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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没有眉毛的人

    周末回家时我看到了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啊,谢谢主带我上你家,阿门。”一个胖胖的没有眉毛的中年妇女激情十足、表情夸张的对着父亲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划着十字架样。

    “谁告诉你我家在这里的?”父亲问她,很明显对于她的到来不是很欢迎。

    “啊,是万能的主啊。”

    “你的主是谁?”

    “我的主是万能的耶稣啊!”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依旧不忘划个十字架样。

    “你没有问路?”

    “我问了,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的。”

    “你既然问的是人,那你怎么说是你的主带的路呢?”

    中年胖妇女失语了,一脸费解的望着父亲,显得对于父亲这般明显的抠着字眼说话不满。好不容易躲过父亲质问,吃饭的时候却更加让人难受。

    “啊,谢谢主赐予我的饭食,阿门。”坐在凳子上用手划着基督教的十字礼节对着我家里桌上的饭菜抑扬顿挫、深情并茂的说道。

    “你竟然说这饭菜是主赐予你的?”父亲在一旁皱着眉头喝问道。

    “是的,我的主啊!”胖女人又说道。

    “那你在谁家?”

    “我的主啊,我当然是在你家。”

    “那是谁给做的饭菜,让你在这里坐着吃的。”

    “阿门,当然是你了。”胖女人抬头疑惑不解的望向父亲。

    “你的主是谁?”

    “我的主是耶酥,阿门。”

    “我发现你们真的是蠢得可以,既然是来我家,既然是我给你的饭菜,你怎么能说是主赐予的呢?荒唐。”

    “啊,万能的主啊,请饶恕这无知的人啊,他不了解你呀,请把你的愤怒洒向我吧,我宁愿承受这一切的过错,阿门。”胖女人语速加快,一只手飞快的划着十字架样,生怕被父亲打断似的还不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普度众生表情来。

    我看见奶奶在一旁笑着望向这个胖妇女,满是皱纹的脸上情意款款、含情脉脉。看得我心底升腾起一股熊熊大火也难以浇熄的凉意,不是汗毛直竖了,此时怕是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又是从什么时候哪一个约着奶奶一起去入的教会。对于基督教,我不是很了解,只是初中快毕业的时候被奶奶偷偷的骗去了一次。

    当然我所述并不是代表我对于基督教有什么想法,什么敌对情绪,只是这个原本想劝世人为善的教会,传到这乡下来却又是另一种观念。

    初中的时候我被奶奶以去亲戚家的名义骗去了一次,到了离家很远的一个叫做“青瓦厂”的地方,听奶奶说是去做礼拜。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做礼拜是个什么意思。晕晕乎乎的跟着奶奶去到了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青瓦厂”就是传说中的“代麻疯”(我们这里的“代麻疯”就是会“会放蛊毒”的意思)胜产地、聚集地。据说这里的人都是没有眉毛的,而且也不能吃腥的东西更不能吃鸡蛋,吃了鸡蛋和腥物就会死掉。

    尽管我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放蛊”,但我肯定的一件事就是这里的人真的没有眉毛。看上去怪异无比,令人心惊。奶奶紧紧的拽着要离去的我进了一间类似于教堂的地方,外面画着个十字架。

    进了之后我看见好多好多的没有眉毛的人有眉毛的人对着上面的人行礼唱歌。然后一个神父模样的人对着下面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我没听懂。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的时候,在出门口旁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铁箱子,像是捐款箱之类的东西。每个出门的人都往里面塞钱进去,有一元、二元、五元、十元还有百元大钞。

    哇,这么多钱要是给我就好了,就可以买到很多很多我喜欢的东西了。轮到我和奶奶的时候,不用说,我是根本就没钱的,所以眼睛都没往上瞄一眼我就走出去了。

    却发现和我并排的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好几张一元的钞票往里面塞,我惊呆了,家里不是没钱么?奶奶哪里的钱?父亲给的,父亲也不可能给奶奶这钱来送给别人呀?难道是爷爷给的,有可能吧又或许是奶奶趁着母亲没注意的时候从家里的小卖铺拿的,我这样想到。

    我太了解母亲的为人了,她是不可能会给奶奶这个名义上的后母一分钱的。忘了说了,奶奶是母亲名义上的后母。也就是说我的外婆过世了,我的爷爷也过世了,然后我的外公便和我现在的奶奶凑在了一起过日子。

    而母亲和父亲的结合也正是因此而水到渠成的。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解释一下,我家以前是很穷的,只是后来做生意才又慢慢的好了起来,现在家里还开了个小卖铺。

    小时候人家都说我是吃家里的大黄狗的奶长大的。究竟这是不是事实,我并不清楚。只是我清楚的记得在我五岁时读小学一年级那会儿母亲才回来,父亲指着她对我说是我母亲。补充一下我们那时候还没有幼儿园和什么学前班,能有个一年级就算是不错的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我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年我并没有对这个据说是我母亲的人有多大的感觉。再加后来她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就打我骂我,甚至有一次还把我的手都弄得脱臼了,也因此我们之间形同路人、势如水火。

    回来没到一年时间我便有了个弟弟,有次弟弟和她吃糖的时候,我也凑过去,谁知还没走到跟前呢,就被她啐了一口吐沫在我脸上让我滚开。自此之后我再也不和她说话了。也有人说她不是我的生母,不过我并不知道也不了解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人都说“虎毒不食子”生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我真的不理解。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的童年没有什么可值得怀念的,唯一让人怀念的就是和父亲去做工的地方“烧瓦”的日子,因为也只有那个时候父亲才会有空用泥巴捏个老虎呀、狗儿、猫儿什么的放在窑子里烧了拿出来给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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