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水落石出(上)
() 第十七章水落石出
突然，就在我手足无措之时，林怡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手拍在了我的肩头。我的身子微微一震，便转过头去。只见她一脸疑云，但其中却夹杂着几分焦虑。这个时候，办公室的人稀稀拉拉的，她为我了倒了杯水后，便站在我一旁，问我道：“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原本想以此掩盖过我心头的恐惧与担心，但是这一切却似乎逃不过林怡的眼睛。她就像一个机敏的捕猎者，用她那汪大眼睛看透了我心里的一切。我知道瞒不住她，便还是向她吐露了实情……
听完了我刚才的叙述，她却显得格外冷静，不过看得出她此刻也正在思考，也许是在思索着这通电话的可疑；又或许在思考着她能给予的应付对策，我不知道，对我来说此刻只想寻求属于我自己的解脱办法。不一会儿走廊上陆陆续续来了人，我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办公室，可是一整个下午我却是心事重重，对着眼前的稿纸一筹莫展。
傍晚时分老天爷降了一场瓢泼大雨，我草草地吃过了饭便骑车前往市公安局。我把车停在了路口的一个窄小的停车棚内，快步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路上的积水投影出路灯昏暗发黄的灯光。我伴着夜色踩着积水，打算先去彭警官的住处一探，可是大樟树下的那间屋子却漆黑漆黑的，隔壁的一间微微地透着一丝闪闪的亮光，不时地传出电视里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我迎上去敲了敲门，可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彭警官此刻去了哪里，也许他正在对面大楼的办公室里，我便转道进了局大楼，直奔三楼的刑侦处办公室。
办公室那扇老旧的门此刻正虚掩着，我听到从里面传来奋笔疾书的沙沙声，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彭警官的助手、刑侦员——袁小平正坐在彭警官的位置上伏案书写。我轻轻地扣了扣门，小袁立刻停下了笔，一看是我，连忙起身将我迎了进去，眨眼的功夫一杯茶就递到了我的手里。
“小袁，今晚怎么就你一人……”我抿了口茶问他。
“嗯，是啊，二队的队长和我们组的其他刑侦员晚上都去参加市里的工作汇报大会去了，我留在这里整理报告。小魏，你来找彭队？”
我点了点头：“是啊，刚绕去他的宿舍，没见着人，我以为他在这里。”
小袁将卷宗轻轻地合上了，他说：“彭队晚上出去了，傍晚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走人了，好像是他爱人打来的。”
“他爱人？”我有点惊讶。
“嗯，看他出去的样子很急，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也许是他女儿有什么事吧。赵鹏对有事？”小袁拧开了瓶盖，往自己的茶杯里放了些茶叶，给自己沏了杯茶，又坐回了椅子上。
“啊，也没什么，对了，老丁怎么样了？”
“刚才嫂子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丁副队有了好转，能吃点儿东西了。但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忽然那个神秘电话的事情窜进了我的脑海里。那个冷笑让我的脊背再次战栗。
“小袁，和你说个事，下午回报社，我……我又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我听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吞吐。
他诧异地问了声：“匿名电话？！”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电话里的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笑了一声，那个声音很瘆人……”
小袁沉默了一记。
“小魏，你觉得会是谁？”他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不知道……可是，这个人肯定和上次寄给我恐吓信的人是同一个，小袁，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你得尽快把这事儿告诉彭队，还记得那天早上跟踪你的人吗？眼下你的处境很危险，现在正值紧要关头，原来的一些特务组织借机转移视线，企图东山再起，他们正在不惜一切地清除他们的绊脚石，不惜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下手，你要留意身边的人，那封信还有这次的电话有可能就是某个离你很近的人所布置的。哦，还有，彭队已经指示自从上次匿名信的事情以后，他已经秘密布置了人手保护与这个案件有关的人，当然，小魏同志也是我们保护的对象之一！”
我的心里就像碰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也深深地感受到随着事态的深入，案情地水落石出，我们的对手开始更加疯狂的行动；而另一方面自己被这群斗士的机智和英勇所感动。
我杯子里的茶水渐渐地减少了一半，忽然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彭警官桌上的那本日历上，那日历还翻在昨天的日子上，可能主人忘记了，也可能主人连续两天没有坐在办公桌前了。我发现日历的右下角一行笔力遒劲的留字。
原来是彭警官的爱人在这天约了他。
我一直对彭警官的生活有些好奇，虽然略知一二可是却也只是管中窥豹，时见一斑。甚至到刚才我才知道彭警官有个六岁大的女儿。这时才发觉自己和这群斗士的距离又像是很远很远。
我俩的谈话被办公桌上那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小袁拎起听筒，对面传来的是彭警官低沉浑厚的声音：“小袁，有情况，火速赶往邮电大楼，我在对面的弄堂口等你！”说完，电话便咔嚓一声挂断了。接到指示的小袁立刻抄起了警帽，拉上我往大楼后院的车库飞奔而去。
随着一阵刺耳的急转弯和倒车声，不一会儿我们便驶出市公安局的大院儿，往街上疾驰而去。夜，在头顶，在四周，将一切包围了起来，路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却照不亮深邃的黑暗。车子把行人和路边的万生众象抛在后方，窗外泄进来的强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此刻我的心跳再一次急速起来，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在膨胀。
和彭警官汇合已是八点一刻。
我和小袁刚停下车，站在弄堂口昏暗灯光下的彭警官一个箭步来到了车边，开门坐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他看到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先是一惊，随后对我使了个神秘的微笑。
“小袁，现在我们立刻赶去萧山县航坞山上的白龙寺！”
一阵马达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邮电大楼主墙上的大钟已指向八点三十分，随着时间的流逝，车上的三人都隐隐地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在漆黑的通往郊区的马路上，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我抬起头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彭警官。此刻他正微微地闭着双眼，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夜晚的马路上行人很少，我们不一会儿便驶离了城区，开上了通往另一个县城的郊道。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颠簸着，我们的身体也随着车子起起伏伏，今晚的天气有些转凉。阴雨过后，从车窗飘入的尽是泥土混杂着杂草的气味。头顶一弯明月穿梭在稀薄的云层里，我心里默默地推算着，一周后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但是马上要过节的喜悦却并没有冲淡我心头的恐惧和焦虑。
小袁双眼正视着前方，手里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此刻他就像一个紧急待命的战士。我又扭过头去，只见后座上的彭警官已经正襟危坐，一身警服不知何时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边，转而替之的是一身轻便的着装，虽然此刻他退去了一身绿色的戎装，但是他的眼睛里的那种正气却丝毫不减。
渐渐地我感到睡意袭来，便靠在座位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近一个偏远的小村子。
“彭队，前面的那个村子就是‘东恩村’，我看再进去就不方便行车了，我们把车停在村口吧。”小袁有意识地放慢了车速，扭过头对彭警官说到。
彭警官透过车窗大概地打量了一下外面，回答道：“好吧，就停在前面的那棵大树下。”
“嗙嗙”几下关门声，我们陆续走下车来。
夜雾在脚下吹散开来，我站在夜色里觉得浑身发凉，身子不禁地打了个寒颤。这时候，彭警官已经走到了几十步开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地势来。小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村口的方向快步走去。三人借着月色，潜进了这个僻静的小山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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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在我手足无措之时，林怡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手拍在了我的肩头。我的身子微微一震，便转过头去。只见她一脸疑云，但其中却夹杂着几分焦虑。这个时候，办公室的人稀稀拉拉的，她为我了倒了杯水后，便站在我一旁，问我道：“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原本想以此掩盖过我心头的恐惧与担心，但是这一切却似乎逃不过林怡的眼睛。她就像一个机敏的捕猎者，用她那汪大眼睛看透了我心里的一切。我知道瞒不住她，便还是向她吐露了实情……
听完了我刚才的叙述，她却显得格外冷静，不过看得出她此刻也正在思考，也许是在思索着这通电话的可疑；又或许在思考着她能给予的应付对策，我不知道，对我来说此刻只想寻求属于我自己的解脱办法。不一会儿走廊上陆陆续续来了人，我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办公室，可是一整个下午我却是心事重重，对着眼前的稿纸一筹莫展。
傍晚时分老天爷降了一场瓢泼大雨，我草草地吃过了饭便骑车前往市公安局。我把车停在了路口的一个窄小的停车棚内，快步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路上的积水投影出路灯昏暗发黄的灯光。我伴着夜色踩着积水，打算先去彭警官的住处一探，可是大樟树下的那间屋子却漆黑漆黑的，隔壁的一间微微地透着一丝闪闪的亮光，不时地传出电视里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我迎上去敲了敲门，可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彭警官此刻去了哪里，也许他正在对面大楼的办公室里，我便转道进了局大楼，直奔三楼的刑侦处办公室。
办公室那扇老旧的门此刻正虚掩着，我听到从里面传来奋笔疾书的沙沙声，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彭警官的助手、刑侦员——袁小平正坐在彭警官的位置上伏案书写。我轻轻地扣了扣门，小袁立刻停下了笔，一看是我，连忙起身将我迎了进去，眨眼的功夫一杯茶就递到了我的手里。
“小袁，今晚怎么就你一人……”我抿了口茶问他。
“嗯，是啊，二队的队长和我们组的其他刑侦员晚上都去参加市里的工作汇报大会去了，我留在这里整理报告。小魏，你来找彭队？”
我点了点头：“是啊，刚绕去他的宿舍，没见着人，我以为他在这里。”
小袁将卷宗轻轻地合上了，他说：“彭队晚上出去了，傍晚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走人了，好像是他爱人打来的。”
“他爱人？”我有点惊讶。
“嗯，看他出去的样子很急，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也许是他女儿有什么事吧。赵鹏对有事？”小袁拧开了瓶盖，往自己的茶杯里放了些茶叶，给自己沏了杯茶，又坐回了椅子上。
“啊，也没什么，对了，老丁怎么样了？”
“刚才嫂子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丁副队有了好转，能吃点儿东西了。但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忽然那个神秘电话的事情窜进了我的脑海里。那个冷笑让我的脊背再次战栗。
“小袁，和你说个事，下午回报社，我……我又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我听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吞吐。
他诧异地问了声：“匿名电话？！”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电话里的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笑了一声，那个声音很瘆人……”
小袁沉默了一记。
“小魏，你觉得会是谁？”他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不知道……可是，这个人肯定和上次寄给我恐吓信的人是同一个，小袁，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你得尽快把这事儿告诉彭队，还记得那天早上跟踪你的人吗？眼下你的处境很危险，现在正值紧要关头，原来的一些特务组织借机转移视线，企图东山再起，他们正在不惜一切地清除他们的绊脚石，不惜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下手，你要留意身边的人，那封信还有这次的电话有可能就是某个离你很近的人所布置的。哦，还有，彭队已经指示自从上次匿名信的事情以后，他已经秘密布置了人手保护与这个案件有关的人，当然，小魏同志也是我们保护的对象之一！”
我的心里就像碰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也深深地感受到随着事态的深入，案情地水落石出，我们的对手开始更加疯狂的行动；而另一方面自己被这群斗士的机智和英勇所感动。
我杯子里的茶水渐渐地减少了一半，忽然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彭警官桌上的那本日历上，那日历还翻在昨天的日子上，可能主人忘记了，也可能主人连续两天没有坐在办公桌前了。我发现日历的右下角一行笔力遒劲的留字。
原来是彭警官的爱人在这天约了他。
我一直对彭警官的生活有些好奇，虽然略知一二可是却也只是管中窥豹，时见一斑。甚至到刚才我才知道彭警官有个六岁大的女儿。这时才发觉自己和这群斗士的距离又像是很远很远。
我俩的谈话被办公桌上那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小袁拎起听筒，对面传来的是彭警官低沉浑厚的声音：“小袁，有情况，火速赶往邮电大楼，我在对面的弄堂口等你！”说完，电话便咔嚓一声挂断了。接到指示的小袁立刻抄起了警帽，拉上我往大楼后院的车库飞奔而去。
随着一阵刺耳的急转弯和倒车声，不一会儿我们便驶出市公安局的大院儿，往街上疾驰而去。夜，在头顶，在四周，将一切包围了起来，路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却照不亮深邃的黑暗。车子把行人和路边的万生众象抛在后方，窗外泄进来的强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此刻我的心跳再一次急速起来，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在膨胀。
和彭警官汇合已是八点一刻。
我和小袁刚停下车，站在弄堂口昏暗灯光下的彭警官一个箭步来到了车边，开门坐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他看到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先是一惊，随后对我使了个神秘的微笑。
“小袁，现在我们立刻赶去萧山县航坞山上的白龙寺！”
一阵马达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邮电大楼主墙上的大钟已指向八点三十分，随着时间的流逝，车上的三人都隐隐地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在漆黑的通往郊区的马路上，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我抬起头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彭警官。此刻他正微微地闭着双眼，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夜晚的马路上行人很少，我们不一会儿便驶离了城区，开上了通往另一个县城的郊道。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颠簸着，我们的身体也随着车子起起伏伏，今晚的天气有些转凉。阴雨过后，从车窗飘入的尽是泥土混杂着杂草的气味。头顶一弯明月穿梭在稀薄的云层里，我心里默默地推算着，一周后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但是马上要过节的喜悦却并没有冲淡我心头的恐惧和焦虑。
小袁双眼正视着前方，手里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此刻他就像一个紧急待命的战士。我又扭过头去，只见后座上的彭警官已经正襟危坐，一身警服不知何时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边，转而替之的是一身轻便的着装，虽然此刻他退去了一身绿色的戎装，但是他的眼睛里的那种正气却丝毫不减。
渐渐地我感到睡意袭来，便靠在座位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近一个偏远的小村子。
“彭队，前面的那个村子就是‘东恩村’，我看再进去就不方便行车了，我们把车停在村口吧。”小袁有意识地放慢了车速，扭过头对彭警官说到。
彭警官透过车窗大概地打量了一下外面，回答道：“好吧，就停在前面的那棵大树下。”
“嗙嗙”几下关门声，我们陆续走下车来。
夜雾在脚下吹散开来，我站在夜色里觉得浑身发凉，身子不禁地打了个寒颤。这时候，彭警官已经走到了几十步开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地势来。小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村口的方向快步走去。三人借着月色，潜进了这个僻静的小山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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