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小说 > 大龄剩女的爱情往事:爱那么短,遗忘这么长

正文 告别

    那该是我失业以来最开心的两天,莫北北从唐山带来了好多棋子儿烧饼和麻糖,陈美丽嚷着要带一份回学校,剩下的就全部被我藏了起来,等着日后慢慢享用。

    陈美丽研究生也是在师大,这个女人大光明眼镜居然换成了隐形,单眼皮一闪一闪的,用莫北北的话说,电力挺足的,四个人当中数我变化最大,足足胖了十几斤,莫北北偶尔会用手指捏一下我粉嘟嘟的脸蛋,然后一脸淫笑的说,手感不错嘛!

    我们四个躺在卧室那张大床上,那是刘欣以前特别定制的床,尺寸比一般的双人床要大,莫北北详细的和我们介绍了毕业以后她那破败不堪的情感史,那一打儿相亲男人的名字在她嘴里跳跃,最后她用了一句特别精辟的话来概括她的相亲生活,她说,我的业余生活基本上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然后,陈美丽笑得已经直不起腰来了,最后她还补充了一句,当女人就是好,打着相亲的名义就可以奔小康,甚至还怂恿我也赶快加入相亲的大军,早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但是她却没有提及那个离婚男人,我想那该是她的真爱吧,略过不谈的往往是最疼的,所以才不愿提及。

    林菲菲偶尔掏出手机看一眼,然后和我们说起大连的老虎滩,大连的路还有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还有成群的鸽子,仿佛一个定了格的黑白电影,陈美丽说,好美呀。但是她没有和我们说起她的顾鹏,别人问起,她也只是不断的重复说,很好,我们很好,真的很好,像一个卡了带的老录音机,断断续续的。

    过了许久,我们大抵是睡着了,莫北北把腿打在我的肚子上,我转身试图逃脱她的纠缠,陈美丽唧唧歪歪的在梦呓,我隐约的感觉林菲菲起身下床,然后我听到阳台上传来林菲菲轻微而凄楚的声音,她说,晚上的时候记得加床被子,天气开始变凉了,你的毛衣我放在柜子的下面,穿之前记得拿出来晒晒,她的语气平静,淡定而黯然。

    隔了一会,我听见林菲菲说,可能要过一周再回去吧,等沫沫好些了我就回去,等我转过身准备再度睡去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嘤嘤的哭泣声,一定是幻觉,我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是的,林菲菲竟然骗了顾鹏,她说是我丢了工作,心情沉闷,而且患了胃病,没得人照顾,所以林菲菲回了天津,顾鹏说,如果那样你就多呆些日子吧,林菲菲说好,她没有问顾鹏彻夜不归的原因,她怕他解释,甚至不解释,这个电话是她主动给他打的,他们的爱情永远是她主动,林菲菲也知道自己就是犯贱,可是她总是情不自禁,原本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他着急,至少要小小的惩罚他一下,可是这么看来,备受煎熬的却是自己,在黑暗寂静的夜空中,她又开始无力自拔的想念他,亦如很多年前,陈美丽均匀的鼾声想起,林菲菲侧身躺下,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湿湿的。

    周末一过莫北北就回了唐山,陈美丽也回了学校,她永远都是个好学生,一节课也不能旷,我带着林菲菲去了好多地方,有些地方我们以前都没有去过,林菲菲说其实天津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很多房子都拆了,道路也都重修了,我喜欢林菲菲的到来,至少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我不再是一个人,林菲菲固执的要给我收拾房间,她说,你看你,女孩子家家的,地板上都是土,还有这个窗帘,多久没洗了。

    我红着脸端着一杯热水靠在门口,痴痴的笑,我说,好贤惠的女人呀,跟已婚妇女塞得,林菲菲冲过来想踢我一脚,门口一个木编的小柜子轰然倒塌,形形色色的巧克力盒子洒了一地,里面的巧克力纸窜了出来,林菲菲愣在那里,我咯咯的笑,说,早该扔了,你看看,这次正好清理一下,反正我不管,你弄撒的你得给我收拾,我别过头,眼泪滴在杯子里,呼呼的热气和我的呼吸混在一起,林菲菲说,沫沫,你别这样,沫沫,你心里还是有他呀,我知道,我了解的。。。。。。

    我转过头,扑到了林菲菲的怀里,我两都哭了。

    是的,我们彼此都理解,她的手抚弄我散开的长发,疼痛而温暖,那些巧克力盒子满满的装了一柜子,有圆的,方得,心形的,还有椭圆的罐子,那会我是真爱吃巧克力,于晓崇说,喜欢吃,咱就多买,所以行行色色的巧克力我总是会收到,我舍不得丢掉那些漂亮的盒子,我就把它们放在一起,漂亮的包着巧克力的纸我也舍不得丢,我就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子里,搬家的时候我也记得从宿舍里搬过来,甚至专门买了一个木制的小柜子,浅绿色的,很漂亮,我把它们放在里面,偶尔拿出来看看,感觉暖暖的,林菲菲说得对,我心里却是还有他,我怎么可以忘记呢,我不能呀,我常常责备自己怎么能不留一张他的照片呢,有时候会想起他的样子呢,朦朦胧胧的,常常会对着大街上的那些高个子戴眼镜的男人发呆,和他一样,高高的,黑边眼睛,走起路来目不斜视,我是想他了,那些甜蜜而逝去的日子仿佛潮水一样一次次的将我淹没,感觉窒息。

    关于于晓崇的过往仿佛溃烂的伤口一样,轻轻一想,都会疼痛不已,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痊愈的那一天。

    林菲菲只呆了三天就走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念顾鹏了,我在东站和她告别,我把买好的零食塞给她,然后给莫北北打电话,我的声音很大,车站很吵,莫北北要和林菲菲说一路顺风,我把手机递给她,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

    我目送林菲菲进站,转身离开。

    出租车司机大声的问我要不要车,我不说话,流着泪往前走,身边的车一辆一辆的疾驰而过,我对着自己微笑,苍凉而美丽,没有了灯火的夜晚,我一个人开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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