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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计,你终于来了

    跟易江红分手了,起初还轻轻松松的,可没过几天心地便遭受了苦海的侵蚀,难道我喜欢上她了吗?心里真的没有明确的答案。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幸亏大男大女的感情来去匆匆,拾得起也放得下,我到香山溜了一圈儿,回到家心里阴影就没了。一连串的遭遇,使我对网络姻缘不得不进行认真思考,在我看来,网络征婚犹如大雪落在海里——看得见,摸不着,由于信誉没有担保,到头来往往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灰心和失意,渐渐让我对网络姻缘失去了幻想和耐心,尽管那些应证信函不断飘来,我实在是懒得去理会,不过这也好,我能集中精力创作《食色》了。男人虽然离不开女人,但是有志向、有爱好的男人,一旦静下心来,投入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是能够排除那些折磨人的诱惑的。所以,我建议情感失意的男女,最好去向文学靠拢。

    《食色》大纲完成后,小说稿的进展也很顺利,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2012年7月21日清晨,一场罕见的暴雨袭击了北京,那天,街头上有七十七个行人遇难,悲剧震惊了世界。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写作,qq窗口突然闪亮了,一个叫“白面书生”的网友开口就问我:“征友启事是你发的吗?”

    我答:“对呀。”

    他问:“看了你的自述,对你《容易误解的100个历史问题》很感兴趣啊。”

    我答:“见笑了。”

    他又问:“您说,作家的担当是什么呀?”

    我答:“当然是责任了。”

    他又说:“这就好,北京刚发出红色警报,有强暴雨,我们这些非作家都走上街头了,引导人们避险,你们西直门立交桥可是危险地带噢,你赶紧的,当志愿者去吧。”

    这是谁呀,这么喜欢发号施令!可又一想,管他是谁呢,只要人家提醒的对,咱就应当执行。我赶紧丢掉键盘,去找雨衣,不想雨衣遗忘在了易江红的家,听到雷声响起来了,我顾不上腰酸腿痛的老毛病,穿着裤头背心直奔西直门而去。

    暴风雨来了,狂虐的雷电忽闪着一道道凶光,朝着我的脑壳狠狠地劈来,由于距离太近,恶雷掠走了周围的氧气,制造出了一个沉闷的空间,在这个时候,冰凉的雨水就像开闸的洪流,兜头就浇了下来。战争期间,我曾经在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留下了怕凉的毛病,这会儿冷雨一浇,浑身上下立刻就僵硬了,各个骨节又开始痛疼了。怎么办?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提议,我还要坚持下去吗?我想到了打退堂鼓,可看到雨天里一些惊慌失措的司机还在开着汽车往桥底下冲击,企图冲过越来越大的水障,一股强烈的责任立刻就赋予了我神圣的使命,我冲到了马路边上,冲着那些盲动的司机拼命大喊。在旁边阻拦汽车的一个警察也在边喊边打量我。

    在一个多小时的暴雨中,我配合警察拦住了一百多辆冒险奔窜的汽车,避免了可能发生的不幸事故。雨停后,我不仅仅口干舌燥,而且还浑身寒冷,关节剧痛。当我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发现电脑上有“白面书生”的留言:

    “我在等你,回来后喊一声。”

    我就像他的使唤丫鬟,忍疼坐到了电脑前,郑重其事地向他报告道:“我回来了”。

    很快他就回音了:“是吗?”

    我有点儿恼火,甩出了一句狠话:“什么是吗,而是——是!”

    对方沉默片刻,才问我:“明晚有空吗?”

    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为你压惊,在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旁边的‘老故事’。”。

    我怕遇上骗子,模棱两可地答道:“到时再说吧。”

    他解释道:“尽量吧,我是一家影视公司的文学编辑,至少跟你臭味相投。”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废品收购点那边的老赵的电话,他说地下室转让出现了新情况,老钟正拿不定主意,最好我去帮着打打谱。我早就打听到,北京的地下室经营黑幕重重,当地下室吃香了,**分子和黑恶势力也就进入了,老钟看中的那个地下室,十几间房子,初租不过五万元,第二波转租就成了十万元,到了那个四川小老板这里,已经属于第三波转租,价位达到了十五万元,小老板本来想二十万元转给老钟,这几天突然要降价三万元,老钟闻知,竟然犹豫不决了,老赵生怕错失机会,也就悄悄告诉了我。

    我跟随老赵钻进了他们那间棚子,老钟坐在床前在拆发电机上的漆包线,见我来了点点头,然后拖过了一个凳子,塞给了我,这又开始忙活他的了。

    我没坐,而是站着问他:“机会来了,你为什么犹豫?”

    他沉默不语。

    老赵探着他,又望望我,无奈地晃着脑袋。

    老钟突然停下手的活,问我:“天上能掉馅饼吗?”

    我愣住了。老赵也扑棱扑棱眨着眼睛。

    老钟停下手里的活落,向我透了底:“如果陈子阳和你老苏不出现,人家降价吗?你们两个都是有身份的,玩笔杆子的,人家怕你们抖出了转包的底细,到时候鸡飞蛋打啊!”

    他垂下脑袋摇晃着说:“都不容易啊,何必占人家那点便宜呢。”

    这可真是一个好人啊,让我还能说什么呢!就在我无计可施时,手机“吱吱”地响了,一看,是“白面书生”的短信:“别爽约噢,我已在‘老故事’定了座位。六点。不见不散。”

    我想抓着了救命稻草,赶紧说明理由,跟老钟和老赵告别了。

    出了铁栏门,跟郑云彩差点撞了个迎头。她推着三轮车,正往铁门里面走。我们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她抢先打了招呼,然后红着脸皮儿对我说:“这天不太好,我赶紧回来了。”

    我开她的玩笑说:“怎么,住在一块了?”

    “哪里呀。”她一听我爱开玩笑,脸色反而不红了。她说:“我回家太远,都是把车子撂在这里。”

    未等我继续发言,她又堆砌这笑容对我说:“谢谢你了,给我介绍了这么一个好人。”

    我心里美美的。

    没有想到的是,迎候在“老故事”的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白面书生,他宛如一棵刚剥了皮的嫩葱,洁白的面孔,洁白的鼻梁,洁白的眼镜,洁白的衬衣,文静的目光带着几分青涩。

    从他电脑的语气里,我还认为他是何等人物呢!就这么一个白面书生,却敢向我发号施令,真不知天高地厚!

    可见了面,他一声“苏老师”,再加上那毕恭毕敬的神态,也就大大削弱了我的锐气。我坐到他预留的座位后,开口问他叫什么,他一边点着菜,一边腆然答道:“苏老师,您……您还是叫我‘白面书生’好吗?”

    这小屁孩!还这么不实诚!幸亏是他请客,不然我真要教训他。

    我窝着心火,跟他边吃边聊,蓦地我发现,这个木讷的小屁孩在跟我交谈中,不时地向西南窗口打探,那边又有什么呢?噢,那儿散落着几个美女,有年轻的,也有不太年轻的,其中那个不太年轻的独自坐在窗下,喝着一杯可乐,翻着一本杂志。

    于是我有了调侃的话题。我问眼前这位书生:“喜欢美女吗?”

    “你不喜欢吗?”嗬,他倒是机智。

    我如实答道:“喜欢,但咱俩口味恐怕不一样。”

    “说来听听好吗?”

    我喝了一口酒,告诉他:“别人是越年轻的越好,而我却喜欢成熟的、有风韵的。”说到这里,我耻笑开了自己,什么岁数了,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谈论这些呢。但既已表白,也不能不找点论据吧?因此我又补充了一句:“苏轼曾言‘短长肥瘦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或许我牙口老了,啃不动嫩草了吧。”

    听了我这话,他抚摸着一直搁置在台面上的手机,拘谨地笑了。但在回收眼间的笑纹时,又往窗台那边打量了一下。

    那儿有什么呀?不就是几个美女吗!唉,如今的年轻人啊!

    他发现我的目光也在跟随着他,有点慌忙地甩出了一句话来:“苏……苏老师,最近写什么呢?”

    仿佛我才想起他是影视公司的文学编辑,于是便正经八百地告诉他:“一部粮食的作品。”

    “粮食?古装?还是现代?”

    “从淮海战役到统购统销,再到放开粮食市场,前后60年。”

    他斟字酌句地说:“现实题材,禁区、雷区……”

    到后来他无奈地晃开了头。

    我却说:“禁区里跳舞,是大傻瓜,雷区里跳舞,那才是天才呢!”

    他黯淡地垂下眼睛,没有吱声。

    但他柔软的手指,却在不停地摩挲手机。看得出,我犀利的话语让他无法应对,他有点儿困窘。

    这时,我发觉窗边的那个女的走来了,戴着墨镜,有点儿似曾相识。眼前的小伙子就像盼来了救星,慌忙站了起来。

    我审视着走来的女子,越来越觉得在哪儿见过。

    她走到了我们跟前,我忽然心中晴朗:这不就是那个假冒“酒托”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刚要打探“白面小生”,那小子倒好,一看她来了,犹如开笼的小鸟,“轰”地飞走了。

    就在我消化疑惑时,她轻轻坐下,望着我,刚要进行解释,我笑了笑,抢先说道:“看来,这一幕幕都是你导演的呀。看了征友启事,先下达了防洪任务,又策划了这次见面,恐怕你就是真正的‘白面书生’吧!”

    她微微颌首,从耳边摘下蓝牙,说道:“你确实聪明过人,但还有一点你没猜到,刚才你们的谈话,我一直在用蓝牙旁听。小魏的手机跟我连接着。”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问她。

    她摘下墨镜,一双漂亮的眼睛立刻活灵活现地裸露了。她含蓄地笑道:“一个作家的征友启事,无异于王子招亲,作为灰姑娘,我既想看看热闹,又想试试运气,所以只能采取一切非正常手段,能进能退,不至于尴尬。譬如今天晚上,如果你带着一个美女出现,对我来说是什么?等于是花钱买罪受!”

    “呵呵,我会那样吗?”

    “那可不一定,如今男人带着情人赴宴,是一种时尚。”

    我呵呵笑道:“我还真想带着女友来,只可惜呀,女友向未来请假去了。”

    她闪着皎洁的眸子,说:“向未来请假?嘿,有意思。”

    我费解地问:“素不相识,你怎么会动员我到西直门去防洪呢?”

    “你不了解我,我可了解你呀。看了你的征友自述……”

    她还没说完,我已恍然大悟,抢先说道:“你早就记住了《容易误解的100个历史问题》这本书,上网搜索后跟作者照片比对,当确定了目标,你就展开了一系列的活动。对吗?”

    她笑而不语。我在观察中发现,她是一个看似冷美,却内心似火的女人。

    她一边替我斟酒,一边轻声复述着我的资料:“伤兵、编辑、作家,你的人生可真够丰富啊!”

    听她这样说,我也开始激将她:“我可是一丝不挂了,你可别披袍擐甲啊。”

    她凝眉沉思道:“我是影视公司的,已经告诉过你,刚才那位,是我们文学部的编辑,也是我的表弟。”

    “恐怕不仅仅是表亲吧?”我判断道。“他好像还是你的下属?”

    她不置可否:“还是跟智者对话省心呀。”

    我又进逼道:“你画圈,我跳舞,真可谓用心良苦啊。莫非你也是单身吗?”

    她眨眨眼睛,抱歉地说:“将来你会知道的。哦,我还有点事儿,该走了。”

    我不失尊严地望着她:“也好。不过,你会这样简单地分手吗?”

    她含蓄地点点头:“聪明!”

    说完,她将手里的那本杂志按在了桌面上。

    她扭身走了,只留下了聘婷秀雅的身姿,令人陶醉。当我捡起那本杂志,发现了一串数字。这不是电话号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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