷哼一声,不打算让位。黑衣刀客没耐心和她在这里死磨,要不是旁边一桌有人离开,空出一张桌,黑衣刀客估计接下来会朝须光舞大刀。

    须光哼哼两声,在等菜的空挡回头看了看他们那桌。

    想她须光是什么人?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欺负她的。要不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不想惹事生非,她肯定会好好收拾那刀客。把他捂的严实的那一身脱个精光好好观摩。

    要知道她这次是溜出来的。一个不小心,长欢门收到什么情报。那可就不好玩了。她还是老实点儿,低调点儿好。

    对面那桌上,一个蓝衫男背对她而坐。旁边的红衣女娇小动人地看着蓝衫男,手里的一柄短剑随手一放,须光注意到上面嵌有一排黑曜石,价值连成。男的左手边是一个长胡老头儿。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黑衣刀客正好坐在他对面,无时无刻不盯着须光。

    须光瞪了他一眼,专心听起死丫说的书来。

    “……话说牧家府堡主的三个儿。老大牧千山武功过人在当今武林后起之秀是为佼佼者,老二牧浅深才智过人把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据闻将会是下一届堡主的继承人选,至于老三牧千河,据说此人从出生起就得了不治之症,他娘刚生下他就死了。三公体弱多病,显少出府,整日以药为生。林堡主早就对他放弃了希望,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前两个儿身上……此次的抢亲大会,明着是是为各路英豪选亲,实则是想借此机会考察两位公的应变能力……”

    当须光的菜被端上的来时候,死丫的段就没吸引到须光了。须光低着头一个劲儿的胡吃海塞,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当她填饱肚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吵闹的酒楼里一片死寂。死丫被几个粗鲁的男人架着正要往楼下走。大家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没有谁出手相助。

    一个吊二郎当脖上插一把扇的男人,指挥着他们走人。说什么没钱就用肉还之类的话。

    须光猛地一拍桌大喊道:“丑男人!你给我站住!”

    “你说什么?不想活了你就在说一次!”

    对于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须光有的是经验。气势,最重要的是气势!

    须光朝死丫翻了个白眼。又朝扇男人昂首挺胸地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你大爷的,死丫,死呀。你这个名气取的就惹是生非。我还没休息好呢,就又要开始体力活了。

    须光从凳上起来,把头往上抬,胸挺的老高,一步一步走过去,在扇男人面前站定,朝他眨眨眼。

    突然,须光就地抱住男的大腿开喊:“好汉啊,好汉饶命哪~这可是我娘,你们就放过她吧……好汉哪,你阴险狡诈、水性扬花、无所不为、冥顽不灵、乖僻邪谬、奴颜媚骨、狡猾多变猪狗不如哪……你就放过我家娘吧……”

    扇男人被须光这突出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到周围的人听完须光的话后都笑弯了腰,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一脚就要踹开须光。谁知脚刚一抬起,一阵麻痹传遍他的全身,双脚不听控制地跪到了地上。他正想开骂,“啊啊啊”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须光站起来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哎呀,要我原谅你啊,好吧好吧,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把我娘放下,你可以滚了。对了,我告诉你啊,把腿盘好了,滚的比较快啊!你试试吧,试试吧!”

    他的随从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扇男人脸色不对,黑的就跟他的鞋底似的。莫名其妙地急忙放开死丫,一群人灰溜溜地架着自家主人走了。

    这群人一走,茶楼很快又恢复了热闹。在一片吵杂声轻易地把刚才的不快抹掉。死丫没有解释被这些人纠缠上的原因,而是接过须光手的包袱打开看看,又放到桌上。

    “你爹你娘快要死了,他们让你快点回去。”须光本想很认真地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喊“死丫”的名字,她就忍不住想笑。而且还是那种很荡的笑。

    “他们真要死了吗?”

    “恩恩。就是就是。”

    “行了,他们俩连谎话都不会编。要死了哪能给你这东西啊。”死丫指了指须光手上的镯笑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死丫摇摇头,“不过,我劝你小心的藏好此物,它会随着佩带人的血而变色,如果毒了能在第一时间从镯里看出来。江湖上很多人窥视它。你小心引来无妄之灾。”

    须光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们一家人非要送她东西呢,原来是想把这么个棘手货赶紧出清啊。

    须光撇嘴问道,“怎么样才能拿下来呢?”

    “除非你死了。”

    他大爷的,怎么到哪都要被人坑啊。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嘛!须光翻翻白眼。早知道就不救那死老头儿了,她真是没事找事儿。

    死丫被须光捶胸顿足的样逗乐,问道:“对了,你也是去参加抢亲大会吗?”

    “是啊,我为我兄弟掳媳妇儿去。”

    “哈哈。你怎么不给自己也掳一个?”

    “我对女人没兴趣。”

    须光的话出口,要不是死丫捂嘴及时,她差点一口茶喷出来。黑衣刀客那桌离她们近些,也没有像其他桌那样边说话边吃东西,而是各自很安静的吃饭。须光清楚的看到红衣女听到她这句话愣是把刚塞到嘴里的鸡肉给喷了出来。

    她正想鄙夷她一下,蓦地想起自己现在是“男人”,刚才又在这么大庭广众下说死丫是自己的娘,这会又说对女人没兴趣。怪不得她要喷了。

    她一副很理解的样朝那红衣看了看,红衣瞪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须光这人到哪都话多,歇不住。一会儿功夫就和死丫聊起来。刚才她只顾吃饭也没听到死丫说了些啥,现在趁两人有时间,死丫就把刚才说的关于牧家府的事情又说了一次。

    尤其是说到三公的时候,死丫对他的身世遭遇很是同情。从小生母死,又一身病,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整天活在心惊胆战的生活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惨有多惨。更何况,这个三公据说还是三人最好看的美男。真是红颜薄命……

    须光虽然对美男比较感兴趣,可是,听完死丫的话后她却觉得这个三公并非像她说的那样。反正她就记得牧千河这个名字在哪听到过,包括牧家府也是听过的。偏偏这三年她脑里都装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一时半会儿老想不起来。

    “要我说,这个三公牧千河,肯定是在装病示弱。”须光边吃花生边说道。

    背对着她的蓝衫男,手在一瞬间,不自然地抖了一抖。隔壁桌的剩下三人,目光都很一致在她身上扫过。

    须光吃东西的时候,一般不太注意周遭的环境,依然很随意地继续说道:“一般在这样的江湖帮派,最小的不是最受宠的吗?他的大哥二哥太优秀,要是他也很强的话,估计早在很早就死了。所以,他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或许才能保住自己。要我看,他绝对有野心。他要的要么就是想要自由的生活,要么就是最终做到最上面的那个位上去。”

    “牧千河他娘是为了生他而死的,据说是早产。所以他身体从出生就不好。我不觉得是装的。”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亲眼见到他娘死了吗?江湖传闻最不可靠。就算他娘为了生他死了,那也绝对有隐情。我才不相信这么一个大的帮派里面没点什么肮脏的勾当。更何况他没娘了,那林堡主肯定会找人来养他吧。在他最小没有任何危险意识的时候,对付他,简直容易的很。只要对他下慢性毒药,不能要他立马死,但却也能废了他。三之争,少一个是一个。”须光头头是道的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挺聪明的呀。这些问题都能看明白了。看来自己长大不少嘛。

    “那照你这么说,牧千河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嘛!”

    “错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而这样的人身边,一定有几个心腹在帮他。他现在怎么着也有二十多了吧,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估计他那毒早解了,不过是在装而已。不过也有可能没解,用其他药来拖缓了毒发而已。”

    “……”死丫一说书的被须光反驳的无话可说,感慨她怎么不去做说书这行。须光说了一大堆,茶楼的人走了好几波,隔壁的那一桌人还没走。须光为了尽快赶到抢亲大会也不想过多耽搁,和死丫告别就走出了茶楼。

    直到她彻底走远,黑衣刀客看着对面的蓝衫少年问道:“少爷,要杀了他吗?”

    蓝衫少年摇摇头:“不,我倒很想认识认识他。刚才他出手的时候你们看清没有?”

    三人一致摇头。

    “黑景,他的武功应该不在你之下。”

    黑景听到蓝衫少年的话,握着剑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没有吭声。

    半晌,左侧的老人掳着胡须看着蓝衫少年道:“少爷,你要淡定。淡定。这位公对女人没兴趣。”

    “刘叔,我现在很淡定啦。钟灵,你去帮我试试他。”蓝衫少年转头对着红衣女和煦地说道。

    钟灵脸一红,领命拿起桌上的剑,点点头,快步走出了茶楼。追着须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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