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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薄情寡义的男人

    可是,当她怀着甜蜜憧憬嫁到凌家,当她良辰美景后的第二天,看见那个骄傲的侍妾赵氏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来给她奉茶,她的心都凉了半截,美好的憧憬哗的一下缺了一块大角。

    有了江南顾家的关系,加之凌玉棠本人横溢的才华,他很快便得到朝廷的重用和皇上的赏识,短短几年便辗转朝堂,建功立业,才二十七岁,便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掌管全国司法。

    但也是如此,从此后,紧随着官位的攀升,他身边的女人也越发的多起来,韩姨娘,方姨娘,以及那两个无故病死的李姨娘和邵姨娘,还有姨娘们手下的通房丫鬟,这些仅仅局限于府里,而府外的世界,顾氏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一段没有爱情,仅仅是维系家族间利益的婚姻,顾氏就不会那么心痛心碎揉不得沙子,可惜,她把心交付在他的身上,她不能看着他带着她的心,却跟别的女人温存,那会让她的心伤痕累累,不要,千万不要,她不要那么多女子跟她争抢他。

    为了独霸他的宠爱,她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那些年轻侍妾的泪水和那些胎死腹中婴儿的血水,也是因为如此,也是因为她对他<a  target="_blank">疯狂</a>容不得别人分割那么一丁点的爱,她也推开了她和她之间的距离。

    已经有多久他没有对她这样笑过了?这样体贴入微的话语,这样肉麻的称赞,他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模糊,顾氏的眼神逐渐迷离,脸颊渐渐的呈现初恋少女的红晕,眼前都是那一片绚烂的杏花,还有杏花后面那个白衣公子惊羡的清眸……

    她美好的回忆终止于脚踝处那真锥心的痛,她只听见自己的脚踝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咯嘣声,是骨头碎裂的声响,她的脚踝骨。

    “呃……”她痛哼出声,惊愕又<a  target="_blank">恐惧</a>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依旧是笑得那样风情万千的蹲在她的身前,捏住她脚踝的手指骨节用力,指尖苍白,尽管就在上一秒。

    她惊恐的将脚从他手心挣脱,他的手却像一把牢固的铁钳,她眼中的陶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和不解,“二爷,你、你何故如此?你终究,还是不相信妾身?”

    “不,夫人,为夫相信你,为夫知道你不会傻到跑去别人家拿簪子划伤紫苑的脸,这种做法很傻很直接,这不符合你的风格。”他笑语,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温柔得要融化死人的甜蜜,但是目光早已冷下来,幽黑的眸光辗转着骇人的怒气,“你的这双脚真的让为夫爱不释手,可是,也是因为这双脚实在太不安分,你说你在府里安分呆着多好,跑去易家做什么?你不去,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就是这双脚多事爱闯祸,所以,我要给它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是什么逻辑?说来说去,他心底还是在恼她,还是认定她伤害了紫苑,只不过这回跟以往不同,他换了一种发泄方式罢了。

    顾氏又气又恨,又羞又恼,又无奈又苦涩,他的手依旧紧紧捏着她开始红肿的脚踝,虽然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暖,可是,顾氏却感觉不到,她只有从心底深处滋生出的森冷和悲凉,跟他的偏重和冷漠相比较,脚踝处的灼痛已经微乎其微了。

    “二爷小惩大诫,妾身是不是心存感激呢?”她冷笑着咬牙问他,“二爷不是说最爱妾身的玉足,最喜欢看妾身跳舞吗?为何一边说着喜欢,一边却要亲手毁了喜欢之物?”她不解,死都不解,男人,难道都是这样的薄情寡义?

    他勾唇浅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声音魅惑带着萧杀,“爱之深,恨之切,夫人的风格,还需为夫的言破吗?这十年来,你在背后为我做的那些事,我可都一清二楚。 夫人为了我,为了凌家,上下操持,现如今,我捏碎了你的这只脚踝,是想你可以有个借口避开眼下的风头,好好在屋里静养,这段时日,府里的事务就暂交给赵姨娘去打理,夫人就好好过几天悠闲日子吧,为夫会定期过来探望你的!”

    让赵静怡接替她的权利掌管府中事务?顾氏差点没有气晕过去。如果说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可是,为什么掌权的会是那个最先进门的赵姨娘?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透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他。

    “二爷想的果真周到,妾身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不过,妾身也有话要说与二爷。”

    “嗯,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不管你对我做出什么,让我的脚踝,甚至我的心,多么的痛,我都不会怨你。你要变相软禁我在府里,我也遵命,但若要我交出权力,尤其是交给那个赵姨娘,那不如给我一杯毒酒!”

    “夫人的话,好刚硬。难道,没有第二个<a  target="_blank">选择</a>么?”他微挑眉,笑容毫无公害。目光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有啊,那就给我一封休书吧,”虽然他眼中的危险气息让她心里猛地缩了一下,但是,相比较失宠又失权,顾氏也要豁出去一次,才不会让自己输得粉身碎骨。心底,对这个男人濒临心死,他竟然要架空她的权利,天知道,没有了权利傍生的她,怎么在这个虎视眈眈的大宅院存身?她倒了,还没有着落的紫菱,就可怜了,赵静怡是不可能善待她的紫菱的,就像她容不得紫衫那样!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要为坏,在这样的境况下,没有谁对谁坏,只有立场不同。而凌玉棠,竟然真的插手内院事务,而且,直接向着别的女人,顾氏眼里没有泪,她知道这是自取其辱。

    “夫人这话,是在威胁为夫?”他冷笑,放下她的脚,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目光带着捉摸不透的阴郁,“为夫从来不受人威胁,你最好妥协。而且,玥国国法有规定,妾室扶正是不被允许的,我作为司法者,且能以身试法?你这是为难我。”

    “不敢威胁,也不敢为难,我说的是真心话,二爷若不信,我可以亲手写一份陈情书,就算那些御史弹劾二爷,二爷也不怕,二爷请斟酌。”顾氏扭过脸去,不是因为心虚,而是不敢跟他的目光对视。这一回,她一定要硬气到底,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还一直伪装什么,权利,狠狠抓住权利才是关键。

    他沉吟片刻,屋里再次恢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氏的心开始胡思乱想,她虽然是说的硬话,但是,见他迟迟没有表态也没有松弛,她竟然开始害怕他真的会同意其中一项,她舍不得紫菱。

    片刻,他轻轻拍掌,笑容绽放,“嗯,想不到夫人竟然如此刚硬,为夫很欣赏,越是欣赏,就越舍不得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放心,这个位置依然是你的,谁让你是我的结发妻子呢?我凌玉棠岂是那等宠妾灭妻之人?”

    顾氏冷笑,他不是,谁是?顾氏的心凉了大半截。

    “不过,为夫也要叮嘱夫人几句,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就请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来,若是下回再乱跑,或者再去做一些让人闲言碎语的事情,为夫小惩大诫的,可就不是你这对爱乱跑的脚踝了。”他的声音冷下来,目光也阴下来,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耐心十足,只等着机会将她一口吞下,顾氏的心凉透了。

    顾氏吞了吞口水,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凌玉棠,你别欺人太甚!”

    凌玉棠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像冰刀子一样让她浑身刺痛,他低声笑起来,转身开门扬长而去。

    凌玉棠走到门外,脚步尚未站稳,门外立着的人齐刷刷跪倒一地,众人的脸色笼罩在夜色下,又都是将头伏的贴在地面,虽然看不见神色,但是那些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却格外清晰。

    凌玉棠负手而立,俊眼微眯扫了眼眼前跪倒的黑压压的一片,还有院子正中间那四个吓得恨不得缩到地面的婆子,皱了皱眉,一个眼神飞去,一旁候着的管家贴过来,凌玉棠贴着他耳朵交代了几句什么,然后大步而去。

    身后,管家冷冰冰的目光环视四下,一招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几个护院,“将那四个仗势欺人,划伤五小姐却让太太无辜蒙冤的婆子,各杖责四十大板!”

    就算是成年的汉子,二十板子下去,也的趴在床上一个月,三十板子能要了他的命,现在四十板子对这四个婆子,岂不是……

    管事的话一落音,院子里一片静寂,随即而来的是那几个婆子惊恐的哭喊声。这笔账谁都会算,在场的丫鬟们,胆小些的,早已吓晕过去,没有吓晕过去的,就跪在那里,睁大着惊恐的眼,看着院子里那四个婆子被架到高高的长凳上。

    四个婆子的呼喊声传进屋里,她们在喊夫人救命,声音凄厉而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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