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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许似年,我不可以把你忘了

    “送我妈去医院啊,许似年,我求求你,快点叫救护车,送我妈去医院。大文学”如眷哭求着。

    许似年打了120的电话,其实都清楚,已是无力回天了。

    在救护车上,秦荷握着女儿的手,眼睛看向许似年,说不出来话,许似年把手伸过来,拉着秦荷的手说:“阿姨,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我会照顾好如眷,等你好起来,我就和如眷结婚,阿姨,你放心……”

    救护车到医院不久,秦荷就走了。

    走的时候,很安详,她深爱的男人,她最好的姐妹,还有女儿女婿都在身边,她弥留之际仿佛是她这一生最清醒的时刻,她记起了很多事情,包括一旁哭的白正明,她也记起来了,她记起她是怎样爱上他,为他生下了如眷,又是怎样走过那段煎熬的路,痴痴等待他的归来。

    只是记起来的有些晚了,竟是在将死之际,才记起他,看到他哭得那么伤心,她想,他是真的爱她的,这样,他当年抛弃她们母女的事,她也可以原谅了,一笔勾销了。

    母亲的死,对如眷是太残酷的打击,她几乎无法接受,办完了丧事,她回到那个旧楼里,单独住了一晚,她看了徐美莲,在楼道擦身而过,她没有认出徐美莲,是徐美莲喊住了她,徐美莲说:“如眷,你妈妈的事,你节哀,保重身体。大文学”

    如眷凝视了好一会,才隐约能想起徐美莲,她哽咽着说:“谢谢你的关心,好久没见了,你好吗?”

    “我要搬走了,这里不久后也要拆迁了,我不住这里了。”徐美莲说。

    “你搬去哪里啊,怎么想着搬走呢。”如眷问。

    “这里住不下去了,我搬到郊区去,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徐美莲说的生意,是指做站街女的交易。

    “有机会我会去看你。”如眷说。

    “那你要快噢,我得了艾滋,这里的人都赶我走,也没有客人了,我也没多少天活头了。”徐美莲笑着说,她的笑容还是那么风情。

    如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目送着徐美莲回房间。

    她想,有些人,一转身一离开,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了。大文学

    母亲的死,如眷把一些责任是归咎到白正明身上的,她怪他没有照顾好妈妈,她没有和他说什么话,直到和许似年一起去了上海,她也没有原谅白正明,她还是那么冷冷地叫他一声叔叔,仅此而已。

    回到了上海,她的神情更恍惚了,她在做饭的时候会反复地念着:要放盐,要放盐……我有没有放盐啊,我放了什么啊……

    许似年和柴火都担心得要命,以为她是因为母亲去世的噩耗受到了重创,想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她一听到医院二字就没命的排斥,她说母亲就是在那里死的,她要不要去那里不要去,起先是无常的语气,随后又是歇斯底里的狂喊。

    这吓坏了许似年,他请了假,柴火也请了假,两个人商量着一定要把她带到医院去检查。

    她静下来坐在那里,又会很正常,会内疚地问许似年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误了,她做的饭是不是很难吃,她每天翻看着自己的小册子,她发现有的字都不认识了,她快连自己写的字都记不起来了。

    镜子里面,她看到脖子上长出了淡淡的斑点,粉红色的,白色的,她的手背上也有,她拒绝许似年碰自己,他一碰她,她就大声尖叫,这时柴火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着如眷,叫她不要害怕。

    终于把她带到了医院,几番检查加确诊下来后,医生明确的告诉许似年,秦如眷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

    许似年慌忙问:“这是什么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治愈吗?”

    医生看着检查单也很无奈地说:“这种病俗称叫老年痴呆症,按理说是年纪大的人才会得的,这种病发生在年轻人身上几率是很罕见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开一些药,你带她回去,好好照顾她,你以后的负担可就大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可能,她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老年痴呆症,医生你再检查一遍,不可能,她不可能得这样的病,她的妈妈刚刚去世,她也许是压力过大造成的精神疾病,我不信她会这么严重。”许似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小伙子,这个事实你很难接受,我能理解,不过这必须面对,你肩上的担子未来会很重。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老年斑,你没注意到吗,她的记忆力在慢慢退化,她会忘记回家的路,她会忘记你是谁,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她会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了,包括穿衣服,大小便都会失禁,最后——”医生说着,迟疑了一下。

    “最后会怎样?”许似年痛苦地问。

    “不超过十年,她会不能行走,只能卧床,最后衰竭而死。”医生说。

    许似年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十年,不会超过十年,他一想到她的模样,她的笑脸,她那么乖巧善良,她做错了什么,他不能没有她,如今的医疗设备这么发达,她还年轻,不可能看不好。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的,他记得医生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他拎着一袋子药,那些药,对治愈她的病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和柴火并肩坐在椅上等他,他擦了擦眼睛,生怕会被她看出他的悲伤,他还装的很不在意的样子走了过去,她见他过来了,拉住他的手,她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她问他:“我生了什么病啊,医生对你说什么了。”

    “傻瓜,你没生什么病,只是有些神经衰弱,压力过大造成的,医生开了点药,只要你乖乖地吃药,听话,就很快会好起来了。”他恢复笑容,握了握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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