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风中有场云作的雨

正文 第十五章【1】

    过,“看着你幸福,我便幸福!”从前,觉得这句话太幼稚可笑,甚至不真实,还因为这句话,误认为梦林夕是位大话诗人。

    也难怪,如今人是最冷漠且自私的动物,不会分享爱,也不会对爱拱手相让,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心中人去牵住别人的手……可是现在,亲眼看着自己所牵念的两个人都得到幸福,自己真得是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安慰,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也许是哪位仙人点化了我吗?我这样幻想,因为,我只记得自己并不豁达,也从未宽容。

    天浩和艾华,我好像已经分不清哪个在我心中更重要,一个是我敬重而有些喜欢的,一个是爱过至今还刻骨铭心的人,对于他们,此刻除了祝福,我便无可做、无可想、无可恋的了――我愿意看着他们幸福!

    欧阳和天浩自从相认后,便形影不离。也难怪,相离十几年,与对方想要说的话、想要做的事岂能是短短几日就能说完做完的,估计他们得用后半生的时间来倾诉和追忆了。所以,我不再打扰他们。

    艾华和凌宵也送来了喜帖,诚挚的邀请我、天浩、韩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当时天浩和韩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想不想去,我告诉他们,我一定得去,因为我要看着他们幸福!天浩和韩星听后无言。我想,也许他们现在还不懂,能看到幸福也算是一种幸福。所以,我只遵守我的承诺,不再打扰他们。

    又听韩星说,他和楚欣要去日本,在参加艾华的婚礼之后。我告诉韩星,我会过得很好,不用惦念。要他和楚欣好好生活,疼爱楚欣,因为楚欣需要的爱不容有半点空隙。所以,我不再打扰他们。

    那么最后,我也该让自己歇歇了,每个人都各有所归,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比烟花更寂寞的结局,而是至善至美的结局。

    下了班,再无可思虑的事情,所以感觉到前所谓有的轻松。去餐厅吃了些简单的晚餐,就连吃饭的时间也延长了好多,因为心里不时的想着,天浩会不会也来吃晚餐,晚走一会可能会碰到他。后来又想,怎么会呢,现在的他应该和锦慧在一起吃烛光晚餐吧,餐后再去看一场纯爱情节的电影。――最终我清楚,天浩,他再也不会来这儿吃加班餐了。

    吃过晚餐,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只好随意的溜达,像个华丽的乞丐,不求别人的施舍,只求把自己置入忙碌的人群中,掩盖自己内在的、无可忍耐的闲暇。自己也奇怪,工作了一天,累了一天,却不困不乏,总感觉内心像被抽空了一样,站在每个地方,都觉得空旷,即便是在最热闹的街上。

    霓虹灯开始亮了起来,像九天仙女掷下的彩色星辰。在这个羞涩的傍晚,我像一只鱼一样没有目的的游荡着,不知去处,不知归路。这就是最轻松、最自然的状态吗?原来也是这么的无聊,甚至没有意义。

    “百鸟朝凤”那几个字像三陪小姐一样向过往的路人挤眉微笑,很多人,很多男人、很多有身份的男人都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我只是看着他们走进去,却感觉那些包裹住他们躯体的高档衣服都穿在了低级动物的身上。叹气,这个可悲又可恨的世界,将人类变得低俗,将畜生变得高贵。

    门口帅气的门童看我近前,便立即说:“欢迎光临,请进。”还打着超标准的手势。

    我进去了,踩着那些有身份的男人们的脚印。

    因为今天来得早一些,所以那位“凤来仪”还没有出场,只有几个嫩嫩的妮子在舞台上面随着音乐晃动着。不成熟的舞蹈姿势一看就知道是速成的,这应该是为凤来仪的主场插播的广告吧,不然一百个凤来仪也得累死在台上。

    我依旧包了“水云间”,被一个长得像梅若鸿的男服务生引领,我想也许这就是他们惯用的攻关手段吧!如果来得是男同胞,那为他们服务的一定是一位有着杜芊芊一样容貌的女服务生。所以说,这就是纯粹的入戏,让所来的每位客人都能把自己当作“水云间”里的主角。不过,这要气坏琼瑶大娘了。

    服务生出去的时候,习惯将门关好,即刻那些噪音像被隔离于九宵之外。跟每次一样,我细细品着爱馥卡朵中每个分子的味道,听着云水禅心这首曲子,突然觉得咖啡里爱恋的滋味淡了许多,少了一丝甜蜜多了一份安宁,少了一毫激情多了一股热诚。或许吧,时间能冲淡一切,我也这么相信。何况是从春到秋呢?已历经无数个萌生、成长与收获,那还有什么要遗憾的呢?

    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我还未来得及应答,斐文博便站在门口说:“我可以进来吗?”

    我轻轻的笑道:“你已经进来了。”

    “呵呵!”他笑着转身关门。就在一瞬间,突然有两个人影从门口闪过。

    “凌宵?”我惊讶的破口而出,快速的冲到门口。然而,走廊里空无一人。但是我明明看到凌宵和一个男人互拥着走过去。难道是看错了?

    “怎么了?”文博问。

    “没什么,认错人了。”我郁郁的说,但心里总觉得存在什么问题。

    “是不是看到心目中的偶像了。这里的人都长了一副明星脸,但你千万不要把他们当作明星,更不要找他们签名。”文博开着玩笑。

    “文博,你在这里的时间长,你听说过一个叫李凌宵的女孩吗?”我不放心的问。

    “嗯――,我想想,李凌宵,李凌宵。”文博一副思考状。“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但是没见过。她是你什么人。”

    “我,我妹妹。”我迟疑的说。

    “妹妹?”文博有些惊诧。

    “是的,朋友、姐妹。”我又说。

    “这样啊,要不我帮你去查查?”文博说。

    “能吗?怎么查?”我问。

    “来这里应聘的人都有很详细的登记,别看这里鱼龙混杂,但是这里的人也都是守法的良民。”说完便咯咯的笑,因为他自知说得太讽刺了。

    我跟着裴文博来到五楼人事部,一个发福的老女人接待的我们。文博亲切的叫她佩姨。

    她将四本名册拿出来给我,并说,所有人的信息都在里面。我们只好按着人名查找。

    文博边翻着名册,嘴里不住的念着李凌宵的名字。全册将近八百人之多,想找到一个人也真是难上加难。

    我突然发现这四本名册是打印版,所以就问“佩姨,咱们这儿有电子版的名册吗?”

    “有是有,但我不会使用那种高科技的玩意。”她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我来操作。”

    “我怎么没想到呢?溦雨,这样的话,如果有,一下子就能搜索到了。”文博高兴的说。

    我在电脑里输入“李凌宵”三个字,心突然好像被提起来,悬空着不得见底。我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因为想到艾华,怕他接受不了某种事实。

    当搜索过后,搜索结果让我长舒了一口气。此时,我更愿意去医院看看眼睛。

    “没有啊。”文博站在一旁说。我“嗯”了一声。

    “谢谢你,佩姨。”文博说。

    “谢谢您。”我说,“给您添麻烦了。”

    “不用客气,多好的一对啊,有空来玩吧。”佩姨将我们送出门口。我和文博听了相视而笑,没有辩驳。

    等在电梯门口,看着跳动的数字,脑袋里却显现了凤来仪的样子,第一次见到她在舞台上的时候,自己也把她看成了凌宵;刚才在门口又看到了凌宵。这是巧合吗?还是……

    电梯门开了,文博进去看我还站在外面说:“怎么啦,进来啊。”

    “文博,我想再回去查一查。”我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刚才不是查过了吗?”文博从电梯里走出来。

    “但是,我觉得好像――不知道哪方面,还是有些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文博讲。

    “好吧,你也别着急,我陪你去就是了。”

    “谢谢!”我不好意思的说。

    佩姨看我们去而又归,便问,“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文博撒娇的笑道:“说‘不是’的话,你会伤心,那我只好说‘是’了。”

    “这孩子――”佩姨轻轻的拍了一下文博。

    “不好意思,佩姨,又要麻烦您了。我想再看一看纸制的名册。”我说。

    “没问题。”佩姨说着将四册人名单全部放在桌上。

    文博帮我开始了大海捞针式的查找,对他的报酬则是陪他喝一次咖啡,并强调是陪他喝,不是请他喝。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给八百人点名,也算是浩大的工程了,何况是从这八百个名字里找出“李凌宵”三个字!眼睛随着手指的移动,感觉眼球都变得僵硬了。文博在一旁也是叫苦连天,说这是自己平生揽得一次最糗的事情。

    突然第447个名字“李林晓”让我莫名的感觉到心里一颤。我从心里念叨着,“李林晓,李林晓。李凌宵,李林晓。”

    “佩姨,我能看一下李林晓的档案吗?”我急切的问。

    文博听了问,“你看李林晓的干嘛?”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又说:“李林晓,李凌宵,莫非?”

    文博没有往下说,我听了冲着他点头。

    佩姨从电脑里调出李林晓的档案,我盯着屏幕却又闭上了眼睛,突然一种怕的感觉从心底快速的升起来。

    “快看,是这个女孩吗?”文博在一旁说。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照片上凌宵那不自然的僵硬的笑容。一瞬间,好像被注射了他汀类药物,大脑一片空白,失忆了一样。

    “是你要找的人吗?”文博又问。

    我回过神来,努力保持最镇定的状态,平静的对文博说:“不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佩姨,谢谢您。这里应该是没有我要找的人,电脑里都搜索不出来,我想她不会在这里了。”我说。

    “就是啊,现在这些高科技,比人类诚实多了。”佩姨很幽默。

    “不再看剩余的名册了吗?”文博问。

    “不必了,我们走吧。”我说。

    从人事部出来,我被文博带到了“衡芜苑”。进了“衡芜苑”,文博将所有照明灯都打开了。

    “干什么开这么多灯?”我疑惑的问。

    “给你安全感喽。”他笑着说。

    “你会让人不安全吗?”我反问。

    “一般不会,但有时也会。”文博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

    我听了“呵呵”的笑,不再说话。

    文博又点了几样甜点和两杯爱馥卡朵,又问我想听什么音乐,我说随便他。他就点了致艾丽丝和月光曲。这倒是我喜欢的曲子,但此时此刻,身在此处、心在彼处的我,就像被种了蛊一样,凌宵的档案就像牵魂链,快要使我魂游象外了。

    文博倒了两杯干红葡萄酒,递给我一杯,然后举杯说,“溦雨,谢谢你能来陪我。”说着,磕到我的杯上,两杯相碰顿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像风铃的声音。

    “不用客气。”我小饮一口,一股淡淡的苦香。

    “溦雨,你知道吗,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文博低着头不看我,有些羞涩的说。

    我听了后心想,终究还是个孩子,恋爱了也这般羞涩。

    “是吗,那恭喜你。”我淡淡的说。

    “不想知道她是谁吗?”文博问。

    “怎么,我认识啊。”

    “认识,远在天边,近在,近在,我算算啊。”说着他还故意掰着手指头,然后看着我说:“近在百米之内吧。”

    我听了知道他又在玩小孩子的把戏,便说,“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两个相互有爱的感觉就好了。”

    “当然有了,但是,我还是怕,怕她不接受我。”文博吞吐的说。

    “为什么?”我问。

    “不知道。”文博恹恹的样子。

    我笑了,因为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太可爱。

    致艾丽丝和月光曲已经重复了好几遍,我端着的爱馥卡朵停留在嘴边,眼睛愣愣的看着桌面,凤来仪、凌宵、男人,几个模糊的影像就像幻灯片一样,来来回回、不停变换的映射在眼前。

    “溦雨――溦雨――。”

    突然听到文博在叫我,我“啊?啊”两声,却不知作答。

    “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文博稍有不悦的神情。

    “对不起,我――可能,是昨天太累了。”我忙解释。

    “这样啊,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好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会速速变成老太婆的。不过,你也得量力而行,为了工作拼命,不值得,你看我,想做则做,不想做就不做。”文博说着站起身,一副洋洋自得的洒脱。

    我听了笑笑,心想,你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怎么会明白拼命工作其实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荡和掩盖那不为人知的甚至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觉呢。

    “你还是送我到单位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我说。

    文博一听就仰头长叹,“天哪,又要工作,你能不能厚待自己一回。”

    我不作答,只看着他微笑。他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为了显示男人应有的豁达,不得不依着我。

    跟着他走出“衡芜苑”,看着文博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有些歉疚,所以我则开玩笑的说:“谢谢衡芜君贾二爷,若有时间,小女子一定奉陪贾二爷尽情欢饮作歌,给贾二爷开心解闷。”

    他听了回过头笑,佯装道:“二爷我答应了,且不遇你这小女子计较,若是再三再四,二爷我绝不轻饶。”

    “谢二爷恩典。”说完,我们互相用手指着对方高兴的哈哈大笑。正巧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出来,看我们的眼神像就像看到了变异物种一样,绕着走开。我和文博自知失态,灰溜溜的进了电梯,像极了两个闯祸的孩子。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