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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如他

    郭小汝第二天早上便回去了,夏默送走她以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顾云初。他还穿着夏尘的衣服,白色体恤刚好合身,黑色短裤是宽松样式,他双手放环在胸前,站在院子门外,抬头看了一眼炙热的天空。

    “进去吧。”

    “顾云初。”

    她叫住他,他转身的一瞬间,阳光投射下来,搭在他的脸上,有一丝金色光线,很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说话,而是在等她。

    夏默叫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叫了他呢?

    “没事。”她越过他,朝前走去,“进去吧。”

    顾云初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正欲走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在接起前他盯着夏默快要走进大厅的背影看了一瞬,无奈之下终是接了起来。

    走进屋里,陈薇和溶解不在,许是在书房里说话。夏默一个人坐在客厅,拿着遥控器正在换台,她瞅了一眼进来的人,继续看着电视的转换,其实心不在焉。然后,余光瞥见那人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坐下,带来一股清香,令她心头一跳。

    顾云初双手搭在腿上,侧脸看了夏默一眼,又看了看遥控器在她的手里被大拇指不停歇的按着。微一挑眉,靠着椅背,他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夏默笃定这人一定有话要说,但又偏偏磨思索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顾云初开口了。

    “我要走了。”

    夏默的身形一震,转头愣愣地看着他。

    顾云初也侧过脸盯着她,“家里人打电话让我去b市。”

    “哦……”夏默愣愣的回了一句。只是b市也没什么问题,她大哥也在那边呢。

    “夏默。”顾云初顿了顿,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你知道我去干什么吗?”

    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神算子,更何况,她对这事儿一点都不好奇,好不好?

    看着夏默一脸淡然并不好奇的样子,顾云初心里有些许苦涩,他终是没有说出原由,只是对着她笑了笑,而后站起来走到书房,打算和陈薇道别之后,便驱车直接去机场。

    顾云初上楼换回自己的衣服后,走下来见到夏默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上面正在讲诉着目前国内打击**贪官的风行正涌。许是她看得太过于投入,始终没回头看他一眼。

    陈薇和蓉姐站在大厅,看了夏默一眼,也是无奈。

    “云初啊,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b市给外婆打个电话报平安啊。”陈薇拉着他的,拍了拍手背,语重心长的说:“我和你爷爷也是很久没见过了,有时间我去看看他。”

    “好的。外婆,您也注意身体。”

    陈薇点点头,“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是。”顾云初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他所在的位置并见不到夏默坐的方位。

    蓉姐见状,大步走到客厅将夏默硬是拉了过来,“你这孩子真是,云初回b市也是因为家里人叫他回去的,你闹什么别扭呢?一点都不懂事!”

    夏默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冷然,这偏偏让顾云初扑捉到,心下更是无奈、苦涩。

    她终是说了四个字,“一路顺风。”

    “好。”

    最后,真如夏默所说的,顾云初一路顺风到达b市,但心里的涩味却越来越浓烈。

    顾云初那通电话是他大伯顾政打来的。

    老爷子顾延安——也就是顾诚的父亲——他的爷爷,拜托顾政打电话给他,说是在b市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女方家里也是军人世家,老一辈在清末时期当过大官,抗日战争时家里也出了无数英烈,被国家嘉奖过。如今也是政界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双方都门当户对。尤其是女方知书达理,温婉动人,还是b大的高材生。

    老爷子对此事非常满意,于是跟女方家里人联系好之后,便叫顾政打电话给云初,叫他过来见一面。

    顾云初生性并不叛逆,从小就挺乖巧的,挺有主见的一个孩子,在顾延安众多孙子女当中,却偏偏最出类拔萃,引得顾延安深深的喜爱。所以,他在顾云初打小的时候就声明过:“这孩子的婚事以后就由我做主了。”

    身为顾家最有权威的老爷子,顾云初从来不反抗。不是怕,而是尊重,偏偏这事儿就这么决定得突然,他想拒绝,奈何老爷子以他身体作为威胁。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大伯去b市。

    顾云初一到机场就有人来接他,是顾政派的人。一路畅通无阻,这倒是让顾云初有些出乎意料,b市向来容易堵车,很难得这一次并未堵在路上。到达顾家大宅的时候,门边的守岗兵对着车敬了礼,立刻通行。

    顾家大宅是传统的房屋。

    一路开进去,两边都是庞大的梧桐树,绿叶掩映中,斑驳的树影打在车身上,四周都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气息。开了大约十几分,司机将车停在大门口。

    顾云初下车,首先看了一眼头顶炙热的阳光,一想到远在c市的某人,心里的苦涩便多添了几分。低头讶然一笑,抬头看着打开的大门,心下更多的是压抑。

    终是叹息一声,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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