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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橄榄枝

    第五章 橄榄枝

    佳人倚户盈凝望,室外一片车马隆。

    东西开市人声鼎,自成大金最中心,东市重富贵,西市敛市井。这是在街市小贩口里最常听到的,东市里商肆云集,虽建筑风格基本统一,装潢却是一家更比一家精致华丽。这里所售卖的物品均属上上品,价格也高昂无比,却还是有无数富户商贾争相入住。那是因为来这里消费的要么是皇族贵胃,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是大户富贾,用一现代词总结就是富人区。

    西市虽没有东市那么屋值千金,却足足比东市大了一倍之多,那里商肆杂乱无章没有特意规划,货物却是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那里融合了东方大陆三大皇朝的商业文化,甚至有些没听说过的国家的游走商人,因此被人们称之为东方大陆的百货仓,这里每天的人口流动量非常大,如果有什么节庆日更是灯火通明,彻夜不眠。

    如此的昌茂繁盛让独孤斓想到了古代的唐朝,这也许这些就是当时长安城的真实写照。

    咚咚咚咚,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将倚窗出神的独孤斓惊醒,便轻声问道:“谁啊?”

    “姑娘,我是店小二,有个自称是慕爷的人找您,现在就在门外,您可要出来看看?”店伙计边答着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白衣公子,他看起来笑脸盈盈不像什么坏人,可跟这姑娘一起的公子给了他不少银两让他帮忙看顾,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办事。

    吱呀,门轻轻的开了,只见开门的女子粉面带笑,美不胜收。“谢谢小二哥,这位爷我认识”

    说着将依然摇着扇子的慕乐请进了门,并遣走了伙计。

    “慕总管请坐,不知找我所谓何事?”

    “姑娘不是说随时都可以来找你的吗,怎么才一晚上就忘啦!”瞧见这方桌长凳是屋里除了床外唯一的家具,便挑了靠门的位置用自认为最潇洒的坐姿坐下,还不忘调侃人家。

    “怎么会,朋友嘛,多来往甚好,可第一次见面也不能空着手呀!”替他倒了杯热茶,也乐的与他耍嘴皮子。

    “嘿嘿,君子之交淡如水,淡如水。”唉,他在心里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自认为在这方面还未棋逢敌手,看样子这下是遇到克星了。

    “怎么不见你的护卫啊?”那日见他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今日他都进屋许久了都未现身。

    “他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几日后才会回来。”

    “哈,看样子,我来的倒是时候,你如此美丽的一个姑娘家在这鱼龙混杂的客栈里呆着多危险,刚好就随我去赫连府住着,那里应有尽有随姑娘点。”

    瞧他一副王熙凤的嘴脸,她就见招拆招“无功不受禄,白吃白喝白住的事儿我可做不来。”

    “好吧,我认输,言归正传,我们太子爷吩咐,聘请您到我们赫连府做总管,薪饷他到时候跟你谈,不过需先试用一个月,如果不能让咱爷满意,可是要退货的哦。”说道退货还朝她眨眨眼,这也叫言归正传?

    “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说”

    只见她一脸笑盈盈的,是他最近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我这条件对与你来说太简单了,就是要劳烦慕大总管来做我的助手,否则免谈。”

    一瞬间,真的就那么一瞬间,本来嬉皮笑脸的俊颜突然间就同下缸阉了十天八天的酸菜般软趴趴、皱兮兮,还不时飘出一股酸味。

    看到他的表情,独孤斓在心里爆笑不停。

    “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要找助手是吧,行,没问题,能力在我之上的,今天之内就可以给你找个十个八个。”就是不要找他啊,成天累的半死不活的,连跟姑娘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临了输给二皇子还得看主子的晚娘脸,他不要啊!!!!

    “行,那你赶紧回去让你主子重新找人,我也就收拾收拾出去找新的事做。”见独孤斓说着就起身准备赶人,这下慕乐可急了。

    “别介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是急性子,我又没说不做,就只是想给你推荐更好的。”此刻,瞧人家姑娘是一片坦然自若,是料定了他没得拒绝,还硬是使坏的将他往坑里脱,这才有些怕了。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看您慕大总管这么有诚意,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们走吧!”说完便拿起床上唯一的货袋往外走去。

    而一脸愤愤然的慕乐,默默地跟在身后,那不绝于耳的女子酣笑声让他有些悔不当初。

    赫连府

    此刻,府里的所有下人都被叫到议事厅,训练有素的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上面训斥或是安排事情,却还是免不了好奇,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慕乐旁边的女子身上,充满了评估与好奇。

    “咳咳,各位,我身边这位独孤姑娘即日起任职赫连府的总管,掌管府里的一切事物。”被如此多的眼睛看着,她依然泰然自若,本想替她解解围,看样子是自己多此一举。

    “这位是赫连府的老管家全叔,他在府里呆了快五十年了,以后你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可以问他。”他指着站在最前面稍靠左的一位老人介绍道,一头白发,看着应是已过花甲,却随着一群年轻站着那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依然不动如山,想必也是个练家子的。

    “全叔您好,日后还请多多照顾。”

    “独孤总管严重了,老夫定会全力以赴”苍劲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议事厅里,自方才她进来开始,也随着众人一起打量,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最让他满意的是她有着与太子殿下一般的从容不迫、稳健自持。

    “多谢全叔,您不必客气,叫我斓姑娘就行了。”方才那一声,想必自己是被这老者接受了。

    “既然如此,全叔就由您来介绍下您身后的众人,及赫连府的大概情况吧。”看着全叔如此快的接受她,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初他可是在那老人家面前碰了不少灰。

    “斓姑娘,我们府里的奴仆杂役设置精简,算上我一共七十五人,其中护卫二十人,他们都是隶属于太子殿下护卫队。”他指了指第一二排身着劲装男人。

    然后指着第三排的最左边的两人一次道“最左的叫全兴,负责统管赫连府所有商务的账务,旁边的那个叫李中,负责赫连府内的账务。”

    看那两人目光清明,五官端正,想必是赫连宏庆信得过的人,尤其是全兴,想必与全叔关系甚亲,两人长得太像了。

    “不用多猜,全兴是全叔的儿子,他可是咱爷跟前的红人。”坐在一边乐得清闲的慕乐,倒是了解她的很。

    被他这么一说,全兴的一张方脸已经红透了,独孤斓斜睨了慕乐一眼,然后朝他笑了笑,这下那小伙子的脸更红了。

    “全叔,那剩下的那些了?”她替这两父子解围道。

    “除了最后那排负责厨房及杂役外,剩下的都负责前院的一切事物,至于赫连府的商务一向都是由慕总管负责,你找他即可。”被刚才慕乐那混小子一搅合,真让他有些不适,在工作上他是最忌讳人家说他们的父子关系了。

    “多谢全说,我可否说两句。”

    “请”说完便退到一边。

    “瞧大伙儿也站累了,我就长话短说,以后你们都称呼我斓姑娘即可,还有就是我主要负责赫连府的所有商务,而府里的一切事物还是由全叔负责,维持不变,只是慕乐要任副总管一职。”一向严肃的全叔听她这么说,对她又多了些认同,同时又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一旁一张苦瓜脸的慕乐。

    “好了,全叔让他们都下去吧。”终于可以坐一下了,这规矩可得改改,老实这么站着也太累人了。

    见她着实有些累,慕乐替她到了杯热茶。“全叔,爷要留宿宫里几日,斓姑娘的衣食住行您就先安排着。”

    “好的,没问题”

    “我瞧你也累了,下午就让全叔带你在府里转转,明日我再来跟你讲解,如何?”听他这样安排,独孤斓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以示同意。

    “全叔先去帮我们张罗些吃食来,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瞧他说得煞有其事,还摸了摸肚子,将刚刚的不悦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独孤斓对他又多了些喜爱。

    皇宫

    中和殿是皇帝议事及审批奏章的地方,‘中和’出自《礼记·中庸》:“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道也”,提醒代代帝王清明公正,知节制。

    此刻殿左侧的议事厅内站着数人,他们都静默不语地注视着御桌前查阅票拟,翻阅奏章的宏仁帝。只见其眉目间的病容已经渐渐褪去,因疾病缠身许久,往日健朗的龙体以消瘦不少,但那根根青郁的龙须依旧被皇后打理的美丽如常。

    “冯尘你票拟的关于朕生辰的奏章,朕已经看过了,过于铺张,并且耗时太久,驳回。”宏仁帝将最后一份批阅完后,对站在首位左边的大臣说道。

    “宏庆把你的计划说给朕听听。”他揉了揉眼睛,继续对站在他身边的赫连宏庆说道。

    近日见父皇批阅奏章后总是揉眼睛,便吩咐太医熬了些易于缓解眼睛疲劳的汤药,此刻正由贴身太监端着,见父已批阅完,便示意李公公呈上。

    “父皇这是儿臣让太医院开得缓解眼睛疲劳的汤药,你先喝了。”见李公公都已经将药盏放在御桌上了,眼前这一帮内阁大臣才规劝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你说吧,我喝就是。”

    确定他全部喝完后,赫连宏庆才继续道:“自去年开始农业收成就不是很好,并且天灾不断,儿臣以为不宜铺张,再者,父皇近日龙体刚有好转,也不宜过度劳累。儿臣想,不如就让母后为您办个家宴,如何?”

    “不错,不错,那就由你协助皇后办理吧,众爱卿可有意见。”

    “太子殿下此举甚好,臣等无意见。”

    说起家宴,倒是好些日子没见着宏淳了:“蔺翔,不是让你将二皇子找来吗?怎么还是不见人啊?”

    “这、、、、”见官居内阁首辅的他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冯尘想见机落井下石,却被赫连宏庆打断。

    “父皇,皇弟近日又找到新的矿脉,正在兴头上,明日我就让他进宫来。”

    “这是好事,就不扰他了。”正想起身,突然想到皇后的嘱咐。

    “宏庆,你今年内该成婚了,自己留意些。你皇弟小你三岁都已成亲多年,你母后成日在我耳边念叨,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听到皇帝的话,首位的蔺翔与冯尘都各自打算着,更别说身后的一众内阁大学士了。

    “是,儿臣谨记。”

    “好了,朕要到皇后宫里用药膳了,你们都回去吧。”让众大臣都退了,赫连宏庆也跟着往外走,却听到赫连仁廷叫道“宏庆,要不你跟朕一块去。”

    “父皇去就好,那是母后亲自下厨为您准备的。”他是热爱美食,可药膳天天吃着也着实受不了,他已经帮父皇解决几日了。看样子要让宏淳来贡献几日才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殿门外走去,殿内赫连仁廷无奈的叹了口气,叫上一旁脸憋的绯红的李公公往凤仪殿而去。

    刚出殿门,准备往东宫去的赫连宏庆,被在那里等着的冯尘给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千岁,老臣有几句话讲,耽误殿下些许时候可否?”

    “冯大人客气了,您老开口就是。”

    “是,是,老臣听闻殿下热爱美食,这赶巧老臣新得了位厨子,来自漆墨厨艺十分了得,不知殿下口否赏光到府上开个首席。”

    这老狐狸刚听到父皇的提醒,就来献媚,‘首席’怕是都被开了无数回了。

    “真的?那可好,早就听闻漆墨的海产做法独特,只是没遇到过好的手艺人,要有空,定到府上叨扰。”

    “那老臣先谢殿下肯赏光了,到时老臣定叫厨子将全部的拿手菜全都般了出来。”知道这太子爷不是好伺候的主,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就总得挑个时间去。

    “那就不打扰您的用膳时间,臣先退下了。”得到赫连宏庆的同意后,便转身昂首阔步的走了。

    看着即将消失在门廊尽头的身影,终日清朗、神若的眼眸染上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鸷。

    “主子,方才慕乐派人来报,独孤小姐已经入住赫连府,无任何异常,只是她要求慕乐做她的助手。”韩榷静静地出现在他身后,并低声回报。

    “无妨,慕乐跟着她说不得还会学些东西。”那小子就是想脱身,怎知这次遇到了克星,想到这,让赫连宏庆从无尽的沉重中暂时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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