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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5 我在过去,你在未来

    我在过去,你在未来

    袁默云的新专辑名字叫做《没有王的时代》,其他的所有歌曲都已经录制完毕,只有唯一的合唱歌曲《我在过去,你在未来》一直因为尹小舟不在国内而无法录制。虽然他的经纪人和唱片制作人都对此有不同意见,但是袁默云仍旧坚持等候尹小舟回国,也因此推迟了专辑的发行时间。

    尹小舟比赛结束决定出国之后,想到袁默云合作单曲的邀约,便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先打了电话给他,说了自己要出国留学一年的事情。谁知袁默云听过之后,愣怔片刻,仍旧坚持新专辑中有一首歌要跟她合作,两人便说定待尹小舟回国之后再录制这一首歌。

    为了这个约定,尹小舟便没有再在国外多行逗留和旅行,反而在维也纳M皇家音乐学院的学年一结束的第二天便返回国内。

    但是,尹小舟的这一番努力却只有和她同去的褚凌云知道,于是,唯一知道的人“看在那姓袁的是真心想帮你的面子上”不请不愿地跟着她提早回来,而那些不知道的人,却由此对尹小舟有了误解——

    袁默云新专辑的制作人仝安国是业内极为资深的前辈,不知帮多少天王天后做过专辑,最恨做事不认真负责的人,他不知道尹小舟的性格为人,只知道她和褚式关系不错,又亲眼目睹袁默云的专辑因为她推迟发行,种种事情凑起来,这便对小舟留下了极不好的第一印象,心内默默不满——“一回国便参与天王的新专辑,是为你造势,好处全都让你得尽了,默云要合作,什么样的人找不来,却冒险用你一个新人……你却让天王前辈都候着你……不过是得了选秀比赛的冠军,还就真把自己当成是歌神了?”

    于是,抱着“看看你到底有几两重”的心态,仝安国在尹小舟和袁默云录音的这一天早早到了录音棚,打算听一听袁默云口中“谁都不行,只能是她”的声音。

    尹小舟和袁默云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一会儿来到录音棚,袁默云和大家一起工作很久,点了点头便算作招呼,又把身后的尹小舟跟大家介绍认识。尹小舟一一握手过去,极诚恳地对前辈们说“请多指教”。

    仝安国板着脸跟她握了握手,便沉声冲身后的工作人员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专辑延迟得不够久啊!”

    众人识趣地沉默推开,各自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本来还打算跟尹小舟合影的一个小助理也吐了吐舌头悄悄收起了相机。

    尹小舟抬眼看仝安国,片刻收回目光,笑一笑,向袁默云冲录音室扬扬下巴,自己先走了进去。

    半个上午之后,仝安国叫了停——“已经可以了。”

    其实尹小舟每一次唱得都很好,每一次的情绪又有表达上细微的不同,一看就知道是提前下了很多功夫的。但是仝安国心中微微存有偏见,还是让她多录了几次,才不得不承认——Regina,不管背景如何、人品如何,实力却是配得上放在袁默云的新专辑中的。甚至可以说,她的出现,只会加分,不会减分。

    要承认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实力,对于仝安国这封建大家长式性格的王牌资深制作人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他不由地铁青着一张脸,搞的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录制完毕的尹小舟和袁默云一起走出录音室,袁默云拉开门,边道,“看来你跟着Andrew确实学了不少啊,这样下去,我看林漫姐也要加把劲了,不然第一实力唱将的交椅说不定要让给你了。”

    ——虽然说着笑话,但是袁默云的面上的微笑却一点儿都没有笑意,尹小舟觉得心里丝丝凉凉的酸麻,想起刚录完的歌词,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尹小舟停下脚步,袁默云奇怪地回头。

    尹小舟看着这个爱过自己又离开自己的人,看着比以前瘦了那么多的他,很多话涌到喉头,全化成微微的哽咽——最后,只能捡了最不轻不重的一句,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旁观者的语气,说道,“……前辈,你和小舟的事,我略知一二。其实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用自责的。她当初肯离开,也是知道音乐对你有多重要的。只要……你继续做出好的音乐,就是对她,最大的不辜负了。”

    袁默云眼神顿了顿,又立刻对着她微笑一下,点了点头,“谢谢你。我明白。……对她,我从始至终都在亏欠,音乐一直都是我唯一道歉的方式。”他眼神又黯了黯,道,“如果她还在就好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袁默云突兀地笑了笑,“要是她还在,看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一定会很开心的。”

    尹小舟跟着干笑两声,却有些内疚——自己已经得到新的幸福,袁默云却误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人世而陷入自责后悔和其他的一些什么情绪……

    心内叹口气,尹小舟只好不再去想——还是那句话,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结局也是谁都替不了的。她只能希望,只能选择相信——时间和音乐,能够让袁默云快一些恢复成原来的那个他。

    两人说完话,就看到旁边的沙发上仝安国还臭着脸坐在那里。尹小舟冲着袁默云扭下眉毛做了个鬼脸,向仝安国走了过去。

    仝安国皱着眉抬头看她,尹小舟停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地微笑,直接道,“前辈,专辑的推迟是我的责任,但是因为实在不愿意错过和默云前辈和前辈您合作的机会,所以也只好背下这个责任了。之后默云前辈专辑宣传的时候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到场。今天多谢你的照顾了,虽然一直看你板着脸,我的心情也好不起来,但是还好你这么专业没有迁怒在音乐身上,让我虽然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是对你第一印象很不错哦~看在我是小孩子的份上,就别跟我计较啦,笑一笑,这样十几年以后皱纹的形状都会好看些的~”

    尹小舟早就听大姐提过仝安国的性子,知道他面黑心善,便也直言无忌。仝安国听她一席话虽然不伦不类,但是态度诚恳不推卸责任,又被尹小舟恭维得恰到好处,不由面部松动想笑,却又拉不下面子,只好咳了一声,嚷嚷道,“小孩子怎么啦,进了这个圈子,小孩也不能把自己当小孩……咳咳,默云,走了!送我,我没开车来!!”

    说完,便看也不看尹小舟和袁默云,径自走了出去。

    袁默云笑着冲尹小舟比个大拇指,告诉助理送尹小舟回去,便跟着仝安国走了出去。

    送仝安国回去的车上,袁默云有些走神,脑中回想着小舟刚才跟他说的话。仝安国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这丫头,一定会红。说不定,比你还红。”

    袁默云回神,颇感兴趣,道,“很少听你这么说啊?”

    仝安国耸耸肩,“说实话喽……她实力这么强,背景又硬,辨识度谁也没法跟她比,最难得还是才貌双全,又有性格。不红也难啊。”

    袁默云微笑,点点头。半晌,他看着前方的路面道,“不是说不定比我红,是一定会。……她比我有天赋,也比我更懂音乐的意义。她很热爱音乐,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就明白,音乐不是生命的全部,而是表达生命的方式。如果没有想要表达的东西,音乐也会空洞无物。她写的歌,一点儿都不像这个年龄写得出来的。所以,她迟早会超越我。”

    仝安国倒笑了,“超越你?那第一步路还不是你推着她走的?等着看这首歌发布以后的反应吧,我相信,一定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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