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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渐入佳境

    第八十六章:渐入佳境

    佐藤邀请秦德奎做客,一方面是为贞子创造条件,查出虎头帮与奇葩族有染的蛛丝马迹,一方面是聘请秦德奎出任海城维持会的副会长,拉拢和控制虎头帮,为日本人服务,实施以华制华的图谋。佐佐木登门拜访时,曾经提及过副会长的事,秦德奎没答应。佐藤执意要求秦德奎出任,秦德奎不好拒绝,推辞回去商议一下,再答复,留了个退缓步。

    “名义上是维持会副会长,实则是当汉奸。在日本人和国人之间受夹板罪,日子好过不了。”回到秦府,秦德奎说出了心里话。实际上,他很明白,眼下日本人占领了海城,耀武扬威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委身于日本人,可以风光一时,但背负汉奸的骂名,遗臭万年,代价太大了。更让他担心的是,枪打出头鸟,承担刀尖上舔血的风险,得不偿失。乱世之秋,时局混沌看不清,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可是,既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日本人,也不能明着对抗,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旦大动干戈,虎头帮将面临着灭顶之灾。怎么才能常在河边走,又能不湿鞋呢?他陷于困惑之中。

    “秦爷,就目前的情形看,当这个副会长,死心塌地地替日本人卖命,后果凶险;硬驳佐藤的面子,拒绝出任副会长,必遭猜忌和打击报复,将会大祸临头。”阿伊一针见血地点到了要害。

    “谁说不是呢?烫手山芋,拿不得,丢不掉。唉。该如何是好?”秦德奎叹息。

    “此一时,彼一时。您过去躲着日本人。是明智的选择。如今既然躲不过去了,只好另辟蹊径。换一种策略。”

    “说说看,怎么个换法?”秦德奎侧身,眼睛里放着亮光。

    阿伊说:“适逢乱世,识时务者为俊杰。岳飞精忠报国,奋起抗战,是俊杰。关公忠贞不渝,身在曹营心在汉,仍不失俊杰骨气。秦爷,我知道您胸怀民族大义。侠肠义胆,更不会干助纣为虐的蠢事。何不以进为退,在副会长的位置上,做些于己于民于国有益的事。既敷衍了佐藤,又不失人格气节。正所谓,以关公为榜样,看成败,人生豪迈,义在心中留。屈尊魂亦在。”

    秦德奎乐呵呵,“哈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妙。妙啊!”

    秦月娇问:“抛头露面为日本人办事,说白了就是汉奸卖国贼,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国人误会咋办?”

    阿伊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暂时的误解在所难免。但只要对得起良心,暗地里多做善事。用实际行动证明清白,最终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苏武牧羊,一心归汉,忍辱负重几十载,大义和清白却永存,是谁也抹杀不了的。”

    “说得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知道该如何办。”秦德奎欣然,拿定了主意。

    从抗日大局出发,鉴于当时情势,针对秦德奎的复杂性格,阿伊觉得劝说秦德奎出任副会长,利大于弊,可以说是顺应形势的选择。不管怎么说,凭秦德奎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公开抗日,与日寇真刀真枪地火拼。同时,他不愿意寄人篱下,甘当日本人的走狗,为日寇卖命,背负汉奸的骂名。追逐名利,他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却老谋深算,打着小九九,既当婊子,又想着立牌坊,与死心塌地当汉奸之流,还有区别。属于墙头草,东风来了往西摇,西风来了往东摆,这是自然,但区别在于,他很精明,不是盲目地摇摆,更不会茫然行动,而是得看准了时机,在明哲保身的前提下,才会做出最后的抉择。难能可贵的是,他很仗义,在民族危难之时,尚存中国人的大义,不甘当亡国奴,不齿于汉奸卖国贼之辈。因此,阿伊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尽己所力,积极争取秦德奎为抗战出力,努力避免滑下敌对的悬崖,最终把虎头帮发展成一只抗日力量。

    从秦德奎的书房出来,秦月娇拉着阿伊进了她的闺房,东瞧瞧,西望望,神神秘秘的。

    “啥事?”阿伊站住问话。

    秦月娇顺手关上了房门,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别在身后,红着脸对阿伊说:“我一本书,很感人。”

    “什么好书?”

    “你猜猜,是关于什么内容的?”

    “没法猜。”阿伊看着她红红的脸,判断是有关女人的内容,但茫茫书海,猜起来,无异于大海里捞针。

    “给!”

    “《茶花女》,法国作家小仲马的代表作。”阿伊看过这部小说,爱情故事的剧情是,男青年阿尔芒爱上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她就是随身佩戴一束茶花,有“茶花女”之称的玛格丽特。她原来是个贫苦的乡下姑娘,来到巴黎后,开始了卖笑生涯。由于生得花容月貌,巴黎的贵族公子争相追逐,成了红极一时的“社交明星”。阿尔芒经由朋友介绍得以接近玛格丽特,但是,却受到了玛格丽特的冷落,他只好撒手作罢。过了二年,重返巴黎的玛格丽特,再次与阿尔芒晤面,尽管玛格丽特对阿尔芒毫无记忆,但是,阿尔芒却对她的爱慕之情有增无减。某夜,当玛格丽特尽情地享受朋友们的热情招待时,突然旧病复发,此时,追求玛格丽特的阿尔芒对她表示由衷的关心,同时倾吐了沉淀已久的恋慕之情。此举使得原以为将在人情淡薄的世界中自生自灭的她深受感动。于是,初尝真情的玛格丽特绞尽脑汁来回避世人的眼光,同时兴奋为爱情生活作为各项安排。不久,他们便迁移到巴黎市郊的杜基巴尔,过着互敬互爱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当阿尔芒的严父获悉此事后,便气极败坏地赶往巴黎。尽管他承认了他俩之间根深蒂固的爱情,却仍然恳求玛格丽特顾及其子的前途离开阿尔芒。玛格丽特在伤心之余,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同时,伪装已经变心而忍受着阿尔芒的侮蔑和愤恨。而后,阿尔芒前往中东旅行,而玛格丽特也成了某一贵族的情妇。但是,在旅途中,阿尔芒于书信往返中化解了误会,使得忍受着爱情折磨的玛格丽特得到慰藉,然而不幸的是,她在肺病摧残下与世长辞了!

    “我是流着眼泪看完的。”秦月娇眼睛红晕,声音低沉而忧伤。

    “是吗?”阿伊感到惊讶,没想到出身上流社会的秦月娇,居然被社会底层的一个妓女的爱情所打动。

    秦月娇如泣如诉:“玛格丽特的爱是纯洁痴情的,她的善良,她的真情,无疑让她犹如一朵在黑暗中盛放的雪莲,洁白无瑕,透着光亮,但是这光亮却是那么微弱,飘渺。最终还是被误解,被吞食掉,在悲凉和无助中悄然逝去。她除了茶花,从未见过有别的鲜花与她相伴。青楼女子,‘在她们身上,**损耗了灵魂,感官烧毁了心,放荡麻木了情感。别人对她们讲的话,她们早已熟知,别人使用的手段,她们全领教过了,就是她们激发出来的爱情,也已经被她们出卖了。’所以,她们成了寻欢作乐的牺牲品,人们根本不相信她们有爱情,包括深爱她的情人阿尔芒。过多的猜疑,屡屡被误解的真情,以至玛格丽特最终为此而绝望,不管是**上,还是精神上,耗尽生命最后一点光亮流泪,香消玉碎,还会有谁似她一般爱着茶花,爱着葡萄蜜饯,爱着自己的灵魂?”

    阿伊很欣慰,对秦月娇有了新的认识。他说:“不错,一介弱质女流,置身于放荡且漫无生命目标之中,找寻到了真爱,为此放弃了习以为常的物质享受,放弃了一切能使自己暂时快乐的糜烂生活习惯,只求与挚爱的人相厮守。试想,从深陷的泥潭中爬出来,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决心,且还要力争出污泥而不染,至少是被泥水污染程度最小化。可是,玛格丽特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令人遗憾的是,巨大的付出,换回的仍是他人的不理解和排挤,以及自私者的恶意中伤。在巨大的阻力面前,玛格丽特最终不得不和爱人分开了,误会使最爱的人在她最需要安慰之时却羞辱她,是何等的痛苦和悲哀?自古红颜多薄命,只有死亡,或许可以拯救她。玛格丽特死了,孤独地死去,丧失了往日的奢华,生前无数的情人也忘了她。生前生活越奢侈风光,死去之时越悲凉落寞,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当然,玛格丽特的悲剧,也有值得慰藉之处,至少她拥有过真爱,她的灵魂得到了净化。玛格丽特被玷污的躯壳,蕴含着顽强而圣洁的灵魂,则是后人暗暗哭泣,为之动容的闪光点。”

    “女人为什么这么傻?”秦月娇忧郁地看着阿伊。

    “女人不傻,男人不爱。俗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或许是傻的另一种诠释吧?”阿伊看着窗外,躲开了秦月娇的目光。

    “我傻不傻?”

    “怎么说呢?”阿伊犹豫了一下,说:“该傻则傻,不该傻则绝不犯傻。”

    “你的意思是,我有时可爱,有时不可爱?”

    “话如此理解,是偷换了概念。”

    “那好,说实话,你爱不爱我?”秦月娇咄咄逼人。

    阿伊笑呵呵地说:“你天真可爱,亲如小妹妹,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难道你只把我当成亲妹妹?”秦月娇神情别样。

    “噔噔”,有人敲门。(未完待续。。)</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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